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公会联赛(11)&(12)

可惜李小白的话最终还是憋在了嘴边,只来得及匆匆将皱巴巴的西部老鹰签往校服口袋里一塞，就被甩着拂尘的顾青衣顺道打包带走。

在快节奏的赶路下，没过多大一会儿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哎呦,你们这怎么这么多血呢？”

顾青衣咋咋呼呼避着地上的血泊跳了两步，随后仗着自己成年人的身高优势,吊儿郎当把胳膊肘往乔安肩膀上一拄，以一副“你知道我懂得”的共识表情挑了挑眉：

“联赛三年才一次,憋够呛了吧,是不是已经快要杀疯了？”

乔安用看盆栽或者是鹅卵石的眼神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表情不变地微笑回答：

“没杀人，对方被我放走了。”

“哦呦,你这杀星居然会在联赛大发慈悲？”

顾青衣面露诧异：

“以前你跟我一队的时候可不是这样,怎么,这三年在吃素,你开始信佛了？”

“他信什么佛。”

加特林菩萨在旁边用鼻子哼了一声：

“我才是信佛的那个，大慈大悲救世人，他哪里沾边？要是这家伙念一句阿弥陀佛，我的鸡皮疙瘩都能起到脚底板去。”

顾青衣：“……不,其实你信佛更让我觉得有点儿离谱。”

这地方还坚持信佛的都有点个人特色，徐圣手是奶妈,和前排合作密切，知名度也不低，这家伙提着一挺加特林“突突突”地超度玩家甚至都快成为一道风景线了,真应该搞两张他的实况照片贴门口，当门神，能辟邪。

“你们的欧皇我给送回来了，全须全尾。”

话题被重新拉扯回了不太正轨的路上,顾青衣拈着下巴上光溜溜的空气胡须，声音压低了点儿，语气里带了微妙的感慨：

“你们这欧皇也有点本事，我碰到他的时候，这后生袖口的血还没干呢。对面二队的上场队员，级别起码也九十多了，他居然连个指甲盖都没劈。”

而且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李小白手里就拎了张又脆又薄的石板断片，如果是上一任欧皇那他绝对不会感到诧异，可这次的新欧皇……其实说直接点，在所有人的共识中，这不就是乔安生拉硬拽在不到一个月时间里速成的高幸运值工具人吗？

欧皇的成长速度如同磕了药一样没错，但也不至于将幼年期缩短到这种程度，除了单纯的等级以及身体数值，真正能撑起排名与实力的东西其实更应该是心态经验与应对能力，比起东服的李小白，西部那个阿兰朵才算得上属于“正常成长”的范畴，可即便是他，也足足用了好几个月才堪堪摸到了前排的一个尾巴尖。

“总用经验来判断一个人会出问题的。”

乔安似笑非笑道：“不然你用过往的经验判断一下我，十六级的小菜鸡该怎么打联赛？”

“额……”

顾青衣一时语塞，随后摸了摸鼻尖，转移了话题：“话说你居然还会放走人，这让我感觉挺意外的，刚才你们和哪队打起来了？不会是咱们本服的吧？”

顾青衣暗自思忖，估计也只有本服队伍才能获得这种待遇，毕竟这小杀星三年前的联赛可是堪比割草机，西部来一队割一队，能杀的都杀了，不能杀的也杀了，要不是他搭档拦着，最后多半要杀红眼，也不怪西部几乎全体队伍都试图针对他，这货可谓是一个人几乎拉满了整个服务器的仇恨值。

三年时间就算人会有些改变，但也不至于让一个煞神骤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能获得这点怜悯的玩家估计也只有同服了吧？

“不是，是西部一队。”

乔安略有点嫌弃地把顾青衣的胳膊肘从肩膀上推下去，随后思索一般用指节抵住了下巴：

“他们带的主力不多，还没上智囊，跪得蛮快的，可惜当时没办法抢他们的分，不然多半能大赚一波。”

“……”

听着听着，顾青衣攥着拂尘的手指开始用力发白，嘴唇也在控制不住得颤抖，直到过了几秒钟，他才颤颤巍巍开口：

“你把西部一队放走了，一个人也没杀？”

乔安：“嗯，是的。”

顾青衣木着脸，抬起右手，猛吸一口气，拇指狠狠扣着自己的人中，一副差点就要被气过去的模样，近乎崩溃道：

“那可是西部一队！你他妈的什么时候信佛不好，偏偏这个时候犯病？！你以前杀疯了的那股劲呢？我淦啊，我心率是不是上二百了——快点，那几个残血往哪儿走的，告诉我，贫道要去收人头！”

乔安：“……”

这种反应虽说早有预料，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儿吵。

乔安默默看了诸葛三百一眼，后者立刻会意，握拳抵着下巴轻咳了一声，随后拍了拍顾青衣的肩膀，引着人往一边走了两步。

“顾道长，也是事出有因，若非为第三场着想，不然我们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可是我心痛，用什么理由狡辩我都心痛，那可是西部一队，你们居然一个人都没杀！”

顾青衣故意吸了吸鼻子，随后抬头盯住了这个眯眯眼：

“诸葛，你连衣服都没皱，你是不是甚至都没去揍一把西部的垃圾？”

对于火被引到自己身上而略感无语的诸葛三百：“……”

诸葛三百：“我是军师，两军打仗哪有军师上场的。”

顾青衣：“哦对，我太生气，忘了你打架向来只搞阴的。”

诸葛三百：“……”

大概是嘴上的便宜占够了，也被诸葛三百引着走远了几步，顾青衣收敛下神色，意味不明回过头看了眼现在个头还差点没到一米六的老熟人，声线放得平稳起来。

“乔安要带队打联赛我就感觉很奇怪，他对于当领头人这件事完全没什么兴趣，多半是这里头有什么东西他想要……第三场里能获得选定鬼蜮坐标，他冲着这个去的？还和西部队伍谈了合作？”

诸葛三百轻点了下头：“连队员都已经拉起来了。”

“那你们还陪着他发疯？”

顾青衣“嘶”了一声：“开荒本啊这可是，以前六级鬼蜮的开荒都死了好几批的前排，你们上次能活着回来我已经很意外了，季花枝都跟着折进去，他还惦记着往里跑？”

“他不跑谁能跑？”

诸葛三百淡淡反问：

“你们去？还是都不去？你们会长也很久不露面了，天赋升级到一定程度都会出事，大家心照不宣，只有更高级的副本才能透露更多东西。”

“可你……”

顾青衣欲言又止。

——别人倒是都有解决天赋侵蚀问题的刚需，可诸葛三百的天赋从未升级，以他自己的情况而言，完全没有必要掺和进这一摊浑水里。

话也没说完，大概是顾忌点什么，顾青衣似乎有点懊恼地揪了一把拂尘，随后果断改口，说自己要带着队员去追击西部一队的残血人头。

“人往那边走了。”

乔安顺理成章往一个方向一指，慢条斯理道：

“不过他们也带了感知系，估计不太好追。”

“现在你又肯告诉我了，之前怎么不给他们宰了？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顾青衣语气复杂地反呛了一声：“西部给你下了必死天赋，别告诉我你没发现。”

乔安扬着一张无辜的脸蛋眨眨眼，随后似笑非笑一摊手：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过来找我的……没什么关系，已经解决了。”

延迟性质的概念必死被归类为debuff，他点开面板就能从状态栏中发现，但这东西来得快走得也快，联想到李小白堂堂一届欧皇居然能中途走失，过程大概也就能推断个七七八八。

至于李小白究竟是怎么做到单杀西部前排的……这点似乎也没必要深究，毕竟这小子的运气格外邪门，就算是西部玩家当着他的面一不小心脚崴了摔死当场，也不会令人感到奇怪。

“但是，乔安。”

离开之前，顾青衣难得收敛了夸张的脸色，眼神深邃，声音冷静道：

“和西部与虎谋皮也好，合作也好，西部想要与你做交易也好，无论你有什么打算，联赛的冠军，都必须是东服。”

……

“……这碎嘴道士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等顾青衣的队伍连背影也看不见后，白芷才有些讶异地开口：

“他在担心什么？你和西部做交易会导致冠军易主？西部能拿出什么东西啊，这可能性低到离谱了吧？”

“……”乔安表情未变，慢悠悠回复她：“确实是有点儿离谱。”

可越是离谱的事情，反而会超乎常理地越存在吸引力，或许也该庆幸一下，多亏了西部拿不出更有力的筹码，才能让如今的主动权牢牢攥在东服手中，现在还是乔安能将一队的人命当做人情还回去，倘若真的出现意外，具体的事态发展，是无论由谁来都无法推测准确。

“换个话题。”

大概是不愿多谈，乔安“啪”地打了个响指，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最有威胁性的两支队伍已经处理完毕，托好心二队给我们送温暖的福，目前我们的积分处于前几名，不过好歹也是东服排面，我们的战绩还要再好看点儿才行。”

乔安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笑意，表情也没什么明显的变化，只不过从嘴角上挑的弧度，与瞳孔中透出的攻击性中，勉强能够判断出来，这似乎与某顾姓道士嘴里嚷嚷的“小杀星”，有了那么一丁点儿可能会被忽略不计的重合。

“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狩猎时间了。”

……

系统服务器玩家论坛(东部西部连通中)。

【发生了什么？我关注的队伍的实况突然消失了？】

【三秒钟！人影都没看清，史上最快的偷袭！】

【卑鄙无耻的东服队伍，手段恶劣，完全没有竞技精神！】

【虽然对我们的队伍感到遗憾，但是根据我观看发现，东服那支队伍可能并不是在偷袭，只是速度有点太快了。】

【隔壁贴笑死我了，还竞技精神，西部二队偷袭我们一队的时候怎么不提这一茬？】

【一队开始乱杀了，哈哈哈，颤抖吧外国佬！】

【为什么实况不转播对话，我想听听他们都说了什么！】

【关于从实况模糊画面中分辨口型拼凑对话的浅分析】

……

玩家论坛几乎乱成了一锅粥，而在区别于大厅或者是乱糟糟打架的论坛中心，在各个公会领地内部，倒是如出一辙的安静与如临大敌。

西部服务器第一公会领地，中心会议厅，几名核心玩家围坐着转播实况的荧屏，面色一个比一个发冷。

“我早就说过，只让加百列带队就进入第一场比赛，其实是一个错误。”

一名模样年轻的白人青年冷着脸说道：

“阿兰朵缺乏经验，带着他抽签也只是多占了一个空位，阿努比斯不存在任何对神明的虔诚，更令我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将东服的金瞳恶魔当做信仰！以阿努比斯作为称号，本人的心脏却无法令天平持稳，应该把他钉在十字架上，主也不会宽恕他的错误！”

“别那么生气，拉斐尔。”

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气质妖娆危险犹如一条斑斓毒蛇的女玩家慵懒地趴在桌面上，轻笑一声，细长的黑色指甲在桌面叩了一下，托着艳丽的脸侧，语气甜蜜地开口：

“青涩的莓果已经从枝头成熟，可爱的小杀星如今也开始衡量利弊，就算我们派上去的是不受期待的孩子，亲爱的乔不是也没对他们动手吗？”

“目前仍旧无法确定乔的外形变动具体缘由为哪一源头。”

穿白色大褂的玩家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面色冷淡地捏着手里一叠资料纸，声音冷淡：

“初步猜测以天赋反噬为主，但现存资料过少，观察目标表相与其余天赋反噬玩家表现无任何重合迹象，不排除目标自我表相控制良好，且存在其它不确定因素。”

白大褂从一叠资料纸中抽出一张，镜片上划过一道反光：

“上一次联赛结束后乔与季带队进入七级鬼蜮，其后销声匿迹，根据获得情报显示，乔的空白时间长达三年，东部‘幸运眷顾者’成就进行更替，已确定季的死亡事实，乔的外在性格发生变化，七级鬼蜮内部情况不存在丝毫泄露，不排除七级鬼蜮内部时空因素紊乱，导致乔出现异常状况。”

“从东部论坛检索出的情报不可信。”

拉斐尔冷冷看了他一眼：

“东服那个金属色的女人拥有干扰系统的天赋，你查到的消息已经是被筛选过后的东西了。”

“被隔离在独立比赛空间中仍旧能够干扰系统运行的可能性极低。”

白大褂不紧不慢捋平了纸张，“而且我并不信任狂热信仰者的所谓冷静判断。”

拉斐尔几乎要拍桌而起：“邪妄疯狂的言论！你这个不尊敬神灵的无信仰者——”

“拉斐尔。”

空洞的声音响起，被提到名字的白人青年虽面有不忿，但仍旧瞬间噤声，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座位。

“在这种时候，内部的不稳定无疑是一个愚蠢的发展。”

声音的主人淡淡说道：

“第一场的名单经过我的允许，只需要派上能保证通关的阵容即可，我与乔做了交易，他并不会阻止我们队伍的通关。”

“可是——”

“作为需要正确判断局势并且为队友提供治疗的位置，你仍旧需要足够的冷静。”

这个声音连语调都没有变过，继续说道：

“目前已经并不仅仅是我们与东部服务器的资源争夺站，我们需要七级鬼蜮内部获得的情报共享，以及足够压制天赋侵蚀的可行方法。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才应当分出精力来争夺三年时间的资源倾斜。”

“你们做了什么交易？”

白大褂终于露出了探究的神色：

“我希望获得这个答案，满足我的求知欲，这是你们将我从原本公会招揽过来时给我的许诺。”

“有关第三场。”

声音静默了一瞬，随后解释道：

“在第三场的完全敌对立场情况下的……交付信任的合作。”

……

东部，公会大厅。

从头到脚都武装得像只花孔雀的交际花正盯着电子荧屏，面色认真地观看着自家公会的实况转播，后背陷入到白芷布置的懒人沙发里，看上去好不悠哉。

直到他看见自家慢吞吞划水的队伍突然开始了猎杀时刻，这才猛一个起身，推门进了走廊后开始挨个疯狂敲门。

“准备准备！煤气灶，别在那摇你的包浆抽签筒！吃人陈过来集合！第一场快杀穿了，擂台赛准备！”

“这么快就杀穿了？”

郝云怀里抱着裱在相框里的中签，慢吞吞从自己的门口探出一个脑袋，眼镜还歪歪斜斜挂在耳朵上，表情犹疑：

“乔安解开封印了？”

“解什么封印。”

花游抽了抽嘴角：

“他第一场穿短裤上去的，真打算动真格的肯定要换衣服，这家伙根本就是去打劫狩猎队了。”

“不是，这和短裤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穿短裤就不能打架了。”

陈池仁天真蠢良地叨咕着，不太适应地拽了拽胳膊两边的臂环：

“白芷非让我带着，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花游叹了口气：“他现在的形态穿短裤没什么，恢复等级后乔安也要脸的……小陈，白芷让你带你就带，这东西没用也得带，为了帅。”

很多东西都是完全不存在什么用处的装饰品，比方说加特林菩萨的胸口武装带，煤气灶的眼镜链，伊文的反光斗篷和乔安捏着鼻子穿上的小短裤……在白芷的胁迫下，连乔安都乖乖穿了，你还反对个什么劲，反对有用吗？

花游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

诸葛三百一走，接替他成为幼儿园大班老师的倒霉蛋就成了花游，毕竟除了他之外，也没有更合适的其他人选了——乔安以外的人选指使氪金佬干活要报酬，人偶师威信不太够，季寒枝没人敢叫，剩下一个酋长一个二哈，他花游不来当这个冤种，还有谁能当？

“擂台赛诸葛打不了，白芷也不擅长打架，欧皇尽量不考虑，总之你们两个是肯定要打头阵的。”

花游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乔安上场前也只和我提了你们两个，多半是打算让你们打一穿六，擂台赛上车轮战也很平常，你们应该没问题吧？”

“区区一穿六。”

郝云一拍胸口，“啪”一声就拍到了裱在相框里的中签上，颇为自信地哼了一声。

“我屠本的时候乔安还没他现在的个头高呢，持久战和逆风才是我的战场，劳资一个人就能站台上从头守擂到尾！”

花游：“西部的高幸运值玩家也不少。”

“咳，一穿六还是没问题的。”

“就当成模拟训练打架了。”

陈池仁抓了抓自己毛毛躁躁的头发，虽然仍旧一副不在状态的模样，但看表情还有点迷茫。

“联赛我没打过，对手死了的话怎么办？”

“死了就死了。”

“啊，是这样的擂台赛啊。”

陈池仁终于露出期待的表情：

“听起来，好像比打副本里的高级怪有趣多了。”

*

公会联赛的第一场结束。

时间截止为竞技台指引光束亮起又落下四个轮回，粗浅判断大概是利用光束模拟了日升日落的频率，又根据四种动物签，以标准时间的几倍进行更替，最后利用积分计算与必达条件综合，来评判第一场的队伍排名。

毫无争议，东服第一队爆冷门抽了张兔子，还专门去抢夺人肥的老鹰队，老鹰队辛辛苦苦狩猎来的那些积分最后全给他们做了嫁衣，直接导致相当一部分公会队伍因积分数目太少，使得最后即便通关，通关排名也极低——虽说因为立场问题，这种公会属于西部特供。

而当排名出炉，第一场开始前并未公开的通关判定标准和流程也不再遮掩，里面的坑和陷阱全都公布地明明白白，导致一群想歪了通关条件的队伍大呼上当。

“靠，什么阴间规则啊，里面的怪没有用？是迷惑项？和动物签重合的怪现在告诉我们没有用？！！我们打了大半天的怪啊！”

“原来老鼠签有几率屏蔽狩猎签的积分夺取啊……怪不得之前打了个老鼠队还没积分，我还以为这只队已经被别的狩猎队打过秋风了。”

“最后还要占领竞技台？坑人啊！什么时候提示过这一点了？！”

“这兔子签到底有什么用？跑也跑不掉，碰到毒蛇队真就一只小白兔，反抢老鹰队也能被人家照样抢回来，除了一队那种大佬，还有谁拿它能有用？”

“……”

尚且未被淘汰的队伍最后全部传送回比赛开始前的空间，原本密集的人数显而易见地减少了接近一半，剩下的队伍也有相当一部分出现了减员，以及大范围的负伤。

“人数控制十分精确，第二场开始前会给所有队伍一个极短的人员更替时间，我们的落点在台上，多半是守擂局。”

诸葛三百扫了一眼周围，连思考的时间都没停顿，语速飞快地说道。

区别于大部分队伍的传送至擂台周围的空处，排名靠前的队伍均被传送到了不同的擂台上方，甚至可能由于在第一场出现了擂台争夺，还有的擂台被投放了两只敌对的队伍，以目前所透露出的情报来推断，第二场的擂台赛势必要极其混乱。

“我们是最中心的擂台。”

乔安饶有兴趣四下张望了一圈。

“这回可不是只用打一场的情况，多半要打车轮战。”

“擂台呈放射状分布。”

诸葛三百说道：

“初步推测，应当是分为两阶段的车轮守擂，无擂台占领队伍对守擂队伍发起打擂挑战，以及外层擂台对内圈擂台进行排名挑战，这种类型的对战只适合纯战力玩家，我和白芷势必要替换掉。”

他又看了眼李小白：“欧皇在擂台赛上不占优势，也可以换下来。”

“人选已经定好了。”

乔安气定神闲地说，“第三场是双线团队赛，这一场单人打擂，后面的名字随便报，我们上两个人就已经足够。”

大酋长和偏科王，终于轮到了属于他们的快乐舞台，也该让西部那几个自忖实力高强的家伙见识一下东服的底蕴了——西部的排名是排名，排名的更替也代表实力的更替，可东部的排名，除了前三的断层之外，其实……仅供参考。

时隔太久，煤气灶的排名硬生生被他自己的霉运从前五拽到了十多名，导致更新换代飞快的玩家只对他的倒霉运气有所耳闻，却一致忽略了本身的恐怖战斗力，陈池仁更是因为只泡训练场，使得虽然榜上有名，但本人知名度不高。

可是这俩人，随便拽出来一个，都堪比一个人形自走核/弹/头。

诸葛三百和白芷果断选择换下，接替二人位置出现的家伙则刚一传送落地，就兴高采烈凑了过来。

“小白，听说你还单杀了西部的菜鸡，不愧是我带出来的，这一手干得漂亮！”

陈池仁豪迈地拍了拍李小白的后背，差点把在比赛里毫发无伤的欧皇在自家队伍里给拍吐血。

李小白：“……”

——他该怎么解释，其实他单杀西部玩家，是趁着对方虚弱期偷袭呢……

“你先靠边，我有正经事。”

郝云面色严肃地把陈池仁挤走，随后表情虔诚地祷告了几秒钟，两眼放光起来：

“玄学能逆天改命，比赛之前先来一签，我估计这次说不定能抽到小吉——欧皇，快给我握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