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贺叔叔莫阿姨没回,他们两兄妹坐高铁回来。

姜墨高兴，当下换了衣服跟他们出去玩。

初一的街道热闹非凡，七八点,找了一圈硬是没找到吃饭的地方,不过街上这里吃一点那里吃一点倒也不用吃什么正餐,索性不再找。

贺初曦惦记着她的承诺，让姜墨叫她的新同学出来一起玩，最后能出来的只有贝云亭，当然，为了不让贺星沉一个男生太过孤单，祝嘉佑和江集也都被叫出来。

三人一见到贺初曦惊得合不拢嘴。

贺初曦跟她姑姑拍的一部电影春节上映,现在要是到电影院去，门口某张大海报里第五个番位那个就是她。

“我靠,这是真的，那个小影后贺初曦？”

江集拍了拍贺星沉,不敢置信，“星哥,这你妹妹啊？”

贺星沉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应：“是。”

而贝云亭早反应过来挤到女生堆了，三人没一会儿打成一团。

外面都是人没什么好玩,想看电影嘛又买不到票，逛了两圈,找到一家密室大逃脱,不过空的场只有一个叫“京城新娘”的恐怖密室。

除了姜墨,其余四人举双手赞成，剩下一个贺星沉没表态。

但少数服从多数，这事就这么“愉快”定下来。

贺初曦知道姜墨害怕,把贺星沉往她跟前一推，“墨墨，你跟紧我哥啊。”

姜墨抬头，对上贺星沉看过来的视线，弱弱说：“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们？”

“别啊，起码得一个小时，在外面多冷，进来吓一吓就热乎了。”

姜墨：“......”

那边江集几个已经买好单，服务员准备领他们过去，贝云亭过来找她，一脸期待，“我好久没玩密室了，听说这个场景恐怖程度五颗星！”

姜墨瞬间脸都白了，喊贺初曦，“月月......”

“没事没事，怕什么，有我哥呢。”

这好像跟有没有贺星沉没有关系吧......

贺星沉漫不经心瞄了眼贺初曦，贺初曦立马闭嘴，跟着江集他们往里走。

然后姜墨就被不明所以的贝云亭拽进去了。

贺星沉走最后面。

比起解题密室，恐怖密室更在于气氛，一进门，直接全黑状态，随着服务员“啪”一声关上门，姜墨心也跟着提起来。

没什么比中式恐怖更让人心颤，多年前跟贺初曦看的那部恐怖片就是典型的中式恐怖。

姜墨后悔得不行，几分钟前就该坚决拒绝踏进这间屋子，她现在眼睛都不敢睁开。

一直牵着她的贝云亭终于察觉她的紧张，紧紧牵着她手安慰，“墨墨别怕，我带你。”

“嗯。”

胆子大的贺初曦江集祝嘉佑三个已经在探索解题，黑暗里姜墨只能听见他们一惊一乍和解开题的欢呼。

过了会，贝云亭忍不住了，“墨墨，你乖乖在这里，我去看看他们。”

“别......”

姜墨伸出去的手只能抓住她衣服带起的风。

姜墨深深呼吸，打算就站在原地，嘴里嘟囔着，“不怕不怕，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没有鬼，都是吓人的。”

“呵。”一声轻笑把姜墨吓得后退，意识到是谁后没好气，“你干嘛吓人啊。”

黑暗里贺星沉靠近两步，“傻子，跟着我。”

“我不要。”

他忽然一本正经，“你既然没有拒绝的能力，就该有往前的勇气。”

“我......”

“姜墨，睁开眼，跟着我。”

很奇怪，黑暗里贺星沉的声音比平时更加深沉，一点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声音，她前桌一个男同学变声期还没过去，姜墨总觉得他说话娘娘唧唧。

但贺星沉不是，他声线里有少年人的干净纯粹，却又饱经风霜般让人莫名心稳，就如此刻。

姜墨便也如同小时候，如同军训那次，睁开眼，在周围特意布置的可怕红光中摸索到他衣角，握住。

嘴硬：“我才不怕，走吧。”

贺星沉没说什么，领着她和大部队集合。

过了最基础一间房，难度和气氛升级，门一开，新娘凄厉的哭声即刻传来，配合那古代房间，拔步床上影影绰绰的人影，瘆人得慌。

贝云亭显然也被吓到，赶紧跑到祝嘉佑身边。

祝嘉佑回头笑：“哟，害怕啊。”

贝云亭拍他，“闭嘴。”

过一会，祝嘉佑趁贝云亭不注意，忽然间转头，做了个獠牙面孔，贝云亭吓了两秒，接着满密室追着人打，“祝嘉佑，你要死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贝云亭胆小鬼！”

于是解密的人只剩江集和贺初曦，江集遇到难关，在假新娘身上翻来翻去翻不到线索，求助，“星哥，你来看看。”

贺星沉望一眼跟屁虫，在她犹豫的眼神中提步往他们那里去。

他一走姜墨也只能跟着走，左顾右盼，背景音乐大一声她都惊一惊，迅速贴近贺星沉。

这一关在于找到新娘的绣花鞋，里面藏着故事后续和下一关的钥匙。

但假人身边并没有绣花鞋，只能分开找。

江集和贺初曦去一地，姜墨只能跟着贺星沉。

江集偷偷和贺初曦说话，“小墨墨是不是从小胆子这么小？”

贺初曦认真回想，姜墨从小胆子这么小吗？

好像也不是，小学一年级那会秋游，不认路的姜墨在郊外的山上公园迷路了没回来，老师们着急得要死，让其他同学原地等待，他们进去找，她和贺星沉担心，也跟着一起进去。

最后俩兄妹在小河边找到的人，她在用身上带的小面包喂鱼......

她说她知道迷路了，不敢到处跑，只能乖乖等他们来找。

贺初曦当时看看那荒无人烟的山林，再看她一脸笑容，吓得不行。

四年级，班里小男生调皮捣蛋，欺负哭过好几个女孩，还看不起她隔壁班的哥哥，说他是怪胎说他装模做样。

她自己生气得不知怎么办，姜墨想到个办法，拉着她去买了瓶墨水后扭开瓶盖放进小男生抽屉，第一天男生找书，一碰，满抽屉都是墨水。

男生告到老师那里去，老师查监控查不到，用班会课查问，姜墨正正经经，一点不怕，反倒她紧张得说不出话，差点被抓到。

所以她以前觉得姜墨其实一点不胆小。

俩人同时往那边看去，贺星沉拿了个跟圣旨一样的东西看，姜墨小小个脑袋凑近，俩人背影重合在一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贺初曦一下没想明白，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跟着自己看了那部鬼片？

好像确实是......

贺初曦觉得自己真是罪过，算了算了，妹妹闯祸哥哥还。

不过也多亏她，不然他哥怎么有这种机会，这样一想，愧疚全无。

这头贺星沉已经通过圣旨找到绣花鞋所在，成功开启第一道门。

第一道门两条岔路，众人一致决定，一起走。

狭窄的通道烟雾弥漫，完全看不清道路，走着走着几人走散。

姜墨开始慌：“他们不见了，怎么办。”

“没事。”

没走两步，又看到四条岔路，应当是密室的设计，强行分开游戏玩家。

烟雾越加浓厚，姜墨都快要看不清几公分外的人，只能紧紧跟着。

贺星沉沉稳声音传来：“等会可能会有NPC突然吓人，你做好准备。”

“嗯。”

姜墨心悬着，左看右看，就怕从哪里出现个七窍流血的骷髅头。

一路上都是哀哀戚戚的丧乐，红色灯光氤氲在大雾中，姜墨想着刚刚圣旨上看的故事，一时恐怖气氛渲染到极致。

“姜墨。”贺星沉叫她名字。

“啊？”

“你还记得你小学一年级走丢的事情吗？”

姜墨不知道他为什么这种时候提起这桩事，注意力被分散一些，“记得。”

“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想，你们一定会找到我，所以我不怕。”

“现在呢？”

“现在什么？”

他说：“现在我依然会找到你。”

所以你别怕。

贺星沉在前面慢慢走着，姜墨望向他清瘦却挺直的背部，脚步慢慢停下来。

他回过头，在不那么明朗的空间里和她对视。

视线在空中交缠，拧成一股绳。

许久，姜墨回：“可是我现在没丢。”

说完扬起她从进门就一直没松开过的衣角，“你看，我怎么会丢呢。”

贺星沉笑了，“嗯，你不会丢。”

就在姜墨全身心放松时，墙壁突然穿透，蹦出一张披头散发，眼珠子没了的新娘脸，正面怼上来。

“啊！！！！！”

姜墨整个人吓到失语尖叫，直接扑进贺星沉怀里。

心跳瞬间加速，姜墨一张脸全部埋进去，并且全身重量往他身上压，逼得贺星沉后退两步。

NPC还在尽职尽责扮演，配合音效龇牙咧嘴。

“走开走开走开你走开！”姜墨右手猛挥，“啊啊啊啊贺星沉......”

贺星沉看看那“鬼”，再看看怀里的人，勾起笑，一只手虚扶在她腰后，和NPC目光相接。

那NPC估计这种情况见多，又配合卖力表演了一会，女孩靠得更近，双手也紧紧抱住人。

一分钟后，NPC发出的声音消失，姜墨却仍旧在他怀里，想探头出来看又不敢，闷着声音问，“贺星沉，走了没？”

“还没。”

已经退回墙壁后的NPC：玩还是你们会玩。

“怎么没动静了？”

“她眼睛瞎看不见，在找我们。”贺星沉把她头往胸口按了按，“你别出声。”

姜墨果然不再出声，连呼吸都放轻。

初始惊吓过后，姜墨也终于意识到现在自己是什么处境，红晕“蹭”地铺满整张脸。

她......在贺星沉怀里？

这......姜墨赶紧松开自己箍在人家腰的手，可那手像抽筋，麻麻的，不知该放哪里。

奇奇怪怪的感觉，心跳得好像更快。

这么近的距离，他会听到吗？

他今天身上好像不是柠檬清新味，更像薄荷，淡淡的，清清凉凉，沁人心脾。

姜墨脑子被这薄荷熏得乱七八糟，鬼新娘已经完全被抛在脑后。终于坚持完一分钟，姜墨压低声音，“她找到我们了吗？”

贺星沉也低下嗓音：“没找到，往后走了。”

姜墨闻言探出往后看，雾气下果然不见人影。

长松口气，再回头，僵在原地。

还抱着。

白雾尽头有人喊：“墨墨？你们在哪？”

姜墨立即弹开，慌张得不该如何是好，手心攥紧，最后独自走开摸摸索索顺着声音找到贺初曦。

贺初曦一见她，“墨墨，你脸怎么这么红？”

“我......”姜墨伸手摸了摸脸颊，微凉与温热触碰，她随口说：“太闷了。”

“噢~”贺初曦看她身后的人，话语暧昧，“我哥没对你做什么吧？”

姜墨惊到，拍她：“月月你乱说什么！没有的事！”

“没有就没有，你慌什么。”

“月月！”

“好好好，不说了。”贺初曦牵起她，“我们解完第三关了，第四关新郎出现，更恐怖。”

姜墨注意力被转移，跟紧了人走，“不是吧，还有多少关啊？”

“一共六关还是七关。”

“......”

一步外的人看着走远的两个女孩，又看看似乎遗留着温度的掌心，缓缓勾起笑。

心里有事，后面几关姜墨倒是不怎么害怕了，跟着他们解完全程。

但一出密室，姜墨仍是如获新生，觉得外面连空气都是甜的。

江集：“刺激，下次我们还来！”

祝嘉佑：“来来来，我们玩遍申城所有密室！”

姜墨：“......”

这辈子再踏入密室我不姓姜。

初一在紧张与刺激中过去，姜墨第一天想起来，心脏仍旧怦怦跳，不知是因为那可怕的气氛还是那误打误撞的一抱。

但贺星沉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她早上端着陈君做好的早餐下去，贺星沉这人又恢复臭脸，“我家密码你不是有吗，干嘛每次都按门铃。”

说完圾着拖鞋回屋，脸都不甩她，姜墨放好那一大碗牛肉粥，没什么好气：“喂，你吃不吃啊。”

“刷牙。”

她确实有他们家密码，但一次没用过，每次按门铃贺星沉都会来开门啊，那为什么还要按密码？

贺星沉刷完牙，换了身衣服出来，而姜墨早已溜进贺初曦被窝，和她一起睡回笼觉。

莫阿姨他们初三才回来，陈君又陪着姜康平在外面应酬，所以这两天自然是三人一起过。

更准确说是她和贺初曦过，贺星沉那个变态沉迷学习不可自拔，大年初一进了书房就没出来过。

初四早上，姜墨和贺星沉一家把贺初曦送到机场。

贺初曦眼眶红红，硬是忍着没流泪。

那道身影消失在尽头时，姜墨眼也红了。

从小到大，贺初曦一直是活泼张扬的代表，她热爱生活热情待人，这天下好似就没有她害怕的事，这么多年，她不止是自己的朋友闺蜜，也一直是自己的榜样，姜墨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变成她那样的人，永远向上。

贺初曦这一去又是半年，下一次再见的日子遥不可及。

莫阿姨也难过，抱了抱她，不知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她，“几个月而已，月月很快会回来的。”

“......嗯。”

......

过完年没几天，高一下学期如约而至。

迎接同学们的不是新学期新景象，是上学期期末考成绩。

姜墨成绩较期中考前进一名，虽然依旧排不上学校百名榜，但姜墨自己觉得满意，物理化学学得比以前更加顺手，她相信厚积薄发。

班里叽叽喳喳，姜墨转过头，“贺星沉，你考多少？”

贺星沉直接把试卷丢给她。

数学，142。

物理，满分。

化学，满分。

生物，96。

姜墨：“......”

祝嘉佑一边笑，“小墨墨，怎么样，自取其辱了吧。”

确实，就不该问他这个问题。

晚上回家，陈君原本听见她成绩还挺开心，但一听到贺星沉又又又考了年级第一后，脸色几经变化。

姜墨抱着她胳膊安慰：“妈，你要是老拿我和他比，你会长白头发的。哎呀，这里有一根。”

陈君被女儿假模假样逗笑，“行了，接下来得好好努力知道不，附中也不是人人都能考重点的，妈妈希望你成绩再好一点，这样将来才有得选，才能更加游刃有余地去做你想做的事。”

姜墨似懂非懂，“嗯，妈我一定考上A大。”

“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

陈君给她建议，“你文化课成绩还过得去，钢琴弹的好，要不要往这方面走？艺术生怎么样？”

钢琴啊......虽然说跟着盛老师学了这么久，但她始终把钢琴当□□好，要是作为职业她把不准自己能不能坚持。

好烦，不知道该做什么。

“妈，离选志愿还早呢，咱不着急。”

“你啊，老是拖拖拉拉，就不能学学星沉？做事干脆利落点。”

这倒是真的，每天早上贺星沉直接上门来等，姜墨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出门。

她不仅拖拉，还有选择困难症，要是两件事或两样东西同时摆在她面前，那她就不知该怎么办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问题，有贺星沉啊，反正他会等她，他会帮她选。

姜墨撒娇，“我才不学他，妈我饿，今晚我们吃什么？”

“想吃什么？”

“牛肉有嘛？”

“有，给你做。”

“谢谢妈妈。”

陈君去做饭，姜墨坐沙发上玩手机，开学第一天老师们都讲试卷，没布置新作业，只有预习，她今晚不用下去。

母女俩吃完晚饭姜康平还没回来，姜墨洗完澡陪着陈君看了会电视，陈君怕她累，让她先回去睡觉。

刚走到卧室门口，姜康平回来了，人一进来，几米外的姜墨都闻到了酒气。

陈君皱着眉迎过去，“怎么喝这么多。”

姜康平被下属扶着，下属把人交给陈君，离开。

他站不稳，姜墨忙过去帮着扶到主卧去。

一靠近，姜墨不仅闻到冲天的酒味，还有浓烈的香水味，女士香水味。

过年的时候姜康平应酬多，也常常喝醉，但香水味姜墨是第一次闻见。

把人放下，姜墨小心看了眼陈君，她正给姜康平脱鞋。

明明几分钟前还兴高采烈跟她讨论狗血电视剧的人现在一脸平静，看不出情绪。

姜墨喊她：“妈......”

陈君头都没抬，“睡觉去。”

“噢。”姜墨走几步，走到门口回头，陈君叉上腰，扶着额头。

姜墨心里一下沉甸甸。

陈君工作后的状态较以前好了许多，跟邻居们的走动变多，会跟姜墨分享各家八卦趣事，有时还忙到没办法给她做晚饭，让她自己解决。

但跟姜康平的关系好似愈加恶劣，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他们没敢在她面前吵，一听到她从楼梯上来的脚步声或开锁的声音就停下来，夫妻俩在客厅里背对着，分明前一秒还剑拔弩张。

这几个月这段关系里让人欣慰的是，她没再碰见陈君偷偷抹泪了。

维持了好几年的状态忽然转变，看起来陈君的情绪有了其他宣泄口，但姜墨心底却更加害怕。

这天晚上姜墨没睡着，第一天出门顶着一双熊猫眼。

她依旧在贺星沉规定的最后一刻迈出门，贺星沉一见她，眉头蹙起，“昨晚干嘛去了。”

姜墨张张嘴，又合上，提着书包走前面。

小女孩心情都在脸上，贺星沉进电梯后接过她书包，“到底怎么了？”

“没事。”姜墨有些恹恹，头也晕晕的，不太想说话。

贺星沉不再问，俩人一起到了学校。

大课间，贺初曦找她聊天，一条一条的信息进来。

快要做操，姜墨收好手机，回头看了眼贺星沉。

这人，不跟他说还让贺初曦来问。

做完操回教室，姜墨回贺初曦消息，【真没事，就是晚上没睡好。】

【你跟我哥说说呗，他都快烦死我了。】

“......”

【你哥知道你这么出卖他不？】

贺初曦直接回了个“嘘”的表情，【别告诉他哈。】

王维踏着铃声进来，姜墨把手机塞回桌兜。

晚上回家，姜墨照例拿作业下去，贺星沉换过衣服，掀了掀眸子瞅她一眼，又低下头。

姜墨坐了一会，提不太起来劲，今天一天都这样。

大概是感冒前期。

做着作业，头不断往下掉。

贺星沉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扶了扶她脑袋，温和开口：“困了？”

姜墨坐正，边收拾东西边咕咕哝哝：“嗯，好困，我先回去。”

“行。”贺星沉送她到门口，“今晚降温，别开窗睡觉。”

姜墨回过身，吸了吸鼻子，“知道。”

俩人就站在门口，一高一矮，一内一外，贺星沉靠着门板，垂眸看她，一双桃花眼平静无波。

楼道寂静，呼吸时深时浅。

“贺星沉......”

“嗯？”

姜墨没什么事，就想叫叫他，叫完又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心里好多话。

“拜拜，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