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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真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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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乔姆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先知,就和在看临死前的勒太迦一样。好像那个胖子是个圣人。

“我们准备让你们听一下这段广播。但先让我说几句。我和你们一样对此感到震惊。关键是这段广播是从大西洋对岸传过来的。亲爱的公民,同志,兄弟们。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那摧毁我们整个国家的敌人还活着,他们杀死了我们一亿四千万的同胞——有父母,孩子,妻子,丈夫。他们还没有被解决,战争还没有结束。我们没有人再是安全的。要是我们泄露了自己的位置,敌人随时会发动一次全新的,终极的打击。”

阿尔乔姆发出一阵低吼声,滑下了椅子,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些年来是地铁拯救了我们。我们住在地铁里,知道地面上不适合生存。正因此我们活了下来。现在地铁是我们唯一能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我知道,这一切都很可怕,很难以置信。但我请求你们相信这一切,大都会议会请求你们。我们今天截取到了一段广播,你们自己听。这是从纽约发送出来的。”

扬声器又响了起来。

有人对着麦克风打了个喷嚏。

一首歌传了出来,是一首听上去很奇怪的外国歌,有鼓点和尖叫声,还有小号的伴奏。一个男歌手的声音响了起来,唱着介于教堂颂歌和军乐之间的曲调。还有女声给他伴奏。同样的歌重复了几次,让人感觉到了原始的愉悦和能量。

这就是那种听着就不自觉开始舞蹈的音乐。

但在这偌大的车站里,所有人都纹丝不动。

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摇晃着,好像是地震了一样。人们听着音乐里的鼓点声,感受到了恐惧。

“就像你们看到的一样……听到的……这就是那些穴居人的野蛮音乐……换句话说,当我们勉强温饱的时候,他们还在纵情声色。我们还有其它的情报表明他们保留了核打击力量。这是一个无比恐怖的敌人,我们得做出行动,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这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有人要做出一个申明。大家靠一靠。”

提莫尔走到了主席身边,他身形干练,黑色的头发中夹杂了一些白色。他弯下腰帮阿尔乔姆坐起来,然后爬到了长凳上。

“游骑兵的老兵们对前指挥官米勒上校独断专行的裁决非常愤怒。我们的一名同志没有经过公平的审判就被处死。对于刚才的骚动,我们向大都会的公民们致歉。现在宣布我们将退出指挥体系,我们将拒绝服从米勒上校的命令。”

提莫尔的语气非常坚决。他是游骑兵最好的情报官,他是勒太迦的前辈和导师。他有什么打算?

“我们将保留位于斯摩棱斯克站的游骑兵基地。我们将通过公正的选举选出新的指挥官。但是,考虑到现在迫在眉睫的冲突,我们将直接效忠于大都会。我们将誓死保卫大都会的安全,应对公开的和暗地里的敌人。”

提莫尔转向大都会的议会主席,朝他敬了个礼。

先是有一声掌声,接着又是一声,然后就像决堤一样,所有人都开始鼓掌。

“太棒了!万岁!”

“妈的!”阿尔乔姆竭力想喊出来,根本就没有什么大都会!也不存在什么议会!你只是在向另一个傀儡宣誓罢了!别被他们骗了!”

提莫儿朝阿尔乔姆点点头。

“我们会把你弄出来的,阿囧。我们要并肩抵抗美国佬。”

“我不同意他们质疑我的方式,”米勒坐在歪了的轮椅上严肃地说,“但我不再追究,这不是一场哗变,只是暂时的分歧。现在祖国正处在危险之中,我们不能再为这种小事争斗了。我们会通过协商解决问题的。游骑兵已经付出过太多了。我也同样宣誓效忠于大都会议会。我认为该结束内斗了。我们没有权利再互相厮杀。不管是红线,帝国还是汉莎……归根到底我们都是俄罗斯人。我们必须要牢记这一点。我们面对着共同敌人的威胁。一旦他们发现我们还活着,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消灭我们。”

人们听着,全盘接收了这些说辞:没人反驳,也没人议论。阿尔乔姆挣扎着站了起来,趁米勒的守卫还没回过神来,他把米勒连人带轮椅撞翻在地上。

“抓住他!抓住他!”

他们开始殴打阿尔乔姆,而阿尔乔姆想要用剪刀腿勒死米勒。他们打下了阿尔乔姆的一颗牙,塞在他嘴里的破布也掉了出来。

“都是谎话!你们在撒谎!你们这些杂种!”

从人群里穿过去是不可能的了,黑衣守卫直接把阿尔乔姆拖进了议会厅的大门。其他人把米勒扶了起来。

“你这个狗屎!垃圾!我要把你碾压成灰。你还有那个不知感激的小杂种,我要把你们都绞死!”

提莫儿开始替米勒解释。

“这是一名被逮捕的破坏者。我们有证据表明他在从事试图暴露我们的间谍活动,调查还在进行中。”

最终他们把米勒扶回了轮椅,把阿尔乔姆拖进了议会厅。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有许多出口,他们把阿尔乔姆扔在地上。

阿尔乔姆仔细地听着。

“很好,斯威亚托斯拉夫-康斯坦丁诺维奇,”主席把他那颗梳的油光发亮的头转向米勒,“你的发言充满了对人类生命的关怀。在任何事情上我都会站你这边。我建议今天立刻向红线,汉莎,和帝国以及派出我们的外交官,把所有首脑都召集起来,解决这些年里困扰我们的冲突。其实我们的言行举止并没有太多的不同。现在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合并我们的武装力量,一起保卫地铁,这是我们唯一的家园,我们共同的家园。如果我们还想生存下去的话,在接下来的几十年地铁将是我们唯一的家。地铁永远是我们神圣的家园!”

“没有那么大的不同?”米勒被主席的发言吓到了,“‘我们并没有那么不同,首先我们都是俄罗斯人。’那我们团结起来干什么?为了什么?为了帝国元首吗?”

但他的喃喃自语被人群的嘈杂所淹没。人们先是感到震惊,然后开始整理思路,现在都被灌输了。

“美国佬……这些年……听音乐……吃东西……跳舞……像野兽一样。但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在这儿吃屎……他们却连屎也要抢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们不会给我们任何生存空间……没关系,我们能等……我们会坚持住的……我们经历过更糟糕的时候……也许还和以前一样……”

“你们也知道,就算没有美国佬,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主席说,“蘑菇瘟疫已经将我们的食物储备消耗殆尽。以后我们得勒紧裤腰带了。但要是我们团结起来,我们可以……重建我们的超级大国!重归属于我们人民的时代!”

主席得用更大的声音喊,人们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听的真相。

阿尔乔姆心灰意冷地靠墙坐着,用舌头舔着嘴里的伤口。

贝索洛夫突然出现在了走廊里。他刚从一个会议室走出来吗?莱约克正大步跟在他后面。

“杀了他!”阿尔乔姆示意莱约克,“就是他!是他挑动的大家!”

“这个人是谁?”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并没有认出阿尔乔姆,“这里还有其它出口吗?我可不想再穿过人群一次。”

“你忘拿雨衣了,”莱约克对他说,“让我来帮你拿。”

“莱约克!莱约克!你……怎么……但你得……”

“拿完赶紧跟上我!”阿列克谢尔-费列克索维奇快步朝走廊远端走去。

“听着……你知道,我决定了……用你的计划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杀了他没有用的。我们得从内部来改变这个体系!要慢慢改变,而不是激进的革命。你明白吗?”莱约克用略带抱歉的语气对阿尔乔姆说,“他给了我一个顾问的职位,做他的助理。我要从内部……从地堡里……慢慢改变……”

“你这个吃屎的!”阿尔乔姆急了,“你投靠地堡了?为了那些吃的?你为了吃的投靠地堡?你出卖了我们?出卖了所有人?”

“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莱约克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是谁?没有什么我们!除了你以外没人想要你的革命!你马上就会挂了,但我还在,管理事务。”

“阿列克谢!”贝索洛夫叫他,“我还要等多久?这就是你刚开始工作的态度?”

莱约克没有向阿尔乔姆道别,也没有踢阿尔乔姆一脚。他转过头就赶上了贝索洛夫。

门开了一条缝,提莫尔把头伸了进来。

“你还能走路吗?”

“我不想起来。”

“快站起来!趁他们还在演讲。快点!”

提莫尔抓着阿尔乔姆的白衬衣领子,把他拉了起来,他让阿尔乔姆靠着自己走。

“我和你一起!”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小声乞求道,“带我一起走!我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别扔下我!”

“那里还有一个出口。我们走那儿。一旦老头下了狠心,你就等着被吊死吧。错过现在我们就再也没法救你出去了。”

“去哪儿?”

“去博罗维特站,安娜在那里等你。然后再去林地站,从那儿离开。你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吗?”

“我可以回家。安娜……她还好吗?”

“她一直在等你!我们该带你们去哪儿?”

“去展览馆站,不用从林地站绕路了。我得去契诃夫站一趟,去帝国。”

“为什么?你去契诃夫站要干嘛?”

“荷马还在那儿,我得见荷马一面。”

“嗨!”一个长发的婆罗门从一个会议厅里往外看,“你们要去哪儿?”

“提莫尔,你还不明白吗?是那些隐形观察者,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他们向所有人撒了谎,他们欺骗了我们所有人!”

“听着,阿囧……别向我灌输这些了。我不想多管政治上的事。我是一名士兵,一名军官。我不能把你扔在这里,但别再用你那套理论给我洗脑了,我们就做朋友不好吗。”

阿尔乔姆能拿他怎么办?阿尔乔姆能拿大家怎么办?

还有机会向所有人证明这一切。当他们在骗人的时候,阿尔乔姆得去契诃夫站,帮荷马印刷和散布传单。

三人穿过了一道道走廊,两边都是厚重的门。其他行人看了阿尔乔姆的衣服和被打肿的脸都会吓一跳。伊利亚-斯特帕诺维奇固执地一路跟着。头上的灯忽亮忽暗,脚下不时有老鼠跑过。最终迎面飘来一股松油味,到博罗维特站了。

“稍等一下,我去找你的爱人……然后我们去林地站。”

“不去林地站了。去契诃夫站,帝国。”

“你可以跟安娜商量。安静地坐在这里,别让其他游骑兵看到你,好吗?”

“我会好好坐在这里的,谢谢你,提莫尔。”

阿尔乔姆坐在一张木质长桌子上,把伤痕累累的双手抱在胸前。

他环顾四周:这是他在整个地铁里最喜爱的车站。

墙是用红砖砌成的,空气中飘着清香的松油味。这儿有一个个的小房子,还有布制的灯罩,某个地方传来悠扬的音乐声,应该是某种弦乐器,人们穿着滑稽的长袍,捧着老旧的书本,低声交谈着书里的内容。他们就活在书本之中,没有高层和底层之分。

阿尔乔姆和丹尼拉待过一晚的那个房间在哪里?丹尼拉是他一天的朋友,也是他一生的朋友。看来有其他人住在了那里。

“荷马?”

那个人站了起来,身影很熟悉。

“荷马!”

他从哪儿过来的?怎么来的?为什么?他不是应该在帝国吗?

阿尔乔姆站起来,慢慢挪了过去……他揉了揉眼睛。老爷爷正全神贯注地查看着房间,一个小胡子的年轻婆罗门正在向荷马展示房间,并且把钥匙交给他。

阿尔乔姆是看错了吗?

“当然,这里放不下一张书桌,但你可以和其他人一起工作……书架就在那里……唯一要注意的是——在这里你不能养动物。你得和那只鸡分开了。”

“这是规定吗?”

“是的。”

“那好吧……”

“荷马!”

老爷爷看了看四周。

“老爷爷……你在这儿干嘛?你怎么过来的?我们的人没有把你藏起来?你都处理好了吗……有关印刷的事?一切都顺利吗?机器能用吗?纸是干的吗?”

荷马像看死人一样看着阿尔乔姆——充满了悲伤和理智。

“你为什么不说话?机器能用吗?给我看看传单!”

“阿尔乔姆。”

“你想干嘛?”那个小胡子年轻人被惹恼了。

“那些传单在哪儿,老爷爷?你去契诃夫站了吗?”

“要我叫守卫吗?”

“不,不用了。”荷马摇摇头。

“等一下,你为什么不去阿尔巴特站?他们在那儿开了个会,已经开始颠倒是非了……就是那些老掉牙的谎话。大家竟然都相信他们。”

“我干不来这个,阿尔乔姆。”

“什么?”

“我干不来这种事。”

“什么?哪种事?”

“政治宣传。打印传单。这类的革命活动……我太老了,不是干革命的料。”

“你根本就没去契诃夫站?”

“没去。”

“为什么不去?”

“我不信,阿尔乔姆。”

“你不信什么?干扰器?隐形观察者?不信地表的世界?还是不信这地下无意义的一切?”

“我不信人们需要一场革命,不信人们需要知道这些。”

“但这是真相!真相!人们需要真相!”

“别喊那么大声。我该告诉他们那些真相?”

“所有的真相!你看到的一切!还有元首的小秘密!”阿尔乔姆朝着一路跟来的伊利亚摇头,“他们是怎么朝自己的人民开枪的!他们因为一条小尾骨就弄死婴儿!他们枪毙传播八卦的人!他们不给防护就把人赶到地面修建风力发电机!给那些干扰器供电!还有那些干扰器!那些吃死人尸体的狗!”

“这些真的是真相吗?”荷马问。

“那这些是什么?”

“这是些让人作呕的垃圾,阿尔乔姆。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这些吗?他们就身处其中。他们不想回忆起这些,更不想去阅读这些东西。也许我该写写有关变种人的生活?或者是红线高层如何猥亵孤儿?汉莎和红线都一样。”

“那些有什么好写的?”

“那些也是真相。人们会想看这些东西吗?这真是他们想要的吗?我们不该让他们看这些垃圾。他们需要英雄。他们需要神话。他们需要看到其他人身上的光辉,这样能保持自己的人性。我能告诉他们什么?从一开始他们就被一帮官僚所统治?待在地铁里没有意义?在这儿什么都干不了?这些只会制造恐慌。地下确实到处都是黑暗,但他们需要光明!他们在寻找光明,就算是一根蜡烛也行,一丝微光也行。你想告诉他们什么?他们都是奴隶?棋子?没人会听你的!他们会把你绑起来!把你钉死在十字架上!”

“那你——你会告诉他们什么?”

“我会告诉他们什么?这……我会写下一段传说。有关阿尔乔姆的。像他们一样,阿尔乔姆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他住在一个远离环线的名为国经成就展的车站。有一天,他的家园面临着巨大的威胁。有一群来自地面的怪物想要摧毁人类最后的庇护所。这个年轻人穿越了整个地铁,在战斗中得到了锤炼,从一个普通人变成了一个英雄。我要写下他是如何拯救人类的。这才是人们喜爱的故事。因为这是有关他们的,简洁而美丽。”

“你要写这些?那才发生的那些事呢?”

“那些都是政治,阿尔乔姆。都是权力斗争,很快就会过去的。一切都会改变。我不想写传单,一旦把那些话写下来,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那你自己想要什么?名垂青史吗?”

“呃……名垂青史——太高端了……”

“我禁止你写有关我的事。我禁止,懂了吗?”

“怎么禁止?这故事已经不属于你了,而是属于全人类。”

“我不想在你的垃圾小说里做一个花瓶主角!”

“人们会读我的书。他们会了解你。”

“我不在乎人们认不认识我!这有什么关系?”

“阿尔乔姆!”安娜在叫他。

“问问伊利亚,他会告诉你的。谁会拒绝看这样一个故事??这是一本有我署名的真正的书!不是什么有关变种人的教材。而是一段流传千古的传奇。”

“他们把我们按在屎里,把我们当牲畜使唤,把我们当建筑材料。他们根本就不把我们当人看……而你……你还帮他们说话……”。然后阿尔乔姆突然明白了,说不出话来,呆呆地站在那里,自顾自发出一些微弱的声音,“妈的,他说得对。他都说对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我们’和‘他们’。只有那九头蛇,我们自己就是那九头蛇。就像一百年前被打倒的那些贵族一样,能怪谁?怪不了别人。我们这是自作自受。所有那些地堡里的人,都是哪儿招募来的?就从我们中间。现在……你,莱约克……九头蛇是不可战胜的。没人想与它作对。每个人都梦想着能成为其中一个头。他们说——来咬我吧,把我带进去,我想成为你的一部分。外面一个屠蛇勇士都没有,但倒是自愿被咬的人排成了长队……这和权力有什么关系?我的天哪,我真是服了……你知道吗?随你写吧,老爷爷。把书印出来,祝你长命百岁。我的天哪,他妈的……”

阿尔乔姆用笑声给自己缝上伤口。

阿尔乔姆不想哭出来,他笑得就像一条疯狗一样。

“阿尔乔姆!”

他看到了安娜,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原谅我。”

“阿尔乔姆,你怎么了?”

“好吧,我们真的去契诃夫站吗?”提莫尔问,“那些法西斯随时都有可能回去。要不还是去林地站?”

“不了,把通往地面的气密门打开。我要到地面上去。”

“什么?”

“阿尔乔姆!”

“把门打开!打开!”

“阿尔乔姆,你怎么了?”

“我们上去,安娜!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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