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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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以后。

赤蚬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宁孤临大概真的立志做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没再搞过偷袭。

他非常光明正大。

光明正大的在战场狠狠揍他。

赤蚬那个时候已经明白自己打不了胜仗,而且还被迫沦为莫弓的工具人,吸引战火。

他不想去。

但又不能不去。

——上一个不服从命令的,已经被莫弓杀掉了。

赤蚬这才明白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他上了战场。

暗示手下的魔消极怠工,挨一顿揍,然后回去养伤。

反复几次后。

赤蚬只觉得心中孤苦。

望着九重天这么美丽的地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越美丽,越有毒。

他在九重天战火的交界处藏着。

几次三番,想去投降。

不知道能不能得到个庇佑。

哪怕天天挨宁孤临的揍也行,总好过他们幽歧的邪魔在战场送死。

这时。

右护法来找他了,他搭上了莫弓,如今对这个王都没多少尊敬,直截了当的说,“殿下若是再如此消极怠工,这幽歧的王恐怕就要换魔来做了。”

赤蚬不可置信的睁大眼,这显然又是一个重击,“凭什么?”

右护法:“你消极应战。”

赤蚬一时无法反驳,脸色涨的通红。

“你算个什么东西?”

赤蚬循声看过去。

竟然是宁孤临,他不知道在这里呆多久了。

明明这里是他的“秘密基地”。

宁孤临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冷冷的看向右护法,“你这么敢战,不若来打一架?”

赤蚬后退一步。

望着宁孤临的身影,忽然觉得觉得他们俩一样的孤苦。

宁孤临扔给了赤蚬一块留影石,“录下来,让你们幽歧的百姓们都看看这位右护法有多骁勇善战。”

右护法要逃跑的脚步停了下来,面色狰狞。

赤蚬捧住留影石。

原本颇有些万念俱灰,如今却仿佛注入了一点点的希望。

右护法这一场战争是惨败。

赤蚬这才见识到,宁孤临毫不手软下手的模样,对方毫无招架之力。

在他即将杀死右护法的时候。

赤蚬连忙拦住,“别杀他。”

宁孤临静静看他。

赤蚬嗫嚅:“……他,毕竟是,右护法。”

就在他们对峙的短暂过程中。

右护法找准时机立刻逃离。

宁孤临收了剑,冷冷说,“下次在战场碰到,我不会放过他。”

赤蚬心说。

右护法根本不上战场,根本碰不到。

他抿抿唇:“谢谢。”

宁孤临皱眉,“谢我什么?”

“如果不是打扰到我,我才不会出手。”

赤蚬抱着剑沉默两秒,忽然说,“这是我的秘密基地。”

他见宁孤临满脸煞气,很明显是要动手揍他,连忙讲:“我心情不好就会来这里,你是不是也心情不好?”

宁孤临讥讽:“九重天的地方,什么成了你们邪魔的秘密基地?”

赤蚬:“我知道前面有一处景观不错,你想不要去看看?”

他这模样。

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宁孤临忽然有一种,他们都是很孤独,很痛苦,的错觉。

……也许不是错觉。

但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但是!

这个邪魔真的不会聊天。

赤蚬说:“你最近在模仿裴湮吗?我觉得你做自己的时候,最耀眼。”

宁孤临拳头又痒了。

冷冷剜了眼赤蚬,“眼睛瞎了?”

赤蚬:“你是不是喜欢郁岁啊。”

宁孤临深感自己跟着他走就是个错误。

赤蚬迫切想要和人聊聊天:“我前不久看到裴湮追在郁岁身后,他们是一对吗?”

宁孤临冷笑了声:“随便他们。”

赤蚬眼巴巴望着宁孤临。

宁孤临又冷笑了声,“狗男人!”

赤蚬:“……”

真是好优美的话语。

你当初骂我的时候语言可没有这么贫瘠。

但他深知打好关系最好是要有一个共同敌人,于是他也跟着讲,“嗯!挺变态的!”

宁孤临瞥了他眼,“但她喜欢。”

赤蚬不知道是男他女她。

也不知道有情道先出来,就是因为先有了那么点微弱情意,只不过掐断的很快。

他只觉得,宁孤临这一刻就和他的名字一样,透着孤苦。

赤蚬心想,他们果然有点同病相怜。

从那天之后。

赤蚬就很少在战场上见到宁孤临了,但总是会在“秘密基地”见到他。

宁孤临问:“你为什么难过?”

这还是宁孤临第一次主动问这种问题。

赤蚬沉默两秒,“我爹没了。”

宁孤临也沉默了,然后安慰他,“别难过,我也没娘。”

赤蚬:“……”

除了飞升来的修士们,你们不都应该是天生仙体,没爹没娘吗?

不过没关系,他大度的接受宁孤临这个安慰。

宁孤临又说,“战争快结束了。”

这是他们都知道的事情。

邪魔的颓势完全显露出来,莫弓已经快要山穷水尽了。

赤蚬不知道九重天的神仙要怎么处置自己,还有幽歧的那些士兵。

他们几乎,全都上了战场。

宁孤临给他指了条路,“不若去一十三洲看看。”

赤蚬:“??”

“九重天,会放过我们?”

宁孤临:“那我不知道。”

赤蚬:“应该是会放过我们的。”

“毕竟每次都没下死手。”

宁孤临不忍戳破他的幻想。

没下死手是因为,这群邪魔太蠢了,战争也不积极,而且……赤蚬还得好好挨揍解气。

最重要的很可能是。

幽歧里的邪魔,有投靠九重天的。

宁孤临都要怜爱这只魔了,“如果不幸身死,下辈子聪明点。”

赤蚬:“呸呸呸。”

“我才不会死呢。”

不过宁孤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在战争即将结束的时候,去了一十三洲。

之所以没有回幽歧。

是因为幽歧不适合邪魔养伤。

他们到底是去打仗,不可能没有伤亡。

而最重要的一击。

则是莫弓带来的,他知道了他们要临阵脱逃,被封印之前,给了他们致命一击,可谓是伤亡惨烈。

于是。

左护法一己之力承担起了照顾全族的责任。

赤蚬几次想要与左护法讲话,都没能放下面子。

他时常一个人溜达。

难过的时候就看看老爹的排位,拖着受伤的身体,偷偷躲起来哭一会儿。

这天。

赤蚬正在偷偷哭。

身后忽然传来了犬吠声,他一扭头,一条藏獒正凶神恶煞的盯着他,流着口水。

这也是一条伤狗。

但伤的比他严重。

快要死掉了。

赤蚬没心情和一条狗讲话,他抹着泪说:“别烦我,不然我杀掉你。”

藏獒没听懂似的。

明明长相凶残,但却异常乖顺,许是受伤走不动了,它趴在了他身旁,闭上眼。

旁边来了一条狗。

赤蚬哭不出来了。

他恶狠狠地瞪了狗一眼,站起身就走了。

深夜的时候。

睡不着,漫步在星空下,抬头望,仿佛能看到九重天,那是他曾经痴心妄想要打下的江山。

如今连家也回不去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他平常恸哭的地方。

正在他日常难过的时候。

忽然发现那条狗居然还在!

它就趴在原地!

看起来就跟宁孤临一样孤苦。

赤蚬:“??”

难道我的秘密基地一定得容下两个人吗?

他走过去,“喂!”

狗没抬头看他。

趴在地上,好像在等死。

难道今天下午它趴在这里,是因为受了伤,又体力不支,不得已倒下?

赤蚬抬手摸了下狗头,想看看它还活着没,狗耳朵微动,瞬间睁开眼,呲牙咧嘴,警惕:“汪汪汪!”

赤蚬:“……”

活得还挺好?

正在这时。

又听到一阵脚步声。

赤蚬站的位置隐蔽,来的人们没有发现他们。

“那条狗呢?”

“就在这里吧?我今天下午见这条狗跑到这里了!”

“该死的!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大狗,结果被它跑了!”

“就是就是,小狗玩着没意思,一点都不强壮,动不动就死了,我新学法术都没试出几个。”

“再找找,肯定就在这里!”

“我刚才都听到狗叫了!”

赤蚬听的怒火冲天,他咻的下冲了出去,露出凶狠恶煞的原形,笑嘻嘻的问,“在找什么呢?”

几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们吓坏了。

浩劫还没过去多久。

他们自然记得邪魔的样子,自然也自己他们的凶残。

吓哭的,腿软的,比比皆是。

有几个甚至都吓到尿裤子。

赤蚬皱眉,这么胆小居然还敢随意杀狗?

“你们虐杀过多少动物?”

他们还在哭,哭的可怜的很。

邪魔也是有底线的。

不杀妇孺。

但赤蚬见他们身上萦绕的瘴气,便能猜到他们与作恶多端的人差不多——

这般浓郁。

怕是除了虐狗还做过别的事。

赤蚬懒得与他们计较,抬手就杀了他们,回头见那条狗正望着他,夹紧尾巴,毛发都快炸开了。

他说:“别害怕。”

“我不会杀你。”

藏獒听不懂。

赤蚬恢复人形,向狗走了几步,疼得五官都皱巴起来,刚刚杀人牵扯到了伤口。

不得不说。

莫弓真厉害,一出手就要他们命。

即便现在不死。

这伤也没法好,只能等死。

这时。

狗步履蹒跚的蹦了过来,他下午都没发现,这条狗断了一条腿。

它抬头望着赤蚬,汪了声。

像是在说谢谢。

还蹭了蹭他。

赤蚬很难说清楚这一刻的感受,但被毛绒绒蹭的感觉真的很爽。

他带着狗回了营地。

把发生的事给了左护法说,“我又犯错了。”

如果九重天的人发现他们。

又知道他们杀了人。

一定会斩草除根。

听说裴湮已经从九重天下来了。

说不定就是为了追杀他们这些没死干净的邪魔。

左护法说,“你做的没错。”

“我们也该在附近立结界了。”

赤蚬点头说好。

早该这样做了。

但他又觉得,还好没有提前这样做,不然就见不到这条狗了。

左护法给魔包扎后,给狗治疗。

狗要容易治的多。

左护法问,“殿下要养狗吗?”

赤蚬:“我救了他,就为他负责到底。”

左护法点点头。

赤蚬与藏獒结契,

让这条狗成了他的灵宠。

——结契是为了更好的照顾这条狗,这条狗受了伤,结契后能修复暗伤,能吸收一十三洲的灵气,虽说这会已经没有妖了,但结契开不了灵智,也能变聪明点。

原本他想着,倘若这条狗有半点不愿,他就放弃结契。

没想到它全程顺从的不行。

赤蚬摸着狗头。

“你的头摸着真舒服。”

狗汪了声,摇着尾巴,作为回应。

不知道是不是赤蚬的带头作用。

越来越多的邪魔养起了动物,去抚慰自己战争后受伤的心灵。

左护法不知道从哪里捡了只受伤的仓鼠,走哪里都带着。

赤蚬说:“你喜欢仓鼠?”

左护法正在给他换药,闻言笑了笑,“这小东西挺可爱的。”

赤蚬点头,鬼使神差的说,“但没有狗威猛。”

左护法一言难尽。

“若是论威猛,邪魔本身就足够了。”

邪魔的原形是由魔气而来。

毕竟是一团气,奇形怪状的不在少数。

赤蚬固执说:“反正我觉得狗最威猛,我要在族里下个命令,让他们树立正确的审美。”

左护法温和说:“您开心就好。”

他这模样叫赤蚬有几分不好意思。

当初开战的时候。

左护法没少和他唱反调,他那个时候可讨厌左护法了,每天都在针对他。

赤蚬心说,这场仗打到现在,自己也没啥脸面了。

他快速说。

“我做错了很多事。”

左护法收拾好药膏,“但也做对了很多事。”

他托起小仓鼠,微笑说:“殿下当断则断,为幽歧谋了条出路。”

当初那种情况。

他们不了解莫弓,如今与莫弓接触了才懂,幽歧根本没有不参战的权利。

赤蚬在这惨烈情景中谋了条出路。

左护法说:“你很棒了。”

赤蚬,赤蚬又想哭了。

他粗声粗气的说,“快出去,记得我交代你的事!”

左护法应了是。

左护法走后。

赤蚬再也绷不住,闷声哭了起来。

藏獒原本在外面玩,听到屋里的声音连忙跑了进来,蹲在赤蚬面前担忧的望着他,过了会儿,又跳到床上,搂住了赤蚬。

赤蚬反手抱住他,哭的更厉害了。

“你这狗,太沉了。”

藏獒:“汪!”

赤蚬与藏獒相处的很愉快。

他甚至因此养好了良好的作息,每天清晨都能早起遛狗。

在悬崖边。

赤蚬摸着狗头,“我快不行了。”

“你这么笨,以后可怎么办啊。”

藏獒呜咽看他,狗头蹭着他。

像是在问“为什么不行”。

赤蚬摸着他狗头。

发现手中的魔气竟然溜进了藏獒身体里。

狗居然开口说话。

“我也快死了。”

赤蚬,“你不会死。”

狗:“我会。”

赤蚬:“……”

藏獒是不是不聪明?不然怎么总是咒自己死?

狗又说,“我死了,就没了灵魂。”

“你可以在我死后,用我的身体活下去。”

赤蚬:“不行。”

“你不会死。”

都被灵气浇灌着,再活个五六十年不成问题。

狗灵活变通:“那你比我多活一刻,等我死了,你就用我的身体活下来。”

赤蚬心说,他肯定要比狗死的早。

不过这条狗太固执,太倔强,就和他一样,认定了,便一直坚持。

……还太会撒娇和磨人。

赤蚬被它蹭的直说好。

……这狗是个小妖精吧。

*

赤蚬与藏獒的约定并不是秘密。

动物们纷纷效仿。

反正它们死了,身体迟早也会腐烂,只是一具躯壳,献给邪魔使用也是生命的另一种延续。

况且,多年相伴的生活,让它们对饲养自己的邪魔也产生了不少感情。

原以为最先会成为妖魔的会是赤蚬,没想到是族中养蛇的一位邪魔。

那条蛇大概是早产,体弱。

生了场病,怎么都救不活了。

邪魔和大家说,“它一直想要化成龙,我想帮帮它。”

众魔自然说好,问要怎么帮。

“我们一起施法,假装帮它化龙,如何?”

这并不难。

一个障眼法便能搞定。

只是,蛇化龙,自然要声势浩大,

赤蚬去了。

左护法也去了。

右护法带着他的兔子也去了。

幽歧秘境的邪魔都在,为了帮一条蛇实现最终的愿望。

但右护法去,并不单纯是为了帮蛇实现愿望,他没那么多的温柔。

只是他的身体拖不了了。

他需要一具新的身体。

然而他不仅只能找到一只不威风的兔子,而且这只兔子警惕心还很强。

所以。

他想要借着这场戏,让兔子放下警惕心。

这大概是施展的最大的障眼法。

邪魔变成了蛇。

又能变成了人,真的活了下来。

有魔为他开心。

但却也并不是很开心。

这场新生是以死亡为开始的。

蛇吐着蛇信子说:“我有点想死了。”

赤蚬劝他,“不要辜负它。”

蛇逐渐痛苦。

“战争刚结束时,我每天都在恐惧中渡过,我每天都担心自己会死,害怕自己睁开眼就要杀人,与其说我与它签订契约,让它活下去,不如说是它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现在它死了,我还怎么活下去。”

周围的魔都在劝蛇。

右护法假模假样的说:“它希望你活下去的,你活着,才能让别人记得它。”

那只魔似是听进去了。

右护法抱了抱蛇,见他平静,带着兔子回到树屋,给兔子喂吃的。

树屋里还有给兔子搭建的豪华窝。

他发誓。

当初恭维莫弓时,都没有这么用心。

兔子喝着上好的灵水,问他,“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右护法都要崩溃。

都供成祖宗了,他哪里不喜欢?

他面色狰狞一瞬,扭头对着兔子笑了起来,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当然,我最喜欢我的小兔子了。”

兔子的红眼睛很冷漠。

这种冷漠让右护法很容易想到裴湮,升起了些许畏惧。

“你怕我吗?”

右护法,“没有。”

兔子肯定说,“你怕我。”

“你怕我死后不将身体给你。”

右护法已经努力了那么久,自然装了下去,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喜欢兔子,不是喜欢所有兔子,就单单喜欢你这只,所以才养你的。”

兔子垂头继续喝灵水:“不用说虚情假意的话。”

“我会把身体留给你的。”

右护法眼中一喜。

给兔子加了个餐。

原本以为兔子给了这种承诺,他会消极怠工,没想到右护法始终悉心照顾着。

兔子心想,毕竟是他未来要用的身体,当然要好好照顾。

右护法倒是没想到这里。

他心眼多,但面对兔子,照顾它的时候,好像真的仅仅只是在照顾它。

兔子死的时候。

它问:“你真的喜欢兔子吗?”

右护法,“我不喜欢兔子,我只喜欢你这只兔子。”

兔子垂下眼,“你撒谎的时候,会习惯性眨眼。”

右护法沉默了。

他知晓,他现在应该拼命证明自己的真心。

如果兔子对自己有一点怨言,他都会遭到反噬。

但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只会沉默着。

兔子快要闭眼了,虚弱说:“我愿意把身体给你,因为从来没有谁对我这么好。”

“你要好好对我的身体。”

右护法喉咙发烫,“好。”

他以为他们不会契合。

但事实恰好相反,兔子真的全心全意,将身体留给了他。

他们无比契合。

可惜,他对这只兔子只有利用。

右护法是这样以为的。

一直到他为莫弓办事。

神魂被裴湮抽出,被雷劈死时。

他头一次觉得裴湮很温柔。

——裴湮知晓妖魔族的身体来历,所以对妖魔族下手,都是直接针对神魂。

而在他死亡的那一刻。

唯一想到的便是兔子。

在死亡时。

拼尽全力,发自神魂深处的嘶吼:“安葬好兔子!”

他一生机关算尽,作恶多端。

将仅有的温柔全留给了这只兔子。

……却未曾在它活着的时候,真心实意的善待过它。

如果能重来一次。

如果能重来。

可惜,没有如果。

至于藏獒。

藏獒比赤蚬先死了。

那天早晨很平静。

赤蚬已经走不动路了,躺在床上等死。

太阳升起来,睁开眼,却没有见到狗。

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最近越发虚弱,藏獒都在床边守着的,都不爱出去玩了。

赤蚬下床。

在银杏树下看到了藏獒的尸体。

它明明,最起码还可以活五十年。

是因为他。

因为它想要他活下去。

赤蚬抱着狗的痛哭。

发现它怀中有个字条,歪歪扭扭写着三行字。

【我会陪着你的。】

【难过就摸摸我。】

【毛绒绒很治愈的。】

赤蚬摸着它冰凉的狗头,心说,哪里治愈了,他快要难过死了。

怎么能这么痛苦。

从那天开始。

赤蚬就以狗的身体活了下来,除非必要,再也没有变成过人形。

他想要。

更多的生灵都认识这条藏獒。

知道这条藏獒是怎样的威风凛凛,又是怎样的温柔。

*

赤蚬重回九重天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

郁岁摸着他的狗头,“别爬,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赤蚬瞬间就安心了。

但又觉得郁岁有时候的安慰真是让狗哭笑不得,却又觉得暖心。

然而。

九重天也并没有他想想的那么可怕。

甚至格外的和谐。

也没有谁知晓他曾经是邪魔,而差别对待。

虽然也可能是因为当初他太弱了,弱天天挨打,所以才如此和谐。

某天。

赤蚬暗戳戳报复宁孤临忘记叫他一起去参加司命宫宴会的事,提前下工,回了帝君府。

他在帝君府和司命宫都有房间住。

郁岁给他准备的很齐全。

他心想,当郁岁的灵宠真好。

他爹果然是真知灼见。

赤蚬回到帝君府的时候。

那个毛球正在假扮裴湮求宠爱,演的很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被郁岁一眼看穿。

——自从走心后,不管是谁扮作裴湮,又或者裴湮扮作谁,她都没再认错过。

见了赤蚬。

挥挥手招呼他过来,“刚好有事要和你讲。”

赤蚬摇着尾巴过去了。

“什么事?”

郁岁笑着说,“我们解契吧。”

这句话堪称晴天霹雳。

赤蚬结结巴巴,“为,为什么?”

“你有别的灵宠了吗?”

“是我不够可爱吗?”

他还想说,养了宠物要负责的,半途丢掉宠物,你知道宠物会有多伤心吗?

但这句话有点道德绑架。

况且他也不是真的宠物,赤蚬就没说。

郁岁摸摸他狗头,说“你又不是真的灵宠。”

当初结契是因为这条狗过于识时务。

如今已经不需要了。

况且。

他是曾经妖魔族的王,不至于沦落至此。

赤蚬瞪大湿漉漉的狗眼,明白了郁岁的意思,是要给他自由身,其实他不需要,留在郁岁身边挺好的。

他问,“那我以后,还能在帝君府吗?”

郁岁笑了:“不然在哪里?”

赤蚬欢呼起来。

郁岁:“你还得在司命宫写话本呢。”

这种写的让人肝肠寸断的劳动力可不好找。

和赤蚬解除契约后。

郁岁拿出一块令牌,是幽歧的令牌,“这个给你。”

赤蚬一愣。

郁岁说,“我听左护法讲了,我觉得你父亲还是想要把令牌留给你的。”

赤蚬沉默好久,低声说:“他不想的,他总是说我是逆子,怎么会想要给我令牌?”

郁岁:“那我给你。”

“我觉得你现在值得这块令牌。”

她将令牌挂在狗的脖子上。

“去玩吧。”

“给你放一天假。”

不远处裴湮回来了。

郁岁眼眸一亮,去和裴湮玩儿了。

赤蚬看了看他们。

小心的拿着令牌回了房间。

仔细擦拭了令牌,放在他爹的牌位旁边,忽然之间,令牌出现了光芒,浮现出老王上的面孔。

开头便是逆子两字。

赤蚬愣住。

这是一段老王上的影像,类似留影石的作用。

“逆子!”

“老子都死了这么久,你居然才拿到令牌!”

赤蚬心想,这难道不是留影石的影像是可以对话的吗?

他试探性说:“爹!”

老王上没有回应,自顾自说着,“想也知道你战败了,不过没关系,没有谁规定过,必须要打打杀杀,要凶残才是真正的魔。”

赤蚬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

自从藏獒死后,他就很少哭过了。

老王上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最后忽然温柔了起来。

“孩子,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爹听着呢。”

赤蚬抹了把泪,笑了起来,“我们现在是妖魔族,又厉害又惹人疼的,每个妖魔过得都很好。”

“我也是,我在九重天找了工作,写话本的,他们都可喜欢我写的话本了。”

他语气逐渐低落。

“你说的对,我不应该参战的。”

“九重天的神仙都好好,就是总爱喂我吃东西,我都长胖了,还有妖族,每次我去找他们玩,他们都很欢迎我,尤其是妖族的崽崽,太可爱了……”

“对了,还有郁岁。”

“她现在是帝君了,我听你的话,和她打好关系了,她真的好温柔。”

“裴湮也很温柔,就是看起来残忍了点。”

老王上留在令牌里的只是一段提前录制好的影像,他温柔又慈祥,笑着望向赤蚬。

“我知道了,孩子。”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以你为荣。”

赤蚬忽然哭了起来。

他没想到令牌里居然会有这段影像,更没想到他爹居然如此信任他。

在影像快消失的时候

赤蚬蹦了起来,他变成人,“爹,这是我。”

又变成狗,“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替您认得干儿子。”

“以后你就有俩儿子了。”

“这世上就多了一个记得你的人。”

“他会和我一起孝敬你。”

老王上温柔看他,身影渐渐消散。

赤蚬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他抱着自己。

就像当初狗抱住他一样。

门外传来宁孤临别扭又孤傲的声音,“我今天休息,去妖魔族玩吗?”

藏獒愣了下,随即抹掉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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