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推荐阅读: 嫁给铁哥们假少爷离家出走后[娱乐圈]第九农学基地贪睡再少年有始有终广府爱情故事文明起源[虫族]风月狩厌春花小漂亮被偏执室友们缠上[穿书]朋友月出皎兮宦海官途笨笨崽崽成为娃综对照组后当诸朝开始围观我的语文课[历史直播]直播写纯爱文的我在虫族封神桃花源任务又失败了千山青黛

阿萦大约便是那曹植洛神赋中所说的秾纤合度,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裴元嗣更喜欢丰盈一些的阿萦,不过消瘦的阿萦也很美,更多了几分惹人怜惜的清丽楚楚。

裴元嗣让阿萦枕在他的臂膀中,两人共同分享一块栗子糕。他的吻是甜蜜蜜的,像春日里一缕湿润的微风,舌尖滚烫濡湿地痴缠嬉戏,仿佛两人融为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不舍地分开,阿萦的红唇湿滑晶莹,雪腮浮上两抹潮红的胭脂色,杏眼柔媚似水。

“您怎么知道我想吃这郑家的栗子糕,我那天就随口和绥绥说了一句,您听见了?”

阿萦指尖戳戳着他的脸,娇吁微微地问。

裴元嗣就像那话本子里头不解风情的穷书生,美人在怀他竟能垂着眼睛正襟危坐,呼吸粗.重地道:“路过,便顺路买了。”

阿萦闻言就有些恼了,撇过脸去冷哼道:“原来也不是特意为我买的,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唇瓣微嘟,像两颗圆润饱满的樱桃引诱着他,裴元嗣情不自禁再度俯下身去想要品尝,阿萦就不高兴地挡着他的嘴推开他,显见是生气了,又在使小性子呢。

裴元嗣却觉得她这样使小性子的样子很娇憨可爱,犹豫了许久,看着她低声说:“是……是特意。”

“特意什么?”

阿萦勾着他的脖子压下来,大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他,那架势仿佛他不说出个所以然是绝不会善罢甘休。

裴元嗣被她直白的眼神盯得不自在,拿下她的手转移话题道:“下午张氏不是来了,你们两个聊得如何?”

阿萦两只手紧紧地绞在一处圈着他,怎么都松不开,她笑着望着他,眼睛里布满了喜悦和甜蜜,那目光却清澈透亮,黑白分明,似乎要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他的心脏深处。

裴元嗣不习惯在这样亲密姿态下的交心,下意识地避她的目光看向别处。

阿萦微微仰头,在他耳旁轻声嗔道:“您一个大男人,特意给我买的就直说呗,羞什么羞呀。”旋即偷笑着阖上杏眼,唇瓣顺着男人的耳垂一路湿吻,最后主动含住他的两片薄唇,试探着咬住。

裴元嗣看着阿萦垂下的长长睫毛,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和男人总是强势而急迫,带着欲.念的深吻不同,阿萦的吻单纯且干净,带着一丝少女独有的清甜,像清晨散发着花香的露水般干净澄澈。

一吻毕,阿萦羞涩地脸颊滚烫通红,两人继续对视着,阿萦浓长的睫颤呀颤,眼神仿佛在空气中拉着缠绵湿润的细丝,形成一张细密的大网将整个人都晕晕乎乎地罩在其中。

歇了片刻,见阿萦仍旧一动不动,裴元嗣扣住阿萦的腰身,让两人贴得更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用行动催促她继续。

阿萦却突然不好意思了,扭头笑着想逃,被男人拦腰抱着反压回了床上,急切地亲吻在她的耳垂、后颈上,气息如火般灼烧着她。

“唔……”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阿萦舌尖都微微酸麻,手在他腰间轻拧了一下。

裴元嗣就略松了松她的唇,然而温柔不过须臾很快又原形毕露。

如果说裴元嗣骤雨,疾风骤雨倾盆而下,阿萦便是那朵在暴风雨中瑟瑟而立的小娇花,逃无处可逃,只能任由狂烈的风吹雨打,却也受到雨水的充盈滋润,娇嫩美丽的花瓣绽放出极致动人的嫣红。

……

自从张氏那日一番开解之后,阿萦心情渐渐开朗起来。

因为不能出门亲自拜谢,就在张氏隔几日再次上门时送了几瓶她亲手做的花露。有今年初冬摘下第一批腊梅新做的腊梅花露,也有美容养颜的玫瑰香膏、香丸等等。

张氏也是第一次知道她胆子这样大,还在外面开了铺子准备做生意,原来京城近来颇受风靡的腊梅花露竟出自阿萦之手!

阿萦其实也并不为赚多少银子,主要是她喜欢捣鼓这些瓶瓶罐罐,裴元嗣开始时虽颇有微词,后来见她实在喜欢,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在阿萦的鼓动下,张氏在温记脂粉铺中先投了三十两银子入股试水,规定年底按日分均分,见利分红,为此阿萦还郑重其事地立了张字据,她可不想占张氏的便宜。

张氏本来是为了哄阿萦开心,见她这样认真,婉拒无效,只好跟着签字画押,按了手印。

阿萦生病养胎的这段时日陆氏帮忙管家,阿萦病好之后陆氏很快便将另一半对牌送回了锦香院。

尽管阿萦始终对身边的贴身丫鬟和心腹们三令五申,却还是有些闲言碎语悄悄在下人们之间传播开。

“大爷独宠萦姨娘都快三年了,萦姨娘三年抱了俩,这次萦姨娘若是能生个男娃,日后可就是府里的世子爷,咱们可得多找机会巴结巴结萦姨娘才是!”

另一丫鬟却泛酸道:“瞧你那谄媚的样儿,哼,大爷以后肯定还会娶妻,你现在去巴结萦姨娘,等着新夫人了进门了你可就是新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起先那丫鬟便不服气道:“新夫人又如何,我先前就亲眼见过康平侯家的三姑娘对咱们大爷献殷勤,咱们大爷眼风都不夹她一个,将那冯三姑娘臊得跌在地上爬到爬不起来,再不敢上门来,你说论年轻漂亮门第高低,莫非冯三姑娘还比咱们姨娘哪里差不成?大爷看中的又不是萦姨娘的脸!”

赵氏恍然大悟,怪道前段时间冯窈总对她热络奉承,似乎从哪一次之后就再没见她上过门来,合着这其中还有她不知道的这份缘故!

赵氏遂沉声喝道:“两个到处乱嚼舌根的死丫头,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受罚!”

两个丫鬟花容失色地从假山后提溜着扫帚跑出来跪下,赵氏将这两个丫鬟各打了十个板子出气,风声最好是能传到阿萦耳朵里,狠狠挫挫她这最近愈发猖狂嚣张的气焰。

一直到在眼睁睁看到就连兖国大长公主都对阿萦投去满意欣慰的目光之时,赵氏心里那座大钟终于“嗡嗡”的鸣警了起来。

阿萦才生了女儿就在卫国公府便已是如此呼风唤雨,谁能想到当年阿萦初入府时不过是个不受宠爱在夹缝中生存的小妾?

儿子宠妾灭妻,赵氏横竖是插不上嘴管不了了,也不指望儿子现在这条件还能再娶一门好媳妇,只要新妇进门安分守己便好。

她就担心若是儿子继续这样下去,怕要像那些色令智昏的狗官一样扶妾为妻,那简直是有辱卫国公府的家风和门楣,叫她以后出门再也抬不起头!

赵氏气呼呼地想,裴元嗣要是敢这么做,她第一个不回答应,还要告到宫里去让成嘉帝和戚贵妃给她主持公道!

要想她点头同意,除非从她尸体上踏过去,否则门儿都没有!

-

乡下的庄子不比京城,窗户漏风,屋里便怎么烧火都暖和不起来,早晨风呜呜呼啸吹着,大冷的天忍冬冒着寒风在院子里汲水,两只手都能冻得通红。

屋门“嘎吱”一声从里面开开,沈明淑从屋里走出来。

半年前裴元嗣以卫国公夫人重病需要静养为由强制她从卫国公府搬到了乡下的庄子,其实不论身处何处,对于沈明淑来说或许已没有任何意义与区别。

在被关汀兰馆的最初半年沈明淑茶饭不思迅速消瘦以至于形销骨立,恐怕连庆国公夫人来了都认不出眼前的女子是她女儿。

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明淑自己想通了,她依旧不爱搭理人,沉默寡言,身上的肉却渐渐养回来一些,有时候忍冬甚至还能看到沈明淑脸上露出一派岁月静好的闲适模样。

院子里还有个小丫鬟正坐在杌子上一脸怨气地洗着菜,洗好的菜就扔在一侧的水缸盖子上,沈明淑避开脚下的泥水坑从水缸盖子一侧走过去,将小丫鬟刚择好的菜踩成了泥。

小丫鬟瞬间就炸毛了,指着沈明淑尖叫道:“你长不长眼睛,你踩烂了我刚洗好的菜,我中午吃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沈明淑理都没理她,走到水缸边舀了一盆水,蹲在水盆边用打湿的帕子一点点地清洗着自己的脸。

水盆中倒映出女子消瘦苍白的脸颊,沈明淑小心地扶了扶鬓边的一支牡丹嵌珠银钗,将耳旁垂下的几缕碎发仔细地挽到耳后,对小丫鬟的叫骂充耳不闻。

小丫鬟气极了,积攒许多的怨恨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站起来一脚踢翻脚下的水盆,指着沈明淑便破口大骂道:“你搔首弄姿给谁看,还以为你现在是金尊玉贵的卫国公夫人呢?”

“同样在卫国公府任劳任怨的当了这么多年丫鬟,凭什么我就要跟着你这弃妇被发配到这个乡下破落庄子里来做苦力!”

忍冬忙给小丫鬟使眼色,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青叶,你住口!”

青叶冷笑道:“我住口?忍冬,识时务者为俊杰,也就是你还向着她这个薄情寡恩的主子,桃枝、白芷和周妈妈的下场难道你不比我更清楚?”

“我早就听说了,萦姨娘现在肚子里怀的这个是个男娃,等萦姨娘生下世子大爷就要把她扶正做真正的卫国公夫人,等萦姨娘被扶正的那一日就是你这弃妇的死期,我看你还能不能再跋扈猖狂!”

沈明淑腮边的红润迅速褪去转为煞白,突然冲上前去撕扯着青叶的头发大哭大叫起来。

青叶毫不示弱地啐过去,伸手胡乱抓着,混乱中,她一脚重重地踢在了沈明淑的小腹之上。

沈明淑哀嚎一声,捂着小腹痛苦地向后倒去。

青叶和过来劝架的忍冬同时往沈明淑身下看过去,两人齐齐大惊失色——

沈明淑下身血如泉涌,浸透她白色干净的裙摆,她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像一只折翼的碟般翩翩向后倒去,后背落在冰天雪地的那一刻,脸上却露出似喜似悲的表情,沉痛,悲恸,又像是释然,心如死灰。

……

沈明淑神色木然地躺在床上,呆愣愣地望着头顶的承尘。

“淑儿,你说句话,你别这样,孩子没了,以后我们还能再有,求你别这样!”

徐瀚握住沈明淑冰冷的手,卑微地哀求她道。

沈明淑闭上眼,眼泪从眼眶中簌簌滑落。

她心心念念盼来的孩子,却不是她与裴元嗣的孩子,她曾日日夜夜生活在痛苦之中,直到现在她依旧想不明白,为何她会从风光的卫国公夫人沦为乡村一弃妇,为何阿萦那个卑贱的庶女能赢得裴元嗣的心。

她每天都跪在佛祖面前诅咒阿萦不得好死,可她却过得比她越来越好,甚至裴元嗣还想要将她扶正,将她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沈明淑不甘心,死了都不甘心啊!

徐瀚心如刀绞,抱着她亲吻她脸上的泪道:“我什么都不要了,淑儿,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在那里隐姓埋名,生儿育女,忘记过去的一切,你不是卫国公夫人,我也不是庆国公府的表少爷,什么举人进士前途名利,我统统都不要了。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沈明淑眼珠终于有了意识般转动,落到徐瀚慌张害怕的脸上,“你真的愿意什么都不要,放弃一切,和我一辈子躲躲藏藏?”

徐瀚说道:“你以为我是在和你说笑吗?我爹和我娘都可以没有我,可我知道你不能没有我,就像我不能没有你一样。”

他搂着她喃喃道:“从我进府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那一年你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撒花褙子,细长高挑,像天上的仙女儿一样高傲地打量我,从那时起我就发誓这一辈子我要娶你为妻,我喜欢了你整整十一年,这十一年里你难道对我从来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吗?”

沈明淑眼中泪光闪动,冰冷的手轻柔地抚摸着徐瀚的脸,“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或许我不会再像七年前那样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徐瀚蓦地攥住她的手,惊喜地像个讨到糖吃的孩子,“你答应了,淑儿,你真的愿意要和我远走高飞?”

沈明淑微笑着点头。

徐瀚喜难自抑,絮絮叨叨地规划着两人的未来,仿佛眼下已经美梦成真,末了他郑重许诺道:“淑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我们两个忘记今日的一切,重新开始。”

“你等我。”

“好,我等你。”

-

“你说什么?”

锦香院,阿萦正倚在罗汉床上翻看账簿,紫苏进来对她附耳低说。

阿萦杏眼微眯,身体直起,手轻轻搭在小腹上护着。

阿萦有孕已经四个月多,小腹微微地挺了起来,偶尔平躺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肚子里的昭哥儿不太安分地轻轻踢她。

这四个多月阿萦没再孕吐,就连恶心也极少感觉到了,吃嘛嘛香,不到一个月身上因为生病心情悒郁减去的肉就慢慢长了回来。

心宽体胖,脸色红润,连郭太医来给她请平安脉都说她恢复得很好,身体康健,母子平安。

这个时候沈明淑提出要见阿萦,阿萦怎么可能会答应,万一去了发生不测,她可没出找人伸冤去。

“她没说为何要见我?”

紫苏摇头道:“没说什么,但奴婢听看守她的丫鬟说,前些日子她听到外面传姨娘有了身孕后失足摔倒,生了一场大病,到现在都一直在床上躺着。”

沈明淑身上一直有些妇人的疑病,她把孩子流了服侍看守她的那些人除了知情的忍冬都以为她是又犯了老毛病,皆未曾放在心上。

于是庄子里,沈明淑苦撑着等了阿萦整整三天,等到望眼欲穿也没有等来阿萦的半个人影。

沈明淑坐在镜台前,一丝不苟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襟的每一处褶皱捋平,枯黄的发全部绾上去,用徐瀚送她的那根牡丹嵌珠银钗紧紧箍住,露出饱满的额头。

望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沈明淑自嘲一笑。

她以为阿萦会过来,不会放过这个奚落羞辱她的机会,所以如果阿萦今日敢赴约,她宁死也要拉着阿萦与她同归于尽。

可她错了,她竟从未看透过阿萦,这个女人竟是如斯的心机深沉,聪明绝顶,不会受到她的引诱。

在被幽禁的这两年里,她一直在苦苦思索,想不通万贵办事一向妥帖,刘妈妈为何却能在他手中死里逃生,还偏偏就在裴元嗣快要原谅她的这个节骨眼告到京城来。

徐瀚告诉她,周文禄是沈玦的小厮,就在薛玉柔南下回江州的那段时间里,周文禄也离开京城坐上了南下的船。阿萦究竟是如何得知她要动手杀薛玉柔,这一点沈明淑任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为了除掉她,阿萦能眼睁睁冷眼旁观薛玉柔溺死,她若是蛇蝎毒妇,沈萦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纯良柔弱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妾能得到堂堂卫国公的偏宠吗?

沈明淑笑出声来,也就只有裴元嗣这个傻子会相信,枉他裴元嗣高傲自负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被一个低贱狐媚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我再不堪,当初你入卫国公府前也是我救过你一命,倘若不是我,你早就被谭氏嫁给了曹诞那个老色鬼,可你恩将仇报,背着我勾引大爷,百般挑唆里间,使我和他离心离德。”

“我从来就没说过我沈明淑是好人,今日我所得这一切,是我不密失身,成王败寇,我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便是当初看走了眼救你一命。”

“沈萦,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今日不得好死,来日你也休想高枕无忧地做你的卫国公夫人,裴肃之能背叛我一次,也一样可以背叛你。”

“今日我沈明淑的下场,便是来日你沈萦的下场!”

沈明淑说罢疯癫一般哈哈大笑起来,露出口中两排白森森的牙。

她将绣给裴元嗣的鸳鸯香囊用剪子绞成碎片,从鬓中拔下徐瀚送她的牡丹嵌珠银钗,打开发钗的机关,露出钗中藏身的白色粉末,粉末投入到酒盏中,她将鸩酒倒入口中一饮而尽,余下的酒水全都泼倒在地上。

灯盏中的火焰很快吞噬了淡蓝色的纱幔、软帘、桌椅,熊熊大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包围其中,沈明淑听到耳旁有人在嘶喊着走水救火,她冷漠地扔了手中的酒盏,转身决绝步入火海之中。

就算我死了又如何,阿萦你记着,你欠我的,徐瀚会一一替我讨要回来,即使不能,下辈子你也休想比我好过!!

本文网址:http://huojun.23quan.com/48510338.html
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m.23quan.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