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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爱情的声音(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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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笑了,拿眼看他,“你不看新人,看我做什么。”

贺槐生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台上,周兰已和王洪韬交换了戒指,司仪非得撺掇着让他们亲一个,王洪韬扛不住,只得在周兰颊上亲亲碰了一下。两人这么大年纪了,这会儿倒显得格外纯情。

礼成,周兰和王洪韬回到位上坐下。

陈艾佳笑着对周兰说:“阿姨,您今天格外漂亮。”

周兰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你这孩子,太会说话了阿姨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我这是迟早的事,阿姨您还是先操心夏蝉的婚事吧,怎么样,定在什么时候?”

夏蝉这会儿正在跟贺槐生小声说话,冷不丁被点名了,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陈艾佳,“你只管操心你自己吧,房子选了吗,酒店定了吗,请柬写了吗?你管我几时结婚。”

周兰笑了笑,觑了觑贺槐生的表情,只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我反正是管不着。”

周兰这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贺槐生的神情,全被夏蝉收在眼里,夏蝉心里便有些堵得慌。

吃饭的时候,大家随意闲聊,程子晋便说起来凯泽如今求贤若渴,问夏蝉愿不愿意回来上班。

夏蝉笑问:“程总打算给我一个什么职位?”

“最低也是主管。”

陈艾佳立即说:“主管?你怎么好意思开口,要我说起码得是副理,而且,客房部的副理也没意思,要去就去前厅。”

夏蝉笑了,“你不怕有人议论程总任人唯亲?”

“这是举贤不避亲。”

程子晋笑说,“好,前厅部副理,考虑好了,直接去上班”他瞥了贺槐生一眼,“贺总,你不介意吧?”

夏蝉笑说:“这是我自己的工作,他介意什么?”

贺槐生看她一眼,没说话。

正在一旁默默吃点心的贺芩忽说:“哥,我看星晖最近人事变动很大,我能不能去上班啊?”

程子晋笑问:“你在凯泽干得不开心?”

“在凯泽干得再怎么好,也是替别人打工,我还是回星晖,给我自己家里做事吧,”贺芩看向贺槐生,“对吧,哥?”

贺槐生脸上殊无表情,“正好,我已经帮你申了国外的学校,你辞职了出去读书。”

贺芩瞪大眼睛,“你开玩笑?”

贺槐生淡淡说道:“性格太燥,出去磨几年再说。”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随随便便就替我做决定?”

眼看着贺芩气得似都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贺槐生目光一沉。

贺芩立即乖乖坐好,也不敢再说什么,气鼓鼓地往嘴里塞了块儿糕点。

眼看着气氛有些凝滞,夏蝉赶紧转了话题,问起陈艾佳一些婚礼筹备的事宜。

吃完饭,有事的便散了,没事的留在酒店打牌或是休息。

夏蝉帮着周兰送走了客人,被贺槐生拉住。

贺槐生低声说:“旗袍做好了,昨天刚取回来。”

夏蝉忙问:“怎么样?”

“我带来了,在车上。”

“那我去拿过来试试。”

贺槐生往她手里塞了张房卡,说:“我去拿。”

夏蝉一看房卡上的号码,1208,顿时哑然失笑。

她拿着房卡进了电梯,门刚要合上,忽听外面贺芩喊道:“等一下!”

夏蝉急忙拉开了门,等贺芩进来。

电梯里就她们两人,贺芩瞥她一眼,“你去哪儿?”

“房间休息。”

“哦。”

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夏蝉神情平静,反倒是贺芩,时不时地拿眼角余光打量她。

不一会儿,电梯停在第十二层。

夏蝉说:“我到了。”

她走出电梯,谁知贺芩也紧跟着出来了。

夏蝉扭头看她,“你去哪儿?”

“我想跟你谈谈。”

夏蝉沉默一瞬,没说什么,沿着走廊往里走。她打开1208的门,把房卡□□卡槽电,开了灯走进去。

贺芩却没往里走,只站在玄关处,看着夏蝉。

夏蝉把窗户打开通风,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转头问贺芩:“你喝吗?”

贺芩摇头。

夏蝉便不管她,拧开水瓶,在沙发上坐下,“想谈什么?”

贺芩似也觉得两人站得太远,不大适合交谈,便往里走了几步。

夏蝉喝了口水,也不说话,等着她开口。

贺芩仔细打量着她,过了许久,终于开口:“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哥结婚?”

“这话你要问你哥。”

“你想嫁给他吗?”

夏蝉看她一眼,“我要是说想,你是不是要讽刺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贺芩噎了一下,“我没别的亲人,只有我哥,他吃过很多苦,我不希望不靠谱的人”

夏蝉打断她:“你是觉得我哪一点不靠谱?”

贺芩一顿。

“就因为我长得就不像是一个好人?贺芩,你要是只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我也无话可说。说句不好听的,你并没有什么资格来妄断我的生活,我现在之所以愿意听你来责问我,不过是看在贺槐生的面子上。”

贺芩看着她,“你敢说你不是高攀?”

“有什么不敢说的,是,我就是高攀。你贺家的财富,我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连一丁点儿都够不上。”

“那你”

“那我就不能喜欢你哥了吗?你对他敬若神明,可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贺芩,我不在意你因为艾佳的事迁怒于我,这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儿影响。你接受不接受我都无所谓,能让我跟贺槐生分开的,只有我们两人自己。”

贺芩盯着她,沉默许久,从齿缝里蹦出一句话:“可你配不上他。”

夏蝉不以为意。

“你在凯泽工作时的那些传言我就不说了,你能解释你跟王洪韬哦,现在是你名义上的父亲了之间的关系吗?”

夏蝉缓缓抬眼。

贺芩面有厌恶,“这圈子比你想象得要小多了,很多事情没那么快过去,有人见过从前的你,包括我哥。”

夏蝉一震。

“你家世不好,这些都无所谓,可我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一个”她咬住牙。

一时沉默。

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道沉冷的声音:“贺芩。”

贺芩身体一震,回头看去,“哥。”

“出来。”

贺芩咬着唇,又看向夏蝉,“哥,我在跟她谈事情。”

“出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贺槐生紧抿着唇,迅速走进房间,一把拽住了贺芩的手臂,将她往外一拖。

“放开我!我要知道她怎么解释!”

贺槐生一把将她推出房门,“还轮不到你来问她!给我回去!”

他一下摔上门,再不给贺芩说话的机会。

门被使劲捶了几下,紧接着外面便没动静了。

贺槐生站在原地,看向夏蝉。

她微微垂着头,一半的脸让窗外的阳光照亮,另一半则隐于蒙昧。

这神情,无端地就让贺槐生想到了她挂在卧室里的那幅照片。

他承认那照片拍得极好,然而他不喜欢,因为他不想见到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贺槐生缓缓走过去,将袋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到沙发上坐下。

身旁陷下去寸许,夏蝉这才抬起头来,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他一眼。

“贺芩不懂事,你别生气。”

夏蝉攥住了手指,竭力让自己声音显得十分平静,“你不问吗?”

贺槐生几乎脱口而出,“没什么好问的。”

“你不在乎?”

贺槐生看着她,“我不在乎这些无稽之谈。”

“你怎么就确定,这是无稽之谈?”

“不是又如何?”贺槐生声音沉沉,“即便我说即便,真如传言所说,那我过去这一路,也并不干净。夏蝉,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夏蝉喉咙一梗。

贺槐生重复:“我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

夏蝉咬住唇,无声地转过目光。

她自卑吗?当然自卑。

一路走来,遍布泥泞,就像磨破的脚底会长出胼胝,太多的中伤也会化作铠甲。

这一生,她只有两次,铠甲尽除,被人置于光天化日之下评头论足。

第一次,那人往她软肋上刺入了一柄尖刀。

而这一次

片刻,夏蝉拿手指擦了擦眼角,转过目光,哑声问:“旗袍呢?”

贺槐生以目光示意。

夏蝉将茶几上的袋子拎起来,从里面拿出旗袍。

一件深蓝,一件赭黄。

夏蝉先将深蓝的展开,贴着身体比了比,长度很合适,就不知道穿上合不合身。

“你出去,我试一试。”

贺槐生看她一眼。

“看我做什么,出去呀。”

“不。”

“”夏蝉无奈,“那你就在这儿坐着不准动,我去里面换。”

她走去卧室窗边,往外看了一眼,见贺槐生拿出了手机正在打字,便放心大胆地脱下了身上原本的长裙,将旗袍套上去。

旗袍裁剪精细,无一处不合身。

她扣上胸前的盘扣,挺直了腰,往镜子里看了一眼,十分满意。

忽然,从镜中便看见贺槐生起身往这边走来了。

夏蝉也没转身,笑着问他:“好看吗?”

贺槐生没说话,直到走到她身后才说:“好看。”

夏蝉抓住自己的头发,挽成一个髻,拿手抓着,转了转身,又看向镜子。

镜中的她,脖颈修长洁白,那旗袍衬得她身段玲珑,让人无法错目。

仿佛又是前年雪天,她拿嫣红的唇咬着香烟,寒风拂起她鬓发,淡蓝色的烟雾很快消散,披肩上的绒毛也跟着瑟缩颤抖。

贺槐生心里一动,没出声,向前一步,一把搂住她的腰。

夏蝉一怔,手一松,一头如瀑的青丝散落下来。下一瞬,她下颔被他一掐,被迫转过头去,他低头深深吻她。

贺槐生手往下,沿着旗袍的开叉往上。夏蝉只觉得皮肤一阵一阵发紧,心里一下空一下满。

贺槐生将她转了个身抱起来,到床上坐下。他一粒粒地,替她解了衣襟上的盘扣,有些冰凉的手指伸进去,夏蝉咬紧了唇。

衣服都没脱下,她旗袍的下摆被推到最高,堆在大腿根处。她就坐在他身上,腿上的皮肤蹭着他长裤的布料。

夏蝉渐渐地撑不住,一把拽住他的领带,颈高高地扬起。

贺槐生伸出手指抹去她鼻尖上的汗芽,哑声说:“回头。”

夏蝉茫茫然地回过头,一下便看见镜中的两人。

贺槐生扶着她腰,让她稍稍起来,又猛地按下去。

夏蝉失声尖叫,心跟着身体一下涨满,仿佛有泼天浪涛掼上岸边嶙峋的礁石

结束之后,夏蝉靠在贺槐生身上,一根手指也不想动。

她喘着气,“你有病,好好的衣服就毁了!”

贺槐生沉声一笑,“还有一件。”

“神经病!”

贺槐生替她理好了衣服,又把头发从领子里拿出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准去凯泽。”

夏蝉看他,“为什么?我总得有份工作吧。”

“我的人,不能给别人打工。”

“意思是让我给你打工?那我更不干了,我不爱把公事私事混一起。”

“不,”贺槐生忍不住在她尚带着薄汗的脸上碰了一下,“你自己当老板。”

夏蝉笑了笑,“贺总,你真打算给我投资?”

“嗯,你想做什么都成。”

“我要是什么都不想做呢?”

“那就在家里帮我数钱。”

夏蝉噗嗤笑出声,“你有多少钱,够我数一辈子吗?”

“不知道,你数数看?”

“开工资吗?”

“开。”

“多少一个月?”

“随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夏蝉笑得停不下来,“真有这么好的工作?”

“有,你答应吗?”贺槐生这话,听着却十分认真。

夏蝉一怔,沉默下来。

“答应,那就签合同吧。”

“你还准备了合同?”

“准备了。”贺槐生手伸进裤子口袋一摸,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

夏蝉怔怔看着,只觉那石头上的反射的光晃得眼花,眼前顷刻就模糊了。

“答应了就戴上,戴上了就不能取。”

夏蝉喉咙一梗,却笑了出来,“什么工作,这么不人道。”

贺槐生握住了夏蝉的手。

她食指纤长洁白,他便想到那晚,她往他脚下丢一枚石子,蛮不讲理地“请”他拉她一把。

他便拉了她一把,而她,同样将他从不见天光的深渊里拉了起来。

两个人,成为彼此的铠甲。

贺槐生将戒指缓缓地套上去,捏着她的手指,倾身深深吻她。

“夏蝉。”

“嗯。”

“我爱你。”

仿佛浪归于海,花归于春日,而蝉归于槐荫。

曾经,他的世界终日寂静。

直到遇见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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