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林中狐鬼

事实证明,城里和荒郊就是不一样，富饶得很，哪怕只是捉老鼠,狐狸也能吃饱。

“吱！”

一声尖叫,又一只鼠鼠惨死在拐角埋伏的狐狸爪下。

狐狸歪了歪脑袋，将老鼠拨到一边,和它同类排在一起,继续耐心等候。

城里边的老鼠甚至没多大戒心，吃饱喝足便从人们家中跑走，殊不知今晚的拐角处有天敌守候。

不一会，就抓到了足以果腹的食物,不过……

小狐狸认真盯着自己爪下排排躺的尸体，莫名有些嫌弃。

虽然狐狸的主要食物便是各种鼠类,但这几l天进肚的都是格外鲜嫩的鸡肉，现在再看原本的食物，它就有些不想吃了。

要不是那个地方有讨厌的粉末……

草草用才捕捉到的猎物果腹，狐狸左顾右盼，打算趁夜晚活动时间仍充裕的时候,多探索几l个人类社会的固定觅食点位,免得之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赤狐贴着墙角，走在昏暗的街道，视野里均是陌生的人类建筑，每一寸土地都有着复杂的气味,探索新事物的满足很快又叫它愉悦起来。

人类的集体住所可真大啊。

他们竟然能和睦地生活在同一片区域,平日里不争夺地盘，真是让狐狸惊讶。

“啪嗒。”

咦？

狐狸动了动耳朵，精准锁定声源望去,看到了不远处一扇透着微光的窗。

它好奇地凑近。

嗯？

还有人没睡吗？

……

“之乎者也……”

房间内，书生困倦地垂下眼，头往下点。

直到重重磕到桌面，他才猛地抬起头，努力眨巴眼，含糊不清地继续背书。

视野里，烛火摇曳，光线闪烁迷离，犹如魂魄离体晃荡，叫他眼皮止不住地一直往下坠。

直到——

余光中，一个神秘的剪影，忽然从他的窗棂前走过。

“……！”

啪嗒。

书生几l乎是骤然清醒，手中的毛笔摔落，但他一点也没去在意被溅上墨点的衣袖，而是赶紧起身，屏息靠近窗边，小心翼翼地抬起窗。

窗外，什么也没有。

惊疑不定，书生没忍住再拉开了一点窗户，探出半个脑袋。

左边，依然是什么都没有，他松了口气，又转头——

但右边，却有一个身影幽幽等候。黑暗中，只能看清它竖状的瞳孔。

是一对毫无感情的兽瞳。

“啊！”

书生被吓得惊叫一声，连忙关紧了窗子，衣服也来不及脱，便躲进床上。

明明方才还是困意满满，但方才见了那对眸子，他忽然就毫无睡意，哪怕此刻躲在了床上意识也异常清晰，各种感官像是受刺激似的灵敏，甚至一度有了幻听，疑心窗户是不是被打开了。

他战战兢兢地想着。

那是……狐狸吗？

城里怎么会有狐狸？又怎么会在他窗边徘徊？它还在外面吗？

重重担忧萦绕在书生心头，今晚对他而言，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

……

……

狐狸对此一无所知。

它只是好奇这个时间还清醒的人都在干嘛。

它超有礼貌的，哪怕闻到了室内有什么食物香味，也没有贸然行动，而是默默打量人。

但在接连将四五名深夜亮灯的读书人吓到躲床上之后，它终于放弃了探究人类晚间生活的想法，端坐在屋檐上，吹着晚风，陷入了深沉的思考。

怎么感觉……

人类似乎很害怕它呢？

按照体型来说，它一直以为人类是比它强大的掠食者，但现在，怎么一个个看到它就躲起来呢？

难道，他们其实没那么强吗？

疑惑地歪了歪头，狐狸决定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进行测试。

不过大半夜的……谁会在外面呢？

哒哒哒。

正纠结时，狐狸看到了一位老熟人——那位经常在围墙下与女子调情的男子。

此时，他神色匆匆，正飞快行走，看起来有些神思不属。

很好。

就拿他测试一下吧。

狐狸弯了弯眼，在屋檐上跟了这人几l步，然后预判了男子接下来的去处，提前往下一跳，蹲在了拐角处，笑眯眯地等人。

“该死的，究竟丢到哪……呃？！”

男子的话语骤然停顿。

这几l天诸事不顺。

先是昨晚的会面被刘家那小子碰见，白天才发现他的玉佩不翼而飞。想去叫柳氏帮忙留意，但第二日刘府却忽然戒备森严起来，柳氏也难以找到机会沟通。

身为在外指导的谋划者，某种计划失控的不祥预感萦绕心头。

而现在，他前方的路口，蹲着一只狐狸。

一只明显属于山林，每根毛发都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的野兽。

城里哪来的狐狸？？

它都不怕人的吗？为什么见到他还不跑？！

尤其是当看见它月光下拉长的影子，瞧见那有些熟悉的耳朵形状时，男子更是心下大骇。

这是那天……柳氏头上的？！

反常的地方太多，再加上本就心虚，他的心跳加快，不自觉往后退了半步。

正是这半步，让狐狸看出了他的虚弱。

嗯？害怕了？

那它可要大胆了。

狐狸懒洋洋地舒展四肢，起身朝人缓慢走去。

午夜昏暗，只有微弱的月光，而守候在路口的狐狸笑眯眯地朝人走来，眼瞳泛着光，简直是再恐怖不过的一幕。

“去！走开！”

惊愕后，男子反应过来，立马佯装凶恶地大叫了几l声，企图吓走狐狸。

但眼前的狐狸着实反常。

它不仅没被他的声音吓到，还从喉咙里笑了几l声，又接着向他走来，简直像是要来讨债似的。

“畜生！你怎么敢的！你再走近一步，我就……”

就什么？

唔，这么久了还不攻击，绝对是外强中干。

狐狸在心里下了这个结论。

它不但没如男子所想的那样乖乖停下来，反而压低了重心，冲着人奔跑起来。

试试看，这样能不能吓走人呢？

事实是可以。

当看见这诡异狐狸不仅没被他呵斥走，还快步朝他奔跑而来，男子转身撒腿就跑。

旁白：

“大晚上溜达，看见熟人，TA只是想上去打个招呼，但不知为何，那人看见TA就跑。”

“嗯……应该是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心虚吧？”

“这不能是TA的问题吧？”

观众们很能理解。

【是我我跑得更快（）】

【前面的没出息！这么漂亮的小狐狸是狐妖我也认了，死前薅一把尾巴毛也不亏！】

【小狐狸明明超级友善呀，它还一直笑呢~】

【正因为它笑所以更可怕了哈哈哈，这对于本就心虚的人来说简直是重创好吧。】

【只能说幸好不是其他的路人，不过这人本身就有问题，吓一下也没事啦。】

“嘤嘤。”

快跑快跑。

狐狸有意根据男子的反应试探人类的体能，便一直不紧不慢地追，时不时还发出叫声证明自己还在后面跟，叫前面的人别松懈了。

简直是活阎王行为。

男子要崩溃了。

若是只跟一小段路也就算了，这狐狸一直在他身后如影随形，很明显就是冲他来的！

它想干什么？

索命还是讨债？？

被追上了又会如何？？

针对刘家的计谋并不是他此生做的唯一一件恶事，在被狐狸追杀时，他脑内不断闪过各种曾经所做的恶行。

俗话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前面几l个书生，就算是与狐狸对视，也只是被吓到躲床上，并没有再进一步的过激反应。

但偏偏男子心里虚得很，再看见狐狸的怪异行为就更害怕了。

该死！

是谁叫它来的？？

夜色中，一人一狐跑了很远。

恰巧，他们的追逐路途径狐狸方才惊吓过的几l个书生屋外，原本终于有睡意的书生们一听若有若无的狐狸叫声，一下又精神起来，心惊胆战地掀开窗查看。

天太黑，他们看不太清外边发生的事。

只隐约看见，狐狸似乎正在追一个人。

“嘶——”

他们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又立马躲回床上。

果然，这狐狸不是什么普通狐狸，它都敢追人了！

老天保佑，希望不要盯上他们！！

“呼——呼——”

而被追了一路的男子已经要绝望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能逃得开人，却逃不过狐狸。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他的住所。

要是狐狸铁了心要他的命，那么躲在房子里也没用，除非他一辈子不出门。

都到了这种境地了，干脆他也不再跑了。

他扶着墙大喘气，等待着那疯了似的追逐他的狐狸上前，然后化身身高九尺的巨狐将他吞掉。

但直到他呼吸平稳，眼前也不再发晕时，狐狸也没靠近。

他转头一看，狐狸已经不见了。

此时，天边隐约透着些许白光。

男子愣愣地看着天边，忽然腿一软，直接倚着墙倒下。

天亮了便消失不见，果然是妖吧？？

那他，竟然是从狐妖手里捡了一条命啊……

男子劫后余生地大喘气，随即下了决心。

这里实在不安宁，刘家那事能尽快成就成，不能成就赶紧跑，容不得再犹豫了！

-

但其实，狐狸只是追到一半累了。

试探了一下人类，狐狸便回院子假山里睡觉去了。

就吃了几l只老鼠，还跑了这么远，好累的。

窝在树洞里打哈欠，对一晚上给城中带来的震撼一无所知的小狐狸咂咂嘴，闭上了眼睛。

镜头也随之移到了人类那边。

先是酒楼里，几l名聚会的书生。

他们眼下青黑，看起来都睡得不怎么好。

不知是谁挑起了话题，他们终于提到昨晚发生的事，当知道同僚们也都遇到过狐狸，一众人均是激动起来：

“什么？李兄也看见了？”

“我微微开窗想着透气，却不想与一对金色的眼眸对上了！”

“只是换笔时抬头一看，就看见猫儿似的身影从我的窗边走过……”

“后半夜，它似乎在追人……我都跟我家人说了，叫他们晚上别再出门，避免冲撞它。”

“那叫声，啧啧，实在恐怖！！”

知晓并不是自己一人见到狐狸，他们顿时心安了不少，连忙交流更多细节。

“狐狸？”

他们本就在酒楼聊天，周围都是人，再加上这话题引人注目，没一会，周围的人也知道了城中有狐狸潜入。

在这时的人们眼中，狐狸可是一种玄之又玄的动物。

尤其书生们这样聊完之后，一旁从远郊乡下来的人也弱弱开口补充：“其实……我们那半月前也出现过一只狐妖……”

众人：什么？！

众人：让我听听！

破庙里发生的事较为完整，又有合理连贯的起承转合，众人一下子震惊万分，对狐妖这事信了七分。

“当真是附体于人？”

“那姓孟的，心肠可真歹毒！”

“莫不是因为你们都避着它走，所以它才循着人味找到了这里？？”

一旁，刘恒也听到了这些事。

昨日等了半天也没再等到狐妖入梦，他都开始怀疑一切均是错觉了，今天却又叫他听到了这些。

他一时有些怅然。

狐狸怎么追别人去了？

那晚，明明他还要自己追的，还追不到……

唉。

观众们：……

一看这小子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别人都是震惊惶恐不安，就他一个有些可惜。

【这不都有关键证据了嘛，狐狸不是你做梦幻想的，它是现实中存在的，还追了一晚上人诶！】

【好了，明白为什么那二人对这小少爷看不上了，确实没啥威胁哈。】

【可恶，非要小狐狸把证据甩你脸上吗！】

【没办法，或许是没啥危机感吧……等他爹哪时候出事了，估计就能反应过来了。】

……

直播间下一个镜头，是那偷情组在白日的会面。

刚一见面，男子就将超出往常分量的药品塞到柳氏手中，嘱托她尽快结束。

“这么多？？”柳氏睁大眼，压低声音，“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这么多那老家伙会死得很急的！！”

男子眼神偏执，被折磨了一晚上，已然有些魔怔：“等不了，我等不了了。你今日可曾听见满城都在聊的狐狸？它追的那人，是我。”

柳氏惊呼：“是你？！”

男子深深吐气：“还记得几l日前，你我都听见的那个声音吗？大概它在那时，便看见我们了……”

柳氏惊慌失措：“妖怪还管这个？我，我们谋得又不是它的财，它多管什么闲事！”

“谁知道它心里想的什么！我们可没命跟妖怪赌！”

药包再次被重重塞进柳氏的手中，会面时间不多，男子只能最后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嘱咐道：“总之，尽快了结此事，无论事成与否，我们都要赶紧离开这里。”

“……嗯。”

柳氏惶惶点头。

观众们了然。

【好，他俩慌了。】

【慌了就完了，估计会被发现咯。】

【果然还得是小狐狸出马，什么都不用干，只需要夜晚溜达，就可以解决哈哈哈。】

-

这几l日，狐狸频频在夜晚到处闲逛，全城都知道他们这来了只行踪诡异的狐狸。

它丝毫不怕人，在月下看见人时会默默停顿，但当人靠近时，又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它无处不在。

无论是客栈窗沿，还是酒楼后院，哪怕是青楼台上，都有人说自己见到了狐狸。

但等天一亮，狐狸就好似人间蒸发，不见踪影，哪里都找不到了。

这样的诡异，再加上远郊乡下的狐妖附身事件，闹成全城人都有些惊慌。

尤其是那预备谋取刘家家产的二人。

他们原本的药是慢性毒药。

若是按之前的想法，他们耐心地喂上个半年，那刘老爷就好像得了慢病，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但现在觉得自己被狐狸盯上了，他们一下心急，各种小动作便变得明显起来。

而与此相反的是刘老爷。

他听说了狐狸的事，原本就因为幼年经历而害怕狐狸，现在一看狐狸满城乱窜，日常生活就变得愈发小心谨慎，生怕自己不小心吃进狐狸毛。

这样的两个极端，终于叫刘老爷捉到了柳氏的破绽。

这日，他在那参茶中，瞧见了些许未融尽的粉末。

刘府一时间大乱。

这出大动静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惹得原本都想着不再去刘府的狐狸也心生好奇，没忍住扒墙角偷听。

耶？

又有新热闹？

让它看看！

旁白：

“TA从没主动干涉那家族的事，只是见那两人心思不正，所以多看了几l回。”

“但仅仅是几l次出现，竟然便叫那群人自己疑心起来。受害者提高警惕，加害者心急出错，就这样，原本万无一失的事件就此败露。”

“诶？说实话，这和TA没关系吧！”

【狐狸：对呀这关我什么事，吃瓜（无辜）】

【本来还想看小狐狸今晚又去哪里玩呢，没想到先前的事件就这么轻易解决了哈哈哈。】

【本身这种题材主角确实不用做多少事的，冥冥之中自有惯性……】

【诶，话说就抓住了柳氏吗？另一个男的呢？】

当小狐狸趴在墙上看热闹的时候，底下也陷入了僵持状态。

主要是，柳氏并没有将那男子供认出来。

不知是真的情根深种，还是笃定那男子是退路能救她，总之，把刘老爷气得不轻，整个人坐在椅子上，都快晕过去了。

“你，你倒是说啊！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干出这样的事！”

“是我做的，与其他人无关。”

“你，你——”

狐狸搭起爪爪，将下巴放在墙上，笑眯眯吃瓜。

好看。

爱看。

原来这里竟然可以这么热闹，那它就不把这划为危险区域了，时时过来看看吧。

“柳夫人竟然是这样的人……”

刘恒从白天便一直恍惚到晚上，直到现在终于清醒，理智回笼，结合起这几l日的异常，一个微妙的念头自心底升起。

所以，那晚他其实还是出门了吧？

他被狐狸引到了围墙下，等待着狐狸再次叫唤给予提示，转身，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现在想想，肯定就是柳氏！

记忆的最后，他便被人放倒了，那人定然就是与柳氏合谋的那人！

而那玉佩……啊！

“爹，我知道那人是谁了！！”

刘恒想出这一点，连忙将贴身珍藏的玉佩拿出，递给刘老爷：“这就是那奸夫的玉佩！”

刘老爷看着底下跪着的柳氏，好半天才缓过来气，便听见儿子这消息，他有些惊疑不定：“你怎么知道？这玉佩又是从哪来的？？”

刘恒便将那晚他蹲守狐狸，却被狐狸引到二人偷情处的事一一说了。

现在一想，狐狸入刘府，是不是它就是知晓这其中的阴谋，想帮他们呢？

酒楼里，刘恒听那乡下人叙述破庙的事。

虽然那乡人对狐狸是十分的畏惧，但刘恒仔细一捋，狐狸自始至终可没伤人。

哪怕平白糟了罪名，被道士追捕，也没有因此恼怒，而是附身于吴书生，借他的口将事实道出。

这分明是好狐狸啊！

这次也一样。

狐狸进府，仅仅是吃了几l只鸡而已，但它却为他们指点迷津，让家产不至于被外人侵吞。

那晚他不争气，沉迷于狐狸美色没发现异常，狐狸还弄出府中进贼的动静，叫他安然无恙……

想到这，刘恒冷不丁问柳氏：“你那奸夫，就是被狐狸追的那人吧？”

柳氏：……！

她虽没有言语，但眼神的变化已然说明一切。

父子二人说话的音量并不大，她又受了点刑精神恍惚，便没有听清他们聊天的话语，更不知道刘恒的推理了。

在她心里，那人被狐狸盯上的事也就他们二人之间知道，也是因此，他们才会性急动手，漏了破绽。

而现在，刘恒说了这句话，她只能以为另一人已然被抓，面色顿时灰败起来。

果然！

刘恒暗暗兴奋，转头同父亲感慨：“爹！狐狸所做均是在帮我们刘家啊！我们得赶紧多准备一些吃食款待它！”

“……一派胡言！”

却没想到，刘老爷第一反应便是觉得荒谬，拍案而起：“狐狸那种狡猾奸诈的畜生，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刘恒据理力争：“真的！千真万确！”

“胡说八道！是我明察秋毫，才发现了贱人的阴谋，关那臭狐狸什么事？！”

“爹……您最好别这样说它，会惹它不开心的。”

“老子爱怎么说怎么说！它不高兴？它还能拿我怎么着？它还能——呃，呃！”

“爹！爹！！”

今日情绪起伏过大，再加上也确实喝了一段时间的毒参茶，刘老爷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就直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这时机可太巧了。

才骂几l句狐狸，方才还中气十足的人就晕了。

底下的人哪懂这个，只知道老爷对狐狸出言不逊，然后便倒下去了。

他们瞬间紧张起来，小声念叨着：

“我们可没说啊，狐狸大人明鉴。”

“我我我最喜欢狐狸了，别伤我！”

“明个我就给您上供品，别看我别看我……”

哈啊——

墙上的小狐狸一点也没有自己便是人类话题中心的自觉，只是打了个哈欠，咂了咂嘴。

有点饿。

探头探脑.jpg

结束没啊，结束它就去吃饭了。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幸运地吃到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