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6 章 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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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把四福晋的手推开,不高兴地说:“干什么呢?”

四福晋说:“爷,您少说几句吧!”

海棠也说:“隔墙有耳。”

四福晋跟着点头:“妹妹这话说得对!”她说完转回去坐着,跟海棠说:“你哥哥最近很生气,那些各地官员进京贺寿弄出了不少祥瑞,说什么此乃是盛世之兆,我光是听弘晖说这些都觉得有些过了。”

四阿哥接话:“何止是过了,简直是……恬不知耻!”

海棠心想康熙最起码是有明断是非的能力,难道没拆穿那些大臣们拙劣的奉承。

她就问:“什么样的祥瑞?是把金箔粘在猪身上冒充麒麟?还是某地生出了双头或者是三头的麦穗?”

四阿哥说:“那些大臣又不是蠢货,他们是为了讨好老爷子,又不是为了愚弄皇帝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麒麟凤凰之类的嘉瑞不好糊弄,但是大瑞还是能编出来呢,上瑞、中瑞、下瑞、杂瑞却好弄出来。”

所谓的嘉瑞就是指定的五灵,分别是麒麟、凤凰、龟、龙、白虎。

大瑞就是天象和一些超自然的景象,比如说在某地看到某些云层宛如神佛腾云驾雾或者是宛如神仙们在排宴畅饮,再比如说看到某处有佛光引得大家朝拜,这种都属于大瑞。

上瑞就是一些白色的走兽,比如白狼白狐白鹿,这次还真有人进献白狼白狐。中瑞是一些颜色纯正的飞禽,比如说白燕白鸠。下瑞就是植物,比如灵芝和海棠刚说的嘉禾。至于杂瑞,那是一些天然的玉石和水中的游鱼。比如一块石头的花纹磨出来后是老子骑牛图,这就是祥瑞。

海棠听了之后不以为意:“让他们哄着老爷子高兴就够了。”

四阿哥发愁地说:“就怕老爷子真信了,你不知道这些人的脸皮有多厚,夸赞老爷子的话我都听不下去,老爷子在这方面真是你我所不能及也。”

“您举个例子我听听。”

四阿哥好不容易忍着羞说:“比如有人吹捧老爷子是‘千古一帝’呢。”

还好吧,可能是海棠比他的耻商更宽容一些。

“你不觉得这太过了?”

海棠摇摇头,那是你没见过海权国家的政客们,没政绩也要给自己吹出点政绩来,就老爷子这些政绩给他们能让他们自己吹成宇宙第一帝。

海棠说:“还好吧。”

四阿哥叹口气。

海棠说:“四哥,老爷子经过那么多大风大浪,岂是两三句话能把他吹得神魂颠倒?对了,老爷子过寿您送什么大礼?”

四福晋抢先说:“和往年一样,你四哥带着几个孩子抄写的经书在佛前供奉过的,到时候一起送去,还有在一年前找了大师雕刻的寿星玉雕。”

海棠摇头:“不够。”

四福晋问:“妹妹有消息?难道其他几家有好东西?”

海棠说:“如此重要的场合就该让四哥一鸣惊人!四哥,这鞋子怎么样?就说这是四哥发现的,到时候给汗阿玛送上新鞋,奏请给各地驻防的八旗都给他们换上新鞋,这又是一个新产业。”

四福晋听了之后畅想了一下那场面,就说:“哎哟,这是一项大功劳啊!说到产业,普通人买不起,能买起的人也不少呢。”她跟四阿哥说:“又是一笔税收。”

四阿哥冷哼一声:“不知道别瞎说!”

四阿哥知道这是妹妹让他对八旗各军示好,然而他不是这样的人!

一来是他不愿意贪妹妹的功劳,这是妹妹发现的,当哥哥的实在是没那么厚的脸皮拿妹妹的功劳充数。

二来是他不愿意学八阿哥那股子礼贤下士讨好下属的样子,到底谁才是爷?

三是他不愿意在这时候跳出来,他既然有了执行方案,用不争是争来展示自己,就没必要和兄弟们在寿礼上争奇斗艳。

四阿哥把换下的鞋交给四福晋:“先藏起来,别让人知道了。”

他就跟海棠说:“你这主意虽然好,但是你哥哥不是个好哥哥,要浪费了你的好意了。这是你的功劳,哥哥没那脸去取,将来哥哥自己有自己的功劳。

再有就是这产业的事儿,哥哥也没太大的兴趣。给老爷们做鞋有什么用,他们不缺鞋,正经缺鞋子的是外面普通百姓。

这些百姓才是子民,才是给朝廷纳税的人,才是打仗时候豁出命的人。那些有钱有势的是只想好处,有钱就拿有活儿就推,指望他们豁出去命,等着吧,等到下辈子也不会有那有钱人干这种事儿!你回头要是有办法,也让百姓们穿上好些,从布鞋草鞋换成这种胶鞋。”

海棠微笑起来,哪怕有时候四哥一身毛病,但是这份心是一份好心。她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就是看看四哥是不是自己记忆里的四哥。他确实是在劣势的情况下还很坚持自己风格的四哥,也是那个写下“朕就是这样的汉子”的四哥!

“我知道了。”

四阿哥说:“今儿留下吃饭,哥哥去换身衣服,等会再说话。”

四阿哥出去换掉官服,这时候高无庸进来找他。四福晋说:“在后罩房换衣服呢,等会就来,怎么了?”

高无庸微笑回话:“外面有人来求见爷,着急和爷说话。”

四福晋听说是外面的事儿,就挥挥手说:“去吧,在后面呢。”

高无庸就去了正院后面的一排平房,这里算是储物间和衣帽间,四阿哥换了一身在家穿的常服,正坐着等苏培盛给他系袜带,高无庸此时进来了。

高无庸让其他几个太监出去,过来蹲在四阿哥身边给另外一只袜子系带子。悄悄地说:“爷,佟三爷来了。奴才看着他的气色不好,坐立不安,有些焦躁,说是有事儿求见您。”

四阿哥皱眉:“佟三爷?隆科多?”

“是他!”

四阿哥一想,这是修路出事儿了,以佟家的地位,沿途的官府不会不给面子,也会积极配合,也没听说有什么强拆和逼人搬迁驱赶百姓的消息。

既然民间没有什么大反应,官府那边也没有下绊子,只能是工程本身出问题了。

工程若出问题,要么就是人员方面的问题,要么就是材料方面的问题,最后就是钱款的问题。六阿哥没说工部有什么难推进的,火器营那边儿也不会在老爷子过寿的这个关口弄出事来,那么只能是钱财的问题。

关于这钱,在隆科多出京城前海棠就提议先把工部、火器营铁匠作坊、造办处这三处的钱给结算了。至于剩下的按照工程进度调拨。

但是隆科多以安置民夫和沿途百姓为由,要求全部调拨,康熙最后同意了。因此剩余的七十六万两银子都调拨给了隆科多。

四阿哥想着这还不到一个月呢,隆科多手里最起码还有一半的钱吧!这是四阿哥把自己对官场的认知发挥到极致的想象。

他本来不想管,这分明就是贪污,然而四阿哥在想的是工地上那十五万名民夫,要是没钱别说工钱了,吃饭都是问题!十五万人饿着肚子,饿极了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和隆科多见面,就跟高无庸说:“你去跟福晋和格格说一声,就说爷出去一会儿,等会儿就回来了。”

四阿哥出去就看到隆科多在前院的正房堂上出神。四阿哥眉头皱得更紧了,在门外打招呼:“怪不得今天一早喜鹊在叫呢,原来是舅舅要来。舅舅就该早早的打发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好准备迎接。”

隆科多也顾不得分析四阿哥话里的意思了,立即上前拉着四阿哥:“四爷,奴才这是来求救的啊!”

“这话严重了,您先坐下,慢慢说。”

隆科多说:“修铁路的银子没了。”

“没了?丢了?”

隆科多摇头:“花完了。”

四阿哥惊地站起来:“花完了?七十多万两的银子花完了?这还不到一个月呢!”

隆科多点点头。

四阿哥深呼吸坐下来问:“花哪儿去了?十五万人一个月也吃不掉七十多万。”

隆科多说:“被各个衙门分了。”

四阿哥冷笑一声:“虽然朝廷里面蛀虫多,但是也是有几个好官的,舅舅今儿既然来找我就该说实话!要是随便派去一个官员,各个衙门也不会伸手把钱全部贪了,好歹也会剩下三瓜两枣,更何况你们佟家要办事儿!谁会和佟家过不去?”

四阿哥说完看着隆科多:“这银子只怕没出京城吧?”

隆科多没说话。

四阿哥又冷笑一声:“当初佟额娘就疼我,我也对着您叫一声舅舅,您何苦来骗我,还骗我踩到那烂泥坑里!爷虽然是个愣头青,也是个混了二十年官场的愣头青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是能看明白的。谁让舅舅来的?是佟公爷还是老八?”

隆科多瞬间急了:“四爷您别误会,这银子是真没有了。也不是谁让奴才来的,奴才是自愿来找您拿个主意啊!您知道奴才家里都和八爷走得近,如今皇上要过大寿,各处缺钱,京中一些衙门就打上这笔钱的主意了。是奴才的哥哥们打了招呼,这钱就直接被提走了,奴才也是没办法啊。”

“既然被提走了,就该找皇上告状追回这笔钱,你们佟家什么时候吃过亏!就算是不想在老爷子大寿前闹出来,你也有看守不力的罪责在,几十万你们家也是补得起的!来找爷干什么?让爷出头给你找回这笔银子还是替你修这条路?”

隆科多支支吾吾。

四阿哥冷笑一声,因为隆科多也不干净!这笔钱这些人肯定分过一遍了,十有八九因为这个月要花钱,有些人不想动自己的钱,就要求把这笔钱再分一次,直接给分完了。

点头分钱的不一定是八阿哥,但是绝对是一个隆科多惹不起的人。这京城里面他们佟家惹不起的也就那么几家,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这钱如今在哪儿压根不用猜!

隆科多这会上门就是想着让把这笔钱要出一部分,毕竟太离谱了,一个月不到居然分完了这七十多万的钱。

然而四阿哥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他跟隆科多说:“舅舅,你惹不起的人,佟家惹不起的人,难道爷能惹得起?反正佟家有钱,这钱就当舅舅花钱买平安了。”

他是疾恶如仇,但是不想成佟家手里的枪,凭什么这些人拉裤子要让自己给他们擦。

隆科多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海棠从外面进来,跟四阿哥说:“四哥,我听了几句。”

“没事儿,又不是什么机密,坐吧。”

海棠坐下,问:“铁路还不能不修,汗阿玛那边我去说,只是这修路的人您有推荐的吗?”

四阿哥想着让十三去,不是折腾十三,而是给他一个远离朝堂翻身的机会,只是看样子老爷子不想让十三出门。

“我再想想,要找一个年轻体力好,为人脑子灵活,重要的是心里有百姓的人才行。不过在找人之前,你想办法劝说老爷子给那十五万民夫调拨粮食,只要老爷子那边点头,我这边给省出一笔来,尽快给他们送去,别把人饿着了。”

海棠点头。

次日大朝会,早上大家都坐着车到园子门口再步行到九经三事殿。

七阿哥正好和四阿哥碰面。

七阿哥说:“四哥,弟弟有件事要跟您说一声。”

“什么事儿?”

“是十四弟的事儿,他大半个月没去衙门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您说是不是?”

要是有事请事假,要是有病请病假,这种不打招呼就不去衙门算怎么回事?

四阿哥听了左右看看,恨不得抓住十四抽他几鞭子,然而看了周围没见到罪魁祸首,就说:“这事哥哥记住了,回头好好说他。”

说完狠狠地叹口气。

七阿哥想到十四那狗脾气,对四阿哥也很同情,毕竟刺头弟弟是真的难管。

他就问:“下车的时候就看到四哥不高兴,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弟弟若是能帮着分担一点绝不推辞。”

“也没什么,就是没趁手的奴才用。”

“人好找,用着得心应手的确实不容易遇到,”特别是这个哥哥还和别人不一样。突然七阿哥想到一个人,就说:“我们那儿倒是有个,是捐官出身,家境不错,就是学问不好,弟弟听人说起过几次,要不然弟弟打发他给四哥送一回东西?”

“捐官?还不认字?”

“也不是说一点不认,最起码名字是会写的。”

四阿哥听了就觉得不喜欢,这样的人就是当官了也是个糊涂官儿!

七阿哥就知道他肯定会这样想,就说:“四哥,您别看不起他,他这人还是有几分公心的,就因为没读过书,他那脑瓜子挺灵活的,你回头看看就知道了。”

“既然是七弟荐了他,就调到户部看看,对了,这人叫什么?”

“李卫,字又玠。”

此时在清溪书屋,康熙穿着衬袍在空地上打拳,海棠穿着官服站在一边等他,说道:“……就以您过寿的名义赏赐修路民夫们一个月的口粮,您看如何?”

“准了。”

海棠想了想说:“儿臣想着要不然还是派人去看着这钱,监督他们用钱。”

康熙一掌推出去,漫不经心地跟海棠说:“不用,只要保证民夫吃饱饭就够了,工钱最后结算,各处的材料也齐全,不影响修路就行了。”

“可……可最后哪有钱给民夫们结算?”钱都被贪掉了!

康熙收拳吐纳,深呼吸一口气,从魏珠的手里接过布巾擦脸,漫不经心地说:“怎么没钱?抄几家出来不就有钱了。”

海棠惊讶地看着他:“您都知道啊!”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事实就是如此啊!你办了这么久的事儿到现在还没发现了吗?你是把什么事儿都想到前面,放着他们伸手,就是放着他们犯错,这是慈悲的做法,然而这些人不领情,还会背后骂你。这就是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朕的法子就简单,让他们贪,贪完了抄家杀头。”

海棠就想到了噶礼!

她说:“可是这次下手的不是普通人,可不是一句抄家杀头就能了解的。”

“那就把他们的爪子都砍了敲山震虎!不必赶尽杀绝,总要留点人跟你逗心眼子,要不然这朝廷运转不下去。”

说到这里康熙伸开手让太监给他把外面的龙袍穿上,跟海棠接着说话:“天下百姓多,宗室人口也多,太多了民间就负担不起,所以时不时地革掉一批人也是好事儿。”

他自己把腰带摆平整,拍了拍衣服,海棠从太监手里把他的朝珠接过来给他戴上,康熙自己把帽子戴好,父女两个一起出发。

在九经三事殿外面下车的时候,康熙对扶着他手的海棠说:“你二月不在,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二月二那天,赵申乔请朕复立太子。”

这几句话的信息量巨大,海棠没说话,康熙也没让海棠发表看法,直接进大殿。

此时京城外面,桂枝抱着儿子穆禄说:“又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次地折腾个什么劲!

桂枝在过完年就和丈夫儿女一起回江南,这过了一个月,三月份要赶回京城给老爷子祝寿,结束后还要回江南。

舒禄克就说:“当时奴才就说让您带着孩子留在京城,您偏不愿意。”

“你说得简单,额娘看我不顺眼,我还不赶紧走留在京城干嘛?”

德妃和桂枝那真是远香近臭,不在一起的时候特别想念,一旦在一起之后就互相看不顺眼。

德妃和桂枝相处的时间久了就各种挑毛病,德妃看不惯桂枝懒散的模样,看不惯她在孩子跟前没个正形,看不惯她没耐心教秀英读书,因为看不惯的太多了,所以最后桂枝是宁肯滚蛋也不在京城住着了。

好在水路发达,苏州就在大运河的边上,旅途几乎没什么劳累。

这时候船开始排队进京,因为桂枝是公主,一路畅通无阻,现在很多往京城来的船都被严加盘问,加上很多官员要进京,运送货物的船和运送人的船运力居然出现了短缺。

桂枝这边几乎没有停顿,直接进京,换乘马车后搬入了朗惠园。

舒禄克说:“咱们还是要买一处小园子的,不能每一次来都要借住在孩子姨妈家里啊!”

桂枝觉得一年到头住不了几次,没必要买!

桂枝来了之后,舒禄克就去递牌子拜见老丈人,然而女婿不受待见,等了一上午都没排上,中午就谢绝了很多人的邀请,跑去和扎拉丰阿一起吃大锅饭等着下午被召见。

扎拉丰阿说:“最难吃的就是大锅饭,这都是那些学徒们下手,能给咱们做熟都不错了。你也真是,刚才马齐大人不是喊你去他家吃饭了吗?你怎么不去?”

马齐家和舒禄克家都姓富察,虽然在之前两家地位悬殊,一个是宁古塔本地普通富察氏,一个是地位显赫的沙济富察氏,后来两家连宗,居然当亲戚在走动。

舒禄克就说:“明天再去,今日去少不了又要喝酒,待会儿要是皇上召见,一张嘴吐出酒气可就不雅观了。”

这也是小心谨慎,皇帝的女婿不如狗啊!

想到这里看到跑出来的盐宝,扎拉丰阿忍不住扑哧笑了,还真是不如狗。

盐宝听到他笑跑来好奇地看起来。

舒禄克说:“你们家的狗长得挺好看的,很俊啊!看着慈眉善目。”

这什么眼神,盐宝会慈眉善目?

舒禄克左右看看,去捡了一片树叶,用筷子夹了一片大肥肉放在叶子上:“来啊,吃吧,这是肥肉,香!”

盐宝歪头看看他,舒禄克还在问:“盐宝不吃肥肉吗?我在你们家园子里看过它啃窝窝头,它爱吃窝头?”

盐宝很恨窝头,听见他说窝头一下撞过去,舒禄克摔了一个屁股蹲,被别的侍卫扶着才没躺平。

盐宝在他没爬起来的时候又走过去转身用大尾巴扫他一脸,小跑着跑远了。

扎拉丰阿这时候才说:“盐宝不爱吃窝头,也不爱吃水煮菜。”

舒禄克悲愤地说:“我明明看它吃得很香!”

“我们家格格说吃点粗粮好,它其实不爱吃的。”不过盐宝真的没生过病,一直都身体倍棒。

尽管被撞的躺地上了,舒禄克看着盐宝更眼红了:“这狗脾气挺大,回头有小崽子了让我们抱一只。”

这时候在四阿哥家,弘时提着篮子给桂枝看:“姑妈,你喜欢哪个?这几只都很乖。”

桂枝说:“姑妈都不喜欢,你小子包藏祸心啊!就二哈的事真当我不知道啊!”

“二哈是二哈,这些小崽子随了花花,花花您看见过吗?花花脾气可好了,还会看家护院。”

桂枝说:“你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行,我不养二哈的崽子,我要是想养找你九姑妈就行,盐宝的孩子谁养谁说好。”

弘时说:“那也未必,您嫌弃的二哈就是盐宝的长子呦!”

桂枝居然没法反驳,四福晋忍不住笑起来。

桂枝说:“我反正不会养的!”

弘时说:“这是让您选的,其实刚才秀英妹妹就已经决定要养了。”

说起秀英,桂枝问:“我闺女呢?”

四福晋说:“在隔壁,要不然让孩子选一只吧。”

弘时抱起篮子说:“好啊好啊!”

桂枝心想劝劝闺女别养了,只要说这玩意脏她肯定不养。

一群人去了隔壁,秀英坐的远远的,冷冷地看着弘历和弘昼。弘历在小声哭,弘昼歪着头看弘历哭。

四福晋问:“这是怎么了?”

秀楠说:“弘历弟弟刚来就要让英儿姐姐抱抱,抱住他之后他不撒手了,还把鼻涕抹在英儿妹妹身上,被英儿妹妹摁着打屁股了。”

四福晋这才发现秀英的外套脱了,赶紧说:“英儿不和弟弟计较,舅妈让人给你做新衣服。”

桂枝赶紧拉着四福晋让她别做,弘时趁机挤过去,小声指着其中一只黄色带白花的小崽子说:“妹妹,姑妈喜欢这个!刚才多看了好几眼呢。”

秀英果然把目光放在这只小崽子身上了,点点头,声音细细地说:“就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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