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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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相楼,一直没有动静,安安静静得仿佛没有人入住一样。

楼内,归秋看向一脸平静的娘娘,又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陆淞,她隐晦地皱了下眉头。

夜将深时,归秋打来热水,最近娘娘身体不利索,太医说,娘娘时常泡个热水脚是好事,归秋不敢疏忽。

但当热水打来时,归秋却是退开了一步,她扭头看向某个低眉顺眼的人。

须臾,位置交替,陆淞代替了归秋,他跪在德妃跟前,双手捧起德妃的脚,一点点替她清洗。

德妃这般的人,一直被矜贵娇养着,一双脚也养得格外白皙细腻,只觉滑嫩,陆淞不敢多瞧,他恭敬地低垂头,清洗时格外细致。

德妃倚在软塌上,忽然指尖落在陆淞的头顶,她声音一如往常的温和:

“你和云婕妤见面了?”

陆淞心下一紧,立即回道:“奴才没有。”

德妃不紧不慢地挑眉,也不知信没信这句话,只是她笑意不达眼底,忽然间,她一脚踹在陆淞肩膀上,踩了陆淞一身的水,陆淞脸色一变,他不敢擦,立即恭顺地跪好。

德妃慢条斯理地看向陆淞:

“你没见云婕妤,云婕妤是怎么知道本宫的计划的?”

仓促落水间,居然一点没有露出马脚。

陆淞皱眉替自己辩解:“娘娘,奴才一直待在殿内,即使出去,也是跟着娘娘,怎么会见云婕妤?!”

他有点紧张。

德妃眯起眼眸,不紧不慢地盯着他,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归秋也在她耳边低声:“奴婢没见他离开过。”

德妃脸色才渐渐放缓,她坐起来,亲自弯身扶起陆淞,声音也轻了下来:

“是本宫不好,误会你了。”

她伸出手,轻柔地替陆淞抹去了脸上的水渍,她动作温柔,两人距离过近,似隐隐有点暧昧。

德妃眉眼浮现了些许歉意,低声道:

“你在本宫宫中也待了一年有余,本宫是如何待你的,你心知肚明,今日是乍然觉得你背叛本宫,才会生恼,你可怨怪本宫?”

陆淞跪直着身子,闻言,他摇了摇头。

须臾,陆淞轻叹了声,他生得的确挺好,眉眼透着清隽,读过书,哪怕如今做了奴才,身上也有股书卷子气。

他低声说:“娘娘,水要凉了。”

他服软,德妃娘娘眉眼露了笑,她抬脚担在陆淞膝上,陆淞垂首,替她擦净脚上的水珠。

殿内没有其余人,只有归秋,归秋低垂着头,一眼没朝二人多瞧。

其实归秋也不知何时变成这幅模样。

最初把陆淞调到翊和宫,只是娘娘要调查陆淞和云姒的关系,初见陆淞时,归秋也有点惊讶,毕竟和其余宫人相比,陆淞的模样的确算是突出。

娘娘有心刺激云婕妤,特意把陆淞调到身边伺候,中秋宴时也带上了陆淞。

那年中秋,娘娘忙碌许久,染了些许不适,但宫宴后,皇上就去了坤宁宫。

娘娘总担心宫宴办得不好,把扫兴,什么都没说。

归秋记得那晚是陆淞守夜,翌日起来时,她听说娘娘夜中醒了一次,应当是身子不适,但归秋也不知那一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后来,娘娘待陆淞明显不同。

一年有余的时间过去,事情逐渐演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归秋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现在变成了亲眼目睹时都能置若罔闻,甚至,她偶尔还要替着遮掩一些。

但即使如此,归秋心底也隐隐有点担心。

其实应该不止她一人担心,娘娘应该也存了警惕,否则,也不会让她一直盯着陆淞。

甚至,娘娘不许陆淞独自离开翊和宫,来了行宫后,也同样不许陆淞离开宝相楼。

陆淞当真全然恭顺么?

一个宫妃顶多能带两个奴才出宫,德妃只带了归秋和陆淞,待夜渐深,德妃抬眼,让归秋下去休息。

归秋刚要转身,德妃又叫住她:

“刘氏还住在淬赏轩?”

归秋迟疑地点头:“刘氏如今身份尴尬,下面的人估计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德妃困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她声音透着点懒怠:

“人被逼到绝境时,难免会失去理智,本宫不喜欢冒险,找个时机让她闭嘴。”

陆淞低垂着头,什么神情都看不清。

归秋却是一点不意外娘娘的交代,低声提醒:“皇上将您禁足,想来对娘娘也是有一点怀疑的,宝相楼最近不适合有动作,还得等等。”

德妃点头,也不在意时间早晚,只叮嘱了一点:

“总归,让她不要说话。”

*********

祁贵嫔被铜芸扶回绥钰苑,就一动不动地坐在软塌上,她许久没有说话。

外间的日色逐渐变暗,一点点敛去光线,殿内黯淡下来,稍等了一会儿,才恢复了一些光亮,是铜芸点燃了红烛。

铜芸回头,在祁贵嫔身边蹲了下来,她张口:

“娘娘……”

声音忽然顿住,因为祁贵嫔不再是容昭仪,她也不该再叫娘娘了。

祁贵嫔蓦然闭上眼,两行清泪悄无声息地落下来,她咬声:“我如今算是什么娘娘。”

铜芸噤声。

许久,她才找回声音:“您在奴婢心中,一直都是娘娘。”

她不再纠结,道:

“事已至此,娘娘难道要一直颓废下去?德妃不想让当年的事再有知情人,一心想让娘娘闭嘴。”

“娘娘这般颓废,恰是顺了她的心意。”

铜芸抬头:“娘娘,小公主还在宫中等着您回去,您不能倒下。”

铜芸的话如一根刺硬生生地扎在祁贵嫔心底,她觉得疼,却不得不听。

祁贵嫔深呼吸了一口气,她偏头,擦了擦眼泪。

铜芸说得对,她还有小公主,不能颓废下去。

不就是贵嫔么?

皇上才登基时,给她的位份也不过是贵嫔,不过是把来时的路再走一遍,她膝下还有小公主,没道理这条路会比先前更难!

铜芸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

“奴婢总觉得皇上话中有话……”

祁贵嫔一顿。

铜芸低声:“皇上说娘娘高位许久,失了平常心,奴婢在想,皇上也许并不觉得今日一事是娘娘的错,但证据确凿,皇上不能不罚娘娘。”

“娘娘三翻四次出了差错,即使娘娘不是真凶,也得担上一个治下有失的罪名。”

铜芸总觉得,皇上口中的平常心,不是指娘娘善妒从而做出一系列错事,而是说娘娘自从高位后,太过安然享乐,从而失去了该有的谨慎心。

娘娘曾不是昭仪时,再得宠也记得小心谨慎,殿内何时出现过这么多的差错?

皇上的确重视皇嗣。

但长春宫被钻得都是空子,皇上怎么放心让娘娘继续照看小公主?

今日丢了贴身的簪子,娘娘一点都没察觉,来日有人在殿内谋害小公主,难道娘娘就能察觉了?

祁贵嫔人怔在原地,她不是个蠢人,只是被情绪蒙蔽住双眼,铜芸一提点,她就瞬间了然铜芸的意思,她抬手捂脸: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

原来他给她降罪,除去因云婕妤落水动怒,剩下的也是因怕她照顾不好小公主。

成也小公主,败也小公主。

不论好与坏,皇上可有真正地把她看在眼底过?是没有过,还是看得清却不在意?

祁贵嫔在哭。

铜芸却不知她在哭什么。

********

行宫内委实安静了两日。

容昭仪被贬位,如今变成了祁贵嫔,德妃娘娘又被禁足,在行宫中剩下唯一比云姒位份高的只有静妃娘娘,偏静妃娘娘又是个深居浅出的,一下子,云姒就成了剩下妃嫔中位份最高的那个人。

管理权自然而然地移交到了云姒手中。

云姒乍然得知这件事时,人都懵了,她和秋媛对视一眼,忍不住看向来传消息的许顺福:

“公公,您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许顺福被她叫得忙忙摆手:“您还是喊奴才名字吧!”

话是这般说,许顺福还是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

“皇上说,让您看管一下来行宫的这些主子娘娘。”

云姒惊愕地瞪大了杏眸,她指向自己:“我?她们能听我的?”

这种狐疑的语气,让许顺福苦笑一声,他压低了声音:

“姑娘,您是不是忘了,如今您贵为婕妤,是在行宫中除去德妃和静妃外位份最高的人,德妃被禁足,静妃身体不好,您不接手这管理职权,谁来接手?”

婕妤位份再贵重,但在御前人眼中,终究是姑娘来得亲近一点。

许顺福有点失了礼数,但却是真心实意地和云姒说这句话。

云姒呃了一声,半晌没说话。

她能听懂许顺福的意思,但正是能听懂,才会觉得懵,或者说是觉得有点始料未及。

许顺福见她听明白了皇上的吩咐,才换了话题:

“这一路上耽误了很多政事,皇上还在勤政殿忙碌,但皇上心底惦记着您,让厨房给您备了参汤。”

云姒从床上坐起来,她嗓音还有点闷:“公公替我谢过皇上,也替我带一句话给他,皇上这般辛苦,就不要费心思在我身上了,我都替他觉得累了。”

许顺福忍不住笑了一声:

“婕妤放心,奴才一定会把话带到的。”

许顺福也真的把话带了回去,闻言,谈垣初只嗤呵了一声:“要真不惦记着她,她还不知道要怎么闹呢。”

许顺福替云婕妤说的一道公正话:

“皇上,婕妤也是心疼您,怕您太过劳累。”

谈垣初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不紧不慢地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桌上堆满的奏折,本来想去看一下女子的心思顿时歇了去,他头疼扶额:

“让户部尚书来一趟。”

许顺福郑重应声,恭敬地退出去。

颂雅轩。

许顺福离开后,云姒从床上起身,她杏眸轻眨,问秋媛:“他让我管着妃嫔,但我要做什么?”

云姒从未接触过这些,一时间有点一头雾水的。

秋媛很少见过她这么茫然,没忍住轻笑了一声:

“有事情,会有人来告诉主子的,主子不要自乱阵脚。”

许顺福来的同时,送了一份名单过来,上面记录了这次前来的妃嫔和妃嫔所居住的院落名,也带行宫的管事的给云姒瞧了一眼。

他们要在行宫待上一段时间,云姒身上的担子不算轻。

等一切忙完,秋媛才看向云姒,她替云姒披了件外衫,叹了口气:

“主子怎么什么都不告诉奴婢,还以身犯险,您都不知那湖有多深,怎么敢掉下去的?”

云姒垂眸,铜镜中映出女子柔和还透着病色的脸颊,她声音很轻:

“这岂是我不敢就能躲得过去的?”

至于为什不告诉秋媛。

“事情发生得太紧急,我都还处于惊愕中,便没来得及告诉你。”

秋媛点头,忍不住道:“这一趟行宫避暑之行,对主子来说,真是多灾多难。”

受了一路的苦,到了行宫,就又遭遇落水。

几l乎没一件好事。

外间一阵溪流声传来,云姒偏头透过楹窗看去,待看清这条小溪时,陡然想起那日都发生了什么。

她轻蹙了一下黛眉:

“让人来一趟,把池中的东西都换了。”

本是一片观赏之景,谁能想到会用来刑罚人。

秋媛吩咐下去后,很快有了宫人来,把池子中的莲花和石头都撤了下去,经过她落水一事,行宫人最近待颂雅轩都格外殷勤,似乎是被吓到,生怕会惹得她不满。

云姒午膳时瞥了一眼,见到宫人们还在池中拔莲花,扭头交代了秋媛一声:

“不急在一时半刻,这么热的天,省得她们会中暑,让她们回去用过午膳再来。”

秋媛声音轻缓:“主子心善。”

云姒被夸得蹙了一下黛眉,她心底清楚,她会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其一,她也曾是个奴才,能理解这些宫人的难处。

其二,她也想要个好名声。

秋媛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平静道:“万事论迹不论心,主子何必想这么多。”

云姒不再纠结,她眉眼舒缓,珠帘半卷,外间的暖阳透过珠帘缝隙泻在她身上,她白净的脸上仿佛镀上一层盈盈的光晕,衬得她越发眉眼如画,佼人僚兮。

秋媛替她布膳,回头看见这一幕时,倏然被惊艳了一刻,未有言语。

待傍晚时分,池子中的石头和莲花都换了一遭,云姒出去时,瞧见池子中还放养了一些金鱼,在荷叶底下流连忘返。

将夜,外间暗色逐渐浓郁,行宫中竹林很多,风拂过时沙沙作响。

云姒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秋媛守夜,听见动静后,她坐了起来:“主子是睡不着么?”

许久,秋媛都没等来回答,外间月色越发奄奄一息时,她才听见床榻上传来低闷的声音:

“……嗯。”

秋媛有点疑惑。

主子难道是觉得害怕?但是主子落水都有三日了,前些日子也未表现出不对来。

床幔被掀开,女子探出头来,清冷的月色落在她身上,清晰地映出她眉眼间的迟疑,她似乎有点恹然,许久,才轻声问:

“妃嫔能够出入行宫么?”

云姒知道在京城时,是根本不可能的,除非是谈垣初给了恩典,许后妃回家探亲。

但这是行宫。

规矩不如皇宫严谨。

云姒知道不应该,但她还是生出了一点奢望。

她被卖时太过仓促,未能逃脱成功,陆家能做得出这种事,云姒根本不奢望他们会存着一点良心,能够在清明时给她父母烧上一点香火。

她离乡将近五年。

无人记得她,也无人记得她父母。

离家千里时尚好,如今知道她身处渝州城,和父母只有咫尺之遥,她再难抑制住心底汹涌的情绪。

云姒趴在软枕上,有些失神地看向某一处。

——她想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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