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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1 章 宫廷岁月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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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建王朝的皇子皇女基本没有一出生就序齿的,都是等几年前一批未序齿的皇子皇女一起序齿、上玉牒。之所以这样,倒不是单纯图省事儿,更多还是因为古代社会医疗水平摆在那里,儿童夭折率高。序齿了后人却没了,占了族谱的地方,总归显得格外‘遗憾’。

毕竟‘上族谱’、‘告祖宗’之类的行为在古代的意义远不是现代可比的,其中意味相当严肃,在皇家尤其如此。如皇后不可轻易废黜,其实也有这方面的原因——都已经上告宗庙了,随意改换,是不是有些不尊重祖宗?

祖宗今天认可的儿媳、孙媳,没过多久就废了,这有把祖宗的意思放心上么?

不过,虽然不是一出生就序齿,但取名字却是不耽搁的,百日时就有‘命名式’...素娥算是比较早知道自己儿子名字的人之一,她刚从郭敞那儿听到儿子的‘大名’时,也有些意外,觉得这个名字显眼了一些。

“玺?”素娥重复了一下:“官家是说尔玉玺么?”

见郭敞表示了肯定的意思,素娥犹豫了一下才道:“这名字气象会不会太大了些,妾担心‘红孩儿’受不住,反倒折了福气。”

郭敞明白素娥的意思,但还是坚持道:“红孩儿是朕与素娥你的孩子,本身就是个有气象的,害怕镇不住名字?这‘玺’算什么?朕知道你的意思,可‘玺’也不是自古以来便是如今这样。始皇帝一统天下之前,人人的章都可以作‘玺’。”

秦始皇统一天下后,才有皇帝的章作‘玺’,其他人的章只能作‘印’的规矩(唐代一段时间,皇帝的章又改作‘宝’了,不过总体而言多数时候还是作‘玺’的。所以后世称呼皇帝的章,统一都是‘玉玺’)。

玉玺是皇帝相传的信物,以‘玺’做一个皇子的名字,确实容易引起一些揣度。但郭敞并不把那些揣度当回事,或者说,他的确有那样的心思——他不知道他和素娥的儿子长大后是贤是愚,甚至就连他能不能长大都不知道,但若真要传位,他想到的还是这个孩子。

郭敞正值盛年,其实是没有考虑过哪个儿子继位的事儿的。哪怕是唯一脱离了夭折危机的二皇子,冯贤妃所出的郭琅,郭敞也只是隐隐约约想过,若没得办法了,便由他继位...这是一个保底选项。郭敞本人不见得有那个心,只不过他得考虑现实情况。

直到得了红孩儿,郭敞才有了自己有个儿子的真实感受,一个从一开始就怀着巨大的期待,投入了感情的亲子。

这大概就是人的私心了,大多数人只愿意将家产给自己的孩子继承。对于郭敞来说,别的儿子当然也是事实上的儿子,可感情上他的确只有‘红孩儿’这一个儿子...这当然很偏心,但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且不说皇位只有一个,一旦有了选择取舍,必然就有喜欢的,和没那么喜欢的。就是不到皇位继承的份上,日常他能给出的爱也是不同的——作为一个皇帝,他的宠爱本来就是有限的,妃嫔子女那么多的情况下,总有人多得些,另一些人少得些,甚至没得。

郭敞过去一直认为,皇帝有这样的私心未免太可笑了。选择继承人的时候,立嫡立贤都可以,有一个标准就行了。前者稳定,大家都说不出什么来。后者的话,固然有时会出现看走眼的情况,前朝也可能会有一些波折,可上限也会更高。如果做决定的皇帝实权在手,前朝些许波折都在掌控之中,选择立贤也无可厚非。

但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儿,不是‘嫡长’,也还看不出将来贤愚。就因为私心喜爱,便对其寄予厚望,打算着将来叫他继承社稷宗庙,这多少有些不负责任了。

然而如今自己作为当事人了,郭敞才能明白当初那些皇帝是怎么想的...没办法,人都有私心、有偏好、有远近亲疏,若是没有这私心,当初夏启凭什么能做皇帝,自此公天下变为家天下?

而且郭敞也是会‘自我开解’的:他和素娥都是聪明人,天资聪颖,他们的孩子怎么可能质蠢?最多就是记得要好生教导,将他的聪明往正道上引而已。

再者,就算‘红孩儿’资质差一些,只有中人之姿,那也不打紧。如今开国事已毕,自己给天下休养生息,正好积累财富、增长人口。等到将来传下去的天下,必定是一个富足强盛的天下。如此,只要自己的继承人有中人之姿,能够守成,那也足够了。

说不定这样还好些呢,太过聪明的人总是会有太多想法,要折腾来折腾去的。相比之下,资质差一些,倒能够安安稳稳的,不至于叫满天下随着皇帝的脚步去‘试错’。成为皇帝可能的丰功伟绩的‘代价’。

素娥听郭敞的‘解释’,并没有说更多,最终也只是道:“既然有官家‘口含天宪’,妾也不担心了...官家之爱子,妾都有些自愧弗如了。要知道,妾自生了红孩儿以来,尚且对他没什么可想的。”

“想到他的名字,念叨着这一辈皇子从‘玉’,还想着琪、瑛、珍、瑞、琮、璇这些。左右从‘玉’的字大都有个好意头,是不会错的,没想过要用心挑个字。”

素娥想到了后世父母为了孩子彻夜翻字典,就为了取一个好名字。这是因为期待,这是因为对孩子的‘爱’。从这个角度来说,说不定她真的还不如郭敞对他们的孩子上心...倒不是说素娥不爱这个孩子,只是她没法正常地爱这个孩子。

毕竟这个孩子并不是正常出生的,至少在素娥的观念里不是。

素娥的观念里,一对男女所生的孩子,怀的时候,就算不是爱情结晶,至少也是男女双方有感情基础,或者退一步,有搭伙过日子的默契的情况下才怀的吧?当然,也有那种极端情况,譬如说强.奸什么的,但那是特殊情况。至少正常的生孩子,应当符合素娥的观念。

这样看的话,素娥和郭敞算怎么回事儿呢?素娥并不爱郭敞,这个孩子绝对算不得爱情结晶。至于说感情基础,那就更不可能了,郭敞怎么想的素娥不知道,但她自己是从没‘妄想’过自己和郭敞又感情基础的。

她好不容易构建起和郭敞的亲密关系,看起来很接近感情基础了,可实际上那不过是她单方面给郭敞制造的‘幻觉’...他们真的亲密吗?显然答案是‘否’。

还有搭伙过日子的默契,这都可以说是无稽之谈了。平凡夫妻,感情说不上有多少,只不过是如世界上大多数人一样,到了年纪就缔结婚姻。如此,互相扶持着生活,一个家庭的抗风险能力总比一个人强——这些与身为天下主宰的皇帝和他的妃子,有什么关系?

所以生下孩子的素娥,固然不会像一些被迫生子的人一样恨自己的孩子,但毫无芥蒂地亲密,就像最普通的母子一样,她做不到。

或许郭敞眼里,她这个母亲做的已经很好了,事无巨细地照管着儿子的事儿,很多还亲力亲为。可只有素娥自己知道,她其实没那么亲近这个孩子——面对‘红孩儿’,素娥更像是对亲戚家的孩子,譬如自己兄弟姐妹的孩子。

会很喜欢,愿意照看,甚至精心程度超过孩子的亲生父母(毕竟别人的孩子更怕照顾坏了),逗弄亲热也不在话下...但就是这样而已了,她不会考虑这个孩子遥远的将来,对这个孩子的未来抱有无边无际、多种多样的期待,那似乎是为人父母的专属。

......

素娥也知道这个‘郭玺’这个名字只要公布,不少人就会想到很多。不过,这点儿目光和想法,短时间内还不会是问题,毕竟大家都知道皇家的男孩儿容易夭折,且要先看着呢——就算没有容易夭折这个问题,也得考虑一个幼儿能做什么,能聚势么?显然不能!尤其是他还没有得力外家的情况下。

相比之下,这个时候再三拒绝郭敞给儿子取名郭玺,反而容易导致更大的问题。

可以想象,本来兴冲冲地给宠妃的儿子取了一个寄托了期望的好名字,这也是皇帝的宠爱呢,结果却再三被拒绝了——你以为你拒绝的是谁的爱?

这种泼冷水的做法,往好处想能让皇帝觉得你是个守礼的、没野心的,往坏处想,只能是当事人不领情。只想自己省事,却没想过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会不会因此心冷......

素娥构建起了和郭敞的亲密关系,这相比起过去一些宠妃的做法,要相对稳固一些、特殊一些。但这也不是毫无缺点的,这种做法就要求素娥总要记得,相比起别的,她首先要让郭敞从她这里的得到的尽是正反馈。

她要始终站在郭敞那边,不能为了一些别的东西,反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素娥你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太谨慎的缘故...”郭敞又哪里知道素娥真实的内心想法,此时听了素娥的言语,却是爱怜地与她道。

很快,素娥所出皇子被命名为‘玺’的事儿在命名式之后就传开了,不出所料,引来了不少议论,还后宫前朝都有呢!

“‘玺’?官家还真是偏爱啊!也不怕那小儿受不住!”

“噤声吧!这样的话还是不要说了...再者,这也不见得是官家有那想头,真要说的话,自古以来有不少天子在给皇子取名时,也是这样的。瞧着引人遐想,实则并无那个意思。只不过当是自己儿子,就该用那些与社稷国家相干的字眼。”

“呵,原来你也想了这许多!既然想了这许多,便是心里介怀的罢?”

“我介怀做什么?实与姐姐说吧,这样的事儿与咱们有什么相干呢?如今要心里见怪的,无非是膝下有皇子的娘娘。不然换做其他人,便是不满也没个由头啊!”

“是啊,这倒是极有理的...说起来,相比起一个才百日的孩子,官家近日格外宠爱高顺仪,这才是切切实实摆在眼前的难处。”

郭敞在之前素娥不适合侍寝前,就几乎每天去玉殿了,连带着一些政务也带到了玉殿处理。不过在玉殿呆半日,也不耽误他回头召幸妃嫔,所以当时大家议论归议论,却没有多少‘怨言’。

如今却不同了,眼见得郭敞连着临幸素娥,宠爱日益隆重...这种势头,看着是有些叫人着急了。

过去,有过宠冠后宫成就的宠妃,也有差不多的时候,那是她们的鼎盛时期。按理说,有这样的‘前车之鉴’,这时候后妃们应该没那么大反应。然而,实则不然,没有谁想要宫里再出一个宠冠后宫的宠妃。

过去姚贵妃、曹淑妃倾倒一时时,其他人虽然也有喝汤的机会。但要说起来,能吃肉的话,谁又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只喝汤呢?所以还是没有独宠,官家‘雨露均沾’最符合大多数妃嫔的利益!

“如今这样,叫其他姐妹连站脚处都没有了,难道圣人就没有劝劝官家么?”当自己得宠时,没人喜欢圣人开口去劝官家‘雨露均沾’。但如果官家专宠别人,那其他人都希望圣人能做那个‘得罪人’的人。

“圣人如今倒是越发顺从官家了,哪里还敢说这话?大约还是前头林氏之事惊吓到了圣人。虽然明面上圣人什么都不知道,那进献林氏的广南东路转运使也并非是受张家指示,这才有了进献美女的事...但是,谁知道里头的内情呢?水深着呢!”

“这话说的...不过有一样你没说着,便是圣人与张家真的那般清清白白,也不能说毫无干系。毕竟,林氏是被送到了圣人身边,再叫官家宠幸的。而且林氏还一直住在坤宁宫,就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呢!就算圣人不知道林氏私下做了什么,也得落个失察、监护不力的罪过!”

之前郭敞处置林美人可以说是快狠准,可以说不留一点儿情面。不过照着大家对官家的了解,倒是觉得这样正常。官家要真是为了女色,这样的事上轻轻放过,反倒不像了。

当时大家以为处置过了就算完了,谁也没想到郭敞对林美人的事在意的厉害!之后找理由对敬献林美人的官员一贬再贬就不说了,还申饬了张家——说起来,作为勋贵之家,张家不算是最荒唐的,但也说不得谨慎,所以要抓把柄去申饬,只看郭敞想不想而已。

这样的举动自然有些吓到了张皇后,表面上看,郭敞并无责怪张皇后的意思,可张皇后自己多少有些不安。由此,这些日子她与郭敞说话都小心了不少,‘劝说’、‘谏言’之类,自然也暂时没有了。

因为没了圣人这个起头的,后妃虽然对郭敞盛宠素娥不满,希望官家能雨露均沾些,可到底没人真正开口,后宫中保持了一种不自然的‘沉默’。而这一‘沉默’,就‘沉默’到了金明池开园这一日。

京城之中,每年三月初一,顺天门外金明池开园算得一大盛事。此时不仅有游人如织,更有皇家气派。

金明池每年三月初一要举办龙舟争标的活动,这一活动象征着春天到达鼎盛,也是京城百姓踏春游玩最积极的时候——自古以来,华夏便有春日踏青游玩的传统,到大燕更是兴盛。不只是春日踏青,其他季节也各有出门游玩的说头。比如说此时重阳节大兴,其中未尝没有登高赏景正符合当下的潮流的缘故。

龙舟争标指代的是此时包括‘龙舟争标’在内的,含有水战、水傀儡、水秋千、竞渡等许多和水有关的竞技娱乐活动。照例,这一活动举行时,天子及(部分)后妃、宗亲、大臣也要驾幸金明池与民同乐。

或者倒过来说,金明池龙舟争标先是皇帝和众多贵族的享受,后来才特许士庶都来此游玩的...要知道,金明池作为原本训练水军之地,后来又改为皇家园林,怎么都是一个不好对百姓开放的地界。

金明池开园的时间是每年三月初一到四月初八,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金明池这座皇家‘水上世界’就成了一所对所有士庶开放的所在。愿意来此赏春游玩的,悉听尊便。

对于居住在京城内外的百姓来说,金明池开园可是大事件!在最开始的几年之后,金明池早就不是简单的赏春之所了!这里倒是有点儿像大相国寺...大相国寺说是佛寺,但对京城百姓来说,分明更像是个大集市!每到开放的时候,就挤满了各种不同需求的购物者。

金明池也是这样,以各种有趣的竞技活动、娱乐表演吸引来游人后,商人就入驻了。利用这里的人气,哪怕是一个多月,也赚的不少了——这就是个周期和别的集市不太一样的集市。

当然,只是买东西的话就没意思了,京城商业发达,什么东西买不到,偏偏特意来金明池?所以在这里买东西、做饮食之类的,只是让这里更热闹、更充实,而能让金明池真正立起来的,还是开园期间,金明池的各种活动!

除了和水相关的百戏,金明池的东岸、南岸,以及金明池当心的水心五殿,都有大量的彩棚,而这些彩棚中有一些会设有舞台,这就是专门用作表演的了。金明池开园期间,多的是城中瓦子做场的著名艺人来此表演。

不过各种活动中最不可错过的,还是开园第一日的各种水上表演。因为此时官家会驾幸于金明池南岸的宝津楼观看,整天的表演不知道在过去一年里练习、排演过多少次了,力求完美、精彩、新奇,足以给人带来目不暇接的享受!

所以才有人作诗说‘都人只到收灯夜,已向樽前约上池’,正月十五是元宵节,晚上通宵看灯,而这样的灯会会持续到正月十九,所以正月十九晚也被称为收灯夜。诗里所说,刚刚结束了灯会的狂欢,京城的市民就迫不及待约定去金明池的游乐。

虽然在外名气没有元宵灯会那么大,但对于此时的京城百姓来说,来金明池踏青玩春,尽情享受各种游乐活动,这是可以和元宵灯会相提并论的——元宵节过的是晚上灯火辉煌,金明池过的是白天春光明媚。

三月初一,开园这一日,金明池的阵仗又与平常不同——其他时候官家来不来不知道,但在三月初一这一天,如果没有大的意外,官家都是要驾幸金明池看争标活动的。就算此时上到天子,下到公卿都喜欢‘与民同乐’,也不可能真的一点儿排场都没有。

后世重要的政界人物出行,还必须有一定的安保措施呢!此时国家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出门,看似与民同乐,保全却是不会少的。早在放士庶进园之前,就有禁军处处安排上了,特别是宝津楼周围,看管的死紧!

陪郭敞参加金明池开园,自不可能后宫人人都去,一般也就是四五位官家最喜爱的妃子就是了。其中,皇后还要雷打不动地占据一个名额...不过今年张皇后并没有陪着去,她最近有些风寒,便称病不去了。

最终郭敞是带着孙崇崇、韩春娘、余红云、方采薇和素娥一起出宫参加金明池开园的。

在宝津楼上观看时,郭敞便叫素娥站在自己身边——考虑到今天皇后没来,四妃也没来,只来了三个嫔、两个婕妤。素娥这个嫔站在郭敞最近的地方,倒也说不上有什么问题。

原本只是极近地站着,不知什么时候郭敞悄悄拉住了素娥的手...说是悄悄的,在场一直关注着郭敞动作的人,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不多时,郭敞又带着妃子、宗亲、大臣,离了宝津楼,上了属于皇帝的那艘龙舟。

此时金明池争标也渐渐火热起来,在最开始的水战表演后,接着是水傀儡和水秋千。

当然,最受欢迎、最精彩的还是龙舟争标,别的表演近一点儿、远一点儿的不用在意,唯独这龙舟争标郭敞怎么都不愿意错过,所以郭敞这一行也要乘大龙舟去到金明池里看——这才是真正的尊享位呢!

龙舟争标其实就是赛龙舟,只不过有更多花头。比如说比赛正式开始之前,所有参赛的舟船会有军校挥红旗指挥,做出种种排阵来,其中不乏类似于两条船互相挑衅的‘交头’动作...这些动作一个没把握好,龙舟相撞,发生一些危险也不是没可能呢。

“这金明池争标,照例是该降下些彩头的,众卿如何说?”郭敞笑吟吟扭头看着随从而来的众人,自己先将腰带上系的玉佩放到了内宦捧着的一只托盘上。

站得最近的几个妃子也纷纷要摘首饰,素娥在其中想了想,便要将耳朵上一对珍珠耳环摘下来。这对珍珠耳环的造型相当简单,就是两颗珍珠缀在耳钩下而已。但作为彩头绝对不算差,只因这对珍珠又大又圆,光洁莹润,而且看起来一般无二。

见得素娥要摘这对珍珠耳环,郭敞却阻止了她:“朕替顺仪出彩头罢...这对珠子,一枚是你从那匣子珠子里选出来的,另一个却是从旧冠上拆出来的。要凑成这一对,不容易不说,难得你那样费心费时过,如此拿出去做彩头,到底可惜了些。”

郭敞一面对素娥说后面的话,一面又将袖中的金银香球放到了托盘上。

方采薇在不远处,可以说是清清楚楚看到、听到了全部。不同于其他人,她此时思量更不同些:

她忍不住想,高素娥获得隆宠的时间提前了,别人或许只以为是郭敞的一时兴趣,官家也不少这样的。而方采薇却知道他对素娥不是这样...如今这些不同于‘记忆’中的变化,会是因为她做的事吗?

会不会既定的命运无法改变,越是要改变,反而会成为推动的力量?

方采薇迷茫了,她此时已经比‘未来记忆’中的字迹去到了时间更远处(当初的她只有未来三年的记忆,现在已经超过三年了)。所以,她是要选择过平静生活,还是一不做二不休,最后试一次,看看能不能除掉高素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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