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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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当掩在她眼上的手无力滑落,人半侧着向她倒来时,沈云西都还有点儿怔怔的。她凭本能支手架住他,又因为没撑得住,两人一起跌在了地上。

季五年兄妹先一步冲了过来,还拎着一个大夫。

卫邵每回院试都有波折,大夫是必备的,也幸亏大夫就在街边等着,动作迅疾,熟练地扎了几针,又硬喂了两粒药丸子,才止住了呕血不停的状况。

此刻情形不太好,那大夫片时就满头大汗,面显难色。

季五年几人已经顾不得沈云西了,一面向手下吩咐什么,一面扶抬起半失去知觉的卫邵亟亟离开。

季六月与竹珍将沈云西从地上搀起来,“夫人,回回神,请你和属下马上回府。”

向来闲适悠然的季六月眼底露出一丝凝重,她跟在卫邵身边好几年了,还是头回见得这样严重,不是她往不好的想,说丧气的话,这次公子只怕是凶多吉少。

沈云西眼睫一抖,走向马车,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一滩黑红的血迹,和染湿她衣裙肩袖的一样。

沈云西反手揪住袖子,血就这么从她的指间浸了出来。

她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他吐了好多血啊。

安国公府马车嘶鸣而去,府苑前的其他人也皆都散去,奔走相告:安国公府的卫三,院试中途没被抬出来,却在考完了后,倒在府苑的大门口了,看那样子,怕是要不好了!

这还不如像往前那般被抬出来呢。

国公府里也提前接到了报信。

安国公卫智春在日晖堂刻他的木头,眼都没动一下。

在床上小歇的卫老夫人只套了一件团花祥云外褂子,就拄着拐急匆匆地赶去了云上院。秦兰月没了掌家权,为表孝心,这几天日日在老夫人跟前贴身伏侍,也一并跟了过去。

秦兰月到了云上院,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只见这方小院子,里里外外竟围了二十来个玄衣长刀的侍卫,不是国公府侍卫的穿着打扮,也不是他们府上的人,皆是没见过的生面孔。

秦兰月满腹狐疑,“母亲,这些人是?”

卫老夫人没回她。老太太见云上院这般严阵以待,已是知晓不妙了,她倏地心沉,越加快步子进了院里去。

秦兰月欲要跟随,却被门口的侍卫架刀拦住,绿芯指斥:“你们放肆,公府的院门,夫人还进不得了!”

那两个侍卫浑然不买她的账,射过冷厉的视线,冰冷中透着杀气,没得言语,也骇得绿芯两腿发软。

这主仆二人退到远处,秦兰月茫无头绪地昂首张望,绿芯指到:“夫人,是三夫人和竹珍。”

她停了停,又说:“她们进去了。”

秦兰月越觉得不对了。好像很多事情都超出她的想象和计划了。

云上院内间里站满了大夫。沈云西没往内去,她站在落地罩后的红翡珠帘边,向忧形于色的卫老夫人屈膝问好。

卫老夫人见到她,讶然了一息,又见她一身血污,便有了计较。一头银发的老妇人扶住她,顺势捏住了她的指尖,把自己惯不离手的佛珠串套到了她的手心里,沉声说道:“去坐会儿吧,别慌。”

沈云西其实并不慌张,相反她非常的冷静,脑子也格外的清明。

但还是听老夫人的话到凳子上坐下,垂着眼,抿着唇,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拨起了尚有余温的佛珠。

在床前诊脉的大夫发出争吵,没多久屋里的那几位就被季六月引了出去,又来了几个身穿绯红官袍的御医。当头的,据原主记忆应是太医院的蒋院判。

沈云西坐得不远,能听得见里面蒋院判和老太太的说话声。

大抵就是不太好,卫邵体内的毒积了多年,这些年不得解,一直都是以调养和压制为主,而今触底反弹,来势凶猛,若是寻不到解药,怕是很难撑得过去。

沈云西动作缓住。

自来处变不惊的老太太都有些承受不住,被秀若姑姑和小丫头环着到了外间来,送到侧房歇坐。

蒋院判也一并出来写方子熬药。

屋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沈云西犹豫一下,起了身。

拔步床头尾季家兄妹分别守立,床上的青年一息奄奄的已经彻底昏迷过去了,脸色白得没有活气。

风采韶秀的公子,变得半死不活的,都不好看了,沈云西耷拉下细眉,她盯着卫邵瞧了片刻,想起了什么,快步转身走了。

回到合玉居,竹珍小心翼翼地觑着她脸色,给她找了身干净的衣裙换上,低声说:“小姐,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沈云西听罢摇头,干坐着求老天爷保佑那叫等死。

她在妆奁盒子里取出一套从没有用过的鎏金穿花戏珠头面,递给竹珍:“你把这个交给卫芩,请她马上去太傅府走一趟,让她请吕小姐帮个忙,看能不能给临江街齐府里的二夫人关阿玉下个帖子,把那关夫人接出来。”

卫邵毒发得猝不及防,她的计划也得改改了,等不到红药宫来人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先把关阿玉弄过来再说。

齐府把关阿玉看得紧,依原身和太子的关系,卫邵和太子又有仇怨,派国公府的人去肯定接不到人。

只能迂回地请吕小姐搭把手了。

“这是给吕小姐的谢礼,请吕小姐先为一观。”沈云西从写好的话本子里抽出一本,一并交给竹珍。

好在前几日话本子写好后,她多誊抄了一份。吕小姐什么都不缺,但让吃瓜团团长先吃瓜,这个谢礼应该还算拿得出手吧?

沈云西又把一本话本子取出来,去掉了后面夹带的私货。

她本来想在话本子里给关阿玉出主意,小媳妇如何翻身把歌唱,怎么大战恶婆家的,现下算了,她都要把关阿玉接出来了,也用不上了。

她交与福花:“送到书铺去,加急印卖。”

竹珍和荷珠晓得她主意大,也不多问,领命去了。

沈云西这两份礼,投那两位所好,正送到心坎儿上。

卫芩看着金灿灿的漂亮头面,满口答应,去了太傅府,太傅府的吕施接到话本子,惊讶又心喜地翻了两页,当场就写了帖子,让下人送到了临江街齐府去。

太傅府小姐亲自邀约关阿玉入府一叙。

齐大夫人拿到印桃花纸面儿的请帖,一不留神儿,滚烫的茶水把舌头都烫起了泡,她一口呸出来,惊疑不定地问奴仆:“别不是送错了吧,关氏和太傅府怎么牵上的关系?”

奴仆干笑:“不能够,太傅府的人在府外头等着,说是吕小姐有点事,即刻就要请二少夫人走着。”

齐二夫人眼珠子一撇,猜测:“大嫂,别不是你那儿媳妇冲撞了吕家的小姐吧。”

“我连门都不许她出,她往哪儿得罪人去?”

齐大夫人嚯地拍案而起,慈和的脸皮龟裂开,指着齐二夫人叱咄:“肯定是你上次去云苍寺,把她丢在路上,叫她捅出篓子了!她脑子本就有病的,什么怪事干不出来!”

齐二夫人不乐意背这个锅:“我那天回来,大嫂你不也还高兴的吗,说人在外头没了正好,现在倒又怪起我来了。再说了,当时是安国公府的马车把她捎回来,没见有吕太傅府什么事啊。”

齐二夫人又一笑:“大嫂你急个什么劲儿,把人送过去就是了,她要真得罪了吕太傅府,正好趁机休了她,到时立椋不肯也得肯了。”

齐大夫人豁然开朗,端坐回首座上,彷佛刚才失态指责的不是她,“还是弟妹你心思灵巧。”

一语末了,即刻就使人去叫关阿玉。

在磨豆子的关阿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推出了府门,待满心忐忑进了当朝太傅的府邸,便见英气飒爽的吕小姐一边翻着什么书,一边眼含怜惜地看她。

吕小姐什么话也没说,塞给了她几瓶上好的伤药,然后便请她离开了。

关阿玉又稀里糊涂地出了太傅府,在大门口才将立定,就听见一道略为耳熟的女声叫了句:“关夫人。”

“苏夫人,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可巧了,竟在这门口遇到了。”关阿玉喜出望外。

然而却听沈云西说:“不,我是特意来等你的。”

..

关阿玉被沈云西带回了合玉居。管着小厨房的李姑早就晓得要招待客人,晚饭下功夫做了八菜一汤的席面。

沐浴出来的关阿玉,被竹珍荷珠客气地请入座,她看着一桌子的鸡鸭鱼肉,又扯了扯身上软如云絮的新裙,有点儿无所适从。

在马车苏夫人已经先告知请她过来的原由了,但她不觉得自己是什么神医,也不认为自己有本事帮苏夫人的丈夫解毒,对这样的礼遇,深觉受之有愧。

“苏夫人,我……”关阿玉欲言又止,“我、我不行的,不如叫立椋来,他是万大夫的弟子,医术造诣要比我高明得多。”

“不,他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沈云西肯定地回道,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单是医术,还有为人心性。”

这倒不是恭维神医哄人开心,就看关阿玉在齐家吃苦耐劳坚韧不拔的意志,十个齐立椋加在一起都不够她一半的。

沈云西这话的语调其实说得很没有力道,又因为卫邵的事,撑着头,神情还有点恹恹的。

可落在关阿玉耳里,却是铿然有力,震得她心口颤抖激荡,发热发烫。

在齐家,齐立椋是所有人的宝贝疙瘩,那府里上上下下都说她只会吃白饭,什么都不会干,没有家世没有本事,样貌也寻常一般,从头到尾挑不出一个拔尖的好样。说她能嫁给立椋这样年少有为的郎君,是她祖坟冒青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大造化。

可原来,齐家吹捧至天上的心肝儿,在别人眼里,连她半分都比不上呢!

她就说,关阿玉昂首挺胸,她怎么可能像齐家人说得那么差,她明明好得很!

沈云西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出乎意料地搅出了天才骨子里的那份自傲,她心潮澎湃,话出口都破了音,“苏夫人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

她们私下交谈,竹珍荷珠并没有守在一旁,房里没人,沈云西便把从异能看出来的关玉珂的经历仔细地说给关阿玉听。

半分细节都没有遗漏下。

关阿玉听着,心中极快掠过一丝异样的熟悉感,她没抓得住那点心绪,摆摆头,奇怪地问道:“苏夫人不是说只偶然见过神医一面,你怎么会这么清楚的?”连神医爱吃臭豆腐都知道。

沈云西也没想凭一段对话,就让关阿玉恢复记忆,对关阿玉的疑问,沈云西不语,她当然不能把异能这个秘密公之于众,只假言道:“我手底下有些人手,他们很会探知消息。”

关阿玉:“难怪!”

用过晚饭,沈云西径直领了关阿玉往云上院去。

守门侍卫的两束目光跟鸡毛掸子似的,在关阿玉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看了眼沈云西,还是让他们进去了。

沈云西和秦兰月一样,弄不清这些侍卫的来路,但她暂时没心思管这些。

她觉得卫邵人很好。她还不想守寡,她还没睡他呢,他不能死。当务之急她只想保住他的性命。

沈云西什么都没问,带着关阿玉进了里门。

季五年见到关阿玉,站住脚,警惕起来:“三夫人,这不是齐家的……”二少夫人吗?上次在云苍寺路上碰见的那个。

“您怎么领这位过来了?”齐家可是太子的人。正因为如此,他们往太医院请人的时候,请的蒋院判,直接把齐院使排除在外了。

“这是大夫,我请关大夫来给卫邵看看。”沈云西给他介绍,“关大夫是很了不起的神医。”

关阿玉局促地缩了缩袖子里的手,羞涩地想笑一笑,又觉得病床前场合不对,忙给收住了。

季五年对齐家沾边的人很不信任,而且这关大夫年纪轻轻,很难让人信服。

他欲阻拦,季六月却给了他一拐肘,暗跟他说:“忘了公子说的话了。”

季五年一愣,近一两月来,公子毒发得越加频繁,想是早有预感,提前就给他们做了安排,说什么他去后,他们就留在夫人身边当差。

他出神的时候,关阿玉已经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了。

年轻妇人诊脉手一搭上,就恍如变了个人一般。

时间缓慢流逝,在沈云西全神贯注的注视下,关阿玉看了卫邵的病容,又取了些血,诊探了一番后,良久才沉吟道:“是中毒了,这毒应该是域外的,虽不好解,却也不是无解。”

“哎,”关阿玉比了比手,她惊喜地出言:“苏夫人你说得对,我好像真的会哎。”

沈云西呼吸一松,弯弯眼笑,“那太好了!您现在能治吗?”

关阿玉握拳锤了捶头,很努力地思索什么:“这毒虽能解,却非一时半刻就能成,尊夫的毒积得太久了,至少也得半个月才能解清,不过,今日也可以下针。”

沈云西连连点头,越听眼越亮,“那就请您下针吧。”

苏夫人如此信任,让关阿玉感动不已,也连连应好,两个人对着点头。

季六月眼见发展至此,不敢再不动了,忙说道:“夫人,不可。若要动针,这事我们不能作主。”她吞吞吐吐的,“我们得先去传个话。”

“是向皇后娘娘请示吧?”沈云西反问。

季六月瞳孔一缩:“您怎么……”

沈云西:“听说母亲和皇后娘娘情如姐妹,外头的人也很像上次在云苍寺见过的。”

她对季六月正色道:“你自去请示就好了,告诉娘娘,这位神医姓关,名玉珂,红药宫的关玉珂。”

关玉珂?季六月瞪大了眼,震惊地看向关阿玉,不能够吧,这就是他们在找的失踪的神医??

不管是真是假,季六月震撼地向宫里传信去了。

而这边沈云西和关阿玉回了合玉居,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姑娘坐在一处低语说话,直至夜深方歇。

翌日,沈云西是被竹珍唤醒的,而临江街齐府的人,是由吕小姐带领的吃瓜姐妹团上府串门儿,给吵醒的。

“哎呀,你们看,还真有个石磨嘞!这就是那个专门叫他们儿媳妇拉的磨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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