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本质（加更1）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他的话里的“谜题”又是什么？他知道些什么？他跟组织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刻,一系列问题一齐在江户川柯南的脑海里迸发出来，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门，他的表情是一片空白的。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朝着鹿野院平藏露出一个小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容：“大哥哥在说什么呀？什么谜题？是宝藏吗？”

“啊，说起来,大哥哥不去做笔录吗？”江户川柯南试图转移鹿野院平藏的注意力，“那边的羽生警部在看你哟。”

鹿野院平藏没有如江户川柯南所愿地移开视线,反而更加专注地盯着他。

那一刻，江户川柯南只觉得自己好像在被什么精密的仪器扫描，全身上下的秘密都在那抹带着点点金色的碧绿中被袒露出来。

“啪！啪！啪！”一阵掌声拯救了江户川柯南，那抹碧色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了从吧台那边走过来的青年。

江户川柯南早就注意到吧台那边在惨剧中丝毫不为所动的三个人了,不说在面对命案时完全不为所动是不是很异常的表现,就说那三个人之中的一员是公安的头子、黑衣组织的干部这一点就足以表明他们的身份不简单。

江户川柯南本来的打算就是借着帮助毛利小五郎查案的名义搜索现场的时候,顺带也去探究一下那边其他两个人的身份的。

可惜这个计划被突然出现的鹿野院平藏破坏了。

江户川柯南眸光闪烁，不动神色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干脆就留在原地不动地去听两人的对话。

但是,现在看来，这个青年跟鹿野院平藏认识？

“我应该听说过你，侦探。”青年面露沉思,一会儿又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是稻妻那位很有名的侦探对吧？”

鹿野院平藏挑眉,毫不掩饰自己的骄傲：“看来我的工作做得还不错。”

“当然,在愚人众的资料库里，稻妻的侦探可是有一个单独的文件夹呢。”

“鹿野院平藏。”

“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一席，【公子】,你也可以叫我达达利亚。”青年简单地自我介绍，在面对这位在资料里有重点提过的侦探时表现得非常郑重，“所以呢，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两个人若无旁人地对视一会儿。

“要在这种地方说？”鹿野院平藏暗示性地看了眼周围的人群。

“有什么关系。”达达利亚倒是并不在乎这些，但是看到鹿野院平藏抿紧嘴唇的动作，还是说，“好吧好吧，你们这些人就是麻烦，走吧。”

鹿野院平藏抬脚要走。

“平藏！”带着警官们要收队的警部皱着眉喊他。

“别叫这么亲密呀，警官先生。”鹿野院平藏伸手把旁边的江户川柯南捞起来，“笔录就让我的小助手帮忙吧，我还有事，拜~”

说完，不等警部阻拦，小跑着跟着已经出了酒吧的达达利亚离开。

……

回到警车上之后，江户川柯南意料之中的被毛利小五郎训斥了一番，他一边讪笑着应付大人的怒火，一边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开始聚精会神地“听歌”。

耳机里的声音一直很嘈杂，直到警车到达了警局，那边的声音才渐渐平息，只剩下一轻一重的两种脚步声。

脚步声的回声很清晰，听上去两个人应该是在去往地下。

在毛利小五郎做笔录时坐在外面的江户川柯南分析着自己听到的声音。

一个警员突然坐在了他身边，从他的耳朵里拿出一枚耳机插到自己的耳朵里。

江户川柯南露出无语的表情：“安室先生，蹭小孩子的劳动成果可是不好的哟。”

将显眼的金发全部藏在帽子里的深肤警员露出不要脸的甜笑：“柯南君可不能算是小孩子。”

短暂的安静后，耳机里又变得嘈杂起来，激昂的音乐和鼎沸的人声交织，对于耳朵来说实在是有些折磨。

鹿野院平藏也是这么想的。

“堂堂执行官，到了异世界居然只能找到这样的据点吗？”他忍不住吐槽。

江户川柯南：？？？什么东西？他在说什么？异世界？

沐浴在柯学下整整十七年的少年人觉得自己的三观摇摇欲坠。

说、说不定只是……额……某种暗语？

江户川柯南试图说服自己。

“别着急，侦探，这里最好玩的地方可不是这边。”达达利亚笑道，带着鹿野院平藏穿过间门隔门，来到这个地下基地真正的重头戏。

“上啊！弄死那个小子！”

“撕碎他！”

“快把那个女的锤成肉酱！”

残暴的语句混杂在一起从耳机那边传来，在那些语句中，名为达达利亚的青年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令人心寒的笑意：“你看，不管在哪里都少不了争斗。”

“有什么感想吗，传说中立志成为恶之天敌的侦探先生？”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应该是站在达达利亚身后的鹿野院平藏上前了几步，站到了达达利亚身边。

恶之天敌，多么伟大的志向！从耳机里听到这个词的江户川柯南眼睛一亮，只觉得与这个名号产生了灵魂的共鸣，连意识到那边到底是什么场所之后的愤怒都暂时被压了下去。

他以为少年侦探会狠恶恶地怒斥青年的恶行，以为少年会宣扬自己会将这里进行的罪行揭露出去，就像他自己每次对罪犯做的那样。

但是，短暂的沉默后，那边的少年只是轻笑一声：“感想？我没什么感想。”

他的语调几乎是漫不经心的，显然并不是在说什么糊弄达达利亚的谎话。

“一定要发表什么看法的话，有这么一个垃圾处理厂不是挺好的吗？”鹿野院平藏认真地说，“嗯……建议连锁。”

欸？江户川柯南茫然地睁大双眼。

这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以为，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人。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地看向跟他同样听到了这番对话的安室透。

警帽的帽檐投下的阴影掩住了安室透的上半张脸，使得那双本就偏灰的眼眸变得更加幽深，他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对鹿野院平藏的那番发言毫无触动。

或者说，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正如鹿野院平藏所说，有那么一个地方让那些穷凶极恶的诅咒师或者杀手什么的去内耗，挺好的。

“只有这么一点感想吗？”达达利亚失落地叹了口气，“我还记得资料上说你的实力不错呢……”

“不好意思，侦探可不会打架。”鹿野院平藏毫不犹豫地回绝，“说正事吧，我只问你三个问题，问完之后，我可以留下来帮你，怎么样？”

“那得看看你问的是什么问题。”达达利亚没有直接答应。

“第一个问题，你有办法回提瓦特对吧？”

“算是？”达达利亚摊手，“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是迟早会有人来接我。”

“第二个问题。”鹿野院平藏转身靠在栏杆上，鹰觑鹘望般的眼神盯住达达利亚幽暗的蓝眸，“深渊，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没有去问侦探为什么直到自己曾经去过深渊这样的愚蠢的问题，达达利亚摊手，“答案是什么，取决于你想听到什么。”

“本质，我要知道它的本质。”

“本质……”达达利亚思忖片刻，给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答案，“一定要说的话，【深渊】是【真实】。”

【侵蚀度10％】

“深渊是真实……”下意识地重复这句无法理解的话语，江户川柯南努力思考这其中的真实含义，却只觉得一头雾水。

另一边的鹿野院平藏似乎也因为这句话陷入了沉思，半晌没有说话。

“所以，你的第三个问题是什么？”达达利亚提醒道。

“没有第三个问题了。”鹿野院平藏的语调里透着点轻松的意味，像是想通了什么，“多谢，我不需要再问第三个问题了。”

“我会留下来帮你。”鹿野院平藏继续道，“帮你实现你的神明的夙愿。”

“恭敬点儿，外乡人。”阴冷的流水淌了出来，隔着耳机都仿佛能将人冻住。

直面这股寒冷的少年侦探却从容地耸肩：“那是至冬的神明，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如果你愿意称呼我们的神明为将军大人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妥协。”

其后，两人的交谈便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了，没一会儿，续航不太行的小型窃听器就耗尽了电量。

江户川柯南立即摘下耳机，急切地想要从安室透这里问到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情报。

“咔！”身边的门打开了，一个警员探出头来问道：“江户川柯南在吗？可以来做酒吧事件的笔录了。”

“来了！”小孩从椅子上跳下去，小声对安室透丢下一句，“麻烦等我一下，安室先生。”就跑进做笔录的房间门了。

等十分钟后，江户川柯南终于替鹿野院平藏做好笔录出来时，门口的长椅上已经没有了“小警员”的身影。

江户川柯南咬牙切齿，压低了声音：“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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