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落难少年

当夜，我们休息在一个大帐篷中，四周一片寂静，白天我过度疲劳，很快就进入睡梦中。等我再次睁眼，已经是次日早上五点多钟，这片山中日出较早，这时已经天际微亮。

这时我才发现异样，原来小渔不知犯了什么过错，被纪博远亲手反绑双手，正立于我们的帐篷外。而纪筱竹就在一旁，面对自己弟弟的野蛮行为，似乎不打算予以谴责。

在她眼中，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不值得心疼，还是她的“寻宝”工作无比重要。

也怪我昨晚睡得太死，居然不知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什么事。

可怜小渔正眼含泪珠，却仍不服气的站在一处平地上，四周围着纪筱竹的属下，纪筱竹本人就站在小渔对面。这场景太眼熟，我问道：“话说这里出什么事情了？”

纪筱竹还是余怒未消，现在的她就像居高临下的女将领，威严地看着弱小的战俘，她抱臂对小渔道：“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说。”

此刻纪博远不出声，仿佛看待宰羔羊般的神情，看着何其娇弱的少年。

明显看出小渔还是很怕这些人，但他还是强装镇定，回望着纪筱竹，就是不肯开口。

我还能看出小渔和这些人存在对立关系。不过我没有点明，继续装糊涂道：“这小子不是你们的人吗，怎么你们还想内部操刀。”

在我说这句话时，小渔迅速回眸看我一眼道：“我不是他们内部的人，我只是被他们绑架的人质。”

这才发现，原来这小子当真和我眼下一样的处境，菜瓜、秦老大等人在一旁隔岸观火。这些人望向小渔，眼中毫无同情和怜悯之情。

纪筱竹看了看小渔，又看向我道：“我之所以捆绑小渔，是因为他把我们最重要的一个工具给藏起来了，我只想让他尽早把这个工具交出来。”

“那也不用私设公堂啊。”我问道：“他到底藏起了什么？”

纪筱竹看我冷笑道：“你问我干什么，现在小渔就交由你审问，宋提刑，现在你可以对他滥用私刑，只要你能在半小时内招工，交出东西，我们便可即可赶路。”

最近纪筱竹的心肠越来越狠毒，也失去最初的那点善良。我想真绝，我才不是什么提刑官，充其量就是另一个人质。

如今纪筱竹想让我来制服小渔，这是犯人对付犯人。在古代，衙门为了早日破案也会采用这种策略。就是把新案犯送进牢房，让服刑多年的老犯人集体去打新犯人，只要不出人命就行，这才叫一黑吃黑。

就像古代朝廷会招安土匪，让受到招安的这帮土匪去制服另一伙不听话的土匪一样。

只是我没料到，纪筱竹还会用这套。

我无奈看眼小渔，嘴里道：“抱歉了，小兄弟，我只能奉命行事了。”

就见小渔瘪了瘪嘴，欲哭无泪的看我，我能看出他还是很怕我的，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我这些年游荡江湖，每次外出都是我怕被人，这次我终于有机会让别人害怕我了。

就仿佛一夜间我从被掠食对象，进化成了捕食者。再看纪博远，我心里说声坏菜，这小子不知不觉间流露出惯有放荡不羁的笑。

这么说，倘若我再不出手，这小子要代我处罚不听话的小渔。那还得了，小渔落在他手里，还有好果子吃？当然不可能。

看起来，我想当一回老好人的梦想破灭了，既然我要当恶人，就要做到极致。为了更好震慑小渔这个傻孩子，我回头看向菜瓜：“你们通常怎么对待俘虏？”

菜瓜这小子太聪明了，一下子读出我的潜台词，他嘿嘿坏笑两声：“那多简单，把他双手按在那里，取到将手指一根根削掉”

在古代社会，一个成功人士身后都有两种属下，一种叫做君子，一种叫做小人。

这君子如水，可以帮主人赢得好名声，干那些光鲜体面的工作。而小人如油，又奸又滑，却可以帮主人偷偷摸摸干些杀人放火、铲除异己，以及其他上不了台面的勾当。

古代帝王也喜欢干这事，所以很多君主身边都是既有赤胆忠臣，也有卑鄙奸臣。像忠臣可以帮助君主治理天下，奸臣可以帮君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在纪筱竹属下，菜瓜就是那干脏事的角，所以当他明白我的用意后，马上配合演出卑鄙小人的嘴脸，绘声绘色向小渔描述那鲜血淋漓画面。

小渔像待宰羔羊般瑟瑟发抖，我心里毫无同情，反而涌起了罪恶的快乐。

我故意装出为难状：“这好么？万一把他的手指都削光了，这小子就成废人了，最后我们还要照顾他。而且以后他在犯错，我们想切他手指也不可能了。”

说实话，我都仍不知道，昨晚我们睡觉时，这小子都干了什么好事。

纪筱竹见我在这里磨叽，有几许不耐烦。其实我在向小渔施加心理压力，最好让他不必动刑就吓尿了。过一会他就可以对我们说出他干了什么坏事，把那重要工具藏在哪里。

不过眼看纪筱竹没了那份耐心：“不用切他手指，可以掰断手指，时候还可以接上。”

完了，这回纪筱竹亲自下命令，我只能照办，不然下一个倒霉的人将是我，掰断手指这活我也会干。以前老江教我防身术时，有教我这一狠招。

就是当你遇上比你更强大对手时，你肯定打不过他，他又已经抓住你的手，这时你掰不过他的一只大手，但你可以把全部力量对付他的一根小指。

这股力量运用好了，可以把你敌人的小手指掰骨折，不过实话说，这般痛苦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

现在我就要使用这招，来对付比我柔弱很多的小渔，确实不太厚道，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皆为纪筱竹的阶下囚，有时候太过刚强，反而是自取灭亡之举。

也不知这个名叫小渔的孩子，怎么会和杀人不眨眼的纪家班扯上联系？真是命运不佳。就如同现在的我，早已经万分后悔当初的任性不懂事，使我自己如今陷入这被动，两难的窘境中。

我一脸冷酷地走向小渔，他立即一脸惊恐地回避我，每当我想绕到他的身后，他就迅速转身，直面对我，就是不让我碰她那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有点像老鹰抓小鸡游戏。

一两次还行，他这样有意避开我的动作，把我都惹急了，我一把按住这小子的肩。

小渔没有武术根基，下盘不稳，尤其他双手被反绑，更不是我的对手，我固定他的身体后，用脚踩他膝盖后面的腘窝，习武之人知道这是人体中的弱点，踩中这里容易踩倒一个人。

我眼角看见纪博远露出意外有欢喜的笑容，迟早有一天，他会为他的张狂之举，付出应有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