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二合一）

两道神力的碰撞产生巨大的冲击波,空气扭曲，空间坍塌。

烟波散去，雷电影打量一眼面前出自人类之手的正机之神,心中有些触动。

时隔五百年,那个可以被她随意遗弃的人偶少年以平等的身份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其中的经历不言而喻。

但触动只有一瞬，比起对方曾经的身份，雷电影更在乎对方现在的身份——必须打败的敌人。

“此身,即永恒——”

抬起右手的太刀，雷元素快速聚集成第二形态。

这是人偶将军的战斗形态,其名为——祸津御建鸣神命。

一上来就切第二形态，可以说很重视这场战斗了。

然而这样的重视却进一步惹怒了散兵,位于正机之神内的他面色浮现出憎恨和暴怒：

“巴尔泽布,你也是来阻止我成神的吗！！”

操纵着巨大的雷手握着太刀，雷电影目光一沉,划开雷光：

“成神岂是儿戏,愚钝！”

双方都是倔脾气,话不投机半句多，倒不如直接用武器来说话。

这是真正的，神明的战斗。

……

神明打得如火如荼，唯有须弥城还在受苦受难，摇摇欲坠。

一直受到神之力冲击的圣树也岌岌可危。

本来想直接去找崩崩的崽崽低头看着慌乱的人们,双手抓着温迪的辫子晃了晃：“温迪哥哥,我们还是去救救下面的人吧,不去救的话，须弥城就要塌了！”

温迪无奈的把自己可怜的小辫子从崽崽手里解放出来，看着圣树上抖落的树叶就像雪一样到处乱飘,叹了一口气：

“巴尔知道我在这里看热闹，所以也把我算计进去了吗？不然她怎么这么放心的去打架？

唉，我明明就是个吃瓜的诗人啊！”

崽崽又担忧的往下看：“温迪哥哥，崩崩真的不会被揍散架吧？”

温迪安慰道：“哎呀放心吧，都到了神明层次，应该挺抗揍的。”

崽崽：盯.jpg

怎么感觉温迪哥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放心，那边的事巴尔会解决，我还得收拾巴尔留下来的烂摊子呢！”

温迪将崽崽放在安全的树杈上，开始拨动他的琴弦。

胸口的两个小辫子发出盈盈光芒，温柔而坚韧的风从温迪的琴声中传到须弥城的每一个角落。

风将整个须弥城包裹在内，动荡的地面趋于稳定。

整个须弥城都被青色的光笼罩，温柔的风拂过人们的发梢、脸颊，抚慰了他们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这是……这是风神的力量！是风神巴巴托斯的力量！”

“天啊！是风神巴巴托斯在护佑我们！”

“风神在上，难道是因为我是蒙德留学生，所以风神显灵来保护我了吗？”

“风神要是能保我全家平安，我愿意一辈子信仰风神！”

真·风神传教

崽崽站在树上，咬着手指头：“要是让蒙德那边的人知道风神一千年来唯一一次显灵是在须弥，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

“哎呀，什么叫‘唯一一次显灵’？我也是很尽职尽责的好不好！”温迪试图狡辩，“蒙德的人都知道，他们身边的每一缕风都是风神留下的痕迹，我可是随时随地都能观察到他们的状况呢！”

崽崽：“欸？每一缕风？那么厉害吗？”

温迪自豪道：“那是当然！”

圣树底下雷神不知道在和谁打架，圣树上的须弥城是风神在守护。

那么问题来了，草神去哪儿了？

难不成在树底下和雷神打架的是草神？

那刚才雷神为什么劈草神的住所净善宫？

所以今天一个平平无奇的识藏日，到底在搞什么啊！

就在须弥人满脑子都是小问号的时候，充满生机的绿色光芒从天而降。

它们洒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洒落在每一棵花花草草上，洒落在受伤的圣树上。

受到神光沐浴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

纵使被教令院囚禁数百年，纵使须弥的人将小吉祥草王遗忘，甚至他们依然认为逝去的大慈树王才是他们的神明，数百年来一直在哀悼树王的死去而弃草王于不顾，草王被唤醒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她的子民。

神明的慈悲和怜爱在此时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纳西妲站在教令院的上方，面对着子民期待的目光，右手放在胸口，握紧，深呼吸一口气，稚嫩的声音响彻整个须弥城：

“愚人众勾结教令院的大贤者做欺神之事，雷神与风神仁善，前来相助，不必惊慌。”

说完，纳西妲再次深呼吸一口气。

自从被囚禁后，她再也没在自己的子民面前说话，而且数百年不见天日的她重新掌控自己的身躯，确实让她很不适应。

再加上风神和雷神的出现，实在是太突然了！她完全没做好面见其他两位神明的准备。

但眼下并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毫不见外的让艾尔海森去救助须弥城的人，等周围没有外人之后，纳西妲才向温迪和崽崽的方向飞去。

空和派蒙也跟着跑了过去。

崽崽远远地看见纳西妲，高兴一边跑一边挥手：“纳西妲！”

派蒙远远的看见崽崽，好奇的问空：“旅行者，你觉不觉得玥玥的发型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那个奇怪的蘑菇头到底是谁剪出来的？玥玥真的能接受这么丑的发型吗？”

空心里已经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该不会是玥玥在温迪手上又出了什么问题吧？”

“啊！”派蒙惊吓的捂着嘴巴，“这要怎么办？”

空：……

能怎么办？硬着头皮办。

纳西妲虽然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小伙伴的头发有点奇怪，但这并不不能掩饰她的欣喜。

她一把抱住崽崽：“玥玥，谢谢你。”

“太好了，你没有生气。”崽崽抱着纳西妲高兴得跳了起来。

纳西妲不解的问：“你为请了其他神明来帮助我，为什么我会生气？”

崽崽答不上来了。

怎么说？觉得随便插手神明的事会伤了神明的自尊？

温迪回答道：“当然是把你的须弥城搅得一团糟咯~”

派蒙也应和道：“对啊，这已经算是神明级别的战斗了吧？”

“风神不是也保护了他们吗？”

纳西妲松开崽崽，正了正神色，严肃道：“初次见面，我是草之神布耶尔，很荣幸能和传说中的风神见面，也很感谢风神于须弥城危难之时出手相助。”

“搞得这么正式干什么。”温迪笑着做自我介绍，“我叫温迪，是蒙德城连续三届[最受喜爱吟游诗人]的蝉联冠军！欸嘿~”

这才是正确的神明自我介绍方式。

纳西妲：！？

原来是这样自我介绍的吗？

“虽然现在很想请你喝一杯蒙德的蒲公英酒，但现在并不是适合品尝好酒的时候。”温迪感受着圣树底下传来的动荡神力，

“看来下面的战斗真的很激烈呢，该说不愧是雷神和雷神的造物吗？”

“那位执行官，竟是雷神的造物吗？”纳西妲恍然，“难怪他拥有能够成为神明的资质。”

“不过即使步入了神明的阶层，但他也只是个新神而已。”温迪摊开手，无奈道，“但巴尔可是从长达千年的魔神战争和五百年前的漆黑灾厄中存活下来的魔神，她的战斗力，要比想象中的恐怖得多。”

崽崽一听，想起初心，爬到温迪身上抓着他的两只小辫子：“温迪哥哥！我们快去看看崩崩啊！”

“你就算着急也没用，你要相信巴尔的刀。”

崽崽：“有道理。”

温迪补了一刀：“你要相信巴尔的刀能扫平一切障碍。”

崽崽：！！！

纳西妲好奇问：“咦？玥玥和那位散兵是熟识吗？”

崽崽的表情一僵，心虚的低头戳手手：“……是的，我也认识他，和他是朋友。”

“不用紧张，我不会生气。”纳西妲捂着心口，低声道，“比起这位被人类创造的新神，我对教令院所做出的行为，更为愤怒。”

神明应该有心声吗？她所做的都是正确的吗？

自从诞生以来，没有人回答过纳西妲。

从前没有，今后也没有。

给出回答的，只有她自己。

温迪摸摸纳西妲的头：“欸嘿，这才算是拥有了神明的气势嘛！”

派蒙双手叉腰：“明明你们是同一级别的，卖唱的你怎么把纳西妲当成了小孩子一样。”

温迪：“欸嘿？”

“谢谢。”纳西妲并不在意，她攥紧拳头，“教令院所做之事往后再追究，现在我们先去处理那位新神的事情吧。”

净琉璃工坊。

如果这片废墟还能被称之为工坊的话。

正如温迪所说，从魔神战争存活下来、曾为前代雷电将军扫清一切障碍的影武者，其拥有的力量难以想象。

她曾与自己所创造的人偶将军在一心净土战斗五百年，如今面对一个新神，哪怕对方手持神之心，战斗起来依然绰绰有余。

在雷电影摸清楚正机之神的出招路数后，直接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无念无想，四海归寂。”

一招雷斩·寂灭之后紧跟着第二招无念·断绝：

“终归——万劫——”

倾尽雷电将军全部力量的一刀带着磅礴无垠的力量横斩，雷元素的暴动让这片净琉璃工坊彻底崩塌。

“这、这是……”

恐怖的威压跨过正机之神的身体直达散兵面前，紫色的瞳孔骤然缩成针状。

他很清楚，以这幅身躯接下这一刀，他就彻底败了。

他想躲开，但被威压锁定的他连动弹一下都很困难。

更何况，在这个半坍塌的空间，他无处可避。

雷霆归寂。

面前这个甚至只有正机之神手掌大小的祸津御建鸣神命在面对庞大的敌人，最终一刀将其拦腰斩断。

巨大的机甲之身不可抗的从空中掉下来。

雷电影眼中厉芒未散，在正机之神的半身坠落之时，挥出第二刀，直击正机之神的头部：

“断绝！”

这一击却意外的被反应迅速的四只手所挡下了。

太刀和机甲僵持，但失去了半身的正机之神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散兵死死咬牙，用最后的力量承接这一刀。

“咔”的一声，机甲的手臂在雷霆的高压下出现了微小的裂痕。

紧接着裂痕就像散落在地上的水一样，四散开来。

就在手臂即将碎裂之时，压在手臂上的太刀忽然松开了。

这给了散兵得以喘息的时间，但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是对方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他还有机会，还能凭借着这半身之躯和巴尔泽布有一战之力。

他一定、一定不能再回去…回到那个任人宰割的时候……

“裁决既定！”

“咔”的一声。

世界仿佛有一瞬的寂静。

正机之神的身躯破碎，彻底溃败。

深藏于正机之神内的散兵于破碎的琉璃中看见了光。

光，和绝望。

他竭尽全力，还是失败了。

雷电影解除变化，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执刀指着散兵：“你败了。”

即使主人没有刻意释放威压，但刀锋依然释放着锐利的杀意。

散兵的目光从刀锋缓缓转移到雷电影的身上，目睹那一如五百年前冷漠的那张脸，嗤笑一声：

“要杀就杀，少在这里惺惺作态。”

雷电影听闻，高高举起太刀，毫不犹豫的落下。

普普通通的落刀而已，没有携带任何元素力和神之力，这种弱小和宁静在这逼仄的空间内却依旧显得压迫力十足。

散兵眼睁睁的看着拿把刀从自己的身边落下，斩断他鬓角的一缕发丝，和背后连接机甲的一根根管道。

背后传来的疼痛让散兵攥紧了拳头。

太刀最后化作紫光消失在空气中。

不杀他？

“这颗神之心，原来在你手上。”雷电影从废墟中拿出被她丢给八重神子的紫色神之心，“原来是利用了这颗神之心的力量。”

“等等！那个神之心……”

半坐在废墟上的散兵挣扎着从正机之神的内部站起来，想要去抓那颗神之心。

雷电影将神之心握在手中，冷眼看着散兵：“我不是已经试过了，你又用不了，拿着它做什么？”

“这是……”

存储神之心，这是他诞生的意义。

“想要？”雷电影微微抬着下巴，“等你打败我，神之心你随意。”

这种挑衅谁能忍得了！

愤怒的散兵咬牙，踩着高低不平的废墟，赤手空拳的朝雷电影袭去。

但失去了能量的输送管道，被抽空了力量的他虚弱到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攻击雷神。

他的攻击被轻而易举的接下了，甚至一脚踩空，就要从半身机甲上掉下去。

一只手拎着他胸口的衣领，将他拉了回来。

雷电影拉着散兵，从半身的机甲上一跃而下。

然后冷冷把败者扔到地上。

四肢百骸都在散发着疼痛的散兵感觉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愤怒支配，不自量力的做出了引人发笑的事情。

但让他意外的是，此时此刻，雷神说话的语气变了。

“渎神乃大罪，理应降以神雷之罚，你是否过于仁慈了。”

散兵：“……你在说什么？既然败给你，你要杀就杀！优柔寡断的以彰显神明的仁慈吗？”

雷电影眨了一下眼睛：“这小子和你都是我的造物，对自己的造物仁慈有何不可？”

人偶将军的意识再次出现：“此身，象征无上威严，凝聚[雷电将军]的一切，是永恒的守护者，法则的践行者。

而他，愚者，不可与我相提并论。”

翻译：我，高级；他，低级。

散兵：？？？

你礼貌吗？

但散兵何其聪明，立刻就反应过来面前这个身体里住着两个意识。

而且从刚才的对话来分析……

“哈哈哈哈，巴尔泽布，这就是你做出来的第二个人偶吗？”散兵骤然停止了笑声，冰冷道，

“不也是个无法盛放神之心的身躯吗？”

又比他高贵到哪里去。

雷电影觉得有点莫名：“我又不是非要做出能够盛放神之心的人偶，技术有限，任何人偶都无法承载神之心的力量。”

散兵的表情一僵。

人偶将军看破了散兵的心思，蹙眉道：“执念太深，难成大器。”

这种语气一听就是第二个人偶说的话，被戳中痛点的散兵冷笑：

“哈哈也比你这种只能被高高在上的神利用的人偶要强。”

眼看着两个人偶要吵起来，雷电影的表情一沉：“都安静。”

两个人偶都安静下来。

雷电影这才觉得脑袋清净了一点：“我不追究你的过去，也不干涉你的未来，同样，渎神大罪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权不在我，而在于须弥的神。”

“那你来须弥，就是为了帮助你的同僚？”散兵恶意的揣测着神明的心思，“哈，被区区一个神造物、甚至可以说是废品比下去，确实是一件让神难堪的事情呢！”

“废品？你在贬低自己的时候不要贬低我的能力。而且，你也太小看智慧之主了。”雷电影眯起了眼眸，“我来，是受人之托。”

“哈？受人之托？”散兵嘲讽道，“弱小的布耶尔被关在净善宫出都不敢出来，还能有谁能找到你，让你来救这个弱小的神明？

该不会是那个老好人旅行者？哈哈，他可真是什么闲事都管啊！”

“你认为旅行者的三两句话能让我不远万里来到须弥教训你？”雷电影缓缓道，“是她说你尚存善念，说不要让我欺负你，说你喜欢……儿童游戏。”

第三个确实让她这个说出口的人都有点难以启齿。

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这小子居然喜欢儿童游戏。

果然像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她的人偶将军救不会对那种事物感兴趣。

散兵脸上的嘲讽逐渐消失，但即使是被强行安了一个“喜欢儿童游戏”的头衔也没让他生气。

他沉默片刻，问：“是谁？”

稚嫩的童音适时的从天而降：“酱酱！是集可爱与貌美于一身的和平大使——小玥玥！”

随同而来的是各种洒落的亮晶晶的草元素花瓣。

在散兵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戴着风元素白色小翅膀的崽崽踮起一只脚，抬起另一只脚，手持从温迪那里借来的琴，像蒙德教堂里的小天使一样从空中落下，沉醉而生硬的拨动着琴弦，噼里啪啦的弹奏出小恶魔般嘈杂的音符。

——上次话剧表演中，温迪教崽崽的音乐技巧全都被不知名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

就这还不够，弹了一段恶魔的音符后，崽崽还忘我的开嗓：“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啦啦啦啦啦啦~”

五音全跑的歌声让原本就不宽敞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起来。

画风突变。

就在净琉璃工坊之外，半个师父温迪尴尬的询问纳西妲：“布耶尔？要不阻止一下她？”

他怕传出去之后，连下一届[最受喜爱吟游诗人]连个季军都捞不到了。

纳西妲不理解的问：“嗯？为什么？这不是十分富有想象力的出场方式吗？充满童真且让人眼前一亮，就像一棵珍贵且稀有的小树苗，应该鼓励孩子去培养，为什么要阻止呢？”

温迪：“……你说得有道理。”

派蒙小声对空说道：“旅行者，我怎么觉得纳西妲说的话有点问题？”

空认真脸：“既然智慧之神都肯定了，那就是值得肯定的。”

派蒙：“噢，那就是我的问题了。”

和崽崽的完美预设一模一样，她的华丽出场方式十分顺利，没有人打断她，也没有任何意外出现的就这样缓缓落在地上。

然后在散兵惊愕的表情中，从背后拿出泡泡枪，“滋——”

梦幻的七彩泡泡飞了散兵一身，然后“啪嗒啪嗒”的在他身上炸开。

仪式全部做完，崽崽热情的向散兵打招呼：“好久不见，集貌美与坏脾气于一身的崩崩！”

散兵：……

本来心情很复杂的，现在更加复杂了。

见到崽崽，雷电影的表情缓和下来，俯身摸了摸崽崽那造型奇特的头发，刺拉拉的手感让她皱眉：

“你的头发怎么了？这是最近的流行款吗？为什么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的东西奇奇怪怪的。”

被提及发型，崽崽的嘴巴一撇：“抹了点生发膏，就变成这样了。很丑吗？”

雷电影看见崽崽委屈的脸，把到嘴边的“确实很丑”四个字咽了回去，安慰道：“大概符合现代年轻人的审美吧。”

崽崽：谢谢，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看见还坐在废墟上的散兵，崽崽把泡泡枪揣背后，跑过去蹲下：“崩崩身上的零件被影姐姐打散架了吗？”

“……”散兵觉得自己的脸有点挂不住。

崽崽看见散兵背后断掉的软管，还有中间流淌的紫色液体，伸手摸了摸：“你流血了吗？”

散兵还没开口狡辩，雷电影先一步回答道：“这大概是液态能量，其中以神之心的能量居多，也许还有人类创造出来的力量。”

散兵咬牙：“你懂什么！”

雷电影凉凉看了一眼他：“你是我造出来的，我不懂，难道你懂吗？你若真的懂，也不至于让愚人众的人给你解开我设置的封印。”

崽崽看了看散兵的头顶，感觉上面在冒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到七窍生烟？

“崩崩你别生气。”崽崽拍拍散兵的头，试图把烟压下去的安慰道，“要是把身体气坏了，还得让影姐姐帮忙修一修。”

散兵：？？？

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不过散兵想起另一件事，一手捏着崽崽的脸，入手的温热和柔软让他意识到这真的是个活生生的小孩。

他恶狠狠地问：“所以你没死？”

脸被捏憋的崽崽一脸莫名：“我什么时候死了？”

“你上次不是被漆黑的东西缠住……”散兵愣住了。

他回想起那次离别。

——崩崩，谢谢你。

——这样就够了。

——再见啦。

原来不是永别吗？

明明像是被人戏耍了一通，但散兵却好像松了一口气一样。

幸好不是永别，幸好还活着。

派蒙注意到散兵如释重负的样子，悄声道：“没想到那么坏的散兵居然还真的在担心玥玥的安危？”

空：“人是复杂的，大概……人偶也是一样。”

崽崽歉意的看着散兵，“不过，崩崩，对不起嗷。是我把影姐姐叫来的。”

散兵的嘴唇微微蠕动，心中承载着复杂情感的万千话语最后变成平淡的一句“是我技不如人，不怪你”。

嘴上说着“不怪”，但更像是在责怪自己。

如果他再强一点，如果能够打败雷电将军……

但亲自和雷电将军交过手的他真正的意识到他所面对的神到底有多强大，从魔神战争的厮杀中存活下来的魔神就像一座立在他面前的高山。

就像最开始被扔在借景之馆让他自生自灭时看到的那样，想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

无用的人，就会被舍弃……

“听过你们的对话，我似乎也对这位渎神之人有了一个客观的认识。”

纳西妲的脚下踩着莹莹四叶草，缓缓飞到散兵面前。

“但我有一个问题。在这个造神计划中，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那位博士的目的是用创造神明来证明自己，教令院的贤者和学者是为了获取神明知识，我想知道你的目的。散兵，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目的？变成神明能有什么目的？”战败者被胜利方围着的感觉并不好受，散兵冷着脸，“想知道我的目的，是看在小鬼的份上想要对我从轻发落吗？呵，大可不必。”

“诚然，因为你是玥玥的朋友所以我才试图了解你。但你的目的真的是变成神明吗？”纳西妲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无奈，

“你自己也很清楚，就算成了神明，也不过是博士和教令院的棋子吧？

他们能够创造出强大的神明，当然会留有后手去操控你，在他们的眼里，新的神明只是一堆冰冷的、可操控的数据，是可以通过获取神明知识的渠道。

而在这段时间内，你经历大量的实验和改造，承受普通人完全无法承受的痛苦和劫难，仅仅只是想要当他们的傀儡神明吗？”

这一连串的问话，直接让散兵沉默了。

他能有什么目的？

想成为有用的人，不再被抛弃；想拥有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证明自己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仔细想想，他存在的意义也挺可笑的。

崽崽：“当时看你那么高兴的样子，我以为成神会很快乐的，原来这么难受吗？”

散兵：“……你们在怜悯什么？”

“既然你不愿意说明的话，为了须弥的安危，我就只能暂时把你关起来了。”

纳西妲将草元素聚集而成的囚笼笼罩在散兵身上，散兵也没有丝毫反抗。

做完这一切，纳西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算告一段落了，还得感谢玥玥的帮忙，如果不是玥玥帮我请来风神和雷神，这件事大概还没有这么顺利。”

她这个不擅长武力的智慧之神想要赢得正机之神，恐怕要费很大一番功夫。

派蒙也飞上前，不解的问：“我也很好奇，既然玥玥能请来雷神和风神，为什么不一并把岩神也叫来？”

“叫来？”雷电影发现了盲点，“为什么我和温迪是用‘请’的，而摩拉克斯是用‘叫’的？”

派蒙愣了一瞬，问：“玥玥没……”

玥玥没跟你说她的身份吗？

空捂着派蒙的嘴巴：“派蒙，尘歌壶里的煤气忘关了，你快去关一下。”

派蒙：旅行者，我们的尘歌壶里没有煤气啊！

雷电影觉得很可疑，为什么提到岩神的时候旅行者的就这么紧张，玥玥难不成真的是岩神眷属？

崽崽也很心虚，拿出背后的泡泡枪，一边朝着散兵的方向滋泡泡一边大声嚷嚷着暗示自己的身份：“我！草神眷属！制裁你！”

俘虏散兵：……

真是拙劣的演技。

当崽崽正准备再开口说两句证明自己“草神眷属”的身份，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而恐怖的气息。

“我倒是不知道，你来须弥学习几天，竟然学成了草神的眷属？”

纳西妲愕然转身。

现在说和她没关系来得及吗？

崽崽浑身僵硬，就连按着泡泡枪的那只手指也不敢动哪怕一下。

钟离扫了一眼闺女的背影，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

崽崽“咔嚓咔嚓”的像个木偶一样转身，露出同样像木偶一样的僵硬微笑：“爹爹爹~您您您怎怎么来来来了了？”

泡泡枪还在滋泡泡，飘散的七彩泡泡为钟离那张阴沉的脸锦上添花。

真是精彩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