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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正在加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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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傅雪容笑着说到转折处,“舒怡和云小姐是好朋友,她很想来,我就陪着过来了。”

说完,傅雪容朝四周望望,他那位娇气黏人的未婚妻好像从陪云小姐上楼换衣后,就再没见着身影了。

他猜想未婚妻应该是去找自己了。

就像之前有些宴会和聚餐,舒怡说去趟卫生间,之后便久久不见回来,每次他去找,必定在什么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现她捧着手机戳来戳去,她看见自己,便苦着一张小脸撒娇说,找他好久了,但一直没找对路,容容,我都想你了。

此时庄在也将大厅里的人一一环顾,却不复一分钟前的心境。

她要相亲了?

云家有宴,邀请了黎辉一家,他因有公事正要跟云松霖汇报,所以今天便跟着黎家人一起过来。

他刚刚结束一场晨会。

而这些人——这些打扮得光鲜亮丽,跟谁都能侃侃而谈的年轻男人,是来跟云嘉相亲的。

间隔数步,庄在看见了刚到的司杭,对方也正以一种不动声色的冷蔑目光审视着他。

视线一碰,对方又动了下嘴角,露出几分贵公子该有的教养微笑。

那笑只短短一瞬,很快,司杭便去跟黎嫣打招呼了,以恭谨温和的样子,向黎嫣道歉:“阿姨,路上堵车,我没来迟吧。”

傅雪容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那好像是云小姐的前男友,听说家里是做艺术品投资的,在清港很有声望。”

庄在低声应着:“对。”

“可这几年艺术品市场也不怎么景气呀。”傅雪容随口一说,又意识到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自己这么讲话,被有心人听去,容易曲解为酸气。

他倒真没那个意思。

他不与庄在闲聊了,主要是庄在的表情看起来话欲缺缺,也没有要跟他继续闲聊的意思。

他便说:“庄总,我去找舒怡,她可能又迷路了,咱们待会儿见。”

“好。”

庄在没忘自己是来汇报工作的,他就近找了楼梯,去二楼书房找云松霖。

步子迈上台阶,思绪却还停在傅雪容刚刚那句话上。

这几年艺术品市场不景气又怎么样呢?

像司杭那种出身的人,他们一帆风顺的人生里少见争取姿态,更不会有狰狞吃相,就像云嘉少时曾告诉他的话,富人的世界都是联通的。哪怕时运不济家里开始走下坡路了,这些年攒下的人脉人情,也能将下坡路铺得体面好看。

而那些赤手空拳的人,稍有失误,就会在一重重无形门槛前,摔得人仰马翻。

人生从来都不是公平的,也没有公平可追求。

这道理,他比许多人理解得都早。

刚上二楼,庄在有点分神,一道珍珠般莹白发光的身影忽然从柱子后面蹦出来,吓了他一跳。

看到是云嘉,本该迅速平稳的心率,突兀的,顿了一下,他只愣愣看着她,什么心跳快慢都忘了。

“你……”

她像小孩子一样,故意吓人一跳,得逞了有点喜滋滋的,朝他挥挥手上的一张草草拟就的宴会名单,说:“刚刚你在楼下,我看到你还纳闷来着,特意去翻了这个单子,才发现‘舅舅一家’后面的括弧里写了四个人,我不知道你要来,不然我就下去迎你了。”

庄在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去迎我?

他跟着黎辉一家到场也有一会儿了,云嘉迟迟没出现,云太太叫佣人去催,还跟陈文青笑说,我们家这公主啊在国外待久了,该有的礼数都忘了。

为什么会说知道他来就会去楼下迎他呢?

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自己还是那个因为没见过世面而怯场,坐在黎家客厅里局促按着手指关节的庄在是吗?他没有楼下那些人生来就被名利场环绕簇拥的进退自如,额外需要他给一些体谅照顾是吗?

他眼里的情绪不够清晰,云嘉看不透,反被他这么沉默无言地盯着,渐渐觉得有点奇怪,轻声问:“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我刚刚真的吓到你了?”云嘉都开始感到抱歉了,担心地观察着,“你哪里不舒服吗?”

她小时候吓到过黎阳来着,当天晚上表哥还发了一点烧,不过舅妈没怪她,反而说表哥大小伙子一个,胆子怎么就针头大小。

庄在一怔,手掌拊上心口,在云嘉紧随的目光里,一本正经说:“……好像,心脏支架得换了。”

意识到他开在玩笑,云嘉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也很是意外:“你现在怎么……你现在好会开玩笑啊。”

上一次在酒吧,那不是玩笑。

而这一次,是他留意自己的助理石骏跟公司的前台姑娘打倩骂俏,学来的。

没想到真的有用,女孩真的会开心。

他又说:“人总是会变的。”

这一次的云嘉,有些共情了,点点头,低声附和:“是啊,”随即又笑一笑道,“不过,你这个变化挺好的,你以前经常让人觉得你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在云嘉面前提及从前,他有些没由来的抗拒,好像那是什么不忍回看的黑历史,他应了一声,便说自己是上楼找云总的,有些工作上的事要汇报。

“天呐,我爸爸现在这么压榨人的吗?连周末也不给人放假,这也太过分了吧。”云嘉一脸不满,故意说着。

而庄在脸上是薄雾般一挥就散的浅淡笑容,望着表情丰富灵动的云嘉,他是开心的,但这开心就像海市蜃楼,容不得人去攥紧把握,有一瞬是一瞬,该消散也不能强求。

他说:“这不是来你家里过周末了吗,挺好的假期,求之不得。”

“好哇,那我待会儿一定好好招待庄总!”她朝后面一指,“我爸爸的书房就在那边第三——”老屋许久没住,也不熟了,连书房也不确定是不是第三间了,云嘉大大方方地说,“我带你去吧。”

她刚领路,步子迈出去就被身后的人喊住。

“云嘉——”

云嘉回头,看着庄在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了?”

他手指虚指一下示意,低了声音说:“你背后的系带,好像……松开了。”

云嘉忙反手往自己背后一按,顺着密密交叉的丝缎绑带,这才摸顶端松开的蝴蝶结,是散掉了。

她在心里骂已经被未婚夫领走去继续装淑女的徐舒怡。

真的马虎死了!

还好交叉的部分多而紧,不然裙子都要掉下来。

“要我帮忙吗?”

他看着云嘉懊恼又气愤的表情,试探问着。

云嘉想了下,也不抗拒他的好意,按着胸口的裙布,将自己的后背对向他。

“那麻烦了。”

这时候,庄在余光察觉楼梯上有女佣端着茶上来了。

真君子这时候应该及时收手,告知她有了更合适的人选。

但他不是真君子。

手指缠上花瓣一样丝滑的绑带,他低着头,即使放缓呼吸,也闻到她盘起的秀发上散发出的清新香气,视线里,是一片细白如瓷的肩背肌肤,他无比克制,又无比认真地替她系了一个蝴蝶结。

“好了。”

“谢谢。”云嘉转过头说,然后带他去父亲的书房。

从书房所在的走廊出来,没几步,云嘉看见了今天打扮得格外俊朗非凡的司杭。

他少穿得这么正式。

云嘉也知道,在司杭的审美里,毫无新意的西装革履是一种花钱就能定制的作弊行为,不算有品味。他瞧不上那些靠着衣服给自己贴金的人,觉得他们既俗又蠢。他自己的日常打扮很有风格,骨子透出的优渥气质,随便穿穿都有一股不羁艺术家的味道。

这两年接手父业,倒少见他原来的棱角。

此刻,他脸上那种蔑然难忍的表情,也挺少见的,因为良好教养会约束自己不去露出太显情绪的表情。

等云嘉走近,他比云嘉先开口,问的却是与云嘉无关的事。

“他怎么会在这里?”

“谁?”云嘉愣了一下,慢了一拍地反应过来,司杭此刻站的位置,可能看见刚才的自己和庄在了,这个“他”也就有了主人,“你说庄在?他来跟我爸汇报公事。”

“哦——”淡淡恍然的神态里,透着十足鄙夷的讥讽,司杭嘲弄一笑,“他进云众了。”

“他已经现在爬到要跟叔叔当面汇报工作的位置了吗?那些高层都是死的?”

云嘉完全惊骇住,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她试图去提醒对方:“庄在是跟我舅舅舅妈他们一起来的,名单上也邀请了他。”

“哦——”他再度露出那副恍然的讥讽,声音依旧不客气,“我忘了,他还有被你舅舅家收养的这层关系,可是,我就搞不懂了,他满十八岁很久了吧,大学毕业也好几年了吧,这个人怎么能还厚颜无耻地还在赖在你舅舅家?怎么,因为他出身不好,全世界就有义务一定要去可怜他吗?他到底有没有自知之明啊?还是说这个人已经不择手段到不需要自知之明了?他现在得到的这些东西,已经是他这样的人做梦才会有的了吧?还不满足吗?他还想要什么啊?”

“你在说什么?”云嘉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她直接拉着失态的司杭去了一旁无人的露台。

外头的热风吹过来,云嘉才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她松开了手,跟司杭拉开距离,生气地问道,“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吗?你干嘛这样?”

“嘉嘉。”司杭好像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应激失控,此时柔下声音,也向前一步,试图拉近和云嘉的距离,“我不是冲你发火,别误会我好吗?”

云嘉撇开脸,不回应他的目光。

她很不喜欢他总是这样,无端挑起矛盾,又迅速以温和态度潦草翻篇,就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云嘉心里不太舒服,便忍不住质问他:“那庄在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要冲他发火?你跟他有交集吗?你们熟吗?”

“我跟他没交集,也永远——”

他语气冷硬,把“永远”这两个字说得格外重,好似是故意说面前的人听,是给云嘉的一个提醒,“不会跟他熟。”

“嘉嘉,他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心里有股无名火,云嘉此刻只想回司杭一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莫名其妙冲人家发火干什么?但想到司杭今天是客人,庄在也是客人,待会儿大家还要同席吃饭,她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云嘉丢下一句,你要是喜欢吹风,在这儿吹会儿风吧,说完就要从司杭身边擦过去。

她还得去见客人。

胳膊猛的被人一把攥住,云嘉转头,垂下的视线从司杭那只手移到他的脸上。

“还有事吗?”

“嘉嘉……”

他张了张口,想问你刚刚跟庄在聊了什么那么亲密?你为什么会让他帮你系裙子的绑带?你们什么时候又熟到这种地步了?他想问的太多了。

可这些问题却都无法说出口,好像讲出来,就是不可挽回的劣势。

他会立马输给一个他瞧不上的人。

司杭没有松开手,反而是用双手按住云嘉的肩,目光朝连着一片水库的后园草坪看去,他话语带着回忆的柔情:“嘉嘉,你还记得这栋房子第一次办宴会,我们俩在那边做了什么事吗?”

云嘉当然不会忘。

那是她十岁生日,不知道谁扯来一截像头纱的白蕾丝,一群小孩子满草坪追逐打闹,云嘉别着头纱,司杭拉着她疯跑,他们开心到时不时尖叫大笑,好像这辈子都不会有不快乐在他们之间出现。

大人们喊他们去休息,看到小新娘一样的云嘉,又看着紧紧拉着她手的司杭,弯下腰笑问:“嘉嘉这么着急要嫁人啦?那以后你和司杭结婚婚礼就在这里办好不好?”

云嘉不太想回忆过去的事,也不想和曾经拉着她手的男生聊那些已经不可追忆的过往,那些回忆很美好,但就让它们留在不知世事的年岁吧。

云嘉目光坦然地望过那片草坪,再望向司杭,轻轻出了声,却激得他眼周肌肉不住收拢跳动。

“绘子今年在东京有画展,你去了吗?”

“没有!”他情绪激动起来,“你为什么不相信呢?我跟她真的什么也没有!我连她的手都没有碰过,我知道我喜欢谁,我知道我以后想要和谁结婚!”

云嘉的声音还是平的,又是一问:“连一刻的分心,也没有吗?”

虽然之前黎嫣说司杭和那个日本女孩儿之间是误会,云嘉反应得有点不高兴,但实际上,从始至终她都没有认为她和司杭之间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才分手的。

她记得绘子有双雪光一样剔透的眼睛。

有一次在学院走廊遇见,“云さん,”她轻快地喊住云嘉,翻着一本中文教材,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们的书上说,爱是情不自禁——步月如有意,情来不自禁。”

云嘉知道她情不自禁。

那双爱人的眼睛不会撒谎。

司杭也知道。

而他明知另一个女生的情不自禁,还允许了这样情不自禁出现在云嘉面前。

此时此刻的云嘉一点也不生气,甚至她跟司杭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种温和引导:“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喜欢的女生其实是她?只是我们在不懂事的时候就被所谓青梅竹马的情分困住了,几岁的时候我们懂什么?我们只是一起玩儿,除了开心,什么都不知道,是大人告诉我们,说我们般配,我们以后要结婚。”

“司杭。”

她喊住他,眼里却无波无澜,仿佛什么都是过去时了。

她说:“这些儿时的记忆困住了我们,就像小时候挂在手腕上的百岁镯,它是很好的,但是它戴不到百岁,它勒得长大后的我们手腕发痛,你想取下来,却发现牵着筋、连着骨,疼痛难忍,你以为是取镯子这件事做错了,急忙停止,其实没有错,它早就该拿掉了。”

云嘉说完这番话后,司杭看着她,久久不语,而他眼里的情绪却并不平静,像是在思考云嘉说的话,又像在试图反驳。

最后,他唇角凄凄一裂,笑不成笑的样子,眼底的情绪浓烈交织着,点着头,低低出声:“我分心了。”

他又是一笑,忽的扬起声音,对峙一样朝云嘉问道,“如果我分心了,你说我爱的人其实是她,那么你呢!云嘉,你是不是分心得更早?你对庄在,你高中瞒着所有人跟他一起去城中村的那些周末!算不算你的分心?那你是不是其实爱的也一直是庄在!”

司杭的尾声高高砸落那一秒,他们身侧的室内,由大提琴低迷地拉出一段层层递进的前奏——是黎嫣请来的交响乐队开始餐前演奏了。

空灵的低音,拉锯着,纠缠着,抵死一般升到高处,毫无缓冲,又倾沙一样衰竭地流泄。

而那些藏在浮沙之下的东西,猝然曝于天日。

他们以一个近到伸手就能拥抱的距离,却无任何接触地相对而立着,彼此之间如裂一条鸿沟。

就这么,一动不动,听完了这段大提琴的前奏。

九月的隆川还是夏日。

司杭觉得由心里透出来一股冷,像冰天雪地的小樽。

忽然间,他想起那个叫绘子的日本女生,她说真正的爱是什么都不会计较的,郑重地告诉他:司杭君,在感情里计较输赢的人,永远都不会赢,即使有一天胜了,也是惨胜。

在云嘉幅度微小地翕合唇瓣,却说不出话的这一刻,她惊而无声的表情,更似一记雷霆。

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就是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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