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它与她

第21章

莉莉丝连忙请教神父关于座天使的情报。

“说起来天使的分类，也是人类通过观察跟历史上的记载所归类，也未必准确。”

约瑟夫神父率先解释道。

“就像我们无论如何称呼、描述分析风、雨、雷电，它们都不会因我们说任何话而改变，仅仅是存在于那里而已。所以圣书只能算是借鉴的作用，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这番话，无论是从哪个教徒口中说出来恐怕都很大逆不道，有谁会质疑自己所信奉神教的圣书呢？但是这却从侧面说明，约瑟夫神父是个客观且理智的信徒。

“座天使是一种数量较多，比较常见的天使类型。但这不代表它的等级低，高位阶天使之中就有座天使存在。甚至有的高位天使拥有数种天使形态，因此说座天使是‘一种’天使可能还不确切，应该说它是天使的一种形态。”

神父告诉莉莉丝自己对天使形态的理解，他认为天使的形态与天使的能力跟等阶没有直接关系，只是一种外在形态而已。

其中‘座天使’这类形态，就是‘神之战车’，便于发动攻击，以及携带神灵进行高速移动的一种形态。

“说到底这些也都是人类试图用语言跟自己能理解的事物，去尝试描述比我们更高等的存在，”约瑟夫神父感慨，“说不定在祂们看来，是相当可笑的误解。”

莉莉丝不解：“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要信仰神灵尊重天使？抱歉，我不是说……”

约瑟夫神父没有在意她的不敬之语：“没关系，我也曾有这样的困惑。后来我找到了自己的答案，我想，总有一天你也会找到你的答案。”

莉莉丝全部听完，云里雾里的离开了教堂。

所谓的神，所谓的‘天使’，在这个奇妙世界的设定到底是什么，最后她也没弄清。

送走莉莉丝之后，约瑟夫神父回到教堂之中自己的房间，进入之后锁好门。

他走向自己的桌前，掀开一块黑布，暴露出盖在下面占据整个桌面的庞大‘鱼缸’。他的手颤抖的伸出，碰触玻璃之后，脸上流露近乎狂热的表情。

“我的答案就是——祂们仅仅是客观存在着，如同任何一样事物，只是我们难以理解！低等的人类将自己的想象赋予远高于自己的自然存在的事物之上，对其寄予了妄想！实际上只要接触、了解跟学习，同样有机会去掌握祂们！只要能拥有天使的力量，哪怕是凡人，也能无比接近神灵！”

如果真有神灵，如果世上真有神，那么，伟大的命运之神，这一切也都出自您的意志，赞美您，命运之神！

*

与莉莉丝跟路瓦特相比，简的周末过的相当无聊。

大部分时候她不喜欢呆在家里，这就是为什么她总是最早到学校又最晚离开的原因。

以往她会去找路瓦特玩，但是自从有了小眼球之后，她觉得自己被排挤出了原本四个人的小圈子。

虽然路瓦特曾说哪怕他不在家，也可以去他家跟哒哒还有大叔球玩，但是谁会这么做呀？跑到没有主人在的家里，万一丢了什么东西会很麻烦。再说，如果没有路瓦特在的话，那她去找他的意义何在？

“那个笨蛋。”

简忍不住抱怨一声。

女孩子可是相当狡猾的生物。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有些神经大条的她，实际在日常生活，还有与大家一起行动的时候，以一种相当自然的姿态表露出自己跟路尔特是一起的，他们之间要比其他两人更亲密。

实际上，路瓦特会经常跟她一起行动，也习惯先找她说话，完全是因为她占了青梅竹马的优势。自从学校开学以来，路瓦特的世界就不再仅有她一个人了。

简难以描述她的烦躁心情，她说不清是出自对好友的占有欲还是别的什么，最终的结果，就是她将此归结于全都是因为自己没有小眼球，失去跟路瓦特交谈的共同话题。

这种想法，在周六傍晚，当她看到路瓦特跟莉莉丝一边讨论着什么，一边从郊外往回走的时候到达顶点。

他们两个去做什么了？是去野营约会吗？只有他们两个人？

简没有心情过去问，她只觉得自己浑浑噩噩，心情非常低落。

询问是一件非常没有意义的事，哪怕没有在约会，他们两个人玩在一起也非常自然。简自己没有小眼球，很多时候不知道他们在说的是什么，完全搭不上话。雷莉的家教又特别严格，很少有机会能跑出来和大家一起玩，那么，最终演变成路瓦特和莉莉丝更经常在一起也非常正常。

以后这种事只会一再发生。人的感情都是通过时间慢慢累积起来的，就算现在他们两个关系一般，将来他们也会飞速的亲密起来，甚至远超作为青梅竹马的自己。

简有些委屈，她后悔了。

要不要去问一问有没有其他人出让小眼球？班上这么多饲养小眼球的人，总有腻了，不想养的人吧？

胡思乱想的她，没注意现在天色真的很晚了。

“嘿，看什么呢你！”

她一下撞到一个路人身上，过大的冲击力令她身躯往后一倒摔在地上。她摔倒的位置不太好，头部一下磕到了石块上。

那个路人见她倒地不动弹了之后吓了一跳，他左顾右盼一下，发现附近没人，立即快步走掉了。

过了一会儿简醒来，她翻个身支撑起上半身，一边用手抚向后脑的包，一边骂骂咧咧。

“嘶——出血了！该死的混账，这就跑了？太不负责了！最低限度把我送去医院啊？要是我真的出什么问题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嗯？”

黑暗之中的一只眼睛，与她恰巧对视。

“什么玩意儿？！”

简用手支撑着身躯后撤开一段距离，适应周围光线之后，她看清了那个生物的轮廓。

——是眼球！是一只野生的，没有人养的小眼球！

“哇塞！真的有野生的！”

简兴奋起来，她其实甚至没有完全看清，只看出这是一只小眼球已经足够让她兴奋得了。她正在烦恼自己与小伙伴们之间失去话题，想着怎样才能搞到一个小眼球，真的就被她发现了一只野生的小眼球！

不，这个地方恐怕没有野生的眼球，是谁饲养后丢掉的吗？她记得女巫还说，被丢掉的眼球会回去找她，看来也不是所有眼球都这么做。

简连忙凑过去，以做趴在地上的姿态接近这只小眼球，朝它的方向探头过去。

“你是没有主人的眼球对吧？跟大叔球一样，被人遗弃的小眼球？”

说这话的时候，她实在掩盖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又等了一下，果然没有类似主人的谁跳出来声称这是自己的小眼球。

简激动的朝对方伸出手：“来，过来，我带你回家！”

嘴上这么说着，她心里已经准备好如果对方逃走，她该以什么姿势去扑捉这只小眼球了。她没察觉，此时的她就像一个大猫咪，已经对猎物流露出势在必得的狩猎的目光。

但凡这是个普通的动物，小鸟或者小狗之类，恐怕都要被她吓跑了。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小眼球却从阴暗处出来了。

它旋转着黑色立方体形状的眼瞳，似乎在观察她。

简非常得意，她觉得是自己的无敌魅力打动了小眼球。

“好孩子，好孩子~”

她伸出手小心的双手将小眼球捧起来，感觉手感很像捧着软软Q弹的鸡蛋布丁。

端到面前，才发现这只小眼球跟她之前见过的几只都不太一样。

它的质地不够坚韧，正如之前所说，很像布丁，一用力就会破似的。

颜色是深黄色，就像枯叶变化成黑色之前的枯萎的颜色。

“哎？颜色不太好看，脏兮兮的，要是再亮一些就好啦！像雷莉的白蔷薇就是白色，多漂亮呀！”简感慨了一句，“你就像枯叶，干脆叫‘菲拉莫特（Philamot/枯叶黄）’！”

Q弹的眼球对她手中残留的血迹似乎很感兴趣，移动过去之后，随着一阵酥痒，血迹消失了。

“哈哈哈，你在舔我吗？真可爱！这么看的话也不是那么丑了。”

有种萌叫丑萌，当你觉得它可爱的时候，它看起来也没之前那么丑。

看它这个样子，被丢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太丑了，黄色要是亮一点还好看些，这种脏兮兮的黄色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

简左顾右盼一下，迅速端着小眼球往家的方向跑去。

抱歉，它原本的主人，如果你后悔来找它，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它已经是我的小眼球了！

简得意的想，觉得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要知道心情眼球可不便宜，哪怕她将来不养了，交给女巫也能换钱。到底是谁想不开直接把它丢掉，有钱人。

来到家门前，简收敛刚才自己的得意表情，流露有些紧张的神情。她将刚获得的小眼球裹在衣服里——幸好它也就网球那么大，揣起来也不明显。

女孩抬手，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敲了敲门。

门，开了。

站在门前的男人看到她，微微蹙眉：“简，你跑到哪里去晚了，太晚了。”

少女打个冷颤，低头道：“我……不小心摔倒了。有人撞倒了我，我磕到头之后昏过去了。但、但是只有头有点破了，其他地方没问题。”

男人的眼神闪过一抹狠戾，但很快消失，仿佛只是他人的错觉。

“头破了？让我看看，得先用酒精消毒。你还记得对方长什么样吗？先进来再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