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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6 章 我发不起来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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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二十八分,五十秒,周今休抬起手,他的指尖越过床头柜上的水杯,触到旁边的手枪。

他动作不仓皇,期间没碰倒水杯,手臂平稳地举枪,将枪口对准下颚,阖起眼帘。

手指扣动扳机。

“砰——”

仿佛命运之手突然握住枪支,将它扳到旁边,子弹擦过周今休肩头,留下一片残败崩乱的腥热。

此时是九点三十九分整。

周今休在巨大的冲击之下向一侧歪倒,他放任自己躺在地上,后脑勺重重着地,肩背撞上地面,双腿伸在倒地的椅子边。

所有知觉好像都如潮退,他感觉不到中枪位置的麻胀,肩头皮肉的碎烂,骨骼受损带来的撕心裂肺之痛。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

床上传来悉悉索索声,有人手脚并用地下了床,伴随仓促的喊声:“周今休,你干什么了?”

周今休麻痹的心率和气息猝然拔高,他还躺着。

手中的枪支被拿走,再是一双手握住他胳膊,小心地想要把他扶起来,又怕牵动到他的枪伤,急乱的呼吸打在他血色被抽空的脸上。

“周今休?周今休?!醒醒啊周今休,你昏过去了吗?”

没有,只是在想事情。

至于想什么,不知道,就像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开枪。

反正安装子弹的手枪跟一杯水是两个不同的轨迹,它们摆在他面前,他只能二选一。

没有第二个选择。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给自己留两条路的?

周今休错过了捋清时间线的机会,更没有了复盘的可能。他早就说他完了,完得彻彻底底。

——他把自己这条本属于国家的命,亲手送到了一个人手里。

他这卧底当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人非圣贤。

等他把最后一点核心东西查到,他就打辞职报告,做个普通的秘书。如果他还有命的话。

“周今休!”

耳边的声音渐渐带上失措的哭腔,怕他死了,子弹没打穿他下颚,他怎么会死,轻伤而已。

枪都能自己侧身,像是拍玄幻电影。

胸口一沉,有个脑袋凑上来,贴在他心脏部位说,“你心跳这么快,怎么还晕着?”

接着就探他鼻息,手指抖动着往他鼻子上碰。

“气息喘得也快,你装的吧,周今休,数到二,你再不醒我就不管你了。”

威胁的还没数到一,被威胁的那位就缓慢掀起眼皮。

陈子轻对上周今休冷淡又炙热的目光,一下怔住,到嘴边的慌张叫喊都凝住了,变得无所适从。

他们就这样,一个躺着,一个跪趴着,画面多凄美一般。

过了好半天,陈子轻才有动作,他直起身抹了把脸,没注意到手上沾了周今休的血,把脸抹得血迹斑斑。

“我让你看着香,看着我,到点我就回来,我让你对自己开枪了吗?”

周今休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他把脸侧到一边,下颚线条收紧,隐忍着什么,状似虚弱地咳嗽:“到点就回来?”

先发制人的陈子轻一噎:“也,也差不多嘛。”

周今休的脸还侧向那边,他冷笑出声:“现在几点?你回到这副身体里的时候是几时几分?”

陈子轻望见年轻人长而浓密的睫毛盖出阴影,黑色额发凌乱地搭在额前,修长脖颈拉出置气的弧度。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越来越虚:“……那火车还有晚点呢。”

周今休额角一下下鼓跳,神情看起来十分可怖。

陈子轻见状,立即向后挪动。

周今休捕捉到了,他面色一黑,躲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会打你?

低低喘了会,周今休撑着地面坐起身,他没去检查肩伤如何,只盯着不远处的人说:“是,火车有晚点的时候,火车是你吗。”

陈子轻煞有其事地伸手指他,气得不轻的样子:“你你你!你怎么骂人!你妈才是火车呢!”

周今休拢在心头的那股庞大惊惶因为他这话,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年轻人面部肌肉抽动,右肩往下血淋淋的,几乎全让血液染红。

有血水顺着他假肢淌在地上,晃过他仿真手指,凝成一滩鲜红的水洼。

陈子轻挪着脚步凑近些,蹲回到周今休身边,闻着浓重的血腥看着他肩头的伤口,欲言又止地说:“因为我没按照约定回来,你就开枪自杀啊。”

要不是我的灵魂回来得及时,动用大量积分让枪偏了点,这会儿你尸体都要温了。

陈子轻惊魂未定,没心思去问222,他的账户上还剩多少积分。他默默地把周今休的手枪丢远点,生怕这位周秘书再次平静沉稳的疯癫。

手枪刚好磕上桌角,下了心不在焉的陈子轻一跳。

周今休爽朗地哈哈大笑。

陈子轻瞪他一眼,他把略显苍白的唇一抿,闭了闭眼,再睁开。

眼前人是庄惘云的模样,还是他真实的样子好,哪怕他笑起来没有两个梨涡。

周今休不合时宜地开口问话,嗓音有几分沙哑:“轻轻,除了我,还有谁见过你?”

陈子轻明白他的意思,眨眨眼:“没了。”

周今休的姿态无端强势阴沉:“裴清然没见到?”

“看不清晰。”陈子轻撇嘴,“你不是让和尚对我施了障眼法嘛。”

周今休满意了,他眉间纹路舒展,不再说话。

陈子轻人都傻了,不是,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呢,不该处理自己的伤吗,就这么干流血啊,身体里是有多少血能随便流。

见周今休浑身弥漫起了疲惫的气息,陈子轻顿了顿,他在口袋里摸摸,摸出手机打开。

裴清然用手机以来没留下痕迹,都清除了,他防备心重,警戒心高,即便认为自己的处境稳了,所向披靡神挡杀神,依然没松弛。

陈子轻联系医生。

话到嘴边就被周今休阻止:“别打。”

“不打怎么行,你肩膀的子弹要取出来。”陈子轻态度坚决,“别在这事上跟我杠,你要这么会抬杠,我就让你去工地上慢慢抬。”

周今休起身去拿床头的水杯,指腹摩挲杯身感受水温,察觉没凉掉就递过去。

陈子轻下意识接过水杯,垂头喝了几口水。

周今休见他不喝了,就把水杯拿走放回原来的位置:“那你把我辞退了吧。”

陈子轻呆住,他发现年轻人的眼底浮现笑意,推了人一把。

周今休被推得靠在床边,闷哼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陈子轻手忙脚乱,“sorry啊。”

周今休顺势前倾上半身,脑袋搭进他的脖子里,他反应迟钝地展露出不自在。

时间像是静止,空气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周秘书的假肢让鲜血淹了。

陈子轻小声:“你为什么要给自己一枪?”

周今休肆无忌惮地深嗅他的味道,唇擦过他脖颈的青色脉络,头低着,看不清面上表情,耳根发烫微红,慢悠悠地给出两字答复:“失职。”

陈子轻心说,好一个失职,别以为我听不到你的心声,就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你知道我不是你原来的上司,你哪来的职责呢。”

周今休扯扯唇:“怎么不是,我说是就是。”他的气息渐渐有点吃力,“七爷,属下最近的表现能打多少分?”

陈子轻说:“满分喽。”

周今休笑了笑:“有奖励?”

“有,回头给你。”陈子轻扶了扶他,“你不问我裴清然怎样?”

周今休冷漠道:“关我屁事。”

陈子轻:“……”

.

最终还是没让医生过来,陈子轻带周今休去医院取子弹,包扎好了伤口回去。

回的是老宅。

今晚他们不可能离开,尤其是他。爸死了,儿子必须在家守着,最起码也要住到他爸出殡下葬。

陈子轻趁周今休卧床休息之际,一个人在阳台整理思绪,眼前是裴清然和他打照面的景象。

“我还是输了。”裴清然说。

陈子轻并没有半分胜利者的趾高气昂:“我也还没赢。”

“你还要什么?”裴清然自问自答,“我嫉妒庄惘云,对你倒没那想法,总觉得我们是一路人。”

陈子轻反驳:“谁跟你是一路人!”

他轻飘飘地,装作才想起来的样子:“哦,你儿子,还有我那保镖。”

裴清然淡笑。

陈子轻羞恼地蹙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裴清然深深看他,”我上次没让你灰飞烟灭,这次其实还有一丝希望。”

陈子轻戒备地留意四周,生怕下一刻就被什么阵法吸进去,那他就完了。他虽然不会死在架构师设置的登出时间前,但他今晚要是不能拿回原主的身体,在规定时间点之内做日常任务,那他的任务直接失败,可不就是玩完了。

想到这儿,陈子轻如临大敌。

裴清然却说:“那天你为什么要坐我腿上?”

陈子轻满脸迷惑,我们是死对头,我是你敌对,你突然问我这个?合适吗?

大抵是后知后觉不合适,裴清然叹息,他似乎是参透了某些不可抗力的东西,释然了一般:“算了。”

转瞬间,眼角眉梢就爬上一层瘆人的阴冷:“我输了,前功尽弃。是我低估了你的影响力,我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孤魂野鬼,不过是运气好,得到巧妙的契机拥有了一段时间权贵的生活,没想到你是我命里的大劫,你克我。”

“你克我。“裴清然呢喃着,重复一遍。

陈子轻无语。

裴清然离开前看他一眼,既没问他名字,也没问他是什么地方的人,几岁,而是问:“你师承哪里?”

那个问题把陈子轻问住了,他师承哪里呢,不记得了,太久太久了,他忘啦。

对不起啊。

陈子轻潜意识里窜出那股歉意,随之而来的是茫然,他和谁说啊,真的一点都没印象了。

总归是他走过的路,看过的风景不是吗。

陈子轻冷不防地感受到了一股阴气,他瞬间凝神,然后就看见了……

一双脚。

飘在阳台玻璃上方。

突然来这么一下,陈子轻差点没撅过去,他唰地打开窗户向上探头。

鬼魂飘在虚空,居高临下地俯视过来。

陈子轻在照镜子,镜子里是青白的死人脸,他反应过来时,手已经抓住了上空的那双脚。

没抓住,穿过去了。

就在陈子轻要念咒把鬼魂定住时,那鬼魂就要飘远。

“等等!”

陈子轻情急之下出声:“你为什么没走?”

原主的鬼魂顿了下,没言语。

陈子轻试探地询问:“你是对那份藏宝图有执念吗,还是说,你要等遗愿完成?”

鬼魂飘走了,没留下只字片语。

陈子轻唉声叹气,他没留意自己挂在窗边,一只仿真手臂从后面伸过来,搂住他的腰,将他捞回阳台。

“轻轻,这是二楼,摔下去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是瘫痪,全瘫的几率40%,下半身瘫的几率是60%。”

周今休半敞着衬衣,暴露在外的锁骨上有一点血污,衬得他既在规整的框架内,又有放荡不羁的野性,“你想感受哪种瘫法?”

陈子轻胡说八道:“我看星星呢。”

周今休:“星星在哪?”

陈子轻发癫:“在你眼里。”

周今休愣了一瞬,他轻笑:“这年头还有人说自己是星星的。”

陈子轻硬着头皮:“你就说是不是吧。”

“是。”周今休前言不搭后语道,“庄老来了。”

陈子轻不意外那老人家会来凑热闹,他把窗户关上就回客厅,对跟着他的周今休说:“你别管了,我自己去见老人家。”

周今休的脚步和语气都懒懒的:“那怎么行,我是你秘书,岂能不在场。”

陈子轻没回头:“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周今休步伐不停。

前面的人忽然自言自语似的来一句:“庄矣最听我的话了,你都没他一半听话。”

周今休倏地停步,整张脸冷白得让人不寒而栗。

妈的。

比什么不好,比听话,我要是也听话,哪能被你单独放在一栏,可以找机会埋你脖子里,知道你的名字,叫你轻轻。

男人总要有血性,该跪的时候确实得跪,但该站着的时候,就要挺直。

周今休阴恻恻地垂下眼睑。

.

陈子轻使法子支开周今休,独自面对庄家城府最深的老人。他不让周今休在旁边是有原因的,牵扯到的是私事。

因为周今休在他身边的时候,一旦他们形成封闭的二人空间,周今休的理性就会减退。

还有可能叫出他的真名。

这怎么能让老谋深算的老人看见。

陈子轻定定神,全身心地应付老爷子的注视。

庄老喝口茶:“惘云,爷爷听说你在开会的时候晕倒了,怎么回事?”

陈子轻转动手上的佛珠,老爷子精明得很,不可能分辨不出孙子换了几次芯子。现代社会权势顶端的大家族跟帝王家的区别不大,无情冷血,凡事大多以利益为主,什么都要权衡利弊,掂量一番。

老爷子当睁眼瞎,必定是有他的考虑,他迷信,听大师的,相信原主的命盘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财富嘛。

陈子轻的眉眼间浮起哀伤:“我一时没办法接受我爸去世的消息。”

作为失去儿子的父亲,庄老宽慰道:“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你看开点,家里还要你来把控。”

陈子轻垂下脑袋,脸上露出惭愧之色:“我能力欠缺,做不好,也不会。”

庄老鼓舞道:“没人天生就会,都是摸索着边学边往前走,就像小孩学走路一样,一开始难免磕磕绊绊。”

陈子轻心想,这个老人啊,自己的亲儿子白天死了,他一点都不见悲伤的痕迹呢……

儿子再多,那也是亲骨肉啊。

话说,庄易军那老东西是怎么死的啊?

哦,对了,突发心血管疾病,快八十岁的人了,确实容易生病。

陈子轻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张脸,是庄夫人,庄易军的枕边人,他老年找到真爱,甚至能够爱屋及乌的现任妻子。

裴清然这会儿想必是回到原来的身体里了,一切回到原位了……吧。

他那继兄可别亲手断了自己的后路,把骨灰给扬了。

另一边,庄夫人的房里

神龛的香炉中,一炷原本燃烧着的,卷着画有复杂符咒黄纸的长香,毫无征兆地,灭了。

跪在神龛前的庄夫人见此情景,嘴里发出凄厉的尖叫,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

陈子轻胡思乱想着抿起嘴角,关于裴清然的生死,明天应该就能知道结果。

反正不管怎样,我都不是杀人凶手,跟我没关系,我这是登入进来入住的躯体,不叫抢。真要说,那就是原主选的我,他还等我帮他达成遗愿呢。

“惘云,你在想什么,爷爷叫你几遍都没反应。”

陈子轻对慈祥的老人强颜欢笑:“我有点累。”

“那你早些休息,你爸的葬礼相关明天再说。”庄老一百多岁了,身子骨一直都很不错,“他地下有知,不会怨你不孝。”

陈子轻没搭话,一副赶鸭子上架,对未来没自信的德行。

庄老突然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严厉道:“惘云,今晚趁你不舒服向你下手的人有眉目了?”

陈子轻打起精神:“没人对我下手。”

庄老那双眼里并未显露出尖锐的东西:“那你的秘书是怎么伤的?”

陈子轻的后背凉飕飕的,老爷子为什么会通过周今休的枪伤联想到他身上?

虽说下属有那个义务为了上司效力,但谁不是只有一条命,真到了生死关头,下属不也是保命要紧。

陈子轻压下奇怪:“是周秘书的手枪走火,误伤了自己。”

庄老布满一条条深刻皱纹的脸上尽是不放心:“真不是内部有人犯蠢作死?”

陈子轻摇摇头。

“那是爷爷多想了。”庄老长叹,“惘云,你爸不在了,你还有爷爷,要是谁欺负你,你跟爷爷说。”

陈子轻抽抽嘴,跟你说有个屁用,你主打一个观架,没人比你更会和稀泥,我要是太弱,你才不会替我出头。

这应该是他心里所想,他嘴上说的是:好的,爷爷放心。

可他突然没忍住,当场就对老爷子癫了一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陈子轻想死的人都有了,但他发现虚空的癫值跨过了50的大关,他就又活了。

活过来的他选择装死。

老爷子没露出怪罪的表情,他摸了摸孙子的头发,什么也没说就背着手走了。

.

陈子轻送走老爷子,他搓搓脸让自己不那么疲软,距离零点不到一小时,还是先把日常做了,再想其他人和事吧。

特制的专用皮鞭在秋水湖,陈子轻没叫人去取,他现在是暂任家主,手上的权力大到远超他想象,他要时间适应,这会儿就试试水的让老管家去给他拿一副皮鞭过来。

老管家原先以庄易军马首是瞻,如今看他眼色行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就送来了皮鞭,恭恭敬敬地退下。

陈子轻拿着皮鞭看伤员,眼中闪过无奈。

没办法,只能赏你了。

“你让我抽一下。”陈子轻甩了甩手感陌生的皮鞭,“我抽你腿好不好?”

周今休靠坐在床头,他闻言,随意就将被子先到一边,露出双腿:“抽吧。”

陈子轻怔在床边。

“又不想抽腿了?”周今休笑说,“那你想抽什么地方?”

陈子轻脑子一热:“可以是背吗。”

周今休说:“背部肌肉多,你抽的时候,会牵扯到我肩头的枪伤,确定要抽?我反正不介意,肩伤忍忍就行了,我也不是不能忍。”

“不了不了。”陈子轻改变主意,“还是腿吧,就腿。”他握住皮鞭,“我抽了啊。”

周今休微眯着眼看他。

陈子轻垂眼把皮鞭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换来换去,皮鞭都让他盘热了,他才说:“你别看我。”

周今休好笑,抽都让你抽了,还不能给我看看?

“你快点把眼睛闭上,我时间不多了。”陈子轻不假思索。

“哦,还有时间限制,名堂真多。”周今休在他瞪大眼睛看过来时,闭上眼,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腿,对他招招手。

陈子轻做了个深呼吸,他扬起皮鞭一甩。

皮鞭划过虚空,掀起的腥风拢在床边,床上的年轻人被抽得低哼着身子微颤,脸上才恢复的一点血色又没了。

陈子轻有点懵,他没使多大劲啊。

“你手上的皮鞭是你爸的,沾过很多血,比你那副要锋利太多,是行凶的利器。”周今休嘴唇轻动。

陈子轻吸口气,他想也不想就把皮鞭扔在地上,问周今休怎么样。

周今休却是笑:“还抽吗?”

陈子轻摆手。

“那我们说说话。”周今休突然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你把被子给我盖上,我冷。”

陈子轻忙去抓被子,那被子让周今休掀到了床里面,他跪在床上半趴着去够。

下榻的腰和翘起来的屁股莫名一阵发凉,陈子轻把到手的被子丢在周今休身上:“好了,盖好了。”

说着就把跪在床上的那条腿放下来,人站成一棵松,十分的防备。

周今休若有似无地遗憾叹息,他忽地听到床边人提起他后背的蓝色,眉梢微动:“我没有刺青。”

陈子轻踢了踢地上的皮鞭:“我都看到了。”

周今休笑了声,语出惊人:“那不是刺青,那是胎记。”

陈子轻愕然。

周今休强调一般:“我不可能在身上刺青或者纹身。”

陈子轻后知后觉地恍然,对哦,周今休的第二重身份确实不允许他那么做。

周今休将他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无声地啧了一下,真信了?

正规的是不可以,甚至都不能留长发染发,但他情况特殊,他可以纹可以刺。

他说是胎记,这人就信以为真,怎么这么好忽悠。

一个棒棒糖是不是就能骗回家。

眼前落下阴影,周今休不紧不慢地抬眸,由着一双清亮的眼映入他漆黑瞳孔。

陈子轻跟他对视:“可以给我看看吗?”

周今休好整以暇:“看什么?”

陈子轻说:“胎记啊。”

周今休喉头有点痒:“不行。”

陈子轻直勾勾地望着他:“为什么不行?”

周今休微笑:“别说是我背后的胎记,只要是我衣物下的东西,哪怕是一颗痣,一个儿时长的疤,也都只能是我老婆看。”

陈子轻故作惊讶:“你常找小男生,他们没看过?”

周今休笑不下去了,当年他到底是怎么同意上头的计划,同意立这所谓的精英流氓人设一路走到底的。现在尽给他添乱,时不时让他体会到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憋屈。

不过,凭良心讲,上头的决策没问题,他答应也没错,毕竟当年他不会料到将来自己会做同性恋。

“没看过,我都是拉灯。”周今休说。

陈子轻露出失望:“好吧,那看来我是没法满足好奇心了。”

周今休突地把被子一掀,被子带起来的风迷了陈子轻的眼,他用手去按被子,被子是下去了,他也按到了周今休的腹部。

周秘书肌肉绷紧,充满了蓄势待发的力感。

陈子轻佯装淡定地松开手,心想,年轻的肉||体确实很有吸引力,很美好。他站定,挠挠头说:“今休,我没按疼你吧?”

周今休唇角一掀:“没感觉。”

陈子轻没忍住:“你就不能诚实点?”

周今休放在被子上的左手动了下,他握住右手假肢,漫不经心地卸下来丢枕边:“嘴硬的男人不好玩?”

陈子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挺好玩的。

.

零点过去没多久,陈子轻洗了澡出来,头上搭着毛巾,身上拢了件浴袍,露着一片突起来的锁骨,被热气熏染成了浅粉。他趿拉着拖鞋去客厅,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大半夜的,谁啊。

陈子轻还没问,隔壁就响起开门声,他赶紧去开门,以防周今休跟敲门的那位对上。

庄易军死了,庄矣来老宅了,他见到为他打开门的人,目光里有难以掩饰的庆幸,尽管他在来之前就收到了消息,确定了结果,亲眼所见依然不能平静。

没消失就好,还能回来就好。

真好。

陈子轻走的是攻心战术,他没率先说话,也没关门让庄矣碰一鼻子灰。

庄矣弓着腰背,低哑道:“少爷。”

陈子轻说:“你怎么来了?”

庄矣的眼底是红的,难以消散的红色铺盖开来,形成了一片卑微的奢求:“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陈子轻偷瞥一眼低头给假肢戴白手套的周今休,板着脸:“跟我说了吗?”

庄矣半晌说:“我遗漏了这一步,没经过少爷的准许。”

陈子轻暗自观察庄矣的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下不为例。”

庄矣温柔地笑了下:“好。”

陈子轻的头上往下滴水,弄得脖子都湿淋淋的,他扯下毛巾随便擦了擦:“进来吧,你去拿吹风机给我吹头发。”

话音未落,肩膀就被抓住,那力量大逆不道地将他扳过来,拉扯得几乎贴近一具年轻温热的胸膛。

周今休耳边回响那句“庄矣最听我的话了”,他目光沉沉地盯过去:“我也在这,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吹?”

陈子轻还没想好怎么回,他迟疑之际,肩上的力道就蓦然加重,势不可挡地朝着失心疯的方向狂奔。

耳边有裹挟怒意的喘息:“他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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