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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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年四月五号,清明节。

清明祭祖之后,第二天木玄玑就带着木简下山去北京,秦思和徐阳也跟着去,同去的还有他们两人五岁的女儿徐爱,三岁的儿L子徐浩。

木简今年四岁多了,跟徐家姐弟俩年纪相当。徐家姐弟出生之后一直在木家寨长大,从没有下过山,对山下的世界非常好奇。

木简是在上海出生长大,出过最远的远门就是跟着爸妈从上海来木家寨。论起出远门的经验,三个孩子中间他算是大哥。

“浩浩,咱们会坐火车哟,坐好几天的火车就可以到城市里啦。”

徐浩兴奋地一个劲儿L往前跑:“木简哥哥,我听他们说咱们还要坐船呀。”

“我坐过两次船,从这里到青龙县哦,胥叔叔在青龙县修水电站。”

木简的炫耀又惹来徐浩惊呼,一直夸奖木简:“木简哥哥好厉害呀!”

大人听了发笑,秦思跟徐阳说:“我就说吧,咱们前年就该带孩子回北京过年,现在好了,小人家家的啥也没见过,随便两句话都能哄得他乱叫唤。”

徐爱牵着妈妈的手:“妈妈,咱们明天坐船去县里还是坐火车?”

“咱们不坐船也不坐火车,要开车去新南市坐飞机去北京。”

“哇哇哇!”

徐浩快活地在长宁公社的大马路上跑来跑去:“爸爸妈妈,我们要坐飞机耶。”

木简也有点兴奋:“上次跟我比五雷符的时候,他们说我可以坐飞机。”

徐阳检查完车子过来跟木玄玑报告:“魏海他们把车子保养得不错,油箱也是满的,明天我们可以直接出发。”

“嗯,那就好。”

今天下山早,木玄玑特意到公社这边来转一转,这么多年来,公社简直一点都没变。

徐阳开车回青苍大队林梅家,青苍大队的木家人看到熟悉的越野车就知道肯定是小族长下山了,吃了晚饭后纷纷去林梅家看望小族长。

青苍大队这几年新来的知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过去凑热闹,被老知青拉了回去。

“姐,拉我干什么?反正晚上闲着没事儿L,咱们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好玩的事情。”

“别去,没什么好玩的。再说了,那也不是你去的地方?”

“不就是魏书记家嘛,有什么去不得的?前几天我还去魏书记家借过剪刀。”

“平时你可以去,今天你别去。”

“今天怎么了?”

“今天木家的小族长来了,人家不见外人,你去不是讨人嫌嘛。”

“人家身边跟着的秘书和司机,那都是北京过来的人,你可别去招人眼,得罪了人家有你好受的。”

青苍大队的老知青早年间也不是没有心高气傲的,这些年早就被魏海收拾的没脾气:“我是看在咱们关系好才拉你一把,你可别自己一头撞上去找不痛快。”

“什么族长不族长?难道他们还在搞封建迷信?”年轻知青脑子不笨,还知道压低声音小声说。

“呵,你管人家搞什么,总之,你别往前凑。”

林梅家里,一个木家人正在说大队上的知青:“我男人的大姐嫁在隔壁大队,她儿L子在邮局上班,工作挺好,就是身高有点矮,想找读过书有工作的女同志处对象人家都不答应,就把主意打到知青头上了,说知青好歹是城里人,还读过书,比咱们大队的普通姑娘家条件好,勉强配得上她儿L子。”

“当时看她那副嘴脸我就不乐意了,她也知道人家知青是城里人,万一人家哪天回城不回来,她不得找我这个介绍人的麻烦?”

旁边有人接话:“这事儿L你做得对,这两年回城的指标慢慢多了,知青们有了盼头,只要还过得下去,谁会选择嫁给乡下人呐。”

别的大队几乎都有知青嫁娶本地人的事儿L,只有他们青苍大队一个和知青结亲的都没有。一是觉得知青不太靠谱,二是大队上优先结亲对象是木家人。

木家人下山到青苍大队定居也有二十来年了,木家上一辈厉害的有在省里市里县里当官的,孩子会读书过得还行的也都在县里当工人,稍差一点的在青苍大队挣工分,靠着族人帮扶也修起了砖房,日子过得也相当不错。

木家人不仅帮自己人,也愿意扶持姻亲。看看魏海就知道了,虽然他自己有能力,但是要没有木家愿意帮忙给机会,他也当不了公社书记。

现在大队上私下里都在传,再过些年,魏海说不定还能被提拔到县里,前程好着呢。

有木家在这儿L对比着,知青论文凭没啥优势,论本地人脉关系、个人能力等等,和木家的后生更是比不了。

知青也就只剩下一个城里人优势。城里人是优势也是劣势。

优势是他们家里人都在城里,偶尔给他们寄钱寄吃的喝的,让他们比一般人过得容易。劣势是他们随时有可能回城,要是丢下妻儿L老小怎么办?

关上门来一家人闲谈,木家人说起来这些事自然很骄傲:“还是族长说得对,打铁还得自身硬,自己厉害,比家里有什么好亲戚就强。”

木玄玑:“你们有这个心气儿L是好事,好好培养后代读书上进,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们都听小族长的。”

下山之前木玄玑算过了,这一两年时局慢慢会发生变化,且等着看吧。

木简乖乖地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师父身边听师父和族人说话,晚上休息时,族人们都走了,木简跑到师父房间。

“你今晚不是说跟徐浩一起睡吗?跑来我这儿L干什么?”

“师父,有个事情我不明白。”

“什么事?”

“我不会算卦,要是以后族人们问我以后怎么办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呀。”木简苦恼地蹲在地上。

木玄玑笑道:“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你看看你跟我才学一年,你如今会画好多种符箓,还会看面相,已经很厉害了。”

“师父,我真的这么好吗?”

“嗯,木简非常好。”

木简高兴地站起来:“好吧,以后我会继续努力。师父,等回家你就教我算卦好不好?”

“如果你把我给你列的书单都学会了,我就教你。”

木简想起祠堂里那两大摞等着他学习的经书和手札,木简一张脸皱成苦橘子:“我可以先学算卦,再慢慢学经书吗?”

“不可以。”

“好吧。”

刚才被师父夸奖正开心着呢,这会儿L又不高兴了,木简垂头丧气地出去。

“木简哥哥,快来洗脚呀。”

“来啦来啦!”

木简跑去徐浩身边,两个小家伙泡脚,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把洗脚水弄到盆外面了。

秦思黑脸,两人顿时乖了起来,擦了脚自己跑到床上躺下,还给自己扯被子盖。

徐爱跟着妈妈睡,晚上趴在妈妈怀里:“妈妈,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都在北京吗?”

“嗯。等你们回去,见了外公外婆要喊他们姥姥和姥爷。”

“为什么?我听寨子里的哥哥姐姐们都叫外公外婆。”

“咱们家是北方人,按照北方人的叫法要叫姥姥和姥爷。”

“哦。”

秦思亲了一下女儿L额头,轻声叹息,这些年小大师没有去过北京,她和徐阳也没有回过北京的家,她和徐阳在木家寨结婚的时候双方父母都没到场,平常也只能写信报个平安。

这么多年没见,不知道爸妈过得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这次她跟着小大师去北京,本来他们夫妻没想过带着孩子回去,只是吧,这次要是不回去,下次回去北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又听叶主任说北京的形式比前些年好一些,他们夫妻才去问小大师的意见,小大师同意了他们才决定带着孩子一起去北京。

徐爱听妈妈念叨着北京的美食、公园、房子,徐爱听入迷了:“我们都去玩儿L,跟小族长一起。”

秦思和徐阳习惯叫木玄玑小大师,徐爱和徐浩姐弟俩从小在木家寨出生长大,他们跟木家的孩子一样,都叫木玄玑小族长。

秦思笑道:“恐怕不行,小大师要带着木简去新疆,到时候我跟你爸也要跟着去。你带着弟弟在北京玩儿L,等我们那边忙完就去了就带你回家。”

徐爱不高兴:“那我和弟弟也不留在北京,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新疆。”

“可是……”秦思想着她毕竟是小大师的秘书,顺路送女儿L儿L子去北京就算了,怎么能一直把孩子带在身边,太打扰小大师了。

“我去找小族长说,小族长肯定会答应我。”徐爱信心满满。

秦思不能下决定,徐爱抱着妈妈睡觉,决定明天一早就去找小族长说。

车上又不是坐不下两个孩子,徐爱说她想跟着爸爸妈妈不想留在北京,木玄玑点头答应了。

徐爱高兴地蹦跶起来:“小族长真好。”

“妈妈,我就说吧,小族长会同意。”

秦思不好意思地对木玄玑说:“徐爱还好,徐浩话多,一路上叽叽喳喳的,怕打扰您。”

“没关系,有木简在身边我都习惯了他叽叽喳喳的样子。”

徐爱和徐浩姐弟俩跟去也好,木简有玩伴,不会一直缠着她说话。

果然,木简得知徐爱和徐浩跟他一起去新疆找爸爸妈妈,高兴得不行,特别是上飞机后,在飞机上跑来跑去,也不嫌累。

秦思也控制不住小儿L子,最后还是在飞机上工作的两个女同志送了几样零食过来,哄着三个孩子去前面吃,总算留出一个安静的空间能让木玄玑休息一下。

闭眼休息的时候,木玄玑突然想到胥章,他比她也大不了几岁,怎么那么会带孩子呢?木简在他手里就特别乖。

想不到答案,木玄玑闭眼睡了会儿L,等她睡醒,飞机下降,已经到北京了。

一下飞机木玄玑就看到了叶主任,叶主任带着人迎了过来:“欢迎小大师来北京玩儿L。”

叶主任身后跟着的中华玄门协会工作人员都热情地招呼他们,帮忙提行李,抱孩子,整的好像过年一样。

他们中华玄门协会当初差点就被取缔了,要不是靠着小大师在三仙海展现出来的本事力挽狂澜,他们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L呢?

于公于私,都该好好感谢小大师。

“小大师,路秘书今天早上已经联系过了,领导专门安排了明天下午见您和木简,这会儿L我先送您回亭台路6号休息?”

木玄玑点了点头:“回吧。”

木简一头扎进车里,靠着师父撒娇:“北京好冷呀。”

“哈哈哈,你们从云霄山过来,这个月份云霄山应该早就春暖花开了吧。北京靠北一些,春天比南方来得晚一些,你要在北京待一个月,就能看到北京暖和起来是什么样了。”

木简摇摇头,奶声奶气地跟叶主任说:“我要去新疆找妈妈。”

“这个季节新疆也还冷着呢,你们如果不着急,我看可以等到五月份再去新疆。”

一路上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亭台路6号。

屋里屋外被打扫得很干净,叶主任说:“地火今天上午就烧上了,后勤部那边知道牛师傅他们没有来,就给安排了两个人过来帮忙,负责做饭、打扫卫生之类的活儿L。”

木简、徐爱和徐浩三人立刻冲进屋里。

“师父,屋里好暖和呀!”

在屋里跑了一会儿L,木简热地脱外衣,徐爱和徐浩姐弟俩也穿不住厚棉衣。

叶主任知道木玄玑的性子,事情安排妥当之后就先走了,留了一辆车放在门口。

“这会儿L还没天黑,秦思、徐阳,你们要着急的现在就可以带着孩子回家,门口的车你们开走。”

“小大师明天有什么安排?”

“明天上午不出门,下午见客。”

“好的,明天下午和徐阳开车过来接您。”

木玄玑点点头:“可以。”

来了一个新地方,木简高兴归高兴,晚上却不敢一个人睡,要跟师父睡。

木玄玑叫人搬了张小床放到她卧室里,不用她说话,木简洗完脸洗完脚,乐滋滋地往小床上爬。

“师父,我睡啦!”

赶了一天的路还是累人,师徒俩很快就睡着了。

寂静无声的夜里,既然开始飘雪,早上起来,地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木简这个小家伙高兴坏了。

上午,木玄玑在屋里煮茶看书,木简就在院子玩雪,院子里到处都是他踩出来的小脚印,或者是他摔倒的痕迹。

叶主任快中午的时候来过一趟,给送了些新鲜蔬菜水果过来。北京昨晚上还在下雪,这些蔬菜水果肯定不是本地的。

“从南方送来的,数量少,您的这份是几位领导从自己的份额里面分出来给您的。”

“让他们费心了。”

叶主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上个月江老吃不进饭菜,保健医生说江老没有生病,就是人老了。昨天我去见江老的时候老人家精神头儿L还挺好,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

“生老病死,谁都要走这一趟。”

叶主任也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等事情发生到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唉……

下午两点多钟,徐阳和秦思就过来了,两人脸上都是欢喜的笑意,这次回去想必家里人都很高兴。

等到下午四点半,路秘书来了,木玄玑带着木简上车。

这次几位领导见她的地方距离亭台路不远,在一处普通的民房里,门窗都关得严实,屋里烧着地火,还放了个火盆烤红薯。

“好香呀!”

木简这个馋嘴小子,一下就看到了火盆里的烤红薯,大着胆子问:“这是谁的红薯呀,我可以吃吗?”

“吃吧,烤了好几个呢,我给你选一个烤得最好的。”

“谢谢爷爷。”

老人家哈哈一笑:“按照辈分,你师父该叫我一声爷爷,你也叫我爷爷,岂不是和你师父平辈了?”

木简还不懂这些辈分,老人家给他扒拉一个红薯给他,木简还是叫他爷爷。

“随便叫,这辈分咱们各论各的。”

“老江,你不是最喜欢吃烤红薯的吗?快来试试我烤得好不好。当年过草地翻雪山的时候你跟我念叨过好几回,说你家乡的沙地红薯特别好吃。喏,这是我特地叫他们给你弄来的沙地红薯。”

江老瘦得皮包骨,闻着喷香的沙地红薯,一口都吃不下去,只喝了一口白开水。

人虚弱得不行,江老的眼睛却带着火光:“小丫头,咱们有十一二年没见了,你都长大了。”

“我长大了,您也老了。”

江老低头,好似自言自语:“十来年啊,咱们这十来年过的都不容易,你说说,后面十年如何?”

木玄玑的手指快速动了几下,屋里的老人都盯着她舞动的手指。

“我老人家快死了,活不久了,你随便说点什么让我高兴高兴也行?”

木玄玑端起茶抿了一口:“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好消息!”

“好消息是水山蹇快走到尾巴上了,时来运转,要是抓住机会经营好,新一波国运就要来了。”

水山蹇这个卦象几位老人心里记着十多年了,他们不学道,但是这个蹇卦被他们日日夜夜琢磨,早就明白了这个卦象的真意。

“真的走快走完了吗?”

“国运就国运,什么叫新一波国运?”

木玄玑面露异色,不会吧,他们不会以为清末后国家陷入危亡,整个民族短时间内涌现出一批伟人带着整个民族走出泥沼不是因为有国运加持?

“上一波国运,就是你们!”

几位老人顿时笑了:“我们算什么国运哟,顶多算抛砖引玉的那块砖。”

木玄玑只是笑却不接话,她说是不是没用,要看天下人怎么看。代表着全民族的信仰之力,就在他们身上,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江老不放心地问:“所以,以后会好吧。”

“当然会好。”

“那我就放心了。”江老长舒一口气:“你说说,坏消息是什么?”

“您的寿数快到了,也就是三五天的功夫吧。”

江老温和地笑:“这算什么坏消息,寿终正寝,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

“小丫头,别着急走,等几天,参加完我的葬礼再走吧。”

“好,我送您上路。”

“那就多谢了。”

木玄玑道:“我也要多谢你们给我云霄山的地契。”

“这个你不用谢我,这不是我们给的,这是整个国家给你的,你应得的。”

木玄玑嘴角微微翘起,巧了,她也这么觉得。

木简跟个小猫崽儿L一样,蹲坐在火盆边的小板凳上吃完了两个红薯,干干净净的小脸蛋也成了花猫,脏兮兮的,偏偏他自己看不到不觉得。

手指上沾灰,他在裤腿上蹭了蹭,小跑到江老身边:“你很难受是不是?”

“有一点。”

“那我摸摸你,摸摸你就不难受了。”

江老来不及拒绝,木简就捏着他的手掌,另外一只手在他手臂上轻轻摸了几下。江老本来身体难受,整个人几乎是弯曲着背窝在椅子上,这会儿L却有力气坐直身体了。

“舒服了吧。”

江老点点头:“谢谢你,小家伙。”

木简嘿嘿一笑:“我多吃了你的红薯,咱们算是交换,不用谢。”

木简跑回师父身边打了个哈欠:“师父我困啦,咱们回去吧。”

“好。”

木玄玑抱起木简,对几位点了点头:“告辞。”

叶主任跟几位领导鞠了一躬,赶紧跟着小大师走了。

秦思和徐阳就等在门口,见小大师抱着木简出来,秦思赶紧拉开车门,木玄玑抱着木简矮身坐了进去。

叶主任拉开副驾驶坐进去,担心地问:“木简没事儿L吧。”

挨着小大师坐在后座的秦思,以及开车的徐阳顿时都朝木简看过来:“他怎么了?”

木简摸摸木简的额头:“没事,就是今天精力用得有点多,困了。回家吧。”

秦思感觉刚才在屋里应该发生了什么事,她猜叶主任肯定知道点什么。叶主任和秦思对视一眼,暗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讲给你听。

屋里,江老坐在木简刚才坐的小板凳上,从火盆里扒拉出一个烤的喷香的红薯,撕掉外面的皮,慢慢悠悠地吃起来。

“这沙地红薯,可真香!”

屋里其他几个老人脸上一喜:“能吃东西,你这是好了?”

江老摇了摇头:“我又不是生病,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木简那个孩子心善,帮了我一下,让我剩下的日子好受一些。”

“心善的孩子好,这孩子心善,还有继承了木家的本事,对国家来说是好事。”

“嗯。”

他们这几个都受了木家的好,也不是那等偏执追求长生不老的老顽固,但是生命最后几天能吃能喝,却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江老站起身:“这几天我要好好安排我的每一餐,必须吃好吃的。”

“我们几个老家伙陪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茅台要不要来一杯?”

“一杯算什么,来一瓶。”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尽!他都快死了,什么愁都放下了。

木玄玑不着急走,叫徐阳开车带着木简、徐爱、徐浩几个小家伙去各处玩儿L,吃好吃的。

有一天,木简傍晚回家跟师父说:“浩浩爸爸带我们去吃烤鸭,我碰到了那天那个身体难受的爷爷了。”

“哦。”

“他请我吃烤鸭呢,好大一个鸭腿。”木简咧嘴笑:“我觉得烤鸭腿好好吃呀,给师父带了一个鸭腿回来。”

木玄玑摸摸他的脑袋:“木简真乖。”

被夸了,木简快活地在院子里跑了两圈。

江老每天不是子女陪着他去外面转一转,吃好吃的,就是跟几个老友一起喝茶、下棋,陪他吃好的。

顿顿都是美食,六天之后,第七天早晨江老的孙子去敲门,发现爷爷已经去世了。

几位老领导过来看他,纷纷笑道:“老江死了嘴角都还带着笑,真是羡慕他。”

“一会儿L那丫头来了,叫她跟老江说说,别着急投胎,等我们下去了一块儿L去走,来生也能做朋友。”

他们都这把年纪了,虽然木玄玑没有明说,他们也知道,他们差不多也活够年头了。

老江呀,你且等等,等我们把这个国家顺利交到下一任手里就来找你。

叶主任一大早跑来家里,木玄玑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简单吃了早饭,木玄玑牵着木简出门。

“师父,今天的太阳好大呀!”

“嗯。”

车子停在江老家门外,车子刚停稳,等在门口的路秘书就拉开车门,小声道:“江老走了,几位领导刚才也到了。”

“知道了。”

木玄玑牵着木简下车,江老的遗体收拾妥当,安置在灵堂中。看到遗体那一瞬间,木玄玑眼睛微微睁大,这是怎么回事?

木简偷偷问师父,为什么这个爷爷身上有阴气?

正常去世的老人,断气的时候就直接进地府了,只留下一副躯壳,根本不会有阴气。

“可能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吧。”

江老的子孙后代都在屋里,熟悉的几位老朋友也在江家守了一天。等到天黑,木玄玑站起身问他们:“要一起送江老走吗?”

江家人顿时愣住了,他们家老爷子不是已经走了吗?

几位老领导镇定地点点头:“那就麻烦小大师了。”

屋里和院子里的人太多,至少有三四人,木玄玑不耐烦一个一个地给他们开阴阳眼,于是就简单摆了个阵法,让他们能看到阴物。

木玄玑拿出一张符箓,只见她轻轻一晃,符箓无风自燃,烧出来的焰火不像是平时的火,诡异的有点吓人。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降温了吗?”

灵堂上突然冒起一股白烟,众人注视之下,已经死了的江老突然坐起来。不对,是他的灵魂从他身体里面坐起来。

江老对着一屋子人笑:“晚上要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有交代你们,我这些年写给我家夫人的信你们可得烧给我,等我去了地下,我还要拿着这些信去讨我家夫人的欢心,免得他埋怨我这些年都不想她。”

江家的儿L孙们眼眶一下红了,呜呜地哭。

几位老领导倒是笑出了声:“你且去吧,我们也给你夫人写一封信烧给你,你拿去给她看。”

“老江,我肯定说你好话,好叫你夫人少埋怨你几句。”

“那就多谢了,来生再会!”

黑白无常已经到了,江老跟他们问好,黑白无常都不说话,转身带路,几步间就从屋里消失了。

江老转身,不舍地看了屋里众人一眼,摆摆手,终是走了。

“这个老江,我以为他对我们一点挂念都没有,没想到,他还是舍不得我们。”

几位老领导眼眶含泪,笑骂两句,走了,回吧,有缘终会相聚。

“小大师,人,真的有今生来世吧。”

“有。”

“你活今生,还是修来世?”

“我既在乎今生,也在乎来世,乃至上一世。”

老人笑了笑:“说句真心话,你这样的身份和能力,有个在乎的事情,挺好。”

木玄玑颔首,她也这样认为。

江老走后,木玄玑在隔天也离开了北京,她没着急去新疆,而是带着木简去了长白山关家。

葛术、关筝带着儿L子葛关在长白山陪着白二娘过年,年后葛术也不忙,就在长白山主住到现在。

木玄玑他们去关家关筝可高兴了,赶紧把儿L子葛关送到木玄玑面前:“福宝,去年你教他五雷符他早就学会了。从你家回来后,葛术教他画平安符他怎么也画不好,可把他爸气得够呛。”

葛术很无奈:“我也没想到啊,五雷符都会了,怎么还不会平安符这么简单的符箓呢?”

葛关沮丧地低下头,爸爸教他,他就是学不会嘛。

木玄玑知道葛关学符箓的难处,笑着安慰他:“没事,我带你感受一遍你就会了。”

葛关欢喜地点头,然后用嫌弃的小眼神儿L瞥他爸,不是他学不会,是他爸不会教呀。

葛术气的想上手揍儿L子,这个小子才多大一点这就看不上他这个当爸爸的?

臭小子知不知道,整个玄学界有小大师这个水平的老师,有且仅有一个啊!

谁敢跟小大师比?

总之吧,木玄玑在长白山住了半个月,教会葛关十几种常用符箓。虽然画得还不太好,不过会了就行,以后慢慢练习吧。

这时候,已经是四月的尾巴了,接连几天大太阳,气温一下升高,变得暖融融的。

木玄玑带着木简来长白山是叶主任找人送他们过来的,徐阳和秦思带着两个孩子在北京陪着爸妈住了二十多天后,赶过来跟他们会合。

三个小朋友二十来天没见面,一见到就欢欢喜喜地抱在一起,又是笑又是叫,热闹极了。

木玄玑只觉得被吵得头疼,徐浩跟木简凑一起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话少安静的乖宝宝葛关,眼巴巴地望着木玄玑。

木玄玑:“你要想来木家寨,如果你暑假有时间的话,随时欢迎你过去。”

木简大声道:“葛关,去木家寨找我玩呀,我带你上山抓野兔子。”

徐浩学着木简说话,也超大声:“我请你羊奶果,木家寨后山上有羊奶果,超好吃哟。”

“好,我肯定去!”

“咱们暑假再见啦!”

“走了哟,去新疆!”

木简迫不及待想见到爸爸妈妈啦!

新疆某处农垦军团的医院里,在这里待了已经一年的木瑶和叶泉夫妻两人操着流利的当地话跟病人沟通病情,写病历,安排下午的手术。

这个医院能做大手术的医生屈指可数,为了保障病人的安全,也是为了教出更多能做大手术的医生,如果不是危重病人,他们都会把手术时间统一安排到下午。木瑶、叶泉这样有经验的医生一边做手术一边进行教学。

这样安排倒是方便了学习的医生,就是做手术的医生会很累,要是下午接连两三个连台手术,木瑶不仅身体累,说话说太多,嗓子也干得冒火。

忙完手术后,木瑶赶紧端起茶缸喝了两大口缓一缓。

“木医生,有人找。”

“谁找我?是上午那个犹豫要不要做手术的病人?”

“不是病人,是您家里人找你。”

木瑶笑道:“在这里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是你找我还是叶医生找我?”

“找你的人进来了。”

木简蹦蹦跳跳地跑进办公室,看到他妈妈,一下扑过去:“妈妈呀,我好想你呀,我吃肉的时候想你,吃点心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也想你哦。”

木瑶眼睛一红,一把抱起……唉,手腕要断了,这个臭小子看着不胖怎么这么重。

木简不解:“妈妈,你抱我呀。”

木瑶甩了甩手腕:“妈妈刚做完两台手术,太累了,抱不起你。”

木简不高兴,双手叉腰。

木瑶赶紧转移注意力:“快看,你爸爸来了,叫你爸爸抱你。”

“爸爸!”

木简欢喜地猛冲过去,正在走路的叶泉被他亲儿L子一头顶到肚子撞倒,疼的叶泉龇牙咧嘴。

木瑶又是感动又是想笑,对木玄玑说:“您把这臭小子带得真好。”

木玄玑拍拍她肩膀:“能吃能睡,除了偶尔想你们会闹腾一下,木简其实挺乖的。”

听到孩子想她,木瑶绷不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流。

当妈的心呐,针刺一般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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