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40章

西北的深冬干燥寒凉,即使雪已经停了几日，也未见融化，一堆一堆的积在院落中。

厚重的房门被轻轻打开,扑面而来来的冷气将茶杯上的水雾吹散,朦朦胧胧的缭绕在姜誉眉眼中,却并未给他添上一丝柔和，反而更显得锐利肃杀。

即使在这深冬腊月,王贵的额角上也不由得冒出了汗珠。

如果说顾景崇生气的时候是沁入骨髓的冰冷,是沉寂内敛到极致的压迫感；那么姜誉生气的时候就是惊风怒涛的烈火，是将周遭空气都点燃的燎原之势。

对王贵来说，这两个人,都可怕极了。

“太后让你来的？”

姜誉几乎是从压根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王贵赶忙道：“是是是，太后请您去常宁宫一趟。”

姜誉仰头喝了一口茶，可那动作却像是在喝酒似的,颇有几分借酒消愁的意味。

清冽的茶香入口,似乎将怒气压下少许，但他手背上青筋却兀自跳动着,强横的力道仿佛要将这小小的茶杯捏碎。

姜誉低声问：“太后怎么样了？”

王贵小声答：“太后很生气。”

王贵出来的时候,姜徵把桌子都踢翻了,他还从未见姜徵那么生气过。

姜誉握着茶杯的手又紧了几分，一旁的小厮赶忙添了一杯，姜誉仰头喝下,问：“太后觉得是我？”

这话倒是把王贵问懵了,他忍不住抬头小心地瞄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在说‘难道不是你’？

但他不敢这么问，姜誉的话他又不敢不回，他只能从侧面回答道：“国相病重的消息传遍了朝野上下,马太医也去见过太后，说国相昏迷不醒，情况很不好，还有……中毒的征兆。”

“砰——”的一声，姜誉手中的茶杯被生生捏碎。

王贵脸上的汗瞬间就淌了下来。

姜誉一甩衣袖，冷声道：“知道了，你回去吧。”

王贵小声问：“您……你不进宫一趟吗？”

“不进！”

姜誉语调一扬，王贵的腿险些软了下去，他连连点头道：“是是，奴才这就去回禀太后。”

王贵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姜誉猛地闭上眼，昨日顾景崇对他说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了起来……

“国舅最近火气好像很大？”

“不如喝点茶，去去火？”

“去年的黄山毛峰，还算新鲜，国舅尝尝？”

“不如带两包回去吧，国舅最近应该用得上。”

“多喝茶，去火。”

……

那时候的姜誉还不懂这‘去火’是什么意思，也懒得与顾景崇多啰嗦，接了茶叶便走了，顾景崇也未曾阻拦，仿佛就是专门请他品茶似的。

无趣极了。

可当他一觉睡醒时，便不觉得无趣了。

顾景崇病重的消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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