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进山

“天气预报说接下来几天都是晴天，茶园里的茶叶我昨天去看了一下，茶树才刚刚抽条，比往年慢了许多……今年茶叶肯定要减产了……哎！”

清晨，陈杨刚刚从斑竹林里修炼回来，就听到院子里老爸陈友元的叹气声，最近两天，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老爸这种忧心忡忡的话了。

对靠天吃饭的农民来说，天气变化无常，干旱还是洪涝都只能眼睁睁看着损失。

如果陈杨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或许不会感受到父亲话里的无奈，也不会体会到一家之主身上的压力，但陈杨有成年人的灵魂，他太清楚老爸陈友元为了这个家庭操了多少心流了多少汗水。

我一定要尽快的发展强大起来，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父母的负担和压力！站在屋角的陈杨暗暗握紧拳头思忖道。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目光，本来对今天进山单独行动还有一丝忐忑的陈杨，这会完全将那丝忐忑抛开。

无他，为了这个家庭！

“爸，你也别太担心了，天气预报也不一定准，往年我们这里不是没遇到这样的天气吗，说不定过两天就下雨了。”陈杨进了院子朝蹲在屋檐下抽烟的陈友元说道。

陈友元瞥了儿子一眼，轻轻摇摇头。当陈杨走进屋子的时候，后面传来陈友元的声音。

“你今天进山要注意安全，千万别乱跑。”

话语中那抹浓浓的关心让陈杨脚下一顿，他不知道如何说，最后就丢下一句‘我知道了！’跑回房间里。

十分钟后，陈杨已经将自己武装完毕。一身‘的确良’布制作的衣服，这种布外表比较光洁，不容易被山林里各种灌木刺之类的刺破勾上；后腰插了一把柴刀，左腰上则系着一个茶篓，茶篓里放着老妈杨荷花特意煮的三个鸡蛋和一些青梅、一壶茶以及其他琐碎的东西。

将一个灰色的太阳帽戴在头上，陈杨和父母说了一声就赶去和大虎汇合。听着大虎妈不停的叮嘱两人要和大部队在一起，三个人又往村子中心走去，众人的汇合点就在那里。

到了地方陈杨才发现，今天进山的人还不少，除了陈杨和大虎两个少男外，其他的都是村里的妇女，差不多有十二三个一起，据说，这还是其中的一个队伍，另外还有队伍已经出发了。

走在这些人的后面，陈杨和大虎不停的低声说着话，主要就是检查双方的准备是否充足。

“你们两个走快点，拖拖拉拉的和女人比还不如。”当辣椒姐这句话传入两人的耳朵时，陈杨和大虎都讪讪一笑加快了脚步，而陈杨也第一次领教了辣椒姐的‘辣’。

“待会队伍要分开，一个去大青山，一个去小青山，你们两个走哪边？”辣椒姐突然放缓了速度，等陈杨和大虎上前后轻声问道。

“啊？还要分开啊？”陈杨和大虎异口同声的问道。大虎是因为一旦队伍人少了，他和陈杨就不好悄悄脱离退伍了，而陈杨则是诧异于这帮子妇女胆子真大，十几个人的队伍进青野山还要分成两部分，难道不怕吗？

看到辣椒姐点点头，陈杨迟疑了下问道，“娜姐你去哪边我们就去哪边。”这倒不是说辣椒姐在山里的经验就比其他人丰富了，而是陈杨觉得，和一帮大妈大婶在一起，不如和一个养眼的少妇在一起。

他觉得，换做任何一个雄性，恐怕都会如此选择的。

“我去小青山，这边虽然远一点，但野茶也多一些。”辣椒姐如实说道。

小青山就是在分岔口往右走，那一条将青野山范围包围在其中的右面那条山脉，像陈杨家就在小青山脚下，而大青山则往左走。青野山并不是指一座山，而是指的大青山和小青山包在中间的那一块区域。

“我们和娜姐最熟悉，自然是和娜姐在一起了。”陈杨想也不想决定道。

“这样啊，大虎呢？你妈是去大青山那边。”辣椒姐充满笑意的看了陈杨一眼后又问大虎。

“我当然和杨杨一起！”大虎立马说道，他巴不得和老妈分开，那样才方便行事。

“行，就这么说定了！”

一行人走了一个小时就来到昨夜陈杨和大虎藏枪的地方，大虎妈又叮嘱了两个小子几句才和八个人走向了左边那条小路，这样一来，去小青山的人只有五个，加上陈杨和大虎才七个。

陈杨发现，去小青山的妇女，年纪都比较小的，属于那种有‘闯劲’的，毕竟小青山这边虽然野茶多，可路途遥远，年轻的体力要好一些。

“拿到手了！”

在右边的小路上走了几十米，大虎又溜了回去，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用蛇皮袋包裹住的长条，六七斤重的猎枪在他手里轻如无物。

穿梭在茂密的森林小道里，第一次进山的陈杨格外紧张，周围稍微有些动静就竖起耳朵，几次下来，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因为走在前面的那些妇女们，可都一个个脸色平静，一边用刀砍着路边挡路的枝条，还一边聊着天。

“杨杨，我们什么时候开溜？”为了方便藏枪而走在最后的大虎凑上前低声问道。

砍着周围差不多的景色，陈杨觉得自己失算了。这种地方就一条路，还得一边走一边开路，想要和前面几人分开可不容易。

“这边来过没？前面有没有分岔口了？”陈杨轻声问道。

“来过一次，分岔口没有，因为再走一段前面就没路了，都是满山林里乱钻，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怎么走。”

陈杨没想到竟是这种情况，都无路可走了。

“我们离开的时候先和娜姐说一声，不然她们肯定担心，以为我们走丢了。”

走了半个小时，众人也累了，就寻了一个比较平坦的空地坐下休息。

“娜姐，还有多远？”陈杨溜到辣椒姐身边问道。

“杨杨后悔了吧？咯咯，最少还有半个小时的路哩！”辣椒姐还没回答，旁边一个妇女笑着打趣道，此人是村里的，陈杨和大虎都叫他钱嫂。

“半个小时？”陈杨脸上故意装作一副苦色，实际上心里却想到了脱身的办法。反正只有半个小时，到了目的地，大家总要分开来采茶，那个时候正好脱身。

“钱嫂，采茶的时候大家像家里采茶那样一起吗？”不过为了保险，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想得美！你以为山上的野茶和茶园里一样一垄垄的？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在一个山坳里，那里到处都是杂草和林子，我们都要在其中慢慢找，谁找到一棵野茶谁采！”钱嫂笑着给陈杨和大虎解释道。

乘机又问了几个问题，陈杨终于弄明白了采野茶和在自家茶园里的不同。野茶不像自家茶园里的茶树是一排一排长在一起，而是分散在一片区域，或许就是路边，或许就是某棵树林里，或许就在某个灌木丛附近，总之很分散。

陈杨和大虎做了一个无声眼神交流，都明白了到时候怎么做了。

半个小时后，陈杨一伙人到了钱嫂说的目的地。这里是一个小山坳，南边是小青山主脉，而东边和北面则是小山坡，山上到处都长满了数目和杂草，许多都一人多高，密集的植物站在几米外就看不到人影的。

在一个平地停下后，钱嫂拿出一个红色的方便袋撕开，随手砍了一根长长的木棍将袋子绑在顶端，然后麻溜的爬到周围一颗树上将木棍绑在顶端。

“这是为了防止迷路，到时候只要看到红色的袋子就往这边走，你们两个特别要注意！”辣椒姐对此很熟悉，也为陈杨和大虎解释了一下。

“我们就在这里开始找吧，大家注意别走远，遇到事立即喊。”钱嫂这话主要是说给陈杨和大虎听。待所有人都点头后，钱嫂首先就朝着一个方向的林子里钻去。

“你们要不和我在一起吧？”当只剩下三人时，辣椒姐看着还没动身的陈杨和大虎说道。

“不用，我们两人在一起很安全。”陈杨和大虎连连摇头道。

“既然这样你们自己多注意，我先去了。”当辣椒姐的身影也消失在一片灌木丛中后，大虎随手掏出一个青梅咔嚓一口。

“杨杨，我们朝哪边走？”

陈杨四周看看，选择了东北方向，这个方向刚才没人去，“我们就去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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