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图存西北：第八节 前凑

“诸位，你们对这份情报怎么分析？”

鉴于局势紧张，直奉之争免不了兵戎相见，孙晋将母亲暂时安置在阜新晋苑别墅，远离战火。安顿好之后，就急匆匆赶往张家口西北军大本营－－－教场军营基地。ｗｗｗ．ｈａｈａｗｘ．ｎｅｔ

在司令部内，雪白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军事地形图，桌面上也摆满了分解后兵力部署图，参谋人员来来往往。西北军主要军事长官全部到齐，正围绕着地图争辩什么？

几分钟后，大家大致浏览一遍，电报再次回到孙晋手中。

“这份情报显示吴秀才对热河、察哈尔采取守势，而沿京奉铁路线则是主攻方向。”郭松龄打破沉静，简单发表了自己见解：“难道吴秀才认定咱们会保持中立，或者遵守军事缓冲区协议。”

郭松龄并未与平行世界那样跟随张学良，而是被孙晋留下了，并委以重任；郭本人也感激孙晋的信任，且见西北军有热血理想思想进步的军旅文化，写了一封辞职信交给了张作霖，气得张作霖大骂郭松龄是白眼狼。孙晋得知，暗笑：郭松龄就是有野心的有抱负的白野狼，要不然在平行世界里，郭松龄发动反奉‘滦州兵变’，差点让张作霖躲逃到日本租借避难。

“卑职有不同看法，这份情报不真实，或者这是一份直系军事部署图预案。”一位身材笔挺，带着一副眼镜，略显书生气质的参谋大胆猜测。

见青年参谋略显紧张，孙晋用鼓励眼神表示继续说下去。得到先生的鼓励，年轻军官咽了咽口水，说道：“直系三路大军进犯，似乎直逼热河腹地，且沿长城布防。大家看地图，主攻放在榆关、秦皇岛一线，可这里地形狭长，只需一路军即可，多了反而拥挤，发挥不出兵力作用。若两路防守我方，那么直系似乎搞错对象，把我们西北军作为主要敌人，这显得太不可思议了。故此，卑职认为，此方案乃是直系在某种环境之下预案部署，并不是真实的军事部署。”

现场鸦雀无声，年轻军官紧张而又兴奋地看大家表情，见大家沉思不语，弄得他有点不知所措。

孙晋闻之，心中暗自点头：分析丝丝入扣，恰如其分，大胆推测、思路开阔，是个人才。

因为这里面涉及到政治层面，也就是人民党高层是否真得遵循‘军事缓冲区’协议，故此，大家都用眼神等着孙晋的评价。

“你叫什么名字？”孙晋欣喜地问道。

年轻军官立刻笔挺行礼，大声说道：“卑职原是保定军校第九期学员，现西北军事学院第一期学员张谞行，报告完毕，长官！”

旁边的潘勇军低声地说道：“这小子是北大毕业生，后弃笔从戎报考保定军校第九期，现在作战室少尉参谋。”

哦，北大毕业生，这可是宝贝人才！

孙晋眼睛一亮，冲着张谞行赞许点点头，扭头吩咐道：“大家不要考虑政治态度，应以我方为主，做好军事行动应变准备，多设计几套方案来。”

“是！”众位军官立正答应。

说罢，孙晋转头就走，突然扭过头来，说道：“即可晋升张谞行为上尉，待军事学院完成学业后遣送英美留学深造。”

待孙晋等人离开作战室，一群年轻军官围绕着张谞行请客，让同事羡慕不已。

西北督办行署大院

在行署会客内，西北党政军高层二十几位的决策者就人民党对直奉之争是否武力介入进行一场辩论。作为人民党秘书长高崇明主持此次会议并邀请了唐绍仪作为特邀嘉宾旁听。

“诸君，国内政局突变，直奉之争又一次将我们党推至前沿，我认为我党应该积极介入，必要之时以武力介入，这正是扩大我党影响之最佳之机。”

作为宣传领域，康昭辉力主积极介入，别看是长得文文静静地，内心却是个好战分子。

“我发对武力介入，但我们可以作为直奉两派调停人，期望双方坐在来进行整治谈判，劝谏双方将购买军火资金扶持地方建设，扶助农工，发展民生。”

宋子文并未继承宋家家族企业，而是发挥了自己喜欢财经专长，宋父去世后，家族生意交给了自己的弟弟。作为深受美国教育文化影响的学者，宋子文一直强调民生与民休息等善政，反对军力干涉政局。

“诸位，直奉之争由来已久，两者达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而且两派背后列强势力也不服气，即便是国内想和解，背后主子也不会同意的，否则，那些个国际军火贩子如何得到丰厚的利润呢？故此，我建议咱们考虑是否在此次直奉之争中如何谋取人民党最大的政治利益。”

孙晋打眼一瞧，发言是北方大学校长李石曾，暗道：不愧是清末清流派领袖之子，观察局势眼光很阔野，国内能有如此洞悉局势背后的人不多，简直一针见血。

“石公的分析倒是新颖而又一针见血，而且眼光独到，不愧是曾经驻法使馆代表。”孙晋对此当然赞同，也对党内高层发出告诫：“国内时局变幻莫测，直奉军阀背后欧美日列强的怂恿与挑拨离间；吴佩孚欲武力统一中华，而欧美日列强当然不期望出现一个完全统一的中国，期望实施分而治之的政策，以便维护其在中国的特殊权益不受到损害。尤其是我们东方邻居日本，极力挑唆奉张挥兵入关，扩大其势力范围。”

“而国内不少野心家也在帝国主义金元军火外交支持下，当然不愿意看到吴佩孚武力统一，包括我那位老把叔，很想坐上北京中南海那把椅子。哼，他也不想一想，他的根据在东北，而东北本身处在日俄两大列强之间，这一出关，再想回来那是很麻烦的！”

李石曾闻之，捋须叹道：“芳志总理一席话比老夫要深刻的多！老夫也感叹芳志总理的苦心：既要极力发展民生，又要缓解调和国内各派利益。只是，老话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等应积极应对变局。”

“呵呵，石公过誉了！”孙晋客气一番，扭头对着会场问道：“诸位还有何高见，今日之会乃是党内务虚会，皆可畅所欲言。过后，根据民主集中制原则确定应对策略，党政军人人必须遵守。”

会场立刻嗡嗡之声，一旁的唐绍仪倒是很吃惊，这里并未出现一言堂，与会者畅所欲言，甚至出现争执，争执的面红耳赤。唐绍仪在会后询问一番，这种务虚会议如此气氛，势必影响决策的透明度，尽量做到党内统一；党内统一即刻影响到了政务、军务统一执行等。

就在张家口务虚会议之时，顾维钧代理内阁宣布辞职，奉张倒阁成功！此举立刻招致吴佩孚强烈不满，发表谈话，怒斥奉张祸国殃民，针锋相对即刻任命亲英美路线的颜惠庆组阁。这下更激起奉张反击，遂即组建‘宣抚军’并自任总司令，将奉军编为6个军；总兵力约15万人，由张学良亲率一军直奔榆关，切断京奉铁路阻止直系北上，双方拉开了开战的架势。

“针尖对麦芒！”回到办公室，高树祥急匆匆送来了奉张两派通电，孙晋一边揉着发胀的眼睛，一边感叹。

“先生，洛阳来的张其锽来了！”高树祥翻开自己记事本，向孙晋汇报。

“上次也是这个张其锽，是谁接待的？”

“是敬公！”

“那就让敬公再会一会此人，看一看吴秀才开出了啥价码来收买我们。”孙晋充满讽刺的说道：“哦，还得嘱咐敬公，我方坚持二年前热河军事缓冲区协议，看一看对方的反应。”

高树祥飞快记录，完毕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