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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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靓伤势还轻些,可关怀的人多,在医院还得多住些时,于是家里挺冷清。

原小今天外头有应酬,本来就回来得晚。

冲了个凉,在床上躺了会儿,晕晕迷迷可就不敢睡熟。他知道这个点夏又肯定还没睡,他想等她睡着了再去看她,睡着的夏又格外经盘,非常粘人。累一天了,原小这会儿特想抱着她好好腻会儿。

转钟了,原小也没披件衣裳,赤果着上身就下了楼……他不知道的是,黑暗里,他哥一直注视着他……

一推开门,她竟然还没睡!

原小走进来,弯腰把赤脚蹲地下正在玩拼图的又又抱起来“你怎么还没睡!”

又又两脚蹬“还没拼完,”她现在肯定不怕他了,正玩在兴头上,谁来打搅她都不会乐意。

原小单手还抱着她直接另一手去捞牛奶,“喝奶。”笑着往她嘴巴里一塞,夏又不扳了。

原小习惯了般框住她肚子那儿的手伸进衣服里揉她的小肚子,低头“今天又吃了多少肉,看这肚子鼓的……”夏又只管喝奶,眼睛还盯着地上的拼图,原小也看过去,“这有什么难,这样……”笑着伸手就要去拼,夏又奶都顾不得喝,“不要你动!”去抓他的手,原小又低头“那现在就睡觉,不然我一会儿就给你拼好。”夏又立即点头,小傻子就是这么直接,就是这么听话的超级惹人疼。

原小抱着她侧躺下,摇摇她“给我喝一口,”夏又把吸管递他嘴里,原小吸一口,一吮到底,全喝完了。夏又萌萌的,见喝完了也没心眼儿去说他故意啥的,抱着盒子还在那儿挤捏。原小把盒子拿过来一抛,蛮准呢,丢进那边的垃圾桶里。夏又扭头看,见又准确进框,笑了。

原小特想亲她,可又不想她这么醒着亲,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坚持什么,好像她睡着了他对她再怎么流露迷恋之色都不为过,可醒着的,就不行。

“睡觉。”腿夹着她的腰几乎全部拥进怀里了,抱着摇。

可她今天怎么精神这么好,就是不睡。

眼睛像个小灯泡亮着,就精神抖擞的不睡觉。

“你今天怎么不睡觉!”他怨念般捏她鼻子。

哪知夏又咯咯笑,好像你逗她玩儿,逗她开心了。

原小也来了神,到处揪她“小傻子,小坏蛋,睡觉呀,”

夏又缠着他疯劲儿上来,头发都散了,发丝绕原小颈,发丝绕原小指尖,发丝如情丝,丝丝扣扣曼妙地绕进原小的魂里……

原小疯狂地亲她……“噗……”,小傻子放了个屁,又又羞得推开他就往厕所跑。

床上的原小也没追,好似大欢畅里被捞出来,重重仰躺在床上,注视着天花板重喘着气,差点,又差点……

门外。

原澈转头慢慢上楼去。

眉心蹙得紧。

原澈发现他弟弟装得真好。

吃饭时还是把夏又撂在脚边,也只偶尔瞧两眼。平常看都不看她。可到了夜半,不去看看她就跟过不得似的。夏又超市有六天的员工野外拓展,这六天原小干脆就不回家,保不齐时不时也跟去了……

他到底对这姑娘什么感情,原澈也说不好,原小其实还是个不容易被啥迷住的人,又喜随性,原澈估计他如此对夏又多半还是同情。夏元德这老幺姑娘身上是有股子极容易招怜惜的气质,特别是又亲眼所见她一个智力不全的人还接连遭受如此磨难苦楚,更叫人哀惜。一点就说明问题嘛:她明明仇人的女儿,本是铁石心肠的哥两儿就因着目睹了她两次劫难,一个已经隐着怜惜了,一个……是的,原澈见原小这般对夏又,他主要是着弟弟这头想,如果原小真和夏又能处,他也着实不想牺牲弟弟的幸福。至于报仇,肯定也忘不得,再用他法。说实话,拿一个弱小的夏又下手还真亏心……

既如此,原澈暂且也想先把夏又撂一边,再试着寻找夏元德的其它软肋……咳,原澈自己可能无觉察,怎么这次复仇还没开始就如此轻易夭折?下好决心的“不仁不义……”呢?这就是特别诡谲之处了,换个人试试,还是个傻子,也在他哥两儿跟前遭受磨难千万,不见得呢,他兄弟俩“心软……”得下来……所以,问题还是出在夏又身上。这,是个碰不得的,害啊……

马上,原澈就发现了她的“非凡之处……”

这天,福庆路的天蟾逸桥舞台可热闹。

在繁华的人民广场旁,再拐个弯儿,就是香港东路步行街。相距咫尺,却是两种气象。天蟾剧院所在,狭窄局促的弄堂,不入流的店铺,层次杂乱的建筑,能想见当年繁华的也只有这个骄傲的地段了。有时候,不理解蔚州人亢奋的地段概念,或许就是可笑的面子吧。

天蟾逸桥自然旧了,地方也小,好在整齐干净。到底这是个旧年许多京剧名伶常来常往的地方。几幅图片,一件旧戏服,这些陈列的物什子,隐隐地透着盛年的气息,是霸气。

好吧,其实也是真霸气。

别看环境苍老,有时候它一场入园子的金券能炒到八九千!咋舌吧,原因无它,请得全是上得了遗产名录的名角儿;座上宾,更是名流巨贾,所以这里已经不是一般百姓赏玩之所了。

今儿那录子里抄的是顾传睇的《千钟禄》,可火,老先生五年没张嘴了,看岁数,也等不到他还有下个五年上台现绝唱,所以这一场简直火到没天颜,万元难求一票也是可想而知。

原澈坐在正中靠左的位置,他倒不好这,人请的局儿,不来也显得矫情,放松来赏视一下也好。

给足老先生面子呐,一开始先上台叙了个场儿,老人家曼妙腔调还没开唱仅仅说说话儿,都是这么动听。

“我第一次出台是十一岁,承吉甲辰年七月七日,广和楼贴演《天河配》,我在戏里串演昆曲《长生殿鹊桥密誓》里的织女。……我祖父在杨四喜那里,学的都是昆戏,如《思凡》、《刺虎》、《折柳》、《剔目》、《赠剑》、《絮阁》、《小宴》等,内中《赠剑》一出还是吹腔,在老里名为乱弹腔。……为什么从前学戏,要从昆曲入手呢?这有两种原故:一,昆曲的历史是最悠远的,在皮黄没有创制以前,早就在京城里流行了。观众看惯了它,一下子还变不过来;二,昆曲的身段、表情、曲调非常严格。这种基本技术的底子打好了,再学皮黄,就省事得多。因为皮黄里有许多玩艺,就是打昆曲里吸收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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