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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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快逃!往那边跑!”

模糊身影藏在刀影与火光之中,有人不顾一切地大喊,声音焦急且崩溃。

梦里的钟觉予拼命往前,却被身边身边紧紧拽住手臂。

“殿下,阮鹤将军要您快走!”那人急吼道,抬手又当下一道挥来的长刀。

钟觉予拼命往后看,却只能瞧见换了盔甲的阮鹤,带着一行人马往另一个地方冲,是要以自己的性命换钟觉予逃生。

虽是一场梦,梦却清晰且有理有据,除了她与洛月卿只是点头之交外,一切都如同现实中真切发生过的。

那日她被太子派来的刺客刺伤,本想留在观中养伤,却不料大楚撕毁条约、再派兵攻打大梁。

梦中的太子并未被逼迫着出兵,而是由她负伤领兵南下。

“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您不能辜负阮鹤将军的苦心啊!”

那士兵见她还不肯走,又喝道:“您难道不想帮时归将军报仇了吗?!”

那喝声如雷击,骤然将钟觉予惊醒,她腿一软,又想起之前的事。

即便大楚来势汹汹,可匆匆赶来的钟觉予仍将劣势扭转,硬生生与大楚在边境僵持住。

这次大楚进攻极猛烈,一边是所谓的替皇子复仇,一边是要一雪前耻的信念,再加上大楚皇帝毫无保留地支持,和一直在拖后腿的大梁,即便是钟觉予也无法尽快取胜,这一僵持便是几个月。

几个月时间不短不长,放在边关战事中,也属实正常。

可偏圣上与太子对钟觉予早有疑心,这战事时间拖得越长,这两人便越怀疑钟觉予是故意拖延,有不臣之心。

毕竟上一回的领兵,钟觉予的表现实在太过优秀。

于是,太子突然领旨前来,强抢钟觉予手中兵权。

战时换领帅本就大忌,钟觉予极力反对,却拗不过那一道圣旨,只能屈辱忍下,再然后太子故意派李时归去探敌人陷阱,被追至悬崖,被迫跳崖,如今连尸体都没找到!

“殿下!”

钟觉予想起这一事,便血往上涌,喉口泛起甜腥味,瞬间遍布整个口腔。

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阮鹤替她踏入血海之中。

细密的汗水接连不断冒出,覆在额间发尾,干涩的嘴唇发白,不停张合,发出没有声音的喊声。

天边透着一抹白,早晨雾气的扩散开,水珠在叶尖凝聚,乍暖还寒时最是凄冷,随着门缝,渗透进屋内。

钟觉予猛然一震,汗水如水般渗透进身下布料,片刻就湿透。

同时,梦里人被推下城墙,钟觉予耳边传来呼啸风声,头一回知道,原来坠落中的几秒竟可以如此缓慢。

她听见她一母同胞的阿兄,在将她推下城墙后,连一秒都没耽搁,直接转身命人快走,如同现实一般,抛下整座城池,做一个苟且偷生的逃兵。

孩提的哭声、士兵的哀嚎、临死之人发出不甘的咆哮,大骂着她是个无能的废物。

钟觉予本以为自己会死,毕竟她已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冰凉刺骨,像是泡在了黄泉之中。

“钟谨言!”

枕边人终于察觉不对,惊醒后急忙呼唤,想要将她叫醒。

可当钟觉予睁开眼,依旧是梦中的场景。

她被人救了,虽然侥幸讨回了条性命,可却伤了根骨,落下了一到冷天就骨头剧疼的毛病。

找来的太夫说,若是她就此寄情山水,安心养伤,说不定还能活得长些,那些暗疾也能慢慢好转。

但钟觉予却问她,有没有可以让人短暂回到巅峰时候的药物,只要能帮她复仇。

哪怕自己只剩下两年的性命。

“钟谨言你醒一醒!

钟觉予听见洛月卿在喊自己,想要让自己脱离这个梦境,可这次却是钟觉予自己不肯挣脱,她清醒地陷在这个梦里。

她见她拿起长刀,劈开京城的城门,将那所谓的龙椅掀翻,低头俯视着她瑟瑟发抖的父皇,身后是不曾因她的假死而悲伤一瞬的京城。

是了,她那敬爱的父皇,在听说亲生儿子将妹妹推下城墙后,不仅没有难过,甚至还露出欣喜表情,仿佛除掉了个心腹大患。

他甚至下旨,让他的逃兵儿子去求和,将半个大梁拱手相让。

“觉予,朕的女儿,”缩在地上的皇帝摆出最后一张温情牌,试图勾起对方的仁慈。

钟觉予却笑,随手将太子殿下的人头丢到他旁边,她说:“父皇,你知道皇兄方才也和你一样,不停地唤我的名字,忏悔着自己的罪过。”

她笑意不及眼底,相似却冷漠凌厉的凤眼,已无当年的温情。

钟徒明满脸恐惧,知道感情牌不好用后,又大喊着:“朕传位过给你,朕全都给你!你不要杀我。”

回答的是钟觉予的冷笑,还有骤然挥下的长刀,血水溅起,洒落一地,保留代表着至高无上的龙椅。

湿透的被褥被风一吹,便瞬间冷下去,像是整个人都掉入冰窖。

钟觉予呼吸逐渐变得困难,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屋外的日光逐渐明媚,将凄冷驱散,水珠在翠叶上留下淡淡印记。

在梦里,钟觉予又一次见到洛月卿,她分明极力挣扎,却依旧无法操控梦里人的身体,于是只能看着被俘虏的洛月卿跪在她面前。

梦里的人只将她放过,驱赶到了别的地方,而她的母族、夫家都属世家,曾在大梁与楚国的争斗中有所图谋,她即便想放过,也不能轻易饶恕。

她瞧见梦里的洛月卿面如死灰,就算被放过,也如同行尸走肉般。

不过,梦中钟觉予不曾流露出半分疼惜,甚至清楚,这次的被放过,不过只是拖延洛月卿的死期。

她要的不是皇位,不是这天下。

每当她看见面容残缺、声带被毁的阮鹤,便只能想到那一日的血海翻涌,李时归落下山崖。

可笑,她曾经为了大梁尽心尽力,却得了个身边人不是离心,就是离自己而去的下场,如今他们还想让自己做个好君主?

可笑。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现实中的人不停喊着钟觉予的名字,反反复复。

可她却逐渐迷失,跌入这不知道是不是现实的梦境里,哭喊、求饶、哀嚎,不断落下的刀。

大梁、楚国,一整片大陆全陷在尸山战乱之中。

“钟谨言!”

钟觉予脚踩着堆积如山的尸骸,仰头望天,被血水浸透的盔甲早已不就没了当初模样,长刀从掌心滑落,眼眸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短短两年,她便从人人称赞的长公主殿下,到只听见她名字就能让小儿止住啼哭的恶鬼。

“钟觉予!”

这声音如震耳铜钟声,瞬间敲响。

钟觉予猛的睁开眼,直接坐起身来。

那薄衣紧紧贴在身上,白色布料湿透后便变得半透明,汗水顺势流淌,要是现在和旁人说,钟觉予是刚刚从水中冒出,也无人怀疑。

钟觉予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像从地狱里逃回。

屋外清晨美好,日光撒落往下,鸟儿扇翅飞起,将翠枝摇晃,发出悦耳鸟鸣,再远处的仆从已早起,长竹扫把划过地面,发出沙沙声。

“你怎么了?梦魇了?”旁边的人焦急不减。

钟觉予终于缓过来些许,扭头看向洛月卿,却没有开口,漆黑眼眸晦涩压抑,神情是少见的陌生。

洛月卿满脸疑惑,又问:“你怎么了?”

钟觉予扯了扯手,洛月卿的手还覆在她小臂,这下刚好被扯开,之前在掌心下的地方,顿时清凉一片。

洛月卿没有在意,只当她冒了大汗,一时太闷热。

她又说:“你做了什么梦吗?我喊你很久了。”

理智逐渐回归,薄汗粘在身上。

钟觉予张了张嘴,粘在一切的嘴皮泛起撕裂的疼,说:“是做了个不好的梦。”

“梦见什么了?”洛月卿思考着该如何劝导她,让她尽快摆脱恶梦的纠缠。

钟觉予却摇头,说:“忘记了。”

“啊?”

钟觉予偏过头,眼神落在被褥上,只说:“我往日不常做梦,每回梦见什么,醒来就忘干净了。”

洛月卿这才点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钟觉予下了床,又说:“怎么那么晚了?我得赶紧走,天再亮些就出不去了。”

话毕,她直接拿起旁边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洛月卿只能解释:“我天微亮就喊你了,只是你一直不醒。”

钟觉予答应了两声,继而将腰带一系,便道:“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她已迈出脚步,只有转身关门时投来一眼,许是周围太暗但,以至于眼底情绪沉郁晦涩,宛如一摊死水。

随着嘭的一声,房门就此关上。

另一边的马车早已停好,已今儿不需要上早朝的缘故,里头并不算着急,只是偶尔掀开帘子打探一眼。

直到熟悉身影靠近。

“殿下!”李时归先喊出声,又骤然停住,声音多了几分诧异,道:“殿下你面色怎么那么差?”

往日的钟觉予虽肤色白净,可却是一种健康如瓷器的莹白,现在却是毫无血色的苍白,看起来狼狈极了。

旁边的阮鹤也皱眉,低声道:“殿下你怎么了?”

钟觉予眸光沉沉,没有第一时间上马车,反而定定看向她们,停留了好一会才摆了摆手,说:“无事。”

声音微虚,听起来毫无可信度。

满脸担忧的阮鹤、李时归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冒出无数个猜测,而最有可能的是钟觉予和洛月卿吵了架。

马车摇晃一瞬,继而车帘被放下。

李时归还想开口却被打断,只见坐在中间的钟觉予直接道:“之前让你记下那几个家族呢?”

难不成是因为这事吵架?

李时归连忙掏出之前的本子,往旁边一递,忙道:“在这呢,一家没落。”

钟觉予点了点头,接过之后又翻开,将那群名字从上往下,细细扫过一遍,然后又停在其中一人的名字上。

她说:“笔。”

李时归立马递上方便携带的炭笔,这炭笔在前朝就有使用,取材质较为坚硬的黑碳,打磨成方便书写的小块,虽然握笔不利索,也容易将字写丑,可胜在便利简单。

不过这东西造价昂贵,又被科考所禁止,所以只有极少人能用,无法宣传开。

钟觉予拿起墨笔,直接将那名字重点圈起。

“这个人……”她突然开口,说着说着又变得极低弱,后面的字句完全听不见。

等候在旁边的阮鹤、李时归不禁凑近。

李时归甚至直接开口,道:“您说啊殿下!”

捏紧墨笔的手青筋鼓起,钟觉予张了张嘴,却又觉得荒诞,只是一个梦罢了,说不定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她才会梦见洛月卿嫁给他们其中一人。

她捏着的笔又放下,表情刚刚缓和下来,又立马道:“时归,你替我去做件事。”

她梦中有一下属,是在她出征之后才跟着她,替钟觉予挡下一刀后离世,临死前曾拽着她的手,说殿下以后若是有机会,帮她照顾一下家里的妹妹,她与妹妹幼时父母双亡,两个人互相依靠着长大,她若是离开,恐妹妹无人照顾。

钟觉予捏紧纸页,回忆着梦境里的地址:“你去城西郊边的贫民窟中,替我寻两个人。”

“这两人姓林,是从小没了父母的两姐妹,两人相差六岁,大的那个如今应该刚满十八,”钟觉予皱着眉头回忆。

毕竟是梦境里发生的事,只有几个重大的节点比较清晰,若不是她回京之后派人寻找这个妹妹,结果却得到一具被人□□后的尸骸,她也不会如此记忆深刻。

李时归露出几分诧异之色,不明白殿下为什么突然有一个人要找,但还是满脸疑惑地答应下来。

她刚准备转身要跳车,钟觉予却又突然开口:“以后除了我的命令外,你无需听任何人的话。”

她咬着字,继续:“包括圣上与太子。”

李时归挠了挠脑袋,迷迷糊糊地说了声是。

再看车厢里头,阮鹤已意识到许多,不曾提问,只是将拧好的毛巾递给钟觉予。

钟觉予从恍惚中挣脱,随手拿过后往脸上一抹,之前出来的急,连洗漱都不曾,幸好阮鹤等人早有准备,在车厢内准备了温水、毛巾等。

温热的毛巾敷在眼前,钟觉予突然重重吐出一口气,说:“如今京城内的舆论如何?”

阮鹤不紧不慢地回答:“已派人将这事宣扬出去,如今京中都在传洛家有不臣之心。”

钟觉予点了点头,却仍不放心道:“等我换身衣服,我们去酒肆茶楼中看看。”

阮鹤立马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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