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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1 章 7.5《马镇旧事》(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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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镇向来是个生活节奏偏慢的小城,除了西式风潮涌进来之后多了些热闹与朝气,有钱人们变得更加浮躁奢靡。

其他大多数时间都跟封建社会时候没什么两样,人们为了吃喝忙碌工作,累得气喘吁吁,然后在闲暇时聊着闲话。

聊着聊着,许多八卦趣事便能传遍大半个马镇。

现在便是这样,马镇的告示板上贴满了招工单子,比其他码头足足高了二十文钱的工钱引来众人围观,许多人都议论着那出了名吝啬的莫家老爷怎么会突然这么大方。

“大约是中了邪了!”

有人如此笃定。

马镇中的众人也有此想法。

在这镇子里生活那么多年了,没人比他们更了解土老财那种吝啬到连亲爹棺材都用烂木头的性子了。

当初他们可是眼睁睁看着莫老太爷的棺材还没掉进墓里便烂了一块块的木头渣子,连墓碑都是找了个最便宜的学徒刻的。

据说五个字错了三个,余下俩还是“之墓”二字。

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搁到哪里都是个奇葩,在马镇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眼下真是见了鬼了,突然这么大方,还将这招工单子贴的到处都是,就差往人家门缝里塞了。

不过短短两天的功夫就已经闹得满城皆知。

要不是招的人不多,其他大财主家都要怀疑莫幸这土老财是想要用高工价来恶性竞争了。

街道上的人们围着告示板聊得热火朝天,来来往往的人们有的推着小车卖货,有的挑着担子叫卖,一派热闹景象,在炽热红日的炙烤下全都热的汗流浃背。

酒疏从街道边走过,手中拿着一张街边掉落在地的招工单子。

质量不算很好,粗糙的纸面,劣质油墨打印,手指一碰便会被蹭上一滩墨渍。

但以这个时代的印刷品价格来看,这些数量众多的传单只怕也花了不少钱。

他看着上面写的招工要求,以及每日价钱,眉梢微挑。

这个价钱对莫幸来说确实是大出血了。

这样想着,酒疏抬头看了看远处的莫家大宅,只能看到那些鳞次栉比的屋舍,深深宅院遮掩了内部的情况,让人无法知晓宅子里主人的真实想法。

收起单子,酒疏随手将其贴回墙上。

现在的要紧事是对付原著中的那场瘟疫,其他都需要暂且搁置。

由于原著中对瘟疫的描述不太详细,酒疏也没办法很快找到源头。

饥荒年景确实容易滋生疫情,但是如书中所描述的那般诡谲病况却是极为罕见的。

至少从酒疏最近探查到的国内外瘟疫事件中来看,还没有这么奇怪的瘟疫发生过。

酒疏沉思,不排除这个世界政府有意隐瞒的情况,毕竟为了时局稳定,不将那些过于骇人的怪异情况传播出去也是必行之事。

虽然《马镇旧事》的原著将这个世界描述的与正常人类社会很像,让人们代入了一个被封建制度压迫的旧社会背景。

但那种怪诞的写作风格就注定了这个世界必定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就如书中那场瘟疫,某种程度上都不能称之为疾病了,更像是一种灵异类型的诅咒。

要想化解这个,酒疏知道自己还需要更加深入地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因此这两天还去附近寺庙里逛了逛。

虽然里面都是些混吃等死,没什么真本事的假和尚,但也从里面的藏书阁里获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对解决瘟疫或许会有些帮助。

酒疏翻看着系统面板,若有所思。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任务者,历经无数任务世界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并非一筹莫展,只是需要时间来筹备。

突然,不远处的嘈杂打断了他的思绪,酒疏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看到了惩戒对象的身影。

大夏天的正午时分,莫幸依然穿着一身长袍,遮掩着四肢躯干,在褶皱泛白的袍子下,身材显得有些瘦削。

宽大的骨架却能让人想象到如果他不是被遗传了疾病,定会是个身材高大壮实的汉子。

现在坐在轿子上,翘着二郎腿,正一脸不耐烦地指挥着下人们往墙上贴招工单子。

苍白英俊的面容完全被那些烦躁情绪覆盖,外人只能看到他身上庸俗市侩的气质,完全糟蹋了一张还算耐看的脸。

路人们看着他往墙上贴这些撕不下来的狗皮膏药,全都敢怒不敢言。

害怕被这个耳朵很尖的土老财听到,连小声埋怨都不敢。

从前是有人敢的,后来被揍的起不来床就没人敢了。

这年头,有钱的是大爷,普通百姓不敢招惹土老财这等富户,只能在他们听不到的地方说说坏话。

“快点!没吃饭吗!本老爷给你们的工钱都是喂了狗了?手脚麻利点!”

土老财嚷嚷着,催促手下加快速度,没见他都热出一身汗了吗。

下人们浑身也都快被汗水湿透了,却也只能为了工钱忍气吞声加快速度。

土老财冷哼不止,觉得这些人真是懒骨头,不催就不干活。

都已经第二天了,那人还没来应聘。

一定不是因为那人改变勾引目标了。

全都要怪这些人不上心,没能把招工单子贴到位。

要是早这么上心,他才懒得大中午的来监工。

擦掉脸上哗哗往下流的汗水,土老财有些疲惫地靠在轿子里,心中更是百爪挠心。

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实在有点太让人生气了。

好几天都找不到人。

就算是那些真的喜欢男人的家伙,遇到这种情况只怕也会果断放弃。

也只有他比较好心,还想着给那年轻伙计一条活路,让他不要走上那条傍上其他老家伙的不归路。

“咳咳——”

想着想着,土老财痛苦咳嗽了几下。

最近犯病了,身体越来越虚弱,本该回家休息,现在却还是出来做起了本不该他做的监工的活计。

不光是身边的下人们觉得怪异,莫幸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

他不该这么做的。

面对一个喜欢同性的家伙,应该像往常一样打一顿,将那些家伙扔的越远越好,而不是还想要将他找回来。

这跟娘亲要求的背道而驰了,如果娘还在,一定会很生气。

想到这里,土老财捂着胸口,脸色白了下,眼前似乎再次浮现出了母亲那张狰狞扭曲的脸,顿时有些惊惶地坐直了身子。

应该也不会那么生气吧。

他又没有喜欢男人。

真的没有。

他一直很听娘亲的话,一直都很反感断袖之癖,那些该死的龙阳之好,该千刀万剐!

本老爷只是宽恕了一个想要勾引自己的年轻人而已。

是的,只是他一时好心肠而已,这很正常。

土老财在心中替自己做了解释,将近日来心中那些灼烧般的情绪归咎于此,如此才算重新恢复了镇定。

“老爷,您的报纸。”

轿子旁边的小厮送来报纸,用来给土老财消磨时间。

土老财多年来都有着每日看报的习惯。

虽然他平日里看书就头疼,但对能赚钱的生意向来是来者不拒的,报纸上的许多信息都能对他的生意有用,往往能被他嗅到商机,狠赚一笔。

这也是他继承家业后能迅速将家产壮大到其他大家族为之眼热的原因之一。

只是最近的报纸为了提高销量,有用的时事新闻版面变小了,反而一些奇闻异事变得越来越多,吸引那些手里有点小钱的小老百姓买报。

因此土老财刚一掀开报纸,就看到头版头条写着最近附近城里留洋归来的大少爷跟自己门当户对的男同学结婚的事情。

那黑白照片上极具冲击力的婚礼画面看得他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很多留学生大少爷们留洋回来后跟变了物种一样,追求幸福,追求的都魔怔了。

竟然连跟同性结婚的事情也能大张旗鼓放出来,完全不顾传宗接代的大事。

就连他那死透了的老爹也只敢当个姨太太娶进门,这竟是直接当正室了。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爷您说的对,这些断袖癖都该下油锅!”

狗腿子小厮很了解土老财的心理,当下就投其所好咒骂着报纸上那不顾纲常伦理的留洋大少爷。

“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还敢结婚!”

附近的人们有的也在看报纸,也都骂出了声。

这种突破往日习俗的事情在八卦乱飞的马镇也是会大受批判的。

但批判归批判,并不影响这事很快成为一件趣事传遍整座马镇,成为津津乐道的闲话。

坐在轿子上的土老财听着耳边众人对断袖之癖的厌恶与斥责。

这都是他往日里最喜欢听到的。

骂的越狠,他心中便越是舒服,跟听戏一样上瘾。

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还是对报纸上这对狗男男厌恶不已,听到众人齐刷刷的憎恶言辞之后,却没那么高兴了。

反而有些莫名压抑。

皱着的眉头松不开,握着报纸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些,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这样的表现太不对了。

土老财想不通。

他扯着嘴角,露出僵硬的嘲讽,只能学着过去那样厌恶道:“这些哗众取宠的玩意儿,早晚遭报应!等到他们断子绝孙的时候就乐不起来了,真是个腌臜东西!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爱的,不够恶心本老爷的!”

这样才对,跟着一起狠狠的咒骂断袖们才是正确的,而不是沉默下来一言不发。

土老财如此想着。

可话音还没落下,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倚着墙看向自己的年轻人。

那张漂亮的脸依然跟记忆中一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很安静。

表情看上去却好似有几分受伤。

“!!!”

土老财表情空白了一瞬,他不知道酒疏都听到了多少,但是看样子应该是全都听到了。

听到他对同性相恋的厌恶了。

“你……酒疏……”

土老财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根本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能说什么?

这些本就是他一直想要让这个年轻伙计知道的,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他勾引自己。

被酒疏听到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可是这样表现得太明显会把酒疏吓跑的,到时候就真的要改变勾引目标了。

莫幸想到这里,心中便是烦躁不已,一边是对同性恋的厌恶,一边又是不想让酒疏改变勾引目标。

完全冲突的两个想法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何种反应。

而酒疏似乎也没有想要等他做出反应的意思,只是与他对视了片刻后就转身离开了,隐没在人群里。

看着酒疏的背影,莫幸瞳孔一缩,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挽留酒疏。

这一刻甚至都忘了自己一直以来不肯暴露在人前的残疾,想要站起身来追赶。

可最终,不想暴露于人前的自尊心还是让他没能起身追赶。

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

他不能表现得如此急切,简直就好像他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伙计一样。

“……”莫幸太阳穴抽痛了一下,被脑海中的这个想法吓出一身冷汗,咬紧了牙关,只觉得头疼欲裂。

喜欢上一个男人?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是的,根本不可能。

莫幸在心中如此说着,额头却渗着冷汗,薄唇白得毫无血色,表情也有几分恍惚。

好似这多日来的辗转反侧终于在与酒疏见面后爆发出来,心中赖以生存多年的信念产生了动摇,让他的精神都快要崩溃。

只有不断否定心中那些阴暗滋生的莫名情愫才能重新将精神稳定下来。

他只是对酒疏心生同情而已,只是一时的慈悲心而已,只是不想要看他误入歧途而已。

莫幸死死抓着手中的报纸,看着酒疏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人群里,然后就很快收回了目光。

像是在避嫌。

他没理由盯着一个男人离开的背影看,这种行为太恶心了。

莫幸漆黑的眼珠盯着报纸,报纸上那对同性恋人拥抱在一起露出灿烂笑容的样子让人心生反感。

跟娘亲说过的一样,太恶心了。

莫幸的指尖不受控制地用力,死死陷进了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他却感觉不到痛一样。

好半晌才神经质地拿出帕子擦干净手。

然后又看向了附近那些正在张贴传单的下人们。

“来人!”

狗腿子小厮闻言,连忙凑上来。

就听见莫幸声线冷漠地道:“给我在那些单子上都打上备注,绝对不收喜欢男人的疯子!”

他真的受够了酒疏的欲擒故纵了。

刚才看了一眼就故作难过地离开,大概也是欲擒故纵的小手段而已。

他要让酒疏知道,自己就是不喜欢男人。

那种欲擒故纵的手段对他是不奏效的,所以可以放弃了。

可以重新回到他的码头上继续工作了,他会既往不咎的。

只要他不再那么明目张胆勾引他就行。

狗腿子小厮不知道土老财又发什么疯,要在已经打印好的单子上重新添上备注。

但是反正都是土老财自己出钱,便点头哈腰地应了。

临走还不忘继续说上几句对那些同性恋的厌恶,并称赞道:“也只有老爷您才是这马镇最纯的纯爷儿,跟那些个喜欢走后门的龌龊货色完全不一样!”

说完便美滋滋等着土老财露出赞赏表情,却没成想再次看到了土老财皱着眉头,冷冷看了他一眼。

狗腿子小厮不明所以,只能讪笑着,连忙胆战心惊跑去做事。

只留下土老财继续阴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此时已经走远了的酒疏并不很在意身后发生的事情。

他瞥了眼身后依然热闹非凡的街道,继续朝前走去。

看到惩戒对象依然安全活着,这就足够了。

厌恶断袖这件事实属正常,酒疏并没放在心上,知道这件事急不得。

于是,之后的几天,酒疏依然忙着找寻与瘟疫有关的消息,

倒也真的发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结合原著中给出的种种线索,酒疏已经逐渐有了头绪。

他翻看着系统面板内的原著,又打开了《马镇旧事》的第二部。

那是惩戒对象死之后的事情,也是整座马镇沦陷在欲望中,彻底无法自拔的怪诞故事。

垂眸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内容,酒疏半晌才移开视线,将目光投向了身后。

此时的酒疏正在一个昏暗逼仄的小巷子里,身后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哀嚎呻.吟的男人。

尽是一些觉得酒疏好欺负,想要来打劫一番的泼皮无赖。

“所以你们想好了吗?”酒疏看着他们,俊俏的脸上带着微笑。

那张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娃娃脸笑眯眯的样子极具亲和力,下手却是毫不留情面。

一个踢腿便将人肋骨踢断,躺在地上的几人只觉得胆寒。

从没想过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会有如此厉害的身手。

力气也大的吓人,轻易就将他们几个人撂翻在地,比武馆里的教头师傅都要厉害百倍。

已经被打怕了的他们一听到酒疏问话,当即便吓得寒毛直竖,连连应是:“想好了想好了,我们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酒疏见状,笑容温和了一些,看得众人愈发惊恐。

这些时日为了获取更多消息,酒疏没少跟这些生活在马镇灰色地带的泼皮们打交道。

毕竟他们才是这座小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

不过这些人普遍不太配合他,只有被打上一顿才能安生,变得有问必答。

酒疏正是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不少信息。

而今天酒疏想要问的内容不多,关心了一下周边城镇的情况,又问了下他们周围是否有发生什么怪事。

在得到了详细信息之后就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闻言,泼皮们如蒙大赦,相互搀扶着,连滚带爬地就离开了巷子。

酒疏那张漂亮的脸此时在他们眼中堪比阎王爷,即使笑得十分好看,他们也根本不敢多看一眼。

酒疏站在巷子里,看了看头顶热气蒸腾的阳光,空气在过高的温度下略微扭曲。

时间已经中午,该回家了。

他收回目光,拍打掉身上打斗时沾染的灰尘,也很快离开了巷子。

在回家途中,听着路边人们的八卦。

说最近土老财不知发了什么疯,不光开始高价雇佣工人,还开始参加其他大财主举行的宴会了。

要知道土老财铁公鸡往日里害怕其他家朝他收礼钱,对这种宴会一概是拒绝的,这段时间却是频频出席。

“听说还为了一个兔儿爷跟苏家的大老爷闹翻脸了!”

“你开玩笑吧,这城里谁不知道莫大老爷最讨厌那些走后门的断袖?连之前招个工人都不忘备注上不找喜欢男人的腌臜东西,他会看上一个兔儿爷?”

“我也纳闷呢!听说是见了那盘靓条顺的背影就把持不住了,一见到苏大老爷抱着那人,立刻上前将人抢了过来,然后又莫名其妙将人给扔地上了!据说当时还吐了一地呢!别提多恶心人了!”

“啊这,这怎么跟个疯子似的,有脑疾啊?”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反正莫幸他们一家子都不怎么正常哈哈哈!”

“也是,有那么个疯子娘,莫幸那土老财怎么也不会是个正常人,我看啊,过不几年就要跟他老子娘一起发疯去西天了!”

有关莫幸的亲娘,马镇中的人们知道的并不算少。

当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婚礼至今还被许多老人津津乐道。

他们这些摊贩也是有所耳闻,并时不时就会以此作为嘲笑土老财的谈资。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嘲笑莫幸这种吝啬鬼总能让他们感到身心愉快。

酒疏瞥了他们一眼,精致的眉眼间看不出情绪,只是淡淡地想着,瘟疫的事情有了头绪之后,这两天也是时候去看看惩戒对象了。

可以稍微拉近点关系了。

然后,酒疏离开了此处。

摊贩们依然开怀笑着。

直到下午被几个小混混砸了摊子才总算消停,哭丧着脸,垂头丧气。

此时的他们已经成了他人的谈资,再没了嘲笑他人的兴致了。

*

此时的莫家大宅里,莫幸正一个人待在紧闭的房间里,房门和窗户被紧紧合着,不透出一点缝隙,连房间外的院落都空荡荡的,安静到近乎荒凉。

他高大的身体躲在房间角落的夹缝里,如同小时候那样,以一种极没有安全感的姿态靠在墙壁上。

膝盖蜷起来,双手环抱着,脸色苍白。

过了许久,四周昏暗的环境似乎让他感到些许安全感,原本惶惶不安的神色缓和了些许。

但稍一抬头,不远处供桌上摆放的黑白照片便再度让他不安起来。

最终只能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头,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母亲的眼睛即使隔着失真的黑白照片也依然有着穿透时间的冰冷,仿佛是在向他发出质问。

质问他最近为什么要做出一系列不合规矩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她如此失望。

“没有……我没有……”

莫幸喃喃自语。

像是之前的无数次一样,试图说出无数种可能的理由。

是同情,或者是巫蛊之术的影响。

所以那些事情都并非出自他本意。

这些自欺欺人的话术之前每次都会奏效,能让他重新镇静下来,恢复正常。

可是最近怎么也找不到酒疏了,这些理由便也不足以让他脆弱的精神恢复了。

自从上次见面之后,莫幸就日复一日地寻找。

每一天都在找,也每一天都在失望,直至后来情绪彻底崩溃。

因为他无论哪里都找不到酒疏了。

那些富家老爷的宴席上也见不到酒疏的身影,只有些恶心透顶的老家伙们。

如果酒疏已经改变了勾引目标,会选择他们中的一个人吗?

莫幸只要一想到这个,情绪就异常暴躁,很想要跟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们打上一架。

可即使真的打了一架,他的情绪也没有任何缓和,依然感觉很难受。

一种难以排解的悔恨让他难以忍受。

他一遍遍回忆当初最后一次见到酒疏的场景。

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没能拦住他。

想着当时要是拦住他,或许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当时直接告诉酒疏,允许他回来工作,就不用现在找的那么辛苦了。

那人太顽固了,一直在欲擒故纵,怎么都说不通。

还是说是因为之前那番话而生气了吗?

“……”

想起自己之前的那番恶毒咒骂,莫幸垂下头颅,面色茫然。

他做错了吗?

可他确实不能喜欢男人,也确实厌恶断袖,就像母亲一直以来要求的那样。

可是……他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真的是厌恶一个人的表现吗?

房间内,莫幸睁着眼睛,蜷缩着的身体一动不动,只有手指神经质地抽搐了几下。

他其实是知道的,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那种能操控人心的术法,心中那些奇奇怪怪的情愫真的是来自巫蛊之术吗?

他一个向来吝啬不通人情的家伙,真的会如此同情一个断袖吗?

如果真的只是出于同情,他又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想要再见那人一面呢?

甚至……想要再见他很多面,很多很多面,最好每天都能看见他的笑脸。

刺啦——

莫幸捂着自己抽痛不止的太阳穴,指尖用力到将皮肉都挖破了,发出布帛撕裂的声响。

只为了能够让自己不再继续思考。

或者说,是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他本能地恐惧着面对心中那些问题的答案。

甚至因此不敢面对母亲的相片。

只能自欺欺人的将自己缩在角落里,试图以此来逃避母亲的注视。

可在这光线稀薄的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四周空无一物,只有供奉着母亲牌位的供桌端端正正地立在那里。

即使不去看,也依然有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莫幸将自己蜷缩得更贴近墙壁,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一切都是错觉。

他只是同情而已。

没有其他的原因,真的没有。

他不可能会对同为男人的对方产生任何不该有的情感,他不会像是他那恶心的父亲一样爱上一个男人。

他还是那个听从母亲教导的乖孩子,现在是,未来也会是。

莫幸抬起眼睛,试图对母亲如此解释。

可还没等到与母亲对视,他便又低下了头,僵硬地停顿在了原地。

他想起了见到酒疏时那些异样的情绪,以及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种种奇怪的举动。

尤其是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到酒疏时候的慌乱和绝望。

直至现在,脑海中依然被这些混乱的情绪所掌控。

即使再自欺欺人,也不过是无用功。

混乱的思想让他在面对母亲时根本无法再继续否认下去。

他只能近乎崩溃地承认,承认自己确实像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承认自己有了这种不该有的断袖之癖。

成了自己最恶心的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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