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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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32位选手,已知抽出了12个号码,剩下的20个里只有两个是跟h国选手同组的号码,那么抽中概率是几?

所有人下意识算出了答案——

十分之一。

所以,10%的概率,比抛硬币都低,就这余曜还能一抽就中?

媒体记者如同捕捉到大新闻一样咔咔拍照。

费利克斯和艾莫斯和直播间的观众们也是齐齐愣住。

余曜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这么糟糕。

不过七号这个数字还不错,他很喜欢。

少年摸了摸左侧肩膀上的小猫,伸手接过大红色的号码牌T恤背心。

在抽签帐篷附近,其他抽过号的选手们也都穿着花花绿绿的马甲。

这一点跟其他马甲颜色一样的单板项目很不同。

坡面障碍追逐赛每组上场四位选手,为了便于区分,需要分别穿上红色、蓝色、黄色、绿色的背心马甲。

余曜觉得自己拿到的红色也不错。

很正的红,像华国国旗和华国队队服的颜色。

除去同组的糟心选手,余曜其实对自己的号码和马甲颜色都还算满意。

少年把猫抱下来,递给已经傻眼的教练,自顾自地把背心套在滑雪服外面。

另一边,屈延波眼见师弟这么倒霉,牙一咬心一横,也走上去开始了自己的抽签。

韩启光这才缓了点神,抱着猫跟在大徒弟的边上,嘴里碎碎念着,“一定要在一组一定要在一组……”

如果屈延波能抽到同一组,那就是一对一,余曜说不定还能有胜算。

否则,一旦他一个人一组,那就是一对一,为了队友晋级,那两个棒子选手也一定会对组里的另外两人下手。

而最先会被下手的,极有可能就是公开过有伤的余曜!

同样意识到这点的还有直播间华国观众。

他们跟着摄像头一起紧张兮兮地看着屈延波手里的纸团,在弹幕疯狂祈祷:一定是同组号同组号!

【许愿小屈运气好一点!】

【呜呜呜,都靠你了!】

屈延波也很紧张,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重重捏了一把又松开,才敢打开纸团。

【紧张紧张】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纸声,弹幕憋了好大一口气。

韩教练也把一双眼都盯在纸团上。

反倒是当事人余曜看上去最平静,在套上马甲后用力扯了好几下衣角,确认自己衣服服帖后,才好奇地投来了视线。

皱起的纸团终于被展开。

摄像机第一时间拉进镜头。

许是华国队的坏运气真的在余曜手上都被抽完了,屈延波随随便便地一抽,就是个八号。

“还真的是小余的同组号!”

青年看清号码,笑得龇出大白牙。

韩教练也激动起来,“不错不错!”

这下一对一,有胜算了!

屈延波自己也挺满意的,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马甲,大大咧咧地走到余曜身边,一边套一边乐。

“看吧!就说你屈哥一定会罩着你!”

余曜看了看两人的马甲颜色,弯了弯眼,“嗯,我们两个加起来可以凑一件队服出来。”

华国队这次的队服是番茄炒蛋的配色。

屈延波看着自己身上的黄马甲也很认同。

不过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嘴里嘀咕着,“就是怎么感觉这样的马甲好像在哪见过?”

直播间的观众们都要笑死了。

【我刚刚点了某团外卖……】

【+1,颜色不能说是很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暴言,屈哥就是小鱼的急救外卖员hhhh】

华国队的气氛因为屈延波抽到余曜同组而暂时轻松了点。

抽签现场,其他的参赛选手见最倒霉的两个号都被来自东方的大冤种抽中,也都欢呼雀跃地拥过来抽号。

艾莫斯一边抽号一边划十字感谢上帝。

费利克斯就忍不住吐槽,“你还不如感谢余。”

毕竟倒霉号是被余抽走的。

艾莫斯吻了吻十字架,“哦,愿上帝宽恕你的无知!”

虽然心知肚明自己发的是余难财,但作为上帝的信徒,艾莫斯并不觉得余能跟上帝相提并论。

他在抽签前默念上帝。

可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

“该死的!”

艾莫斯拿着唯一一个跟剩下那个h国选手同组的号,满头都在冒黑气,“这还不如感谢余呢!”

起码余没能让他抽到那个最倒霉的组。

费利克斯毫不留情地笑起来,“哈哈哈哈!”

他还在上山途中把这事当笑话讲给余曜听,还非要让余曜评评理,到底是他管用,还是上帝管用。

余曜:……

他怀疑费利克斯忘记了,是因为自己和师兄抽到了倒霉号,他们才能幸免于难。

不过这样也好。

少年看着满脸幸灾乐祸,笑哈哈地跟自己开玩笑的朋友们,打心底里觉得,这样可比看着一脸愁云的教练们轻松多了。

倒不是觉得教练们关心自己不好。

主要是,运气好也好,运气差也罢,这都是他注定要走的路。

其他人再担心,也不能替他去走。

所以在临上路前,还是少点担忧,多些笑脸吧。

余曜很喜欢这样的打趣氛围。

他心情不错,很大方地让心痒痒了很久的休伯特给自己和自己的小猫咪都拍了合照。

浅紫罗兰色眼睛的洛伦佐看得蠢蠢欲动,扭扭捏捏了半天,还是拿着他的尖叫鸡过来问能不能也拍上一张。

余曜很好说话地答应了。

这下子,原本还在观望,私心里很想找机会跟这位新鲜出炉的三冠少年认识合照的各国选手们纷纷炸锅。

他们或大方或羞涩,拿着自己的手机,操着各种奇怪口音的通用语过来打招呼,求合影,还都嫌一张不够,一上手就是咔嚓咔嚓三连拍。

才一百来米的距离,余曜感觉自己拍了至少不下一百张合照,脸都有点笑僵了。

连那个一头狮子般银卷发的世界冠军德米特里,都一脸咱们马上就是好同事的你懂表情,理直气壮地过来要联系方式。

余曜一头雾水。

不过想想德米特里在雪山速降方面经验丰富,大家以后大概会经常打照面,就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这下子换费利克斯眼红了。

他第一次冲着余曜大小声,“余,你都没有加我的好友!”

余曜:……不是,你也没要求过吧。

德米特里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圈子里的第一个,那张斯拉夫血统的深刻脸上得意之色越重,“我和余,当然是不一样的!”

Redbull的同事,那都得是过命的交情!

德米特里已经把余曜划到了自己的同事之列。

那样嘚瑟的表情一下让艾莫斯暴躁起来。

“该死的!德米特里你这个讨厌的银发鬼!不秀会死吗!”

德米特里就挑挑眉,“有本事我们雪山见!”

这句话彻底惹毛了不擅长野雪和滑行的艾莫斯。

“该死的!”

他说不过就上手,拿着十字架追着德米特里漫山遍野跑,波波头炸得跟金色大蘑菇一样。

费利克斯则是趁机拿到了心心念念的联系方式。

艾莫斯打完人回来,发现就剩自己一个人没好友,费利克斯还偷了家,整朵蘑菇更是要气炸了。

还是余曜摇头笑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主动申请了对方的好友,才让这个脾气最容易上头的朋友安静下来。

“这可是余加的我!”

艾莫斯得意洋洋,乐得跟小升初没考上的小学生一样。

早就有了余曜联系方式,还是正经师兄的屈延波都不好意思告诉他,他们队里的队员们早就磨着央着余曜加全了wx。

余曜牌联系方式,雪圈今年最时尚单品。

大家吵吵嚷嚷的。

反倒是余曜自己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

少年安安静静地走在白茫茫一片,偶尔可见深褐色的岩石的宽阔山道上,挺拔身影自成一道风景。

周围人状似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却都在有意无意地逗他开心。

余曜心领神会,蕴着细碎浮光的琥珀色眸子也一直弯着。

那双颜色偏浅的瞳孔就在雪山极冷极白的光线里,折射出一种华贵剔透的琉璃色泽。

乍一看,很有种欺骗性极强的易碎感。

再加上大家都知道他身上有伤。

早就到了的那两个h国选手,远远地看见少年众星捧月般地走近,又看清他其实生得这副模样,就先在心里轻视了三分。

体型高壮的崔相元从喉咙里冷嗤一声。

另一个外表纤细不少,名字叫朴恩宪的选手也抿了抿嘴角,“这场比赛我们必须淘汰掉这两个华国人。”

这样他们两人才能成功晋级。

“听说华国一共就只有这两个参赛选手?”

崔相元把固定器掰得咔咔响,语气很是兴奋。

棒子国对华国的恶意由来已久。

朴恩宪眼里也流露出恶意满满的光,“只要能在这一场比赛里就淘汰掉他们,我们就会是h国的英雄!”

两人相视一笑,眼里都是贪馋饿狗似的蠢蠢欲动。

他们不着痕迹地走到余曜不远处,小声嘀嘀咕咕,讨论着干掉这两个华国人的路数。

他们的目光先落在了屈延波身上。

这个太大块,一看就不好对付。

但余曜则不同。

朴恩宪上下打量着少年的背影。

身上有伤,又是本次冬奥赛场上一口气摘得三块奥运金牌的天才少年,第一个干掉余曜不仅会打掉华国的嚣张气焰,更能让全世界都记住他们的名字。

不过,崔相元突然想到一件事,隐隐兴奋。

“他姓余,又是华国东北省人,会不会也有我们大h民国的血统?”

他这句话没有压声。

通过翻译器听得一清一楚的各国选手们:……

大家顿时囧囧有神。

不约而同地都想到了,难怪以前听说过华国给h国起了个外号叫偷国,从前还觉得有点夸张,现在看看,好像也挺符合的嘛。

洛伦佐看热闹不嫌事大,深邃迷人的紫罗兰眼睛愣是挤出一副贱兮兮的神情,“余,你是东北省人吗?”

余曜:……

少年无奈地给朋友们科普道,“首先,华国没有东北省,东北是指的东北三省,包括了黑龙江,吉林和辽宁。”

然后转身直面那两个鬼鬼祟祟的h国选手。

“其次,”余曜平日里泠泠清澈的嗓音此刻严肃冷清得吓人。

“我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我的父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也都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跟h国没有一点干系。”

感谢余家人,从祖上就是纯正的华国血脉,从来没有过什么跨国婚姻。

不过这样说,好像对真心归化华国的选手们不太公平。

余曜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最后,我既然选择代表华国出战冬奥,就足以说明,我从心理上认可我的祖国,认可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华国人,绝不可能再和其他国家有任何联系。也请你们尊重我的国家,尊重我作为华国选手的身份。”

少年的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刚刚办理完赛事手续的韩启光听见了,都在心里高声叫了句好。

其他第一次直面余曜过于出众的公关能力的选手们齐齐愣了愣,才鼓掌道,“说得太好了!”

都代表自家的国家参赛了,谁会不爱自己的母国呢。

余曜这话一下就勾动了他们的爱国心肠。

“余,”德米特里想到多灾多难的祖国也竖起大拇指,“你就是这个!”

舆论一边倒。

大家虽然出于个人素质,没有当面抨击那两位h国选手,但任谁都能看出来,这件事一传出去,他们两人连带着h国以后在单板圈子里的名声都不会太好听。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就是朴恩宪此时的真实心境,他恨铁不成钢地打了崔相元一下,后者碍于后辈身份根本不敢吭声。

朴恩宪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试图挽回。

但大家伙对他的排斥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朴恩宪因为家世原因,在h国国内也是自小一路被捧着过来的,哪里受得了这个闲气,暗地里瞪了余曜好几眼,才悻悻地带着崔相元离开。

余曜已经开始了赛前的热身,压根没把他们放在心上。

但从摄像头角落发现的华国网友们却都心惊不已。

【我擦,那个人表情好可怕,像是要生吞了小鱼!】

【棒子基操,他们还不如小r子会装相】

【要我说他们半斤八两,一个阴着坏,一个蠢着坏,小r子也偷摸地偷了我们不少东西,什么和纸汉方,连个水花都没有,棒子那边蠢到连端午都敢申遗】

【不管怎么样,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我好怕一会的比赛小鱼会被针对】

【我也觉得,小鱼刚刚要是没吭声就好了,忍一时之气,等比赛完再找回场子多好】

原本吐槽担忧的弹幕里突然冒出一条绥靖主义的腔调。

网友们一下就火了。

【忍气吞声?这话你可真说得出来,是他们冒犯我们,凭什么要我们忍气吞声!】

【忍一时越想越亏,退一步越想越气】

【就是就是,别人打我们一拳,当然要打回去】

那人也很坚持,【打回去有什么用,只会让他们更针对余曜】

马上有人反问,【难道不打回去就不针对了吗】

【赛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晋级的只有两个人,不是我们就是h国人,他们注定针锋相对。再说了,难道忍就能换来和平换来他们的友善?别傻了!他们只会更加得寸进尺!更想把我们华国拆吃入肚!】

结合现今的时事,还有前些年华国为了和平忍气吞声的过往,这样的话真的是触动了很多华国网友的情肠。

就连那个绥靖主义者都默了好一会,才弱弱道,【但是余曜真的很危险】

在时速最快能达到七十迈,也即是112.65公里每小时的超高速赛场上,如果有人憋着劲想使坏,那真的是防不胜防。

才被余曜和他的小伙伴们欢声笑语压下去的担心再度悬起。

等到看见第一组上场的选手里,就有一位来自o国的选手因为意外的雪板碰撞,摔倒在雪地上,连手套之类的小东西都摔了出来,场面惨烈堪比游戏里的爆装备,大家就真的笑不出来了。

尤其是那位o国选手穿的也是红色的背心,身形么,跟余曜也有几分相似。

等等,真的是意外碰撞吗?

华国观众们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黄色马甲的h国选手身上。

国外沸雪论坛里,单板滑雪爱好者们也在激烈讨论。

【我没记错的话,弗迪南德是o国少数稳定性很高的选手,居然也会撞雪板?】

【呵呵,你也不看看撞他的是谁】

【有h国选手在的组,不发生几次碰撞意外,都不像他们的为人】

【我同时还在追冰上项目,短道速滑圈子都在骂他们,风气都被他们带坏了!】

观众们心里门儿清,讥讽的同时也在焦急地等待着裁判们的裁决。

都撞雪板了,应该能判罚吧。

但裁判们也是心里苦。

长达千米的赛道,又不像短道速滑那边场地小,能整上一大圈的高清摄像机,让选手们每个角度的动作都纤毫毕现。

单凭一个似是而非的可能性,根本就不足以认定一组的h国选手韩代学有违规行为。

认定都认定不了,怎么罚,不怕被申诉吗?

裁判们捏着鼻子打出了晋级通知。

摔倒的o国选手不出意外地被淘汰下场,晋级的是h国选手和艾莫斯。

又是这样!

沸雪论坛里一片怨声载道。

顺利晋级的艾莫斯也是阵阵后怕。

“该死的,”金发波波头青年连口头禅都说不利索了,神色恓惶地看向好友费利克斯和余曜。

“如果不是我躲得快,摔倒的就是我了!”

那个h国选手绝对是故意的。

艾莫斯刚才看得真真的,宽达三十米的雪道,选手们正常根本不可能撞上,那个h国选手分明就是故意变道,故意撞上o国选手的雪板尾巴,还想把自己一起送走。

想到已经被医疗队抬走,捂着腿不断呻.吟,还不知道以后怎么样的同组选手,波波头青年的脸都白了几分。

艾莫斯的主项是大跳台。

大跳台的竞争仅限于技巧上的比拼,最狠的招数也就是赛前放放训练视频,挑衅吓唬对手一下。

这种刀刀见血的阴谋诡计,真的是让第一次参加坡面障碍追逐的波波头青年狠狠开了眼。

艾莫斯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

其他选手瞥见了,好笑是有,但更多的是物伤其类。

自己现在是没撞上h国选手,可接下来呢,只要还想晋级,还想站到领奖台上,势必就会碰上他们。

望着正在拍手庆祝的h国三人组,大家伙都咬碎了牙关,却也无计可施。

德米特里不屑地吹了声口哨。

费利克斯也难过地转过头去。

余曜正看着,突然感觉自己左侧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屈延波早就见识过h国的狠辣,此时脸色还算平静,“我会护着你的。”

就冲余曜那声屈哥,做大师兄的,当然要护着小师弟。

屈延波眼里的神色越发坚定。

余曜没说话,又看了眼那边为干掉一个对手而欢欣鼓舞的h国三人组,才收回视线。

少年垂了垂眼睫,白皙柔软的眼睑上就落下一小片淡淡的青影。

有第一组出事在前。

后面的几组选手明显都变得谨慎起来。

主要是谁也不想撞上人或者被撞。

他们又不像h国选手一样修炼过扒拉邪术,不小心撞上人的话,怕是连自己都要赔进去。

选手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太明显。

火眼金睛的观众们一下就看出来,然后就一个劲地在论坛和弹幕里疯狂吐糟h国选手坏了规矩,连带着比赛都热闹不起来。

这绝不是希望比赛越来越好的雪联官员们想要看到的。

负责单板运动的主管官员阿尔弗雷德已经开始思索,一定尽快要把坡面障碍追逐的判罚细则提上日程。

但细则最快也要下一个雪季才能实行。

后台的裁判们此时无可奈何,只能一个劲地摇头叹气。

也就是德米特里上了场,不要命似地加速冲刺,一骑绝尘地把后面选手甩了一大截,才让赛事多了点热乎劲。

而紧接着德米特里要上场的,就是华国h国四人组了。

华国网友们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儿。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余曜和屈延波从露天放置的椅子上站起身,不声不响地和h国那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背后都凉飕飕的。

甚至有一种能看见半空中碰撞火花的错觉。

【好紧张好紧张】

【不敢看实况,小鱼赢了记得踢我】

【啊啊啊啊啊啊大家别长他们志气,我们的小鱼和小屈是最棒的!】

沸雪论坛里的外国网友们也激动起来。

【希望余能再创奇迹】

【余必须赢!一定不能输给h国选手!】

【快淘汰掉这两条赛场毒虫】

这一刻,对h国选手的厌恶让很多人都忘了,余曜其实是非竞速专业出身的技巧型选手。

但h国的崔相元和朴恩宪可没忘。

眼见终于轮到他们出场,两人就笑嘻嘻地跟已经退下场的队友韩代学开玩笑,“看我们怎么一场淘汰掉华国人!”

崔相元尤其嫉恨余曜刚刚害他丢了个大丑,“天才少年?有本事就抵得住我的一撞!”

他挺了挺健壮的胸膛,在摄像机扫过来时,对着镜头比了个心。

【yue——】

华国网友们直接被油吐。

直到镜头扫回到余曜和屈延波脸上,才稍稍缓解了点。

余曜已经站到了自己的出发位,正尝试着调整自己雪板的位置。

他还没有拉下护目镜,见摄像头怼了过来,犹豫一下,微微笑着,用带着手套的手点了点太阳穴,又指了指心。

【果然还是看美人心情好】

网友们不约而同浮现这个想法。

同样在看直播的冷余却直接兴奋得跳起来。

明清元吓了一跳,“你咋咋呼呼的干嘛!”

冷余喜不自胜,“你懂什么!你看你看!余曜比的是我们队的手势!”

明清元奇怪,“你们队不是那个作揖手势吗?”

冷余心里也奇怪,不过他单纯以为余曜是跟他们想到了一处去,顿时更激动了。

“我们原本定下的就是这个手势,但是教练嫌弃它有点太狂,也不够华国味,才临时又改的。”

“那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明清元好奇。

冷余高高抬起了下巴,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都给我看清楚了!”

他又仿着余曜的模样指了指心脏,“我来了!”

有些了解短道速滑的观众们也知道这个没有公开使用过的手势,他们在弹幕和评论区热情科普,很快就被热血网友们搬去了沸雪论坛。

这下好,余曜才拉下护目镜摆好出发姿势,就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他放出的狂言。

或许不是狂言。

他们看着镜头里那个正扶着两侧栏杆,雪板竖直朝前,身体弯曲得格外标准,如黑豹般蓄势待发的矫健身影,莫名就觉得,余曜本来就该在竞速的赛场上无往而不利。

毕竟谁能跑得过最迅捷的豹子?

哪怕他现在还套了个紧身红马甲。

【完蛋,我想到路边街道上创建文明城市的执勤人员了,穿的就是红马甲】

【好像……也没毛病?】

【某团外卖+文明城市的组合吗,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们大华国的文化输出吗!】

弹幕终于轻松片刻。

可在发令员按下按键,黑色横档板pia哒一下弹平的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出发了!

这三个字同时出现在观众们和余曜的心间。

观众们只是提心吊胆。

余曜却是想都没想就撑手冲了出去。

他甚至改掉了自己以往出发前必定要小跳一下的习惯,只是照例在出发瞬间,嚼碎了一颗圆润剔透的糖果。

酸酸甜甜的滋味轰然在口腔中爆开。

橙子味的白气从少年急促的呼吸里被风吹散。

面对连绵起伏的波浪道,黑衣红背心的少年身影没有一丝一毫要减速的意思,膝盖一收,跃上涛顶,再顺势一放,就落入浪谷。

“砰!砰!砰!”的撞击声不断响起。

少年一跳一跳的动作很像猫跳。

事实上,余曜在第一次上坡面障碍追逐的雪道时,就觉得,这个波浪道很像蘑菇道。

毕竟都需要依靠膝盖节奏和重心平衡把控。

所以,他连双板专属的紧凑蘑菇道都能滑,自然没道理要在波浪道上减速求稳。

眼见大家的距离拉不开。

余曜瞄准时机,很快变换对策,在跳起时抬高身体,尽可能地落在下一个波浪的中端。

只几下,就前进了半个身位。

等到波浪道结束,他已然凭借独特的加速技巧,不知不觉间冲到了队伍中的第一个位置。

居然一上来就是领跑!

“第一个领跑,厉害了!”

在观景台扶着自家兄长艰难坐起的祁望星汗毛直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

隔着屏幕的观众们也都很有想要大喊加油的冲动。

【帅帅帅】

【激动到我头皮发麻!】

【冲冲冲,甩掉他们甩掉他们】

余曜也是这样想。

他甚至想完全不减速,一直加速加速再加速地冲到终点。

但很不幸,第一段波浪道很快结束在第一个加速雪台上。

余曜当然想继续加速。

但加速雪台的下一步,就是从左往右的急转弯。

高速过急转弯,需要将身体的重心压得很低很低,在短道速滑里,甚至需要用手撑着冰面才能顺利通过。

可就算是不扶雪,倒伏刻滑时,肩膀也要承受很强的牵引力。

余曜的右肩有伤,右手吃疼使不上太多劲,只得遗憾地放弃加速计划,甚至为了平衡速度,选择了半径更大的外圈。

内圈的位置被空了出来。

一直跟在余曜背后,瞄准时机的朴恩宪第一时间超了过去。

【啊!】

观众们一下紧张起来,拼了命地在弹幕里发送。

【快超快超!】

但从左往右的急转弯下一个就是从右往左的急转弯。

余曜虽然能过,但内圈的位置已经被朴恩宪抢占,除非撞上旗门,否则超过去的可能性不大。

可如果超不过去,下一个路段就是冰雪堆出的一个个丘陵。

丘陵不比波浪道,波浪道从侧面看还是平的。

丘陵却是从侧面看也有一起一伏的曲线。

选手们可以选择绕过去,也可以选择如波浪道一样的颠簸过法。

但那样就会平白增加很多难度。

专业的滑雪爱好者都看急眼了。

【丘陵区比较容易过的夹道很狭窄,比急转弯还窄,余曜再不超过去,就要落后整整三个路段了】

【快去抢道!】

但帖子里的呼声传不到赛道上。

高达几十迈的速度里,余曜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只有余光瞥见,才能肯定自家师兄一直牢牢地跟着自己的右侧,隔绝人高马大的崔相元的觊觎。

但很可惜,下一个路段自己就要另辟蹊径了。

余曜比划了个别跟我的手势。

随即就在朴恩宪顺利抢道,心里狂喜的瞬间,直接扭转雪板,滑上了第一个丘陵的顶端。

朴恩宪:?

专业滑雪爱好者:?

同样专业的德米特里:???

其他选手也都看呆了眼。

不是吧,余,就算你没抢到道,也不必上丘陵吧。

那么陡峭密集的雪丘,滑完了还有命在?

但余曜就是能证明,滑完了真的能有命在。

在天霞峰雪上技巧比赛的那段时日,他对蘑菇道和猫跳异常感兴趣,除去正常的训练,几乎把后来滑野雪的功夫都花在了双板队的蘑菇道上。

什么大蘑菇,小蘑菇,人工蘑菇,滑行衍生的自然蘑菇,他都滑了个遍,无师自通出了一种特殊的滑蘑菇法。

刚刚在波浪道上只是小试牛刀。

现在在雪丘上的才是正菜。

少年在跳上第一个雪丘时深吸了一口气,就强行屏住自己的呼吸。

他沉浸在因为缺氧而越发心跳如鼓,血液倒涌的超专注状态,毫不犹豫地从白色丘陵上跳起再落下。

黑色的少年身影起伏不定,腰身如一张劲力十足的弓,膝盖柔软着,弹簧般伸缩,酣畅淋漓地展现着自己作为技巧型运动员的可怕柔韧性与超强核心。

在砰砰的撞击和唰唰的擦雪声里,黑豹猝不及防地变成了黑猫。

还是格外俏皮的那种。

但观众们都无心玩笑。

哪怕隔了一层屏幕,隔着很远的距离,那些密集起伏的丘陵看起来都不像是善类。

普通人在平坦的市区开车开到五六十迈,都会心惊肉跳,然后被交警无情拿下。

更何况余曜还没有防护气囊,单枪匹马只靠一张雪板就冲刺在颠簸雪丘上。

他们捏紧了一把汗,紧张的同时也激动到呼吸急促,恨不得立刻穿越到赛场上,大喊几声余曜加油!

加油!

加油!

在一阵又一阵的无声呐喊中,余曜不负众望,顺利地在临近出口时,成功赶上抄近道的朴恩宪。

按照惯例,谁先靠近出口,自然是要第一个出去。

但余曜信不过朴恩宪的人品,在靠近出口,对方极度靠近自己的同时,稍稍矮身。

果然,一道凌厉的力道从自己的右肩处擦肩而过。

朴恩宪一击不中,状似无意地抽回手肘扬长而去。

余曜因为被攻击停了下,不得不再度落后一步。

少年藏在护目镜下的眉眼飞快皱了皱,心底隐隐有一丝不爽升起。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余曜瞥了瞥右侧已经跟上来的屈延波。

如果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尽可能地保住自己和屈哥两个人一起晋级。

还有五分之四的赛道。

自己不是没有机会。

余曜强行按捺住心底蠢蠢欲动的猛兽,继续追赶上去。

这一幕很隐蔽,但余曜闪躲的动作却非常清晰。

观众们都要气炸了。

【那个棒子一定下黑手了】

【要不然小鱼不可能把出口让给他】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垃圾棒子!】

愤怒的质疑声同时响起在赛场出发点附近。

露天唠嗑的参赛选手们个个气不打一处来。

不时就能听见人群中传来,“太过分了”、“肮脏的手段”、“坏到根上”之类的话。

同样在人群却被孤立的韩在学和教练对视一眼,却双双露出满意的笑容。

手段下作又怎样,管用就行!

赛道上的竞速战随之赛程的越来越短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余曜分别在雪坝等场所尝试过越身。

但朴恩宪仗着前一位的身形优势,时刻留意着他的动静,每每靠近时都要下毒手。

偏偏他滑得太快,屈师兄跟不上,根本无法抵御突如其来的袭击。

前有朴恩宪挡道,在他正身后,崔相元也一直猥琐跟进。

很明显是利用他和屈师兄的身形躲避风速,保存体力,以图在最后关头发力反超,也可能是想要寻找机会,冷不丁在背后给他们来个突击。

前有狼后有虎。

余曜想到了这个词。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解法。

与此同时,观赛的冷余也对明清元说起他们短道速滑队应对这种情况的解法,“问题不大,他压制你,你也可以反利用他!”

“这个时候千万不要着急,可以专门跟在对手后面,跟踪、监视滑行。你贴得够近,抓住机会,就能一举反超,反超的过程也会对对方造成一定的干扰。”

“只要你能超过去,压制的人就变成了你,古人云,攻守之势异也,说的就是这样的情形!”

冷余高谈阔论地说着,然后就见明清元略显痴呆地点了点屏幕,“你说的是余曜这样吗?”

冷余连忙去看,果然就看见少年一改刚才的锐气,收敛锋芒地贴在了朴恩宪的背后。

朴恩宪显然还没有他们在短道速滑遇到的h国队队员心理素质高,只一会儿功夫,从屏幕上就能感觉到他的烦躁和不安。

“好家伙,余曜是不是趁我不在来我们队里进修过!”

冷余目瞪口呆,差点真要去问教练是不是去给余曜开过小灶。

要不然的话,他们专门想出来的盯人战术,一个玩单板滑雪的小运动员怎么会用得这么灵活。

尤其是下一个弯道,少年紧贴着朴恩宪抢道时,熟练倒向一边的平衡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

冷余甚至觉得,连跟雪道的倾斜角都跟他们的差不太多。

余曜是不是学过短道速滑?

冷余愣神一下,紧接着就开始和明清元一起嗷嗷嗷地叫了起来。

“弯道超车了!”

是的,在三分之一赛道过去后,余曜以一个几乎倾斜到地面的惊人角度,终于成功抢回了自己的第一名领跑位置!

少年显然心情不错,在凌风跳过大跳台时还比了个一的手势。

观众们都要笑死了。

【小鱼:嘚瑟】

【小鱼:承让承认】

【小鱼:哎呀,一不小心超车了我还是第一哈哈哈】

欢快的气氛弥漫了这个弹幕。

但余曜却没有掉以轻心。

他是抢到了前面,但还有屈师兄。

更何况,自己刚刚被压制半天的仇还没有报呢,总是要讨些利息回来。

少年绷紧心神,不断地在赛道上变速滑行。

忽快忽慢,不断抢位,把短道速滑队教练们倾囊相教,用来破坏对手正常滑行的变速滑行战术,以及不断抢位消耗对手的体力的“舍卒保车”战术,运用得炉火纯青。

看得冷余再度怀疑人生。

“好家伙,等余曜回来了,我非得拐他来短道速滑这边试试不可!”

冷余一拍大腿。

冰面上,刚刚滑下冰休息的凌燃就讶异地动了动眸子,“余曜的比赛开始了吗?”

明清元赶紧把师弟揽过来,“开始了开始了,他都快赢了!”

凌燃也顾不得套冰刀套了,直接就坐到了两位师兄旁边。

屏幕里,余曜如同猫逗老鼠般,很快就让朴恩宪因为左右不得进而露出暴躁的模样。

主要是这情况搁谁谁不暴躁!

往左,余曜挡着了。

往右,还被余曜挡着了。

想投诉他犯规,但人余曜用的都是光明正大的战术,既没有碰撞,也没有伤人,完完全全可以用滑行路线解释。

朴恩宪有一种一肚子气要炸开都找不到途径的憋屈感。

偏偏一旁的屈延波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帮忙。

既然如此,那就先干掉另一个。

他就不信余曜不心急,心急就会露出破绽。

朴恩宪冲着崔相元点了下头,后者就从落后位置渐渐追了上来,慢慢夹在了屈延波和余曜之间。

朴恩宪也滑到了余曜的左面。

一左一右,是典型的夹击之势。

屈延波第一时刻察觉,他试图冲过去,但崔相元保存了半天的体力不是白费的,加速滑行几下就把他的前半个身位挡得严严实实。

屈延波心急如焚。

余曜的右肩伤得很重,甚至都抵不过崔相元那种虎背熊腰的人的轻巧一击。

屈延波强行压抑住自己的焦心,变道试图穿插过去。

余曜也注意到后方的不对劲。

但崔相元接替了朴恩宪的位置贴在他后方。

一个人很难同时压制住两个人。

少年眸光一凛,开始切换位置试图定位自家师兄的所在,屈延波也顺势加速想要跟师弟再度汇合。

眼见前面的人果不其然放慢速度,朴恩宪瞄准时机,就开始冲着第一发起进攻。

有了崔相元的相助,他如虎添翼。

余曜很勉强才在下一个丘陵区,两个方向的同时扒拉下,守住了自己的位次。

屈延波刚要替师弟松口气,就发现崔相元突然调转方向,直直冲着自己过来。

“砰!”

两人在半空中相撞。

屈延波猝不及防间就被对方的手肘撞到脖颈,撞得头晕眼花。

但他身高体重都放在那,崔相元的第一击没能彻底得手。

可紧接着,第一击,第三击也随之到来。

朴恩宪也在前面故意切道,试图挡住他的去路。

屈延波受了伤,又被合攻,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很快落到了第四位置。

他原本想顺势慢下来缓缓。

但对方还没有停手,甚至还有愈演愈烈,咄咄相逼的趋势。

自己已经落后,他们还要下死手?

屈延波心里大惊,他被接一连三的袭击撞得头晕,眼也花,但目光还是死死锁在了第一位的红背心身影上。

眼见自己每一次受攻击,都是在少年运用战术,拦住朴恩宪之后,不全是战术更像是泄愤,心里就懂了大半。

他们是故意袭击自己,想要分掉余曜的心神!

好卑鄙的手段!

屈延波心神大震,万万没想到棒子国居然从自己身上下手,伺机干扰余曜。

早知道自己就不跟余曜分一组了。

屈延波没想到自己现在居然反而成为师弟的累赘,心里很是后悔。

但后悔也晚了。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跟余曜分一组,崔相元说不定一开始就要冲着余曜去。

双拳难敌四手。

自家师弟那小身板根本就扛不住几击。

眼见余曜因为自己的拖累,需要不时改换路线支援,同时还要保住位次,左支右绌,处境越来越艰难。

屈延波心疼得厉害,把心一横,当机立断地做下了决定。

余曜有战术,棒子有战术,难道他就没有吗!

在上场之前,韩教就找他促膝长谈过,希望他在赛场上以大局为重。

什么是大局?

他们华国人绝对不能输给棒子!

绝对要拿到冠军!

这就是大局!

余曜都能想尽办法保他,不惜放弃得来不易的领跑优势,他自然也能心甘情愿地成为垫脚石为师弟铺路。

想合谋弄掉他?

做梦去吧!

他非得要带上一个走!

屈延波咬紧牙关,眼眶酸涩地狠狠瞪了瞪前方阴招辈出的蓝绿马甲,瞄准时机,就在对方再一次撞向自己时松力摔倒。

摔倒的同时,还用雪板狠狠踹了对方一脚。

“啊!”

崔相元被铲倒的同时还被踹得膝盖一疼,当场尖叫倒地!

战术成功!

同样摔倒的屈延波忍着疼痛,摔倒之后就立刻努力地爬起来。

赛道上摔倒也可以继续滑,只不过必输而已。

但屈延波已经不在乎什么成绩不成绩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追上去,继续替余曜保驾护航。

屈延波目光坚定地冲了上去。

哪怕根本追不上前方高达七十迈的两道疾速身影,也还是顽强地缀在后面。

最起码,不能让崔相元追上去。

屈延波打定主意要替华国守好最后一道防线。

前方。

余曜也在师兄摔倒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后方的动静。

心领神会般,少年几乎不假思索就明白了自家师兄的意思,他是用自己换了崔相元,想要以一换一地保住自己不再继续被夹击。

余曜紧抿薄唇,深深地望向前方最后一段转弯波浪道。

洁白的起伏雪道宛如银蛇。

狂舞的姿态如同在告诉来人,这是一个最后一次加速的好时机。

既然如此,自己就绝对不能辜负了屈师兄的一片心意!

少年在极度不爽甚至称得上愤怒的心绪里,蓦然爆发出崭新的生命力,雪板凌空一跳,就跃上了第一个波浪。

快!

快点!

少年跳起又下坠。

再快点!

把速度提到最高!

黑色身影在汹涌规律的波浪里飞起穿行。

轻薄的红色背心被风拽起一角,就像高悬在冠军旗杆上冉冉升起的红旗。

不够!

还要再快!

余曜已经忘记了呼吸,全身心都在不要命似地加速动作中高速运转,每个动作都快准狠地做到最好。

不断加速的凌厉背影衣角带风,居然把原本贴在背后的朴恩宪甩得老远。

看台上的媒体记者连带祁望星都看傻了眼。

就连德米特里都吃惊地吹了声口哨。

“漂亮!”

这样毫不犹豫的加速,无意是将自己的性命放置到了上帝高悬世人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下。

稍有不慎,就会面临非死即残的地狱结局。

这个新同事,德米特里宣布,他很喜欢!

在所有人心惊肉跳的目光中,余曜从最后一个跳台高高跃起。

他根本就不在乎后面人会不会追上来。

因为他知道,后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自己!

少年在跃起的瞬间,甚至还来了个延迟的空翻动作。

【啊啊啊啊】

【是鱼神之跃!】

观众们一下就认出了这个标志性动作。

现场的媒体记者们当场陷入了狂欢,闪光灯疯狂地闪烁着,生怕不能如实记录下少年潇洒张扬的每个瞬间。

观众们也有被抚平一点伤痛,都在为他们华国的选手成功晋级而高兴。

庆祝胜利的弹幕飞快滚过屏幕。

就连屈延波自己也顾不得疼痛,一下场就大力抱住了自家师弟。

“太好了!”

他就知道自己没白牺牲!

屈延波嗓音都开始变得哽咽,但他还是固执地仰着头,笑着说着,“太棒了小余,你屈哥我真为你高兴。”

他没有跟平常一样摘下护目镜。

但余曜知道,护目镜后面,一定是一双已经哭红了的眼。

他们所在的赛场是四年一度的冬奥会。

是屈延波用整整四年昼夜勤奋的努力,用了他最美好的四年青春才换来的一次展现自己实力的机会。

结果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用肮脏的手段破坏掉了。

他的梦想都被践踏成了泥。

怎么可能不哭不难过。

余曜沉着脸没说话,一贯温柔的琥珀色眸子里结了厚厚一层冰,使得那张苍白俊美的脸庞都平白多了几分近乎邪性的冰冷美感。

在经过朴恩宪等人面前时,少年停住了脚步,一字一顿,每个字眼都冷冰冰的,冒着彻骨的寒气。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h国选手有机会站上领奖台。”

少年一字一句地宣告着他为h国选手定好的结局,语气笃定得如同在雪上立下誓言,从此说一不一的神明。

朴恩宪本来就被余曜最后段还能加速的事实惊倒,突然又被断言上不了领奖台,当场就有点站立不住。

还好有身旁伸来的一只胳膊,才勉强能够站直。

韩在学赶过来的时候刚好听见了余曜的这句话。

他早就厌烦这个在单板圈声名鹊起的所谓天才少年,闻言就只是讥讽地笑了下。

“不让我们站上领奖台?”

他舔了舔后槽牙,腮帮子鼓起一瞬又平复,“那你最好先祈祷,不会再跟我和恩宪分到同一组。”

他话里话外的恶意和威胁毫不掩饰。

余曜只看一眼,唇角就翘起了危险尖锐的弧度。

少年很慢地吐出几个字,“是吗,那我求之不得。”

在一组又如何。

没有了屈师兄这个挂念,自己就等于没有了最后一丝束缚。

余曜饶有兴致地想,他已经迫切地想要知道,如果真的分到同一组,自己能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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