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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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觉得苏嘉一家简直不可理喻。

按理说这家中出了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还入了翰林院供职,家里怎么也该拾掇一下,起码得配得上翰林院文官家庭的气质。

结果苏家的宅子又偏又远不说,还弄这么只大公鸡养在家里,别说京城里面的达官贵人,就是他们金陵老家那些要头要脸的人家,也不会弄上这么一只鸡养在庭院里。

想到这里,沈裕满脸的厌恶藏都藏不住。

真不知道桃笙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这样的人家里,却不懂“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的道理,就如今的情况而言,认回侯府才是她日后的唯一出路。

桃笙题字完成后,换了身见客的衣裳出来,远远看着站在那里一脸不虞的沈裕:“侯爷有什么事?”

“你祖母给你寻了一门极好的婚事,你跟我回趟侯府,一起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尽早些把你的婚事定下来。”

“我想我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桃笙道,“我父母生前已为我定过了一门亲事,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听从你们的意思。”

沈裕这次就是为了此事而来,显然没了之前那样的好糊弄:“这事你本无权置喙,如今你养父母都已经不在了,我想着你是我的女儿,又一向主意大,所以过来先跟你商量。你家中叔婶在世,洛家族长也还健在,你的亲事按理说该是他们拿主意,你若不愿同我商讨,我便修书把他们请来商议,也是一样的。”

桃笙了解叔婶的性子,沈裕在他们看来就是了不起的权贵,说什么是什么,稍稍吓唬上几句就扛不住,甚至很可能在沈裕劝说下,妥协把自己的名字从洛家的族谱上迁回来。

洛家族长虽然也是个好人,可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秦县,本来就有思想的局限性,能攀上长兴侯世子这样的人家,简直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也打心底里觉得这门婚事是为了自己好,大概率不会拒绝。

所以还是自己去跟这家人谈谈,断了他们想要拿捏自己亲事的后路,明显会更好一些。

桃笙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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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笙和沈裕刚刚离开不久,季晏明就回到了家中。

汤妈妈正在端详表姑娘刚刚题好的四个大字,看到季晏明回来还吃了一惊:“公子今日回来得倒早。”

“今日原就是休沐。”季晏明道,“我方才是去衙里取了两本书回来。”

想起方才才看着侯府马车缓缓离去,季晏明又对着汤妈妈问道:“方才家中可是有客人来访?”

“文远侯爷来了,小凤见了之后不高兴,上去就赶。”汤妈妈笑道,“这侯爷当初一上来就对着你放狠话,家里人又磋磨桃笙姑娘,咱们小凤一见就把她赶了出去,果然还是向着我们自家人。”

季晏明的注意力显然没有在这只斗鸡上:“侯爷可有说找姑娘什么事?”

“我也没太听清。”汤妈妈道,“侯爷似乎提到了什么婚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姑娘,姑娘原本是不肯跟着侯爷去的,不知侯爷又同姑娘说了些什么,姑娘最后还是肯了,跟着侯爷回了侯府。”

季晏明淡淡“嗯”了一声,进屋看书。

这两本书是前儿他和谢怀安在琉璃厂淘回来的,落在了衙门,他昨日想了一夜,心心念念取回来拜读,结果过了两刻钟后,书册还停留在第一页最初的位置,迟迟未动。

昨日曾听谢怀安说起,令国公府关家有意向文远侯府沈家姑娘提亲,可众所周知,沈家如今只有一个姑娘,且已经许给了长兴侯世子。

这时候沈裕说起婚事,还坚持要桃笙回去,只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汤妈妈就看到刚刚到家的公子季晏明又穿戴整齐出门去,想起他方才明明说了今天说休沐,这会儿也不知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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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裕这次谈判地点依然还是德寿堂,摆得阵势也是十分之大,不光老夫人和沈家兄弟三人都在,就连嫁人后一向很少出现的长女沈若琳也回了侯府。

有了这么一大屋子说客,而洛昕还在养病,没有回来,连个站在桃笙这边说话的人都没有,对于沈裕等人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沈若琳跟桃笙只见过两面,这次一见到她却亲热地上来挽住了她的手臂:“三妹妹快坐,我都听祖母说了,近日给你寻了一门极好的亲事。”

桃笙记得,沈若琳在原文当中的出场并不多,但从描写来看,她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且因为是庶出,跟侯夫人洛昕的关系并不亲近,所以一门心思都用在讨好老夫人和父亲身上,也没少帮着若锦给原身难堪。

沈若琳在这时出现,自然也是为了给予若锦支持。

“我父母生前已为我定过婚了。”桃笙道,“就是我没有婚约,依着我如今同侯府的关系,恐怕我的婚事也不必劳动侯爷和老夫人操心。”

“如今你都十六岁了,也到了该相看人家的年纪,莫要在赌气说这些事。”沈老夫人道,“这于你而言的确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桃笙讽刺地笑笑:“能有多好?”

沈裕道:“就是那位长兴侯世子吴瑱。”

“这吴公子不是沈二姑娘的未婚夫吗?”桃笙淡淡道,“怎么这会儿又成了给我寻得亲事?”

“桃笙,你不知道。”沈若琳看了含羞带臊的若锦一眼,“对着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若锦真正的有缘人到了,这门婚事也只好作罢。”

接着沈若琳就说起了若锦陪伴洛昕在庄子中小住,偶遇了令国公府世子关暮云的事情。

两人相识于一场大雨,关暮云护送若锦回家,若锦做了点心表达谢意,比邻而居的两个人,一来二去也就混熟了。

如今关暮云正在被未婚妻退婚的低谷期,看若锦越发的温柔可爱,几日相处下来,看对了眼,关世子当即回家禀明了父母双亲,过来沈家提亲。

长兴侯吴家对沈家来说本来就是高攀,吴家这些年一直活跃在朝堂之中,人脉更多,家底够后,如今还搭上了东宫太子,可谓是极好的联姻选择。

如果没有令国公府过来为世子提亲,大家对这门亲事原本是非常满意。

可眼下最大的问题,就是这次过来提亲的,是令国公府。

如果说沈家是这京城当中的三流侯爵府,逐渐边缘化,那么长兴侯吴家就是二流勋爵之家,正在上升期。而令国公府则是绝对的一流权贵,皇帝重视,跟几位皇子关系也都不错,相比吴家而言,跟东宫关系更好也更亲近。

此次令国公府突然过来为世子提亲,的确惊住了众人,沈裕等人最怕这位关世子刚刚经历了情伤,正是最脆弱的时候,过来提亲也是一时兴起,不知关家拖上几天会不会变卦。

此事不宜拖拉,迟则生变,想要跟关家结亲就要先摆平吴家,沈裕当晚便乘车去了长兴侯府。

沈裕原本是带着负荆请罪的心态过来的,想着自家毁约退婚,对方一定会生气,也可能顺势提出来一些让人为难的要求。

想着若锦嫁到令国公府可能带来的收益和未来,沈裕已经打好了主意,甚至不介意付出一些经济损失。

结果长兴侯夫妻二人虽然脸色不好,但也并未跟沈家翻脸,只说这次退婚是你们的不是,我们都对外说了跟你们府上定亲,这样说出去难听,让沈家想想办法。

京城当中从前也不是没出过类似的事情,一门亲事出了问题,若是两家还想结秦晋之好,就由亲家里的另一个女孩儿跟着顶上,对外宣称只为两家联姻,看好的是这个家庭,而并非为了家里的哪个姑娘。

长兴侯夫人话里话外,看好了沈裕二弟家里的嫡次女。

沈裕也知道,二弟家的小女儿于上月刚刚定亲,男方还是外祖家中的青年才俊,已经进入了备婚阶段。

沈裕想着,侄女儿再亲也比不过自己亲生的女儿,与其找个外人来分一杯羹,不如把这门婚事给了桃笙,也让她知道,只有选择认回侯府,才有好的出路和前程。

他们随便的一个操作,于桃笙而言,就是这辈子怎么努力都无法企及的巨大惊喜。

而沈裕如今的应对的法子,就是为了不得罪长兴侯府,给吴家一个交代,想要尽快认回桃笙,并让她代替若锦结了这门亲事。

在沈裕的预想之中,桃笙一定会惊喜地应下这件事情,今日他原定计划跟桃笙探讨的,也并非只有这门亲事,而是日后认回侯府定亲出嫁等一系列事情。

桃笙觉得这家人的脑子简直被浆糊给糊住了。

长兴侯府对于沈家来说本就是高攀,还是沈家退婚悔婚在先,结果人家一点不恼,不谈条件,只要交待。

傻子都知道,这家儿子一定是有的问题,起码绝对不会像明面上看着的这样白璧无瑕,算算时间线,应该是吴家政敌找到了吴瑱在外吃喝嫖赌的好些证据,即将就要捅出来,撕开一道口子,让言官们有本可奏。

也是正因如此,吴家才会急切找个姑娘来接盘。

桃笙再次重复了一遍:“我定过婚了。”

“这些都是无妨的。”沈若琳道,“祖母和父亲都在呢,你只管说答不答应,其他不用多管。只要你愿意了,父亲会想办法帮你退了那门婚事,你那养父母从前能给你定什么好的亲事?不就是穷乡僻壤的普通人家?多给几个钱就是了。”

如今楚父乃是三品左参政,封疆大吏的左膀右臂,比沈裕在皇帝面前还要得脸,可不是沈家随便两个钱就能打发了的。

桃笙懒得跟他们掰扯这些,还是那句话:“这事不用再议,我不愿意。”

沈樾看桃笙固执,怕她惹恼了祖母和父亲,日后再不能认回侯府当中,成为家中的弃子,便也跟着出声劝道:“这件亲事对你好对家里也好,难道不比你从前父母定的亲事更强百倍?这会儿不是使性子的时候,祖母和父亲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迁就你,你要知道分寸。”

沈裕自认为对上桃笙处于绝对优势地位,眼神当中带着满满傲慢:“若是你如此顽固不冥,身为侯府中人却不为家中半点考量,日后休想认回侯府。”

沈裕的话术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套,坐在一边的沈辞想起,从前父亲查问他功课不理想之时,也都是这些说辞

故而今天沈裕这番话,在沈辞听来格外刺耳,也开始动脑思考起来。

自己自幼享受了侯府锦衣玉食,让父亲骂上几句也就罢了,可桃笙自幼流落在外,家里也没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他们还一副她什么都欠了家里的样子,要求她给家中做贡献,沈辞觉得父亲实在有些过分。

可想起方才二哥说起,如果这件事情一直拖着,不能给吴家一个交代,若锦就不能应了令国公府那边的事情,痛失真爱。

一边是若锦,一边是桃笙,沈辞觉得心中烦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索性选择了闭嘴。

沈涣在一旁也皱紧了眉头。

他虽然对未婚妻的品貌十分满意,但止不住韩姨娘日日对自己的念叨,就是为了让沈若锦的亲事早早落定,才不上不下给自己寻了一门亲,他们娘俩就是二姑娘奔赴前程路上的垫脚石。

沈涣也选择了沉默。

沈若锦也不知道桃笙为什么会摆出这幅样子,明明长兴侯世子家世显赫,有财有貌,虽然比不上令国公府富贵有权势,但在她看条件来相当可观,配自己都从绰绰有余,何况桃笙这样在乡下长起的野丫头。

想当初听说要同吴瑱订婚,她高兴得几天晚上都没睡好,而自己当初奉若珍宝的姻缘,在桃笙那里却像是看一眼都厌弃的垃圾一样,反而显得自己这个自幼在侯府长大的千金嫡女小家子气。

若锦温温柔柔开口:“桃笙。”

桃笙回眸:“你闭嘴。”

本来一家人的怒火就冲在自己这边,如果若锦再开口,或委屈或深明大义的劝,等于给这些人加了buff,到时更加不好收场。

若锦被桃笙凌厉的眼神吓得后退了一步。

惠安郡主再跋扈,再不容人,却也从来没有对她投以这样的目光。

若锦毫不怀疑,如果眼神可以伤人,自己大概已经被桃笙穿成了筛子。

若锦硬着头皮道:“桃笙,你消消气。父亲和祖母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一门极好的好亲事。”

“这样的好亲事你怎么不去?”桃笙强压着性子质问道,“因为你有了更好的亲事。这么说来,你在这侯府当中赖着不走,就是因为侯府门第更高一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照这么说,若是你的生身父母比侯爷夫人更强一些,你自然就要认回本家了对不对?”

桃笙这次只是简单质问几句,若锦就看到沈裕眼神都变了,刚才大概也是要准备替自己说话的,这会儿却没有了动静。

沈若锦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多说两句,桃笙会撕开如今表面平和的遮羞布,说出更令人难堪的话语来。

若锦咬牙,她现在的确不敢招惹桃笙。

桃笙这样无所求又没有软肋的人,是内宅当中最有威胁的所在。桃笙能接受鱼死网破,跟家人吵个天昏地暗,是因为她如今什么都没有。而自己隐忍努力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今日的一切,马上就要成为令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小不忍则乱大谋,她不能逞一时之气毁了半生辛劳的成果。

在桃笙强烈意味的警告眼神下,沈若锦再次认怂,选择了闭嘴。

她的身子软绵绵地倒下去,落在一旁的黄梨花竹节圈椅上,大颗大颗晶莹的泪水脸颊落了下来,表达着对桃笙无声的控诉。

沈若琳一看若锦这幅情形当即心疼到不行,对着桃笙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跟若锦说话?到底有没有教养?她在府中代你孝敬长辈侍奉祖母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这般用言语伤她?”

“替我享受侯府富贵这么多年,我的确该谢谢她。”桃笙冷笑。

虽然桃笙不太看重侯府家庭条件,不喜欢这里压抑的气氛,但这不代表是她们可以随意拿捏她的理由。

义务和责任本来就是相辅相成的。

“再说了,为什么只有若锦照顾老夫人和父母,你作为儿女,孝道又在哪里呢?侯夫人这几年去庄子当中生病,你又侍奉过几次汤药?怕是还不如我这个住在外面的没教养的女儿吧?”

沈若琳嫁的承勤伯府的五公子,虽然是幺子,但也是嫡子。沈若琳是庶女,姨娘只是侯府婢女,当初为了能嫁进伯爵府中使了一些手段。

承勤伯夫人本就性情尖刻,又兼对沈若琳身份并不满意,不免总生出一些事端来。

而这两位女性长辈之中,婆母难难伺候,洛昕好说话,为了讨好丈夫讨好婆母,故而沈若琳一直都留伯爵府中侍奉一家老小,并未过来侯府给洛昕侍奉汤药。

但沈若琳明显没有沈若锦这般惜命,还强撑着对桃笙道:“你不要以为表兄中了状元郎,你就可以这般不把父亲和祖母放在眼里,朝中每年考中的举子进士大有人在,芝麻绿豆的小官,二三十年也未必出得了头。家里桩桩件件都是为了你好,你却为了这点小事在家里如此撒泼,你当真以为闹出去你能得了好?”

如今桃笙最不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

“这事闹出去我是讨不了好,难道你们不是?”桃笙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如今跟你们府里没有瓜葛,上得也在秦县洛家的族谱。可你们明明知道若锦并非沈家女儿,却让她以沈家嫡长女的身份参选郡主伴读,这可是欺君之罪。”

桃笙说完这番话,神情反而变得轻松起来:“还是说,你们压根儿没把太子当君?”

这话才是直指矛盾当中最是核心关键的所在。

他们的确是知晓桃笙身份在前,让若锦参选东宫伴读在后。

当初在干这件事情的时候,沈裕也不是没有担心过,但是想着知道这个秘密的都是自家亲人和签了死契的奴仆,谁说出去就是要了自己的命,整个侯府当中是不会有人愿意以身犯险的。

却忽略了桃笙这么一个不确定因素。

桃笙参与了其中整个事情,不光知道内情还掌握着完成的证据链,一旦她把此事告到东宫里去,那家里人的确一个都跑不了。

整个屋子的人无一例外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桃笙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

长姐沈若琳在婆家过得艰难,要靠着家里撑腰,所以拼命讨好沈老夫人和沈裕,也对即将嫁入国公府的沈若锦一力支持,哪怕是助纣为虐。

沈樾是侯府世子,为着家中脸面和事情的妥善解决,不要让自己心尖上的妹妹若锦受伤,也希望自己能尽快应下这门婚事。

几个未婚孩子代入的则是桃笙,看着这样不顾桃笙意愿死命逼婚的祖母和父亲,不免想到了自己日后的命运,就连蹦的最高的沈辞也一直没有说话帮腔。

至于沈老夫人和沈裕母子二人,自然一心想着让若锦能够嫁入关家,成为令国公府的姻亲,让多年在若锦身上的投资有了回报。

个人有个人的立场,每个人也只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沈家众人一向如此。

桃笙一直认为,人可以先爱自己,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但如果为了自己的利益就要牺牲旁人,将自己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甚至毁了他人一生……这样的人她定然有多远躲多远。

不过刚才她的话的确震慑了这一屋子人,桃笙也是头一次看到老夫人会气成这个样子。她的脸涨得通红,眼睛当中目露凶光,嘴巴一张一合,像是离了水的鱼。

听说这位老夫人多少有点基础病,冬天家里离不了太医和大夫,桃笙怕这老太太气出什么好歹,最后碰瓷赖在自己身上:“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好自为之。至于这门亲事如何解决,还是自己多想想办法,莫要再打我的主意。”

老夫人终究是老夫人,反应比起旁人更快了一步:“你要是今日这样出了这个门,就再别回来,也别想再认回沈家。”

“您放心。”桃笙当即痛快地应了下来,“就是日后你们八抬大轿来请,我也是不来的。”

如今她连表面的平和都不想跟这家人继续维持,只想完完全全走向决裂,老死不相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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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笙走出侯府大门之时,脑子里还是有些嗡嗡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吵架有点过力,她感觉浑身都累得紧,手指也有些抬不起来。

此时的桃笙猛然想起,今日过来侯府是乘坐的沈裕的马车,现在她跟这家人彻底闹翻,不可能再让他们套了马车给自己回去。

今早在苏家之时,她只想着围观小凤赶人,着急忙慌地出来,身上没带什么银钱。

正在桃笙纠结怎样回家之时,就看到自家红缨黄盖的榆木马车稳稳停在了侯府门前。

季晏明走下车来,看着桃笙走出侯府这幅模样,就知道今日在这府中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家人打着至亲之人的名号,把桃笙逼到这个程度,季晏明眼神当中闪过一丝狠戾,随即在桃笙奔向自己之时恢复如常。

“事情都办完了?”

季晏明简短的问话将桃笙拉回了现实,她浅浅地“嗯”了一声,看了看变得越发阴沉的天色,“起风了,怕是过会儿要下雨呢。”

季晏明点了点头,略显冷清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走吧,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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