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小说 > 其他类型 > 从盒而来 > 第 126 章 七月半

第 126 章 七月半

推荐阅读: 有始有终从长生苟到飞升天才维修师竹马难猜满朝文武都能听到我的心声池中物直播写纯爱文的我在虫族封神洄天诡医成为雍正妹妹之后月出皎兮广府爱情故事和秦始皇一起造反第九农学基地无人渡我蝴蝶轶事当诸朝开始围观我的语文课[历史直播]她来自星际最高监狱宦海官途文明起源[虫族]

“她不是失踪,”罗漾相信艾维阴阳眼看到的,“她是被活生生扔进井里了,所以李家才要拿水缸镇住井口,就是怕冤死的女人从里面出来报仇。”

方遥扫一眼窗外:“现在缸已经碎了,里面有没有百年尸骨,打捞就知道了。”

罗漾一点不意外云星仙女难得的“热情提醒”,甚至如果张秋萍不找人打捞,他怀疑迫不及待想知道井里有没有女鬼的方遥同学,会亲自动手。

张秋萍沉默下来,表情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于天雷以为单靠罗漾说女人被扔到井里不够有说服力,干脆实话实讲:“事实就是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我们真在房间里遇见了鬼……呃,俗称‘鬼怪’的超自然事件,”迅速改口的唯物主义战士把武笑笑带到老板娘面前,“尤其是她,差点命都没了,绝对的血泪人证!”

要这么说,方遥想起自己房间里也有东西,如果能让张秋萍尽快决定打捞鬼井,他很愿意提供:“叁零壹还有物证。”

五人来到叁零壹,那张方遥没研究出什么名堂的宣纸还铺在条案上,纸是白里黄,字是朱砂红——

子系中山狼,

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

一载赴黄粱。

武笑笑英语专业,正经文科生,平时也喜欢文学,一眼认出:“这是《红楼梦》里迎春的判词。”

《红楼梦》里的判词都预示着相关角色的命运,这点罗漾和于天雷知道,但耳熟能详的通常是黛玉宝钗那句“玉带林中挂,金钗雪里埋”。

“迎春什么结局?”于天雷问。

“嫁人后遭到丈夫折磨,”武笑笑低声道,“一年就被虐待死了。”

难怪判词里说“一载赴黄粱”,于天雷叹一声:“也太可怜了,”随即想到什么,问方遥,“这是井里的女人写的?”

是不是女人方遥不确定,因为他遇见的是一副白骨骷髅,但衣着很鲜明:“穿大红,应该是婚嫁喜服。”

“那就是了,”推理雷同学上线,“张家的姑娘被李家虐待死了,然后李家谎称失踪,张家也没找也没闹,这事儿就不清不楚过去了。”

话都让队友说了,罗漾落得清闲,颇有种“伙伴们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最后伸手轻轻点了点宣纸,向张秋萍“总结陈词”:“这几行字,就是那个女人死后冤魂不散的控诉。”

张秋萍一脸无奈:“你们这么年轻人啊,随便拿张纸,写点毛笔字,就跟我说是冤魂的控诉?”

“我这里还有合影,不过照片里不是井中女鬼,是在你们景区落水溺亡的姑娘。”罗漾掏出手机,把与女鬼的自拍合影给老板娘看,要不是怕惹老板娘不高兴,真想感叹一句,撞鬼都不重样,你们古镇阴气也太重了。

然而递到张秋萍眼前的照片上,只有作死up主和一团黑影。

张秋萍缓缓看罗漾,风情万种的眼睛里写着“你当老娘是好骗的十八岁少女”?

“她当时还唱了一出戏。”武笑笑赶忙给自家队长助阵。

“对,”罗漾当时也听见了,但他不懂戏,唱词又听得不真切,遂有些为难看向武笑笑,“可是唱的什么不清楚。”

“没事,”武笑笑一点不慌,“我这里有录音。”

罗漾:“??”

于天雷看着武笑笑拿出手机,震惊之余佩服得五体投地:“真录了?那种时候你还能想起来录音?”这不是勇士,这是战神。

“行了,别闹了,”张秋萍让几个小孩吵得头疼,“楼下的事还没搞清楚呢,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解释……”

“把花容埋尘土,只为与恶冤家做对垒,如今待悔如何悔~”

武笑笑直接播放录音,打断了张秋萍的抱怨。

仿佛一个女人在深夜戏台孤单吟唱,冷清,凄凉,鬼魅。

“昨宵误听三更梦,今日里空衔九地悲,那神灵也将人戏,赚咱上高处,掇了梯儿……”

房间空气安静得好似又回到深夜,温度也莫名下降,每个人都感到一阵凉意渗入毛孔,明明是八月的夏天,却像三四月的春寒。

武笑笑当时也没听懂那唱的是什么,但现在手机恢复信号,她一边播放录音,一边迅速用仅有几句能听懂的唱词片段,到网上搜索。

原来是《焚香记》里的一出,叫做“明冤”,也叫“阴告”,讲被男人负心的女人到海神庙诉冤,海神告知要死后才能得判,于是女人上吊自尽,鬼魂去往阴间一度诉冤,才得以让阴间勾取负心男的魂魄。

罗漾也拿手机查到了相同内容,不过《焚香记》中的主人公是自愿上吊,而艾维却说女人是被扔下井的,那么推测井中女鬼唱这出戏,重点不在自尽,而是在控诉,或者说她的冤屈,也已经大到恨不能自缢去阴间告状,只不过那之前,她已经被人害死了。

人证,物证,录音证据,以及网上搜索的结果,一一摆到张秋萍面前,罗漾问她:“你现在还觉得我们骗你?”

张秋萍很难再反驳,因为播放完毕的录音里不只有前面的“鬼戏”,还有武笑笑被拖到井中幻境后的挣扎和恐惧之下的喘息,声声诡异。

终于,老板娘松口:“就像我说的,这栋老宅里不知住了多少代李家人,后来又住张家人,大宅院里发生点什么,留下点什么,都正常,最近荒废的几十年说不定还沾染了什么没清理呢,我信你们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但一口咬定是我们张家姑娘,也太武断了。”

罗漾从“我们张家姑娘”这里,才听出来老板娘护自家人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这都一百多年了:“不能因为是你祖上的亲戚,就这么护着吧,再说你要真为她好,也应该希望她能伸冤报仇。”

“我不是护着……”张秋萍柳眉紧蹙,几次欲言又止。

罗漾微怔,难道还有隐情,立刻追问:“那是因为什么?你说我们一口咬定太武断,但你一口否定不也一样?”

张秋萍被问到哑口,索性摊牌:“因为她已经给自己报仇了。”

已经报仇了?

不止罗漾,整个仙女小队都愣住。

显然张秋萍并不想讲这段“家族历史”,但被逼到这份儿上了,也就告诉了四人实情——

“当时姑娘一失踪,张家根本不信李家那套‘跟人私奔’的说辞,往小了说,自己家的姑娘自己清楚,不可能干出这种事,往大了讲,这事儿要是认下来,半个村姓张的脸上都无光,可还没等张家去找上门,李家就出事了……”

张秋萍抬眼看向四人,语速渐渐放缓:“闹鬼,就在这座李家大宅。一夜之间,李家男人全死了,女人一半吓疯,一半没疯也落了病根,宅子里的下人们大多都是买来的,不算李家人,反倒安然无恙,有几个说在那个晚上看见了穿着大红喜服的女人,很像失踪的新媳妇,但说是新,都嫁过来快一年了,怎么会还穿着那身……”

“她就是穿着喜服被人丢到井里的。”罗漾怔怔走到窗前,低头看天井之中,救护人员已经来了,但地上只有血,没有伤者,客栈员工解释的一头汗,旁边的井口黑洞洞,望不到底。

“也许吧,”张秋萍不强行反驳了,“她可能真的被害死在井里,但不管怎么样,她已经为自己报仇了,没道理一百多年后又出来伸冤,而且当时死绝的是李家最兴旺的一支,自那以后李家就不行了,渐渐败落,这宅子也卖给了我们张家,她就是现在想再找姓李的都难。还有那口井也没那么玄乎,水缸镇邪不过是个说法,我之前就挪开过一次,要是里面有东西,早就出来了。”

“你挪开过水缸?”罗漾诧异。

“什么时候?”方遥问。

张秋萍回忆道:“得有十年了吧,反正就景区刚开发那一阵子,村里说可以把这座荒了几十年的老宅拿来做特色客栈,我当时都不知道下面是口井,就觉得一个大缸摆在中央不好看,挪开之后才发现下面是井口,还是我侄子提醒我,赶紧把缸压回去,他说这是有讲究的,不能乱动……”

“你侄子?”罗漾对于新出现的“人物”很敏感,“他懂这些?”

“他懂得可多了。”说起自家子侄,张秋萍一脸骄傲。

罗漾连忙问:“他叫什么?现在在哪?”

张秋萍谨慎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不是说他懂得多嘛,”罗漾张口就来,“我们昨天晚上遇见那么邪门的事,能不能找他帮忙去去晦气?”

“这个倒是没问题,”张秋萍一口答应,“哎,其实你们不找,我也要找他嘞,你们说三个朋友失踪了我没看见,但天井里那个我可看得真真的,只有阿简过来才能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罗漾:“阿简?”

张秋萍:“我侄子呀,张道简。”

见老板娘这爽快劲儿,说得不像假话,但如果是真的,等于仙女小队前面的推理都白玩了。

井里如果有张家女鬼,女鬼大仇已报,没动机再出来。

井里如果是别的鬼,老板娘早就挪开过水缸,当时为什么不出来?

罗漾矛盾纠结,方遥若有所思,武笑笑陷入苦想,只有于天雷一顿盘逻辑,猛然醒悟:“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一切不可能,那么剩下那个再难以置信,也是现实,所以真相就是还有第一个红衣女人枉死在这座宅子里,不是被扔进井里那个,是另外一个!”散发着忧郁气质的英俊眼眸,认真看向张秋萍,“老板娘,你再想想祖上还有没有其他被害的姑娘?”

罗漾、方遥:“……”

武笑笑:“……”福尔摩斯听完如果不过来揍人,张秋萍可能会帮他动手。

就在于天雷问完,而大家都没说话的时候,房间门窗忽然“砰”、“砰”两声,接连关闭。

屋内灯光一瞬暗了大半,空气里的湿度却陡然上升,呼吸间鼻腔都像粘黏水珠。

“这是怎么了?”张秋萍茫然四顾。

声音还未落,一个大红身影已经出现在五人面前。

垂着头,散乱发髻遮着惨白的脸,唇上一抹嫣红似血,身穿被水浸透的喜服,金丝线绣着凤和牡丹,本该喜庆的纹样此时却只显得凄厉。

张秋萍的血色霎时退去,现在想不信都不行了,猛鬼来按头,这谁遭得住,小腿打着颤地踉跄后退。

她这一退弄出动静,红衣女人也动了,拖着湿漉漉的身躯,一步步走向五人。

张秋萍拼命捂住嘴,似乎怕忍不住的尖叫带来更可怕后果。

罗漾和于天雷已经重新启动【人鬼两用通天锤】和【正气之锹】,各自将“兵器”紧握手中;方遥不动声色上前半步,从站位上成为即将与女鬼短兵相接的第一站,武笑笑则选中物品格里的防御道具,随时可以使用。

女鬼脚下一顿,忽然抬起头。

不是狰狞鬼面,也不是骷髅白骨,就是一张苍白又凄厉的女人脸,双眼含恨,死不瞑目。

这一刻,罗漾除了感到恐惧,似乎也感到那未曾消解的恨与怨,爱与憎。

可是女鬼抬头并非看他们,而是看向门口。

同一时间,门外走廊响起缥缈的摇铃声。

紧闭的门扇悄无声息打开。

一个比门都高的巨大黑影走了进来,他不需要弯腰,上半身穿墙而过!

不似人的高,至少两米五,头顶已快到天花板,身穿诡异长裙,脸也被头戴的东西遮着,手里拿着一把纸伞,伞边缘挂着一圈铃铛,随着他的移动,叮当作响。

仙女小队,连同方遥在内,所有人都在铃铛声里僵住,那声音仿佛不经过耳膜,直接碰到灵魂,带着黄泉路的阴冷,轻轻一触,就能将他们的三魂七魄冻结勾走,亦或就地敲碎。

女鬼发出凄厉惨叫,在铃声里痛苦挣扎。

张秋萍却忽然转过身,背对女鬼和黑影,也小声催着罗漾四人:“赶紧转身,别看,这是阴差来勾魂。”

阴差?

罗漾下意识又看一眼,明明那身影被浑身穿戴遮挡得严严实实,不存在“对视”或者“被对方看见”这种直观感受,然而只这一眼,确实说不出的头皮发麻,有一种魂要被勾走的悚然。

阴差对屋里的五个活人熟视无睹,只踏着伞铃声来到红衣女鬼面前,手中的伞微微前倾,好似要将女鬼罩入伞下。

女鬼哀嚎渐弱,红衣连同身体都开始变得虚幻。

竟真让张秋萍说中了,这是阴差勾魂?

罗漾震惊得忘了转身,一时想,如果女鬼被阴差勾走了,他们还要怎么解开女鬼之谜,难道要追着阴差去地府?一时又想,张秋萍见到女鬼怕得面无血色,见到阴差反而没那么慌了,难道她曾见过“阴差勾魂”,所以一下子就认出,并且知道阴差不会像女鬼那样伤害活人?

眼看着女鬼即将消失,只剩一点缥缈如烟的红色轮廓,门口忽然出现第一个身影。

这次是正常人了,正常身高,正常样貌,连穿的都是景区里一十块钱一件的文化衫,印着“张怀古镇”四个闪亮大字。

“张三?!”仙女小队压根没一个人听话向后转,所以这会儿都看见了门口身影,于天雷更是错愕出声。

这不就是景区彩票点那个卖他刮刮乐的青年张三?

还是那张眉清目秀的脸,但病恹恹的样子一扫而空,他冲进房间与阴差对视而立,神情端正,目光定然,手拿一黄纸道符,两指并拢往道符上一点,符纸自燃。

“道曜紫气,降福无穷。轰天正令,制鬼除凶。神光所照,降格玄穹!”

他声音纯澈,字字有力。

渗透在房间里的阴冷随之散了大半,明明窗外还是阴天,却奇异地有种晨曦暖阳的舒适感。

阴差的伞开始剧烈晃动,铃声杂乱。

天降紫光,笼罩女鬼所剩无几的如烟轮廓,渐渐开始有丝线一样的红色从阴差伞中缥缈而出,汇聚填充到那轮廓里,女鬼身影竟又重新化形,再度变得清晰。

罗漾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误解,但场面看起来真的很像张三在和阴差抢夺女鬼魂魄。!

本文网址:http://congheerlai.23quan.com/50940634.html
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m.23quan.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