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 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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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秀男人”这四个字咬字太轻,以至于让人觉得像是听错了。

黎徊宴薄薄的眼皮子一掀。

对面季沃枫和黎初霁研究着菜品,两人熟稔的姿态,从那中间不足一拳的距离就能看得出来。

“男人最了解男人。”傅星戎道,“黎总你说呢。”

黎徊宴:“优秀男人也会挑拨离间?”

身为优秀男人本尊,傅星戎脸上没半点惭愧心虚,“黎总不要污蔑我,我可什么都没说。”

黎徊宴轻扯了下嘴角。

“哥你们在聊什么呢?”黎初霁点完菜,笑道,“怎么还说悄悄话,什么事这么高兴。”

季沃枫面色微变,看向他们二人,他跟黎徊宴来往这么久,还没见黎徊宴露出过这幅表情,垂下的眼帘多了分散漫的韵味,轻抿的薄唇也有点玩味。

“是啊,说什么呢?”他状似随口问道。

男人最了解男人,那眼神无非是自己所属物被别人触碰后的警戒,从傅星戎和黎初霁两人独自出来吃饭这件事,再到现在和黎徊宴说“悄悄话”,傅星戎一连碰了人两个人,难免叫人产生排斥心理。

空气中漂浮着微妙的氛围。

“只准你们说,不准我们说啊?”傅星戎四两拨千斤打趣道,“还挺霸道,是吧黎总。”

黎徊宴:“……”

“没,傅哥,你别乱说,我们就是看看菜单。”黎初霁解释道,一边说着,一边瞄着黎徊宴的脸色。

服务员这时进来送餐,打断了他们这个话题,气氛里的古怪却是一直没散。

季沃枫似也察觉到先前冷落了黎徊宴,上了菜,他拿公筷给黎徊宴夹了一块排骨,道:“这里排骨做得很好吃,很入味,你尝尝。”

“嗯。”黎徊宴应下,却是没去动那块排骨,他不喜欢偏甜口的食物,喜欢偏甜口的是黎初霁,他也没有提醒季沃枫的打算,没必要。

只是偶尔一两顿饭,不是日后过日子需要同桌的人。

黎徊宴喜欢这款儿?温和体贴中央空调的类型?傅星戎算不上是体贴的人,家里父亲对他的教育理念就是活着就行,爷爷奶奶不求他有什么大本事,只觉得开心就好,在国外他自己一个人,过得糙,比不上那些精致细心的男人。

他不是,但他可以装。

傅星戎有样学样道:“这鱼还挺好吃的,黎总你尝尝,汤很鲜,还热乎着呢。”

黎徊宴:“……”

这优秀男人又整什么幺蛾子?

傅星戎还真拿勺给他盛了一小碗,放在了他手边。

季沃枫停下碗筷,一下朝他看了过去。

“怎么了?”傅星戎体贴问道,“菜不合胃口吗?”

季沃枫道:“没想到傅先生还是一个挺会照顾人的人。”

傅星戎心说,你没想到的事儿还多了。

他勾了勾嘴角,说:“这就叫那什么……人不可貌相嘛。”

“是啊,以前小时候傅哥也经常照顾我呢。”黎初霁怀念道,“我记得有次我摔泥潭里,还是傅哥背着我回家的,我还蹭了你一身泥……”他说着不禁笑了声,“傅哥你还记得吗?”

傅星戎直言:“不记得了。”

黎初霁有点失落,又强颜欢笑道了声“没事”,季沃枫见不得他伤心,给他夹了一块排骨,宽慰道:“那会都小,不记得正常,也就你一件小事儿都记那么久。”

黎初霁和他对视一眼,抿唇笑了笑。

傅星戎手边轻轻一震,他侧了下头,那碗他放在黎徊宴手边的鱼汤又回到了他手边,黎徊宴慢条斯理擦拭着手道:“少说话,多吃饭。”

黎徊宴没什么胃口,面前菜也没动几样。

过了会儿,那碗汤又回到他手边。

“我的鱼汤,就只给你。”他耳边传来傅星戎的低语,说完这句话,犹觉不够,又懒洋洋的补充强调道,“没给别人盛。”

至于这话,有没有内涵,又内涵了谁,那就显而易见了。

表现自己的同时,还拉踩了对家。也不知道是觉着好玩儿,搅个浑水,还是还没放弃想要联姻的想法,又或者两者都有,倒不叫人反感,只是有点啼笑皆非。

乳白色的鱼汤在碗中轻荡。

四人吃完饭,到了停车场,季沃枫道:“小霁没开车,你等会还得去公司,我送他回去吧。”

黎徊宴可有可无说了句“随你”,司机替他拉开车门,他上了车,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的声音,车窗响了两声,他抬起眼。

车外,傅星戎弯腰敲了敲窗户。

窗户降了下来。

“黎总,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怎么样?”傅星戎道,“稳赚不赔的交易。”

黎徊宴并不喜欢把婚姻当成买卖。

“傅星戎。”黎徊宴道,“及时止损。”

及时止损——这是在告诉他,别在他身上白费功夫。

“黎总又怎么知道,这对我是损失。”

“你的提议,我的答案依旧一样。”

“为什么?”

“你太小了。”

“你都没看过,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的给人下定义。”傅星戎口吻漫不经心的。

黎徊宴眉心跳了下:“我说年龄。”

“我也是说年龄,我已经到法定结婚年龄了,要看身份证吗?”傅星戎问。

黎徊宴:“……”

傅星戎指尖夹着一张小纸条,这是在饭店借了纸笔写的,他轻轻塞进黎徊宴衬衫胸口的口袋,“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联系我。”

黎徊宴垂下眼,看着那只手把纸条塞进他口袋,给人递联系方式,换个人来都没他做出来得这么有轻佻的搭讪效果。

车窗缓缓升起,傅星戎往后退了一步。

后视镜里那道挺拔的身影慢慢消失,前排,司机大气不敢喘。

他们老板这是被人调戏了?傅家那位胆子是真大,对着这么一张极具压迫感的脸都敢做这种事。

后排的黎徊宴半晌没动,好片刻,他才伸手把兜里那张纸条拿了出来,纸条折了一折,黎徊宴食指和中指随意拨开,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

在司机以为这张纸条会被他老板随手扔到窗外时,黎徊宴把纸条一叠,扔到了一边车座上。

或许傅星戎很少被人拒绝。

黎徊宴支着脑袋,想起傅星戎凑近的那张脸,漂亮的脸蛋赏心悦目,搭讪通常事半功倍。

傅星戎打开车门,刚一上车,手机就震了下,他掏出来一看,不是好友申请,是一条新的消息,黎初霁发来的。

【黎初霁:傅哥,刚才忘记说了,下周我生日,你会来吗?】

生日啊……

傅星戎靠在车座上,出色的记忆力让他还记得,在那本书里,黎初霁生日会上发生的剧情——生日宴,喝过酒后,是黎初霁和季沃枫第一次越界的开始。

富人小区寸土寸金,房价炒成了天价,依旧是不断有人住进来,黎徊宴邻居住着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他今天到家时,太阳才下山,邻居大门敞开,男人搬着纸箱子从里面出来,一路堆积到了他门口。

女主人见他回来了,跟他打了声招呼,“不好意思啊,我让人来挪一下,我们这两天就要搬走了。”

“搬走?”黎徊宴跟这对夫妻不算太熟,不过经常会碰见他们夫妻俩出门,很是恩爱,两人也都很和蔼,他不讨厌这种热闹。

“对。”女主人满脸高兴,告诉他他们儿子在国外定居了,他们也要出国了。

不错的工作,不错的家庭,很温馨的一家二口,黎徊宴道了声恭喜。

这栋楼一梯两户,平日邻居也很少碰面,搬没搬走,理应是没什么感觉的。第二天早上,黎徊宴出门,门口的纸箱子已经都清理干净了,邻居家房门紧闭,门口还贴着去年过年时留下的对联,相对而言,他的门口就冷清很多。

他看着那扇门,和以前一样,似乎又有点不一样。

黎徊宴带上房门,出门去了公司。

上午,临近午休时间,咚咚两声,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黎徊宴道了声“进”,门外,助理推门进来,提醒他晚点儿有个饭局,黎徊宴看了眼时间,合上文件,从办公室里出去,去了地下停车场。

电梯“叮”声打开,黎徊宴长腿一迈,踏了出去,身后助理一边跟他汇报着工作,一边跟上他的步伐,脚长的人迈一步,迈的距离都宽一点儿。

“黎总。”车旁,司机下了车,脸色有一抹怪异,黎徊宴没瞧见。

司机拉开了车门,黎徊宴上车动作一顿,车上后座放着一束花,一束黄色的,向日葵。

“忠叔。”他狭长眸子睨向一旁。

不用他问,忠叔就已经开口解释了:“这是傅先生让我转交的。”

上回傅星戎给黎徊宴口袋里塞小纸条,黎徊宴没有拒绝,所以这次碰到傅星戎,他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绝,忠叔不单单只是他的司机,他在黎徊宴身边待得久,也看得透,黎徊宴要完全对人没兴趣,表面上不会看出什么特殊情绪来,但周边是一定会严防死守,密不透风,一丁点儿机会都不会给。

黎徊宴想起,今天是公司和傅家公司那个合作签合同的日子,他道:“他让你转交,你就收下了?”

黎徊宴快二十了,身边也没见个体己的人,这么多年都投身于工作,别说对象了,连个床伴都没有,私底下还有人猜测他是不是不行。忠叔原以为傅星戎或许有点可能,但现在看来,是他多事了。

“抱歉。”他道。

黎徊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淡声道:“没有下次。”

这是这事过去的意思了。

忠叔松了口气,替他关上了车门。

黎徊宴阖着眼,那束包装好的向日葵就在他手边,他随手一拿,上面一张卡片掉了下来,上面手写了两行字。

[贵公司的咖啡很好喝,谢谢款待]

字迹刚劲有力,和他那玩世不恭公子哥的气质倒不太像。

黎徊宴邻居家的房子被转手出去了,没过两天,房子有人来搞卫生和简单的装修,黎徊宴早出晚归,没碰见装修的人,只有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看到邻居家门口的春联变,成了门口上一连串的星星挂件。

他站在门口盯着那星星挂件好一会儿,蓦地有一种预感。

隔天,黎徊宴让人去查了接手房子的人,姓傅。

傅星戎让他改变主意联系他,却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他没有逼得很紧迫,也没有死缠烂打,甚至没有提关于“改变主意”这件事,接连几天,他面儿都没在他面前露,却实打实地刷足了存在感,以一种强势的攻势入侵,让黎徊宴身边似都是他的影子,没法把他抛之脑后。

丛林野兽在狩猎时,通常会隐藏好自己的气息,潜伏在后,待到猎物松懈神经的时刻,再步步为营,逼近猎物,给予致命一击。

——傅星戎把他当成了他的猎物。

黎徊宴意识到了这点。

很好。

-

下午两点,室内健身房人不多,傅星戎做着推胸训练,一呼一吸间,身上肌肉轮廓线条跟着运动轨迹而变化,皮肤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给你寄的东西你都收到了没?”耳机那头传来男人问话的声音,参杂着女人的说话声。

“嗯。”傅星戎应了声,那头是在国外经常跟他一块玩的朋友。

“早知道你回国,我也跟你一块儿回去了。”那头的人道,“这里没你可真是太无聊了,什么时候过来?”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啊?”

傅星戎喘了口气,松开了机械:“没办法,太受欢迎了,有人不让我走。”

“谁?哪个小妖精?”

“我爸。”

“……”

“跨国话费贵,挂了。”

“嘟”的一声,傅星戎挂了电话,他还没起身,旁边有人叫了声“哥们儿”,傅星戎摘了耳机,抬起头,汗水顺着脸颊滑落,黑发落在眉梢,那张脸漂亮得让人吞咽了一下口水。

刚结束一组运动,肌肉都还处于充血状态,那人上手摸了一下,问:“你这肌肉怎么练的,也教教我呗。”

操,是个gay。

“我收费贵,你出不起。”傅星戎拎起一旁外套起了身,去洗澡。

今晚是黎初霁生日宴,他等会还得顺道去买个礼物。

举办生日会的地点在黎家郊区的一栋别墅,黎初霁请了很多朋友,大多都是同龄人,圈子里的朋友、大学的同学,人多眼杂。

晚间,傅星戎到了地方,把车钥匙给了服务员让人去泊车,提着礼物进了黎家别墅,草坪上摆着的桌子上放着酒杯,生日宴操办得热闹。

傅星戎送了礼物,随手拿了一杯香槟,碰见了一两个相熟的朋友,打了招呼,他视线掠过人群,听到一声“傅哥”,他转过头,黎初霁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结,唇红齿白,像温室里的花朵,气质上没有什么攻击性。

“生日快乐。”傅星戎举了下酒杯。

“谢谢。”黎初霁笑眼弯弯。

在原剧情里,“他”也存在在这个剧情点,在里面催化两人的矛盾,让季沃枫吃醋,从而做出了冲动的举动,而这,被黎初霁视为了最美好的生日礼物。

“叮”,玻璃杯碰撞发出一声悦耳的清脆声响。

*

“喔!亲一个,亲一个!”

一桌子起哄声一道接着一道,玩到气氛嗨了起来,桌上酒瓶倒了一茬,傅星戎是还算冷静的那一个,听着他们起哄,晃了下手里的纸条,上面让他亲吻左手边第二位。

他左手边是季沃枫,左手边第二位,是黎初霁,黎初霁在起哄着面红耳赤,看都没敢看傅星戎,嘴唇嗫嚅着道:“别闹了……”

夹在中间的季沃枫闷头喝了一口酒,脸色有点黑,不过在暗淡的光线里,不凑近看也看不出来。

“我是无所谓啊。”傅星戎看得清清楚楚,有点乐,把那张纸条丢桌上,道,“但人家初吻呢,算了吧。”

“哟,还怜香惜玉啊。”有人揶揄道。

傅星戎:“寿星呢,你们差不多得了。”

这一轮过了,下一轮转酒瓶,瓶口又指到了傅星戎,傅星戎一下乐了,旁边有人问他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他还是选了大冒险。

“怎么让你说句真心话这么难呢?”

“没办法,我秘密多。”傅星戎半玩笑话道。

他把手伸进箱子里摸了会儿,摸出一张纸条。

拒绝了上一个大冒险,这一轮就不能再拒绝了。

他展开纸条,一笑。

“抽到什么了?”

傅星戎把纸条给他们看了眼。

[躲猫猫]

旁人顿时发出“嘁”的泄气声,今天是黎初霁的生日宴,但傅星戎在这儿,反而隐隐有压过他风头的趋势,躲猫猫规则很简单,躲过五分钟,五分钟内被找到,就得罚酒,有人提议罚酒就算了,罚给第一个找到他的人一个吻。

傅星戎挑眉:“想得挺美。”

他问黎初霁哪儿能去,黎初霁说这儿一楼二楼都行。

他扔下纸条,潇洒地摆了摆手:“我去了,给我五分钟找个地儿藏,你们记时间。”

“跑太远算犯规啊!”后面有人喊道。

傅星戎只摆了下手。

他去了二楼,从乌烟瘴气的一楼上来,二楼顿时清静很多,他随便找了间空房,转了一圈,在沙发上坐下,摸出手机打算看个时间,发现了手机里两分钟前的一条短信。

【出来,我在别墅外面】

消息掐头去尾,号码也是一串数字,不过这个口吻,傅星戎很快有了一个猜想的人选,他走到窗边,掀开了一点厚重的窗帘。

很可惜,这间房间窗口看不到停车的地方。

【傅星戎】

手机上又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傅星戎:【你进来,我在别墅里面】

另一头车内,看到这条回信的黎徊宴:“……”

这是在戏弄他?

手机又亮了一下。

傅星戎:【我出不去,玩游戏输了】

黎徊宴阖着眼靠在车座上,今天过来是来找黎初霁拿一份文件,进展得不是很顺利,助理打开车门,有些为难道:“黎总,还没找到黎小少爷,里面人太多了,有点乱。”

黎徊宴:【在哪】

二楼衣柜内,傅星戎听着外面脚步声杂乱地来回了一阵,又都远去,没多久,皮鞋富有节奏感的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的来到了门外。

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房中扫了一圈,不见人影,他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拨通了过去,铃声在房中响起,他眼帘一掀,放下了手机,踱步走到了衣柜前。

“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打开衣柜让你出来?”

“黎总,躲猫猫不是这么玩儿的。”

“吱呀”一声,衣柜门开了。

傅星戎迈了一步,从里面出来,这让他和黎徊宴的距离也跟着近了一步,“找我?”

黎徊宴眸光清冷,并不主动说明来意,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

“嗯……让我猜猜。”傅星戎踱步道,“黎总改变主意了?”

黎徊宴把指尖里夹着的一张纸条原封不动塞进傅星戎口袋,“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打赌?”这次答案倒是新鲜了。

“没错。”黎徊宴深邃的黑眸神色难辨,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启,“二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够让我认为你值得,那我答应你的请求,陪你做那场戏,如果没办法让我看到你任何值得的长处,那就作废。”

这个“值得”用词很微妙,怎样算值得,那都是由黎徊宴来定义。

傅星戎想了想,讨价还价道:“一年。”

黎徊宴:“你对自己没自信?”

“那黎总是对自己不自信吗?”傅星戎道。

黎徊宴眸中寒星点点,但唬不住傅星戎,傅星戎无所畏惧地看着他的眼睛,眸中尽是充满攻击性的跃跃欲试,似猫科动物狩猎时极度的专注,眼中散发着危险信号,黎徊宴的直觉雷达感知到了这种危险。

他才发觉,他们靠得太近了,隐隐都能感知到彼此的呼吸,他拉开了距离,道:“半年。”

傅星戎一口应下:“成交。”

傅星戎这种性格,不受挫败不会死心,黎徊宴并不喜欢处于被动位。

身为一个商人,商场上从来都是需要主动出击的战场,迟一步,步步迟。

“傅哥!时间到了,你在哪儿呀?”

外面传来了黎初霁的声音,傅星戎站直身,嘴唇微动,还没回话,外头又有一道声音响起:“小霁。”

“枫……枫哥,等一下,你……你太用力了。”

脚步声接近,黎徊宴偏头看着门口,还未反应过来,傅星戎已经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扯着他钻进了一旁的衣柜。

“吱呀”一声,衣柜的门关上,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响,外面的房门合上了。

衣柜内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浅浅的呼吸声似被无限放大,黎徊宴感觉到身后人的胸膛弧度和温度,背脊不由紧绷。

一山不容二虎,雄性和雄性之间的气场天然的会争夺一个上下,狭小的空间里让这种争夺的氛围达到了巅峰,两个超过一米八的成年男人体格不小,显得格外拥挤。

微弱的光从衣柜门板上的横条缝隙透进来,落在了黎徊宴的脸上。

“枫哥……你怎么了?”

外面的声音缓解了黎徊宴此刻浑身都在叫嚣着远离身后男人的冲动。

进都进来了,这会再出去,就不合适了。

还是两个人。

“小霁,你告诉我,如果他没拒绝……你是不是真的,打算跟那傅星戎亲。”季沃枫醉醺醺的声音问道。

傅星戎心里吹了声口哨,这里面还有他的戏份呢。

“我……我……”黎初霁回答不上来。

一声闷响,他摔到了沙发上,从衣柜门板上的缝隙里,正好能看到季沃枫正对着这边的正脸,他一只手撑在了沙发上。

黎徊宴眸中冷淡的看着这一幕。

在季沃枫弯下腰的瞬间,他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温热的掌心捂住了他上半张脸。

“别看脏东西。”

他耳边不着调的口吻气音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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