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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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面对妇女的故意挑事儿,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既然能请过来一起坐着,那必然都是有关系的人家。这时候就算说话不妥当,但没说到自己身上,大家也就不好反驳一二了。

更有平常和王氏也没有那么熟悉的,这时候看热闹一样看向王氏。这就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了,只怕恨不得两人能打起来,扯头发咬胳膊之类的。到时候看到这一幕,既有趣味,往后又有了一个谈资。

不过王氏可不会让她们如意,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做出微笑的样子:“不过是小孩子做女红赚点零花钱罢了,嫂子太客气了,没的夸坏了孩子!”

没了?这就没了。王氏不再提这句话,转而和妇人们说起自己新画的两个花样子云云。以麦瑞娘她娘这个主人为首的几个妇女松了一口气,她们并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只希望平平顺顺说说话罢了。真要闹起来,那又是一地鸡毛。

心中也感激王氏这样忍让,于是跟着她说的话道:“花样子?是什么样的,待会儿我跟着赵三嫂子去你家拿,正好我要与我婆婆做个物件,实是用得着的。”

那妇女见了气不过,气鼓鼓地想追着说什么,旁边的人却拉了拉她的胳膊——一次也就算了,一而再地纠缠不休那就太难看了。

她心里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她就是心里憋着一口气要发出来!

这个妇女也是太平巷子的一个小媳妇,一直自认为自己的精明能干在整个太平巷子都数得着。将一家上下老老少少的生活打理的如此妥当,可不是每个当家媳妇都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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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她虽然不会自夸,但确实非常得意于此。要是回了娘家,那更是会拿这个大说特说,教育底下的妹妹和侄女儿。

也为她的能干,她的公婆对她格外满意,从来没说过什么重话。

这一次的旱灾,家里也受了不少的影响。其中有一件就是自己的妯娌提出要像赵家学,提前囤一些粮食。当时她用管家媳妇的威严拒绝了:“人家买粮你也学,那你上人家家去过吧!”

“扬州什么地方,一年到头粮价涨过几回?就是涨起来了,往往十天半个月就能回复。现在急着去买高价粮,到时候看着粮价跌下来,难道不觉得心痛?我们家的银子可不是浪打来的!”

她平常一言九鼎说话算话惯了的,不要说妯娌了,就是婆婆也轻易不会驳她的话。既然她这样说,其他人自然也就说不出什么了,认了下来,没有人再提买粮的事。

然后就是粮价一点点往上走,一开始她还能淡定,自家有粮食啊。但是后来家里的米袋也空了,再不买粮就没米下锅,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去买高价粮。这时候为止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正确的,一次只买三五天的粮食,免得到时候粮价跌下来悔的跺脚。

每次排队买粮的时候她就求神拜佛,只希望下一次买粮的时候粮价就跌下来了。一开始只是因为心疼钱,后面随着妯娌怪话越来越多,原因就偏向能通过粮价下跌证明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并且堵上妯娌的嘴。

但是,无论她怎么祈祷,粮价依旧像是春天里的小竹笋,一个劲地往上窜。

“当初大儿他家的还是说的太铁齿了,这粮价上涨的事儿吧哪有一定的。粮商们为了钱,有什么不敢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也是涨价,都以为扬州不必担心。还是我娘,看到粮价上涨就想到预防,立刻买够了一家的粮食,后来街坊都羡慕我家。”

“是这个道理,而且就算最后粮价跌下来了又如何?当时粮价可不算高,不过些许多出一些钱而已。现在就不同了,这个价,家里吃饭比吃肉还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要是一直拖延,只消两个月,家里就要伤元气!”

这家也不过是一个温饱之上的人家,家底并不厚实,有这种担忧实属寻常。

公公婆婆的抱怨传到耳朵里,这媳妇当时就红了脸。妯娌她尚且没有底气,只能心里怄的慌,想着到时候打脸。公公婆婆就更没有话说了,于是这股郁气就憋在了心里。

后面随着粮价上涨的延长,家里这种抱怨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开始还是私下说两句,后来怨气大了,都认为是她当初的错!如果当初她没有阻止家里买粮,家里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于是当着她的面就拿话刺她。

她还不能反驳,若是因为这个变了颜色,妯娌小姑更有话说。

“哎呦呦,果然是当家的威风了。哼,爹娘都还在呢,摆着个谱给谁看?”@

这其中有很多话不乏是拿她和王氏对比,对比的多了简直把她贬损到泥地里。甚至婆婆都曾道:“赵家老三的那个媳妇不错,做事老成周全,平常待人也好看她那长相啊,真是个有福气的。”

千好万好,当初怎么没把她姓王的的给你儿子讨来做老婆?这媳妇忍不住心里冷笑,然后这仇怨就这么单方面结下来了。

后来雨水落下来,粮价总算没在涨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她家吃高价粮已经吃了许久了,家里人都抱怨她。

这一次上别人家做针线,也是因为家里妯娌小姑越来越不尊重她,她呆不住。不然的话,她一般都是在家做事的——家里忙前忙后总是让她有一种特殊的满足感,特别是由此换来丈夫公婆的尊重的时候。

正好遇到王氏是个意外,也是冤家路窄。

别人夸王氏和王氏她家的时候,她就冷冷听着。后面实在是听不得那些吹捧了,这才刺了一句。要是王氏因此大怒,和她吵起来,或许她还能心平一些。偏偏王氏没有,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略过去了。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更气闷了。

她冷哼一声,并没有再说话。但是事情可没有就此打住!

等到第二天她就开始传些流言:“嘻嘻,赵老三家的媳妇子是有小聪明,只不过实在是太不晓得过日子了。当时就算要防灾,囤下一些米粮,那又何必买那么多呢?那么多的粮食都足够吃到十月十一月了吧?再怎么的,等到八九月粮价的事情也该平息了。”

“现在来看,涨价是她料到了。只不过她也不想想以后价格回落到比当初买粮的时候还低,而家里的粮食远远没有吃完,到时候该怎么想!只怕是要心痛后悔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颇有恶意:“不不不,说不定人家不在乎呢?人家赵老三开着染坊,和几个大老板做生意,手头活络的很。看看人家的大房子,看看人家的吃穿,显见得和咱们不是一样的人,自然也就不用抠这些小钱了。”

这话是从她这里说出去的,有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嫉妒吧。

当初像这样没有买粮的人家可不止一家两家,而自家不得不忍痛买高价粮的时候,赵家却因为王氏的‘英明决断’过的舒舒服服,根本不用体验他们的左右为难和痛苦。当时只盼着下雨,只盼着粮价下跌的时候没工夫细想,等到雨下下来了,对王氏可不是都有一种微妙的情绪。

因此在这种流言传出来的时候,她们都是乐于传播的。于是话越说越嘲讽,一开始还只是说王氏不会打算,不会过日子。到后面什么话都能说,就连王氏当年靠织绸养活了家里一家老小也拿出来嘲戏。

要知道这件事原本的人人称颂的啊!那些有公婆的人家无不是拿这个教育自家媳妇:看看人家,就算家贫又如何,自己协助丈夫支撑家庭,这才等到了丈夫学成手艺。若没有当初王氏深明大义,赵吉如何能坚持下来?怎么的也得考虑一家老小的吃饭问题罢!

而坚持不下来,那就更没有如今的染坊生意了——富贵殷实自然也不必提!

“恐怕她当初就是靠着这一样站出了脚,如今因为她有过养家的事情,家里恐怕无人敢说她呢!要不然她干的这事儿,是个过日子的人也知道不对了,难道不会劝?”

“所以说啊,女人家就不该养家。因为养家的功劳就不服人管了,到时候就有的是麻烦!”

王氏就算再好的脾气听到这些流言的时候也要发火,何况她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呢——然而这火朝谁发?流言之所以是流言,就在于大家都说,而且很难追究一个来去。

做皇帝的还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就连皇帝老爷都没法子的事情,王氏就更没有法子了。最后她发不了火,只能在家里不舒服。那几天赵蒙和赵芹芹把皮绷的紧紧的,就怕自己哪里犯错误,惹的王氏更加不快。

“赵三嫂子,赵三嫂子,我来还账的。”

不管外面有些什么流言,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王氏日日在家里织绸,再也不出去和人一起做活儿了,两三日下来气也就渐渐平了。这一日早起,吃过早饭早早地就坐在了织机前头劳作。

才织了半寸不到就听到有人外面敲门,而且点名就是找她。于是她自打了一把伞,亲自去开的门。

来的人她认识,只是不大熟悉。她是隔壁粧粉巷货郎的老婆。她家因为生意的关系常常送一些窄布、棉线、丝线之类的东西来赵家染,长久下来都是按照季节算钱,并不是一次一结。

过日子过昏头了,王氏拍拍头,看到她才想起来。虽然自从下雨后家里就没办法做生意了,但是之前的欠账还在呢!于是赶紧把人请进去,经过西厢房的时候对窗子底下的赵莺莺道:“莺姐儿去倒茶来!”

其实堂屋里、各房里都有茶壶,早上就会烧水渡好茶水。只不过这样的茶水待客不体面,讲究一些的人家在客来的时候都会新沏一壶茶。

来人却笑眯眯摆手:“赵三嫂子别忙了,我就是来还账的。把这件事了了我还要回家去呢,家里上上下下一大家子人都指着我服侍,离不得多久!”

说着就拿出一叠文契,这是每次染过东西之后赵吉给写的凭证,一样的东西赵家也有。王氏见了赶紧去卧室里,拿钥匙捅开一把大锁,打开柜子,其中有个小抽屉,里面全是文契,以及一本账册。

抱着账册和货郎家的问题,王氏出来和人家对账。

“总数是一两二钱一分银子。”王氏一边收拾账册一边对货郎娘子道。

货郎娘子一边是有文契的,自然知道这个数目对不对。只是一边拿装银子的荷包,一边和王氏商量:“零头就抹了去罢!”

王氏其实是不乐意的,因为价格这个东西在每一次替他们家染东西的时候已经讲过一次了。那时候就该便宜的便宜,该优惠的优惠。若是现在最后结账还要来一回,自家真是做白工了。

但是一想是一分银子的零头,也不好说什么——即使一分银子几个铜钱本身就是利润的重要组成部分了。便道:“平常生意的时候已经优惠过了算了,都是街坊,就抹了零头罢。”

货郎娘子满脸喜色,拿出几块碎银子,有的成色好一点,有点成色就不敢恭维了,红红的样子也不知道怎么拿的出手。大概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吧,货郎娘子解释道:“你知道我家当家的生意,到处跑的人,钱也来的杂,什么样的都有。”

王氏也没办法挑剔,现实就是这么一个现实。讲究一些的人家会记得换成色好些的,不讲究你说了也没用。只得把话都咽进肚子里,分辨成色之后在拿出戥子一个一个地去称。

“嗳!这个不成啊,你这个银子才一两上下,差的实在是太远了。”王氏称完银子之后直皱眉。

那货郎娘子睁大了眼睛道:“就是一两啊!之前的账是一两二钱一分银子,把零头抹去,可不是一两银子。”

王氏听到这个道理可是被气笑了,一两二钱一分银子,的确,你说一分是零头可以,说二钱一分是零头似乎也没问题。这看起来只是两个人理解不同,重新解释一遍,把话说开了就好。

但是这一定不是无意的,而是人家有意的!

他们都是小本经营,一季的生意也才积累一两二钱的银子。至于利润,这种家户人家的小生意利润也从来不高,都是许多人家的一起做,薄利多销吧。所以别小看二钱银子,说不得二钱的银子去掉,本钱都不够了,更别说利润!

这种事情几乎是明摆着的,而且别人不知道,这个货郎娘子也不可能不知道。她家也是生意人,而且货郎什么声音都要做,那么每一样商品的利润都应该晓得一些。王氏根本不信,不是第一次来自加结账的货郎娘子会不知道。

抹零头是少赚一些,给客人优惠。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抹零头把自家利润全抹去,还要倒赔人工和钱进去的!

“没有的事儿,我说的零头是那一分银子。至于说另外二钱银子,对不住,我家也是小本生意,二钱银子贴出去是要倒赔钱的,嫂子再添二钱吧。”虽说心里已经认定对方是故意的了,但王氏依旧脸色如常,并没有当即戳穿。

怎么说这也是家里的客户,算然每年也没有照顾多少生意,但依旧是不能得罪的。@

货郎娘子本就是打算混一混的,混的过去算是万幸,混不过去那就混不过去啊,反正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补上本就应该付的钱而已。

只不过付钱的时候有些不情愿,手并不往荷包去,而是胡搅蛮缠道:“之前赵三嫂子可没有说,我都当你是免了二钱一分银子了。这时候反口啧啧啧,我以前听人说,越有钱的越抠,还不信呢。现在看赵三嫂子才知道这话是真!为了二钱银子之前说过的话都不算了。”

王氏本来拿着戥子的手放下了,脸上竭力维持的好脸色也没有了,硬邦邦道:“这话我就不懂了,我原先答应嫂子的是抹掉零头,可不是答应免掉二钱一分银子。我敢说这话,把咱们的话原原本本拿出去说,让别人来评评理,要是真有人说抹零头是抹二钱一分,那我也认了!”

货郎娘子眼珠一转,打蛇随棍上:“赵三嫂子这句话当真?”

王氏冷笑一声:“自然是当真的,只不过容我提醒一句,谁要是认下了这句话,以后我就去找他家的营生——既然你觉得抹零头是这样抹的,那我也无话可说,只不过你家的生意也给我这么抹零头罢!”

原本还蠢蠢欲动的货郎娘子讪讪的笑了,摆摆手:“说笑来着,说笑来着,不抹就不抹嘛。只不过赵三嫂子,我本来也不是随便说二钱一分银子的零头的。这不是之前听说么,大家都说你家有钱了,你大方的很呵呵,你别见怪啊。”

那货郎娘子似乎是不想把关系闹的更僵,所以开始说话挽回。要知道他们家的东西一直在赵家染,别的家虽然也能,但是要么质量不行,要么价钱太贵。真的弄到不能做生意的地步,她家男子汉还得怪她。

只不过她这话还不如不说呢!这摆明了是提醒王氏——这就是在说以为她不会过日子,就是个随便人糊弄的笨蛋!

王氏知道,肯定是前些日子的流言起作用了,同时还有货郎娘子爱贪便宜的心思作怪,这才有了今天的闹剧。

“呵呵。”王氏皮笑肉不笑道:“我不知道外头说的什么话,只不过嫂子总拿外头的话当神仙旨意一样,是不是不大好?外头还总是说你家生意不做了,你家女儿和人已经被邻居家的小哥哄到手了你说这些话我要不要当真?”

货郎娘子被王氏几句话说的脸红了又白,她家生意做不做这是一个问题,要是不做了,街坊也就不必等着照顾生意了。但这个还好,反正是捕风捉影的消息,听过就当是个乐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但是后面,说她家女儿被邻居家小哥哄到手这件事,这却是确有其事的。不然怎么说市井人家房子浅,放个屁都能让邻居闻见呢。

而且这里说的哄到手,并不是说两个小儿女看对了眼,而是说女孩子已经被个小哥睡过了,再也不是童子之身了。盖因为在男女大防不严谨的市井,男女提前互相心仪实在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只要不是家里差的太远,两边家人也大都乐见其成。

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女孩子失身,而且男方还不愿意成亲,这才会成为大问题——甚至连闹都不能闹,因为不能成亲的话,女方还要接着找人家的,这种事如何能在婚前声扬出去?

这是货郎娘子竭力想隐藏的事情,就算她早就知道一些街坊邻里的妇女已经知道了。

急匆匆地甩了二钱银子结账,交割清楚账目,货郎娘子飞快地跑了出去,好像背后有鬼在追她一样。

之前的流言带来了影响,王氏因此吃了不少闷亏,有的时候能像这次一样应付,甚至扳回一城。但是更多的时候,王氏是有苦说不出的。只能心里暗恨那些人见不得人好,同时希望自家更快发达起来。

你比人家好一点儿的时候人家会嫉妒,但你比人家好很多的时候,人家根本不会嫉妒。不然为什么她们说王氏说赵家,却不说那些真正的富贵人家呢?而在此之前,王氏只能暂且忍耐了。

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王氏的忍耐并没有多久,因为雨一直下,终于引起了一些人的警觉。在这种可能事关生死存亡的大事之下,其他的事情都不值一提,被忽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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