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11章

“小笨蛋，啧啧啧，我就说你小叔对你很暧昧吧！”安洛看完桑柠昨晚和她小叔的聊天内容，挤眉弄眼的撞了撞好友的胳膊，满脸打趣。

桑柠奶白的小脸蔓上红晕，却到底没有朋友那么大胆，克制的道：“小笨蛋三个字其实也挺像长辈对小辈的爱称的，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我五哥有时候都会这样称呼我。”

“你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安洛福尔摩斯的摩挲摩挲下巴。

又看一眼好友的手机，蹙眉道：“但我还是觉得你小叔这句话特别暧昧，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你的小叔，你这样给我看的话，我百分百以为对面的那个男人在跟你表白。你自己的感觉呢？这可是你在跟你小叔聊天，你自己难道感觉不出来吗？咱们女生的直觉可是最敏锐的！你既然拿来让我分析，你一定是察觉出了什么异样吧？”

桑柠舀一口饭后甜点含进嘴里，感受到冰淇淋在口腔里融化，她有气无力的耷拉下纤薄双肩。

昨晚看到小叔这句话时，她确实有那么一刻升起妄念，觉得这话像表白，很暧昧。

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又生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万一是她思想不纯，想歪了呢？

毕竟暗恋的人，肯定会对自己喜欢的人存在一些旖旎的幻想，会不由自主美化升华对方的一言一行。

因此今天和好友安洛约出来吃饭，她才会拿出昨天的聊天内容给她看，想要她以局外人的身份，给她分析分析。

安洛是昨晚出差回来的，她每次出完差，都能休息两天，正好她今天也不用彩排，舞团那边也没事，两人就约好吃饭逛街。

“洛洛，我真的感觉不出来，我一会儿觉得像，一会儿又觉得他对我就是对一个侄女，我大脑真的很混乱。”

桑柠痛苦纠结的看向好友：“你说如果他对我有那方面意思，那他为什么不挑明呢？最近爷爷催他结婚催得非常紧，他又放出了假话，说心有佳人，现在爷爷给了他三天期限，要他带那个佳人回来，今天就是第三天了，你说他都被逼得那么紧了，要是他真对我有意思，为何不找我？”

“你还不敢跟他表白呢，万一人家也不知道你对他有没有那个意思，怕你反感排斥，所以才不敢坦白呢？”安洛顺嘴的说出这句话。

说完，她眼睛大亮，激动低语：“欸，柠宝，你说会不会你俩真的互相暗恋啊？”

“你觉得可能吗？小叔那样的男人暗恋我？”桑柠给了安洛一个你也太异想天开的眼神。

安洛讪讪的摸摸鼻子，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有点小。

像靳修臣那种位高权重的男人，如果有喜欢的女孩，就算女方不情愿，应该也会强取豪夺吧？哪里还会管她家柠宝排不排斥，反感不反感？

喜好霸总强取豪夺文的安洛不由自主想岔了，托腮叹气道：“好吧，这个可能性是有点不大，你小叔在商界上那么雷厉风行、手腕狠辣，估计就算有一个难以得到的人，也会来个强制爱！”

“是啊，所以他对我应该不是那个意思。”桑柠失落的眨眨眼。

安洛看好友难过的样子，又连忙补充道：“但他现在心里没有人啊！柠宝，这就是你的机会啊！你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小叔被你爷爷逼得娶其他女人？万一你以后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怎么办？你到时候估计要后悔一辈子！”

“可是我不甘愿又能怎么办呢？”桑柠茫然。

“你追啊！你表白啊！就算失败了，那大不了就是你离开靳家，从此和他老死不相往来，反正你现在工作得挺好的，挣的钱也完全足够你好好的养活自己，这总比你以后看着他和你小婶婶天天在你面前秀恩爱来得好吧？”安洛激情鼓励好友勇敢一点。

桑柠小手攥紧，心底深处有一股疯狂的热血在躁动，只是很快又被她强压下去，怯懦道：“我不想爷爷和小叔他们对我失望，也不想靳家其他人对我失望，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一个靠他们养的孤女，竟然敢肖想靳家现任掌权者，我不敢想象他们会怎么看待我。”

“你——”安洛狠狠噎住，可转念想到自己在周家的处境，又理解了好友，她们都算是寄人篱下、依附着别人的权势，底气自然不足。

她心疼的揽过好友肩膀，“柠宝，我理解你的难处，只是我觉得你有时候也不必那么自卑和悲观，据我这些年从你那得到的信息来看，你小叔对你真的有些特别，我感觉他待你不像是侄女，不然他怎么不这样对你那个六姐？他对你六姐才明显是对侄女的态度。所以你就为你自己勇敢一次吧，你可以先委婉的试探他一下，若他对你没那个意思，自然会疏远你，这样一来，你爷爷他们也不会知道啊？”

桑柠又开始动摇，眼巴巴的看着好友：“怎么委婉试探？”

“假装四十五度跌倒，摔他怀里，诱惑他！或者你去他临江御苑那过夜，故意穿那种很性感的吊带睡裙勾引他，看他有没有反应！要是他看你是看女人的火辣眼神，这百分百没把你当侄女看！”

桑柠：“……”

她怎么觉得好友这些方法一点也不委婉呢？

面薄的少女羞恼的推开好友，嗔她：“你这些都是什么馊主意？你觉得我做得出那种事情吗？”

安洛看着朋友涨红的脸，遗憾的“害”了声，“你就是太胆小了，不过也对，不然你也不会暗恋这么久不敢表白。”

她眼眸转动，思考一会儿，又想到一个主意，笑眯眯道：“那就写情书吧？你夹在他常看的书里，他如果看到，对你有回应，那自然说明他也有这个想法，如果他不给你回应，说明他对你没想法，那你就可以真的死心了。这也算是你为自己的这段暗恋努力过，争取过，以后至少不会太遗憾，你说呢？”

桑柠动摇得厉害，真的在思考写情书的可能性。

如若不争取这一次，万一小叔在爷爷的威逼下，真的在今年结婚了呢？她到时候真的能做到忘记他吗？真的能做到不后悔吗？

要不，为自己疯狂一次吧？

失败了，大不了她就搬出靳家，从此和小叔形同陌路，反正就算不表白，以后小叔和小婶婶结婚了，她还是会搬出靳家，疏远他的。

桑柠紧张的舔舔唇，指尖发颤的握住朋友的手，鼓起勇气道：“洛洛，那我试一下，不过还是在中秋晚会后吧，不然我怕影响我状态。”

安洛听到好友终于愿意为自己争取一次，开心激动的抱住她，“好好好，中秋后也好，你加油，我会一直支持你的，就算失败了，你还有我呢！大不了余生咱俩一起过！”

桑柠噗嗤一笑，感动的回抱住朋友：“谢谢你洛洛。那我们现在去逛街吧，我想给小叔买份礼物，谢谢他帮我拿回京台的舞蹈。”

“哟哟哟，你真是聊天谈你小叔，逛街还为你小叔，我就一工具人是吧？”安洛故作吃醋。

桑柠害羞的摇摇她手臂：“给你也买，都买。”

当晚，桑柠坐在卧室里的书桌前，拿出新买的粉色信封，尝试着写情书。

只是怎么写，怎么不满意，划痕一条接着一条。

看时间已过凌晨，她忧伤的叹了口气，算了，还是中秋后再琢磨吧，反正也不急于这几天。

随意的将废掉的情书和礼物塞进抽屉，桑柠爬上床睡觉。

陷入恬静梦乡的小姑娘，这时候还不知道，她的情书已经不需要送出去，因为她即将和自己暗恋的男人领证结婚。

周四那天，也就是中秋节的前一晚，靳老爷子把在国内的家人都叫了回来开家庭会议，商量明天桑柠在京台的表演，哪些人要去应援。

这是多年来的惯例，只要桑柠有大型的舞台，靳家人都会去现场为她举应援牌打call。

为着这件事，桑柠在京台的联排结束后，立即往家里赶。

刚刚停好车，四姑的法拉利跑车就帅气的一把开到她旁边的车位。

蝶翼车门打开，四姑靳棠干练的下来，敲响她的车窗：“小柠檬，好久不见呀。”

桑柠欣喜的推门下来，笑盈盈的打招呼：“四姑，好久没见到你了，你怎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这句夸赞说得相当真心实意，毕竟四姑确确实实保养得极好，明明四十岁，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出头。

靳棠挑了下眉，稀罕的捏捏她的脸蛋：“小柠檬的嘴巴真甜，不枉我给你准备的礼物最精心。”

她转身从敞篷的跑车后座拎起一个礼物盒，示意桑柠自己打开看。

四姑基本上几个月回家一次，因此跟小叔出国回来一样，一般都会给他们小辈带礼物，而四姑是做珠宝生意的，她送礼物大多会送珠宝。

桑柠满眼期待的打开手里的长形盒子，只见一支用钻石和玉石镶嵌而成的古朴精美发簪映入眼帘，她几乎是一眼爱上，迫不及待的拿出来，“四姑，这发簪好漂亮啊，我好喜欢！”

她边说，边比划到头发上，“四姑，你看这样好看吗？”

“好看得很，四姑给你插上。”正好桑柠的头发是盘着的，靳棠便接过自己送出的发簪，给小姑娘簪上。

退后一步欣赏，她满意的点点头：“我眼光真好，这是我们公司即将推出的新品，不过你这款是绝版，独一无二的，所以不用担心撞衫。”

桑柠感动：“谢谢四姑。”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靳棠又捏捏她脸蛋，她就喜欢捏这些小姑娘胶原蛋白满满的小脸蛋，“只是你这根发簪不算特别值钱，反正没有思瑶的贵，你别介意，四姑怕送你太贵的，思瑶那丫头吃醋，到时候私下里找你茬。”

“我懂的四姑，我不在乎价格，你送什么我都喜欢！”桑柠笑眸弯弯，说得一点也不勉强。

靳棠心疼的摸摸她头，真是个惹人爱的小姑娘。也是因为送她的礼物价格不能超过靳思瑶，所以她一向会在细节上更精心一些，也算是一点弥补。

“来，帮四姑提一下礼物，重死了。”

“好。”桑柠脆生生答。

两人进到家里，又是好一番热闹。

靳云霄靳思瑶欢喜的迎上四姑拿礼物。

大哥因为结了婚，要稳重一点，让自己的媳妇儿去拿，除了他们两人有礼物，他们的两岁孩子也有，是纯金的生肖锁，小家伙特别高兴，拿到手里就放嘴巴里啃。

靳老爷子赶紧抱住小曾孙，让他松口，小家伙不肯松，还是用葡萄引诱他，他才松了，机灵的模样逗得一家人开怀大笑。

就在这般四代同堂的温馨氛围里，靳修臣踱进家门，受他强大的冷压气场影响，客厅里的欢声笑语很诡异的戛然而止。

大哥带头，向他尊敬的打招呼。

靳云霄靳思瑶，桑柠慢一拍跟上。桑柠喊的时候，心跳不受控的加快，比平时见他要紧张得多。

她猜测是自己下定决心要给他写情书的原因，所以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和即将表白的害羞。

“你终于是肯回来了？你的佳人呢？怎么没带回来？”靳老爷子一看到小儿子就没好气的质问。

靳修臣沉步走到下位的单人沙发上，挨着四姐落座，长腿懒洋洋交叠，指尖扣住领带，稍稍扯松，风轻云淡道：“没有。”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靳老爷子忿忿的拍了下沙发，怒瞪儿子。

在他怀里的小曾孙有些害怕的扭动身体，哼唧着要妈妈，大哥连忙给媳妇儿使眼色，让她把孩子抱走。

靳老爷子这才收敛怒气，抱着小曾孙哄了哄，随后交给他妈妈，让她带到楼上去玩。

没了小孩在身边，靳老爷子又开始严厉斥责靳修臣，说得小辈们全部默契低头，大气不敢出。

还是四姑最后帮靳修臣说了句话：“爸，你不是叫我们回来商量小柠檬的事情吗？五弟的事就先放一边吧，我们先来看看明天哪些人要去现场吧？”

她率先举起手：“我是要去的。”

“我也要去。”靳云霄对这种事情最是热衷，跟在四姑后面积极举手。

被女儿孙子这么一打岔，靳老爷子也不好再继续批评小儿子，只狠狠的瞪他一眼，下一秒，笑呵呵的看向孙子辈：“那思瑶跟文东去吗？”

靳思瑶很想说不去，但她妈妈的手在她腰后面戳了她一下，她只好改口道：“明天我好像也没什么事，那就去吧，免得桑柠又说我这个六姐不疼她。”

桑柠无奈的看一眼六姐，她哪有说过这种话呀。

靳思瑶接收到桑柠的目光，傲娇道：“怎么？感动了吧？”

桑柠心里哭笑不得，却唯有顺着六姐道：“嗯，谢谢六姐捧我的场。”

“知道我对你好就行。”靳思瑶撩了下微卷的长发。

她这副刀子嘴豆腐心的模样，全家都很熟悉，四姑打趣了两句，也就过去了。

紧接着是大哥靳文东表态，桑柠还以为他要带孩子，不会去，没想到他说他跟大嫂都要去。

桑柠惊喜的看着他：“大哥，你和大嫂也要去吗？”

靳文东斯文的微笑：“小豆丁现在大了点，我和你大嫂也能有点自己的私人时间了，所以我们过来之前就说好，今年也去现场看看七妹你的现场表演，也算是变相的我和你大嫂约会。”

“抗议！我不要吃狗粮！”靳云霄一脸嫌弃的举手反抗。

靳老爷子睨他一眼，“抗议无效，就是要多刺激刺激你们，你们才知道早点成家，尤其是你靳云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玩得有多花。”

“我冤枉爷爷，我可是纯情少男！”靳云霄不要脸的夸自己。

靳思瑶做了个呕吐的表情。

全家哈哈大笑，温馨的氛围逐渐回来。

靳老爷子看小儿子也稍微顺眼了点，他看他还没表态，主动问：“修臣，柠丫头的现场你肯定是要去看的吧？”

桑柠紧张的攥了攥手，乌黑明亮的大眼睛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看向男人。

靳修臣深邃狭眸掀眸锁住她，对上的那一刻，他薄唇翕动：“嗯，我会去。”

桑柠嫣然弯唇：“谢谢小叔捧场。”

“就只谢你小叔啊？”靳棠假装吃醋。

靳云霄也跟着吃醋。

桑柠手足无措，支吾两声，她笨拙的站起来，对靳家人鞠了一躬：“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

“噗——”四姑带头大笑。

靳老爷子也笑得乐不可支，果然啊，有小辈在，欢乐就多，所以家里还得多添一点小娃娃，想着，靳老爷子对桑柠招手，“柠丫头，你过来一下。”

桑柠脸颊绯红的走向爷爷，靳老爷子从身后掏啊掏，掏出一个装照片的信封。

拿出来后，他从信封里取出照片，递给她道：“这是我让你大婶婶二婶婶她们给你小叔准备的相亲对象照片，去，拿给你小叔，既然他带不回来佳人，也不想去现场相亲，那就对着照片相吧，看中了，我直接去下聘！”

伴随这话落下，全场陷入寂静。

桑柠小脸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观察靳修臣的脸色上，也没人注意到她。

她强忍刀割般的心痛，机械僵硬的走向下位的冷峻男人，双手把手里的一沓照片递给他。

靳修臣没有看她，而是笔直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两父子无声较劲，大概过了三四秒，靳修臣高大的身体站起，指尖从小姑娘手里抽过照片，冷声道：“那等我看完告诉你。”

“明天是中秋，我不想跟你吵，所以这次我给你一星期时间，你要是再忽悠我，我真不会对你客气了！”靳老爷子气场全开，步步紧逼。

靳修臣没有回答，反倒是似有若无的扫了眼低头站在他旁边的小姑娘，眸中深思掠过，提步上楼。

他一走，客厅里的氛围又慢慢回转，四姑招呼人陪她打麻将，靳思瑶不会打，那就只有靳云霄桑柠还有大哥靳文东陪她。

其他人则陪着老爷子在客厅里看电视，大嫂后面也把小豆丁抱了下来，让他哄老爷子高兴。

桑柠由于惦记着小叔，一直在输牌，大嫂有点看不过去，开玩笑道：“柠柠，你今晚手气不行啊，要不要大嫂帮你打几把？给你把钱赢回来？”

桑柠终于找到办法脱身，立即答应道：“可以啊，正好我想去上厕所，大嫂，麻烦你了。”

这一把刚开始，还没摸牌，她便起身把座位让给大嫂。大嫂不客气的入座，跟她保证输的归自己，赢的归她。

桑柠笑了笑，回了句没关系，她输得起，就转身往厕所的方位走，又从厕所溜到后院，然后从后院的室外楼梯上四楼。

走到小叔的卧室外，她深吸几口气，犹犹豫豫的扣响房门。

等了好几秒也没人开，她又敲了一下，正好一个佣人从楼上下来，看到她站在靳修臣门外，提醒道：“七小姐，你找五爷是吗？我十几分钟前，看到五爷上顶楼的花园去了。”

桑柠一喜：“是吗？那我上去找他。”

她一口气跑到六楼的空中花园，眼睛四顾一圈，看到蔷薇花架下，矜贵冷峻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吞云吐雾，侧影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她自带滤镜，总觉得有些孤寂萧条。

桑柠心脏不由自主地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爷爷那么逼他，他一定很苦恼很心烦吧？

她可以为他做什么吗？

桑柠脚下情不自禁的靠近，有那么一刻，她很想从后面抱住男人，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她都会支持他。

只是走近后，她蓦地看到小叔的手里拿着那一沓相亲照片，她胸口一痛，突然觉得自己真是爱自作多情。

说不定小叔有从照片中看到中意的太太人选呢？

她算得了什么……

胡思乱想间，男人侧眸看过来，那一眼，深得像一片看不见尽头的汪洋，能把人沉溺进去。

他抬起手，重重地吮了一口烟，青烟吐出，他忽地把手里的那沓相亲名媛的照片递给她：“又又，你来给小叔看看哪个当你小婶婶好。”

桑柠如遭雷击，怔傻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乖巧懂事的声音，“喔，好的。”

她宛如木偶人一样，机械的坐到小叔旁边，接过那耷照片，很认真很认真的浏览每一张，就是每一张上的人像她都没记清是什么样。

终于，一沓照片看完，她忍着心里翻涌的酸涩，艰难回：“小叔，我觉得都挺好的，主要看你喜欢。”

男人掸掸烟灰，深邃如潭的眸望过来，音色难辨：“是吗？但我怎么觉得都比不上你？”

桑柠枯寂的心湖霎时开出满园芳华，那一瞬间，可能是前天好友的鼓励起了作用，又可能是男人看她的眼神被夜色衬出几分缱绻。

她竟然脱口说出了一句疯狂的话：“那小叔，你要不和我结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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