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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半落梅花婉婉香

热榻。

暖帐。

床帘低垂。

秘色努力地睁开眼来，只见床帘之外，烛影摇红。

已经回到可敦城里来了么？

已经过了多少时间？

秘色只记得自己在山壑边沿上，终于经不过寒凉的冷风，外寒攻心，再加上心神俱疲，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便沉沉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

艾山……

只要一想起那如凋零的叶片一般，闪身而去的黑袍少年，秘色的心便是无穷无尽的深深疼痛。

总以为他还是个孩子。

总以为还会有未来那么漫长的时光。

总以为拥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细细揣测自己与艾山之间迷乱的情愫。

总以为……总以为那孩子的迷梦总会醒来，总以为自己与他之间终会清醒着退回到曾经的起点！

可是，哪曾想到，这一切却毫无预兆地戛然而止！

再没有机会去与他解释清楚。

再没有时间去等着他长大。

再没有可能去厘清心中的情愫。

再没有……再没有缘分去看他湛蓝而幽深的眼眸，再没有资格去细细看他绝世的容颜！

艾山……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难道，这是上天的惩罚？

可是那也该惩罚我的，不是吗？是我游走于你们父子之间，是我本来年长却无能拒绝你的轻狂，是我间接害死了你们的母亲，是我……是我跌入山壑才惹得你奋不顾身飞扑来救！

都是我，都是我啊！

艾山……

……

滂沱的泪，肆意滚落。

压抑不住心底的痛楚，一声幽幽的呼唤终于冲破了秘色的唇，袅袅回荡在绯红烛光里。

“秘色，我在……”

一声轻飘飘的应答，如响雷一般，轰然炸响在秘色耳畔！

是谁！

是谁？

秘色顾不得身子上的疲累与疼痛，忘记了面颊上横流的泪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眨下眼睛——朦胧的床帘之外，摇曳的烛红之中，那影影绰绰立在窗前的黑衣少年……

是真？

是幻？

秘色空劳地伸出手去，用纤细的指尖，轻轻在床帐间滑动，那是隔着空气，在缓缓描画着他的面容……

终究，是梦吧。

所以，才会这般杳远。

触碰不到的容颜，从此便是天人永隔了吧……

一阵剜心的痛，铺天盖地袭来，秘色忍不住轻轻抽泣，指尖颤抖着，望住那朦胧的黑衣少年，“艾山……是你来到我的梦里，看我了么？”

……

“秘色，是我。不是在梦里，我是在你眼前啊……”

……

秘色的指尖，触到了真实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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