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6 章 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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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五海棠休息,弘阳在雍正跟前打下手。此时到了休息时间,雍正把笔放下,起来逗二哈。

弘阳也在一边逗二哈:“二哈,你是个笨蛋。”

二哈听了不乐意,来顶弘阳,正玩闹的时候外面太监进来禀告:“和硕庄亲王博果铎薨”。

这位算算年纪也不小了,雍正叹息一声,跟弘阳说:“你玛法这一辈的老兄弟都走了。”

既然庄亲王薨了,雍正就让宗人府处理后事。

看着舅舅吩咐的轻描淡写,弘阳问:“他们家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府,该谁继承爵位?当初庄亲王亲口说过请皇玛法拿主意,如今皇玛法不在了,您看上谁了?”

雍正想到庄亲王的那几个继承人,大年初一在大殿上给自己弄了那一出,挺恶心的,这爵位他谁都不想给。

他说:“庄亲王家的人一个比一个招朕讨厌,给谁都让朕觉得是肉包子打狗。再说吧,这事儿不是咱们着急,是承泽亲王的子孙着急。”准确地说是已革惠郡王的子孙着急,已革惠郡王是庄亲王的弟弟,是承泽亲王的嫡次子,他的子孙才是庄亲王府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此时雍正伸手搂着二哈的狗头,二哈的尾巴转得跟风车一样,高兴地把脑袋埋到他怀里。

雍正搂着二哈说:“不管庄王府的事儿了,这事儿朕不松口,谁都继承不了爵位,大不了空着。还是二哈乖,它前天想趁着朕不留心的时候啃折子,你额娘提着它的耳朵,在他跟前一巴掌拍烂了一个苹果,把二哈吓坏了,这几日开始啃门槛了,折子看都不看一眼。”

弘阳笑着问:“真的假的?”去拿了空白的折子和一支毛笔来,往二哈的嘴边塞:“二哈,啃一口啊!”

二哈对着弘阳激烈地汪汪起来,惹得舅甥两个哈哈哈笑,养心殿里充满了快活气氛。

因为京城不许排宴,今年各个王府没招待亲眷,六阿哥家里人口更少,因此显得冷冷清清。在家对着京城地图研究的六阿哥看到六福晋端着茶进来,就问:“听说孩子他舅舅又升官了?”他说的是六福晋的哥哥西林觉罗鄂尔泰。

六福晋说:“是啊,刚才来说是升了江苏布政使,江南那是好地方了,叫我说我哥哥的运道来了。不是我说话不把门,这果然是皇上把亲戚当亲戚就是皇亲国戚,哪怕真有亲戚,皇上不觉得这亲戚是亲戚,就是有血缘关系也不是亲戚。我听说佟家二房那边过年没什么封赏,今年很多人在观望呢。”

六阿哥说:“他们家出过皇后,还养过四哥,不会那么快败落的。”

说着把茶接了过来,刚喝了两口,听见六福晋问:“你看京城的图纸干吗?”这京城的平面图一般人是没资格看的,六阿哥一般时候也不研究这个。

六阿哥说:“四哥前几天吩咐我给桂枝和秀琳造公主府。我要看看哪儿还能用。”

六福晋问:“秀琳那边我倒是能理解,她和公婆住在一起到底不方便,十二妹妹不是有府邸吗?”

六阿哥立即说:“那是枝枝的嫁妆,是私产,公主府是皇上赏的,不一样。”

“行行行,不一样。”这真是亲哥哥想到前面,该有的都会有。六福晋就说:“这人啊有时候就要信命,我看着桂枝就觉得这妹妹有福气在身上,真是该来的自然就来了,不用求不用谋,是羡慕不来的。”

六阿哥没来得及说话,他身边的太监进来,在门口请安后进了屋子,跟他们夫妻说:“主子,福晋,外面有人来拜年。”

六福晋看看六阿哥说:“听说不少人给秀琳拜年送礼,那真是什么好东西都有,这孩子头一回见这阵仗,吓得赶紧进宫避开,看来有人想走您的门路了。”

六阿哥皱眉问:“不是本家的一律挡了。谁来拜年?”

他的太监说:“还真是本家爷们,是恭亲王家的满都护满爷。”

这是亲堂哥啊!六阿哥想了想,跟六福晋说:“爷去前面一趟,不必安排饭菜,咱们家还守着孝呢。”

六阿哥披着一件棉布斗篷来到了前院,进门就寒暄:“哥哥来了,弟弟来晚了,恕罪恕罪。”

两人天南海北地扯了一会,满都护看气氛挺好的,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本书递给六阿哥:“兄弟,这是送你的。”

六阿哥以为是书呢,就问:“这是谁的大作?弟弟学问不好,肯定会好好看……这?”这是一本礼品册子。

满都护说:“这是福苍兄弟孝敬你的。”

六阿哥直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他都这么有钱了?这册子留在他家里必然是吃喝不愁,送来给我,想来所求甚大,我这细胳膊细腿能帮他什么?哥哥回去跟他说,就说他烧错香求错庙了。”

满都护把册子推到他身边:“六弟没错。他就是求你给他或者是他儿子说句好话。”

六阿哥还不知道庄亲王刚刚去世的消息,笑着问:“后悔初一那天顶撞皇上了?”

满都护摇头:“他确实后悔,但是这事儿不是为了向皇上赔礼,刚庄亲王府的老王爷没了,这是为了爵位而来。家里钱财再多也不如一个铁帽子王爵来得实在。如今能继承爵位的有四人,除了明赫剩下的就是福苍父子,福苍说了,这爵位落不到他头上落到他儿子头上也行,万不可落到他侄儿明赫头上。”

六阿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说:“前倨而后恭,还想得到爵位,皇上那边不会轻易松口的。这些弟弟帮不上忙,哥哥带着这些东西走吧。”

满都护看他脸上摆出不满端起了杯子,就知道这是端茶送客,于是又闲聊了两句带着册子离开了。

六阿哥想了一下,就立即换衣服进宫。

没一会六阿哥在宫门口遇上了五阿哥,两人是为了同一件事进宫,下车后哥俩在路上说起这事儿。

五阿哥说:“哥哥刚去看过,现在那边吵吵起来了,看那架势,要不是两边拉着,就怕打起来呢。”

六阿哥问:“这么严重?”

五阿哥说:“铁帽子王爵啊!这是子子孙孙捧着一个金碗,谁愿意放弃?”

说得也是。

五阿哥接着说:“可惜,他们承泽亲王这一支人少,挑不出一个好的来。”

两人说着去了养心殿。

此时雍正在忙,弘阳把手里的折子放下后赶紧给两个舅舅端茶。

雍正把手上的事儿忙完问:“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儿?”

五阿哥说:“是为了庄亲王府的事儿。”

雍正低头干活,懒得废话,对弘阳说:“跟你舅舅们说一遍朕的意思。”

弘阳就坐到两位舅舅身边说了。

五阿哥一张胖脸做出为难的表情说:“可是拖得再久这事儿也是要办的!这爵位到底是他们家的,就是把这几个拖死了,下面的子孙也是要继承的。听说刚才他们家的人给你六舅舅送礼,这就是笃定了前几日顶撞了皇上也不影响他们承袭爵位,笃定就在惠王这一支里面寻新王。”

正写字的雍正皱眉,此时弘晖和十六阿哥来了。他们两个从小就关系好,如今都住在阿哥所,所以经常一起进出。

十六阿哥来这里是为了跟雍正商量一下建造府邸的事儿,他们这些已经娶媳妇的弟弟们再住在宫里不合适了,以前儿子吃老阿玛的花老阿玛的天经地义,现在吃哥哥吃得不那么理直气壮,而且也担心过一阵子传出皇帝看上弟媳妇的流言蜚语来。

雍正看着十六阿哥,十六阿哥从小和弘晖一起玩耍,和四阿哥经常见面,关系很好,所以雍正觉得这事儿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他就跟五阿哥说:“朕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你回去告诉他们,就说过几日朕就颁布旨意。”

五阿哥听了准信就起来:“既然四哥这么说了,弟弟这就去处理。”

五阿哥顺道拐到后宫给太后和宜太妃请安,弘晖笑着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刚才钮祜禄家的姨奶奶来给祖母请安,也说起庄亲王府的事儿来。”

雍正听了火气上头,在康熙驾崩前阿灵阿已经去世,作为八阿哥的心腹,阿灵阿揆叙这些人都已经入土,然而他们的家属还在追随八阿哥,那是死不回头。

作为皇帝的亲姨妈,一个有孙子的寡居老夫人,不在家守国丧家丧,反而招摇过市,自从大年初一到现在进宫了三次。初一是为了朝拜,初三是为了打听初一颁布的诏令,今儿是为庄亲王府的爵位,王府的爵位碍着她什么事儿了!

雍正问:“说什么了?”

弘晖说:“问祖母是让谁继承王位?”

雍正忍了又忍没在儿子和兄弟跟前骂姨妈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跟弘晖说:“你现在去跟她说,让她多管管他儿子,别什么事儿都掺和!朕的家事她少管!”

眼看着他气得不轻,六阿哥跟弘晖说:“去吧,弘阳跟着你叔叔哥哥去慈宁宫玩儿一会,你的差事舅舅给你干了。”

雍正说:“去吧,你们顺便看看弘昼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这孩子静悄悄的,肯定是作妖了。”

弘阳就跟着弘晖和十六阿哥出来。

弘晖在路上还说:“这位姨奶奶真的事多,大年初一那我听见舅奶奶说她还插手娘家的事儿,姨奶奶在娘家说舅奶奶对庶出的闺女不好,把舅奶奶气得一边跟祖母说话一边哭。”

十六阿哥前后看看,小声说:“传皇兄闲话就有钮祜禄家的份儿。”

弘阳惊讶,惊讶的是这真是一点没考虑到亲戚情分,而且也不给自家留退路。但是弘晖不惊讶,说:“唉,明明是功勋之后,都不想着办点大事儿偏偏走这旁门左道,真是羞先人啊!”

几个人到了慈宁宫,十六阿哥请安后就去后面小院子里看望生母王氏去了,留下弘晖和弘阳。

坐在炕上玩耍的百岁看到了弘晖立即爬起来让抱抱,弘晖抱着儿子去走廊下看鸟儿去了,独留弘阳在太后姐妹跟前。

玛颜珠对着弘阳上上下下看了几眼,就问太后:“这小阿哥长得真俊,我看一次爱一次,不知道您和皇上看上谁家的小格格了?”

太后这会很不想搭理她,就说:“大行皇帝刚去没两个月呢,他做孙子刚开始守孝,哪里考虑这种事。”

玛颜珠就说:“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孩子的大事儿私下里能商量,我倒是认识几个闺秀,个个都能配咱们小阿哥。”

弘阳听着越说越不像话,站起来说:“祖母,我和去大哥哄百岁去。”

玛颜珠一把扯着弘阳拉回来:“好孩子,你是从御前来的,庄王家的事儿你知道了吗?你舅舅看上谁了?”

弘阳说:“舅舅还在犹豫,说是过几日再说。”

“过几日啊?”

“大概是五六天,也可能是七八日,不好说,毕竟现在还没出新年呢,不用着急。”

太后看她扯着孙子心里生气,就说:“你去看看十七媳妇去,我瞧着她这几日小脸拉着似乎不高兴。我问也不说,我估摸着还是发愁子嗣。”

十七阿哥的嫡福晋就是玛颜珠的女儿,十七阿哥夫妻关系很好,就是没孩子,和十二阿哥一样,这两口子也是到处求医问药不曾断过。

玛颜珠听了赶紧起来,就说:“我过几日再来陪姐姐说话。”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太后看着人出去立即把脸拉下来,跟身边的太监说:“吩咐宫门那边,别什么人都往我这里放。”说完让弘阳坐下,问道:“你和你舅舅忙什么呢?最近天气好,让他也出来走走,坐的时间长了不好。”

弘阳说:“我舅舅忙两件大事,火耗归公和摊丁入亩,我额娘和十三舅舅一起帮着办,今儿听说我额娘找见门下的人询问京畿附近的丁亩之事,过几日她就要巡视京畿。”

往年是康熙亲自巡视京畿,太后担心兄妹两个起矛盾,把心提到嗓子眼问道:“你舅舅不去巡视吗?按道理说他今年刚登基,正该巡视四方。”

弘阳摇头:“舅舅说了,额娘比六舅舅和十三舅舅的身体都好,这种来往奔波的事儿就交给了额娘,她和我大哥一起主持每年的木兰行围。我舅舅还说,要是您觉得热,让六舅舅或者十三舅舅送你们去热河,他不去。他的意思就是他不出京城。”

“他不出京城?京里热啊!他为什么不去热河?”

弘阳嘴角动了动,小声说:“舅舅说省钱!”

太后捂着心口歪在炕上,一脸难以理解:“去热河才花几个钱!”

这个问题弘阳也问了,他说:“舅舅说,他要是去了热河,蒙古人就去热河拜见他,到时候为了招待他们除了赏赐之外,衣食住行等都要花钱,因此他直接在京城等他们,这样少花一份钱。对了,他把理藩院招待银子从八十万砍到了八万。”

“八万?”八万够干嘛?

弘阳点头。

太后就觉得离谱,说道:“有些钱该花还是要花的啊!”她说完看孙儿似乎话没说完,问:“他还在别的地方省钱了?”

弘阳点头:“他要让内务府省着点花,他自己穿玛法留下的衣服,不打算给自己做衣服了。”

太后:“也不必俭省到这份上。”

以前没觉得这儿子有这些毛病,怎么现在各种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儿办出来了。

太后接着问:“那……他就省着过日子了,咱们呢?丫丫和百岁呢?”

“哦,咱们的饭菜衣服少了点。百岁和丫丫也是,不过秀楠姐姐的嫁妆很多,比姨妈们的嫁妆都多,孙儿看嫁妆单子了。”

太后说:“他也算没抠门到家,罢了,我一把年纪少吃几口少穿点日子就过去了,这事儿也别说是他的主意,就说是我的主意,传出去人家怎么说他?克扣老娘和媳妇?”

外面弘昼的头从帘子外钻进来,露着一个脑袋扒着门问:“克扣谁老娘媳妇?”

太后坐起来:“你进来,怎么能扒着门,没规矩!”

弘昼嘻嘻哈哈地跳进来,太后问:“这是打哪儿来的啊?”

弘昼说:“从五哥那边来的,刚在他的砚台里倒了一包沙子,怕他打我,找您避难来了。”

“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

弘昼爬到炕上来回打滚,闹着说:“这事儿不是我的主意,是弘明的主意,他就在门外和大哥逗孩子呢,不信您叫来问啊。”

这话反而把太后说得眉开眼笑,他觉得十四已经废了,只要十四家的孩子不被皇帝嫌弃就好,因此就极力让十四家的孩子和其他几家多来往。

这时候大殿上崭新的座钟在整点发出“咚”一声报时,打滚的弘昼瞬间被吸引了。问道:“祖母,这是什么玩意?新表?”

太后说:“你总算是看见它了,这是前天你十一叔孝敬我的,说是这是新造的,让我先用着,看看走得准不准,看过的人都赞这玩意摆着气派。”

弘昼已经蹭到座钟前面各处乱摸了。

太后看到弘昼被座钟吸引了,就拉着弘阳问:“你跟着你舅舅额娘去寿皇殿给你玛法上香,遇到你十四叔了吗?”

“看您说的,我十四舅舅的孝心是不容置疑的,每次都遇到,每次去他都在玛法的梓宫旁上香焚纸,那边的侍卫都说他虔诚孝顺,除了睡觉吃饭,一直守着玛法的梓宫。”弘阳知道祖母想什么呢,就说:“悄悄地跟您说,要是十四舅舅不闹,四舅舅让他守满三年回来。”

太后松口气:“我就盼着这一日呢,你十四舅舅那个人我都没法说他!”想起来就让人恨得牙根疼。

这时候咣一声,座钟里面的摆锤掉了。

弘阳心想:这确实是作妖了啊!

论拆家,这弟弟和二哈有一拼啊!

此时海棠看着家里的小座钟跟十一的太监说:“回去告诉你主子,就说我收下了,谢谢他想着我。”

和太后那边的传统大座钟相比,海棠收到的这个就是精品了。才一尺高,精致木框贝母表盘,表盘上面镶嵌着飞天,表盘前面有层层叠叠的云朵,这些云朵能遮盖飞天神女,不同时间出现的飞天神女个数不一样,云朵外面是一层花瓣,一朵花是一刻钟,一片花瓣是三分之一刻。

飞天神女和花朵花瓣都是宝石镶嵌,云朵是贝母做的,随着机械运作各司其职,看得扎拉丰阿啧啧称奇。

莹莹不满足地说:“没祖母宫里的大。”

海棠鄙视女儿:“这你就不懂了,这玩意做大了容易,做小了难!”她高兴地说:“这东西日后就跟着我了,我在书房它就在书房,我回后院就抱回后院。”

莹莹不理解:“这又是何必啊!”

扎拉丰阿说:“你额娘这是为了用功啊!”

“啊?”

“她现在比以前用功多了,以前和现在比就是懒懒散散。”他和海棠商量:“格格,过几日您出门带着奴才去吧,奴才给您抱着这玩意,奴才自封一个‘奉钟力士’如何?”

莹莹笑得肚子疼。

海棠刚想和他斗几句嘴,外面来请扎拉丰阿,同时给海棠送来了丧报:庄亲王去世了。

虽然总是嘲笑堂叔是个水王,然而这种事还是要严肃认真一些,全家立即换了衣服去庄王府。

宗室内的大部分人来了,前院一片混乱,海棠他们一家去的时候老王爷的侄儿和侄孙们在抢前院的摆设,一群人围观。海棠觉着自己见多识广,还是被这场景震碎了三观。

扎拉丰阿带着她们母女挤到了五阿哥和十二阿哥身边,十二阿哥赶紧起来给姐姐让座位。

海棠问:“这是怎么回事?”

十二阿哥说:“皇兄没说谁能承袭爵位,也不知道该让谁做丧主,都争着做,都想这时候过一把王府主人的瘾,刚才撕孝衣的时候吵起来,然后就开始推搡,接着就是拉东西,要把王府给分了,这意思是自己占不到的便宜别人也别占。”

五阿哥说:“我出来管了,他们不服我管。还推了我一把,把我摔个屁墩,我半天没爬起来被一群老少爷们笑话。”说着低下头,显得很委屈。

欺负到五哥头上这还能忍?

莹莹刚想笑话五舅舅没点出息,结果看见额娘一撸袖子站起来了。一边走过去一边喊着:“都把东西放下,敢不放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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