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三十分钟前,星辰实验室洛杉矶分部。

这是哪里？

维克多看着他头顶的透明舱门，透过那层玻璃，他看见了实验室的天花板和他父亲焦急的面孔。

疼痛。

仿佛要把他整个人撕裂了的疼痛在不断地刺激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失去意识前的记忆迅速回笼,缺席的比赛、球衣、争吵、爆炸……

对,是爆炸。

在维克多记忆的最后一秒，他听到有爆炸声在他耳边响了起来,接着就是……是什么？

疼痛伴随着一阵阵眩晕向他袭来。

维克多努力睁大眼睛，试着让自己在催眠气体和疼痛中保持着理智。

恐惧缠绕着他。

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如果他睡着,真的还会有醒来那一天吗？

“发生了什么？”维克多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他惊恐地看着和他仅有一层玻璃之隔的塞拉斯。

“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

不止是腿,就连左手小臂他也感受不到了。

维克多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父亲,这次你会来看我的球赛吗？]

密闭的实验舱内听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声音，只有机器运作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嗡鸣着。

他看见他的父亲趴在面前的玻璃上，在一遍遍地对他说着什么。

维克多的视网膜中已经出现了重影。

“没事了,维克多，没事了。”

双眼涣散，理智濒临破碎的维克多听不见。

来自过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了。

[太好了，维克多，接下来就是全国联赛了！]

全国联赛……这是他距离梦想最近的一次。

他一直以来为之奋斗的目标。

但，还有……

还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情。

——他想让他的父亲来看一次他的比赛。

[好吧，你没有来，但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赢了。]

哪怕只有一次。

‘我也想你为了我而骄傲。’

[你永远都不会来看我的比赛是吗？]

[是。]

梦该醒来了。

“睡一觉，维克多。”

塞拉斯趴在实验舱的玻璃上，他看着已经闭上双眼的维克多，声音低沉，“等你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

不会。

不会好了。

永远也不会好起来了。

维克多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银色机械骨骼包裹着他的身体，右眼散发着不祥的红光，非人的冰冷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永远，也打不了橄榄球了。

他成了一个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维克多低下头看着那双陌生的手。

银色的、冰冷的、钢铁构建成的手。

维克多看向塞拉斯，那是他的父亲，这间实验室里最清楚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的男人。

“你对我做了什么？”维克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四肢极度不协调。

【网络搭建中……】

“什么声音？！”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维克多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检测到未知数据。】

【信号接入中。】

“不要抗拒它，儿子，我设置了自控系统。”塞拉斯无法说服自己忽视维克多那仅存的眼睛中的恐惧。

塞拉斯在电脑上操纵的速度飞快，“我知道这接受起来会很难，但不要去抗拒它，我很快就会接管程序，一直到你能控制住它。”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实验室内，所有人都能够清楚地听见墙壁被破坏的声音。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星辰实验室的最深处，在那群怪物从音爆通道中飞出来时，他们趁乱带着昏迷的维克多来到了这里。

这里有着全球最顶尖的科技，同时也是全实验室安全系数最高的地方，如果外面的那群怪物连这里的防御都能轻松突破的话，那他们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墙壁被破坏的声音越来越大，研究员们看见那曾被夸赞为坚不可摧的墙壁已经开始扭曲。

【下载成功。】

维克多额头中间的红灯在不断闪烁着。

【记忆校准中。】

下一秒。

“轰——”

类魔们冲进来了。

【发现威胁，进入战斗模式。】

声音响起的瞬间，维克多惊恐地发现他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他失去了对这具身体的操控权。

那只机械手臂在不断地延伸变形。

“不、不、不……”维克多抗拒着这份非人的力量。

但他的抗拒苍白又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体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已经不能称之为手的手臂正稳稳地瞄准着那群冲进来的怪物。

【白噪音加农炮已启动。】

话音落下，一抹惊人的白光亮起，伴随着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破音。

“轰隆——”

“上帝啊！”研究员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身后能看见天空的洞。

“爸！让那些声音停下来！”当身体控制权重新回来的那一刻，维克多颤抖走向塞拉斯，“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些声音……”

“那些声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它停下？！”

维克多朝着塞拉斯前进的每一步都伴随着机械骨骼的摩擦声。

“我做不到，儿子。”塞拉斯的指尖离开了键盘，在刚才维克多的身体自主行动发射白噪音炮的时候他就察觉到，维克多现在的身体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的眼神悲伤又庆幸，“但你还活着，冷静下来，掌握它，我相信你能够做到这些，我的儿子。”

“不！”维克多看着玻璃倒影中的自己，恐惧地后退了两步。

他成为了一个怪物。

……

……

“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辅助塞拉斯进行实验的研究员看着维克多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他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至少。”塞拉斯看着维克多消失的方向，“他还活着。”

他已经承受不起失去家人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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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厉的风打在比利的脸上。

这让比利的脑子恢复了一定的冷静。

达克赛德。

他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久违的名字。

他知道要解决这些类魔得先找到母盒，那才是一切的源头。

如果不关掉借由母盒开启的音爆通道，那么类魔们依旧会源源不断地涌入地球。

但，比利的眼中闪过了一丝迷茫。

他记得天启星早在多年前就属于奥里安了。（达克赛德的儿子）

这和他的认知相悖了。

首先，在比利的认知里天启星并不属于这个宇宙，它存在于一个独立的世界，因为种族的特殊性达克赛德和天启星都是多元宇宙中唯一的存在，所以，为什么现在会变成现在这样？

奥里安呢？

还是说他的记忆根本就是错误的？

比利无法确定真相。

但他知道他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阻止类魔，以及达克赛德的入侵。

……

这场战斗远比比利想象之中要艰难很多。

首先他要尽可能地集中精神，不让自己被偶尔产生的幻觉影响，其次……

他需要克制住自己的力量。

因为他很强。

或许这种事情由本人来说会很奇怪，但这就是事实。

在比利变身时候喊的那声魔法词并非毫无意义，相反Shazam这个魔法词的每个字母都代表着不同的神明。

S代表所罗门。

H代表海格力斯。

A代表阿特拉斯。

Z代表宙斯。

A代表阿基里斯

M代表墨丘利。

这些神明将力量赋予了他，他是诸神选择的冠军。

在很久之前，比利是能够听到诸神的声音的。

刚获得力量时那些疯狂涌入的声音吓坏了他，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疯了。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习惯那些时不时响起的声音。

诸神会偶尔会对比利进行指导，当然也会在他脑子里进行吵架。

有神在他脑子里吵架，这听起来像是阿卡姆常客才会说的话。

据比利所知，在阿卡姆曾经关着一个叫马克西·宙斯的罪犯，他坚称自己就是宙斯本人，还组了一个叫新奥林匹斯的犯罪组织。

但比利和马克西·宙斯不同，比利确实拥有着诸神的力量。

好在大部分时间里祂们都会保持安静，只有所罗门会经常和比利交流。

说是经常，但其实已经多到唠叨的地步，就连日常吃饭所罗门也会提醒他要多吃蔬菜。

……

但自从那天他失控之后，一切都变了。

他再也听不到所罗门和诸神的声音了。

他失去了一直以来引导着他的存在。

好吧，比利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被诸神厌弃也是理所应当。

他也只不过是，会在偶尔的时候感到一丝寂寞罢了。

……

这一路上比利尽可能多地拯救着人们。

被类魔抓住的，被坍塌大楼困住的，出车祸的……

“谢谢。”被救下的人们仰头看着这位陌生的超级英雄，“我们应该怎么称呼你？”

比利停下步伐，安静地注视着向他搭讪的人们。

拯救生命。

比利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种事了。

他对普通人始终有着一丝恐惧在。

不是恐惧人们会对他造成伤害，而是他害怕自己失控，害怕自己也成为曾经最厌恶的存在。

屠龙勇士终成恶龙。

这份恐惧一直缠绕着他，哪怕是在梦里也会如影随形。

尤其是在，经历了那样糟糕的世界，见过那么多糟糕的超级英雄之后。

所以为了防止他成为不可控制的恶龙，比利再也没有使用过他的力量。

直到，卢瑟告诉他说时间到了。

并对他保证这次他的力量绝对不会失控。

但卢瑟错了。

他最终还是失控了。

……

想到这儿，比利后退了一些，露出了一抹有些生硬的微笑，但很快这抹笑救僵在了他的脸上。

人们的表情扭曲了起来，原本感激的目光变成了憎恶，嘴里感激的话也变成了咒骂。

“离开这里，怪物！”

“他是超级英雄吗？他会杀了我们吗？”有孩子小声地问。

“不要再靠近了！快点离开这里！”

那些尖锐刺耳的话，全都一个不漏地传进了比利的耳朵里。

他怎么可能忘记过去十年里他所见到的那些事情？

【人类不需要超能力者。】

比利听到了自己心跳声在逐渐放大，大到几乎要压过人们的冷言冷语。

如果有人凑近，那么他们就能发现刚刚就了他们的不知名英雄正在冒着冷汗。

“嘿，大个子，你是刚出道的超级英雄吗？”

“我们洛杉矶也即将有自己的超级英雄了吗？”

“哇，那是闪电吗？太酷了！！！”

被救的人们兴奋地夸赞着飘在他们上空的英雄，渐渐地人们注意到那名超级英雄正在不断地向上飘着。

“他一定是害羞了！”人们这样坚信着。

【是人都会犯错，但是超级英雄不行，人类没有给超级英雄们留下容错的余地。】

比利缓缓地向上飘着，他注意到有什么红色的东西穿过了人群，向他砸了过来。

速度不快，他能很轻易地躲过去。

但那抹红色一直在他的视网膜中挥之不去。

不详的、鲜血一样的红。

比利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不着痕迹地躲过了过去。

他需要离开了。

于是比利不再去听人们的声音，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朝着能量异常的地方飞去。

比利不知道的是，在他刚刚飞离的那片地上，一株盛开的玫瑰花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

……

比利看见了他们。

正义联盟。

他曾经的队友。

现在将他们称之为正义联盟还为时过早，很显然，这群英雄们还尚且稚嫩。

比利很久没见过这样的超人了。

和他所熟悉的气质内敛超人还有所不同，眼前的这个超人更为锋芒毕露一些。

比利的目光在超人的身影上停顿了数秒，随后慢吞吞地朝着其他人看去。

他太熟悉他们了。

比利闭了闭眼睛，遮挡住眼底翻涌着的怀念。

但人的感情是无法被理智阻断的。

那些来自过去的回忆缠绕在他的心脏，正在一点点地收紧。

比利感觉自己即将要喘不过气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摒弃掉这些多余的情绪，专心应对这些类魔，同时告诉其他人关于达克赛德的事情。

但看着眼前这群熟悉的超级英雄们，比利感觉到了一阵恍惚，存在于记忆中的友人们渐渐地和眼前的超级英雄们重合。

那些本来到嘴边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你是谁？”绿灯侠看着从天边飞来，浑身带着电光身披白色披风的陌生男人。

此刻这个男人正在用一种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审视目光打量着他们，看得人遍体生寒。

在这种目光里，蝙蝠侠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蝙蝠镖，他在心里评估着对方的实力，同时竭力克制住自己的攻击欲。

听到绿灯侠的话，男人收回了视线，语气冷漠地说，“神奇队长。”

从未听说过的代号。

蝙蝠侠将这个自称是神奇队长打上了需要特别关注的标签。

“小熊，你以前听说过他吗？”战斗中，绿灯侠抽空向闪电侠询问道，出于对方和超人在某种程度上的相似感，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他给我感觉不太妙。”

比起常年在宇宙中的他，目前活动范围仅在地球范围内的闪电侠显然是一个好的解答对象。

“没，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在这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有这一号人。”听到绿灯侠的话，本就对突然加入的神奇队长十分关注的闪电侠迟疑地说，“可能以前不太出名？”

神奇队长在战斗时那娴熟的摸样，闪电侠实在是无法说出，神奇队长可能是今天才选择作为超级英雄而站出来的，这种话。

任谁都能看出来，神奇队长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但他们对此人一无所知。

蝙蝠侠朝着火星猎人的方向看去，得到了对方一个隐蔽的摇头。

关于神奇队长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比起猜测临时队友的身份，他们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那是什么？”

在天空中，又一道明显和类魔相似，但又不同的存在。

像是一直刚学会飞翔的雏鸟，一路歪歪扭扭地朝着他们飞了过来。

但显然雏鸟不会有一身银色的装甲。

眼看着对方即将超他们砸去，绿灯侠眼疾手快地用灯戒幻化出了一只巨手。

然而那名陌生的生化人完美地避开了绿灯侠的能力，用一种谁也意想不到的奇怪姿势砸到了地上。

“轰！”

“今天真是越来越热闹了。”绿灯侠收齐能力，扬起眉毛，他今天一天把以前二十多年都没见到的全都给见了一遍。

“都市传说。”绿灯侠看向蝙蝠侠。

“氪星人、火星人……”没说一个称呼，绿灯侠都会朝相应的人看过去。

“赛博格。”绿灯侠的视线转移到了陌生的生化人身上，在眼角余光撇到神奇队长的时候他犹豫了片刻后补充到，“呃……还有电光人。”

……

比利没有顾得上去纠正绿灯侠对他的称呼。

他怎么就忘记了？

忘记了维克多是怎样遭遇的意外？

这副机械外表带来的非人感让在场的超级英雄们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蝙蝠侠看着这个半人半机械的少年，从他裸露在外面那半张稚嫩的脸上不难判断出他的年龄。

蝙蝠侠难得地感觉到了一丝荒谬。

为这个越来越奇怪的世界。

“我……”维克多看着站在他面前的超级英雄们，这是他第一次离他们这么近。

他从没想过眼前的这种情况。

“嘿，友善点，蝙蝠，他还是个孩子。”绿灯侠凑近了一点。

“他身上穿着的装甲看着蛮酷的。”闪电侠评价道。

不是装甲，比利在心里反驳道。

“不是装甲。”蝙蝠侠眯起眼睛，说出了他观察到的事实，“那是他的身体。”

“什么？！”绿灯侠叫了出来，有什么人会把自己改造成一个生化人？

“呃，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闪电侠跑到数据还在繁乱当中的维克多面前，语气迟疑地问，“或许你需要帮助？”

脑子里的机械声让维克多的注意力无法集中，他双手捂住头，痛苦地说出了他模糊之间看见的场景。

“祂要来了。”

在维克多的脑子中的电子音不停地发出指令。

【执行祂的命令。】

“谁要来了？”蝙蝠侠追问。

“黑暗的君主，天启星的统治者……”维克多照着他脑子出现的东西缓缓地念道。

充满了黑暗和绝望的星球，没有希望，没有未来，唯一有的就是———

“达克赛德。”

这一刻，维克多的声音和火星猎人的声音重合了。

在所有人的视线看向他的时候，火星猎人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变化，

他走到人们中间，“我正是为此而来的。”

听到火星猎人的话，绿灯侠和蝙蝠侠对视了一眼。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来了，在他们刚把火星猎人从实验基地里中救出来时发生的对话。

“入侵……”

“什么？”蝙蝠侠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他面前的火星猎人。

他不信任眼前的这个绿皮肤外星人，尤其是在得知对方有和x教授类似的读心能力后。

所以这个火星人口中的入侵指的是什么？

难道他的目的是为了入侵地球？

还是说……

蝙蝠侠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有什么未知的存在即将入侵地球？

“一场入侵。”火星猎人捂住了自己的头，长时间处在停滞场的感觉并不好，他现在仍处在虚弱期，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位地球英雄，绿灯侠和蝙蝠侠。

“我来地球是为了警告你们，天启星的君主，达克赛德正朝着地球赶来。”说着火星猎人朝着天空方向看去，“但现在看来已经晚了。”

天云之上，无数类魔的身影出现在了那里。

**

“他们穿梭在行星之间，摧毁所见到的一切，榨取路过每颗星球上的资源，同时还会抓走星球上生活着的居民，类魔们将他们带回天启星改造成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火星猎人说，“我来到地球就是为了这个，但他们并不听从我的劝告……”

反而把他关进了实验室。

“毫不意外。”蝙蝠侠说。

他见过太多的黑暗，火星猎人经历的事……只能用毫不意外这句话来点评了。

“我能看见……”正在艰难地和自己脑内的量子计算机做抗争的维克多开口，“那些信息，达克赛德的暴行，熄灭的星球……这些悲剧发生在每一个多元宇宙。”

“所以，有一个叫达克赛德的家伙即将入侵地球？”超人将靠近他的一只类魔甩了出去。

“接下来该怎么办？”闪电侠问。

“这些，呃，叫类魔是吧？它们实在是太多了。”

“我们不可能一直战斗下去。”

有办法的。

比利悲伤地想，如果维克多没有成为钢骨，那么他们眼前的困境绝对是地狱级别的，但维克多现在已经和母盒融为了一体。

所以……

“我可以逆转它们的程序。”维克多说，“我能够接入它们的网络，只要我逆转它们的程序，就能够将这些类魔重新送回天启星。”

由于距离母盒太紧，在母盒开启音爆通道时他的身体就被母盒给改造了大半。

所以维克多能够利用他身上的母盒作为跳板接入母盒的中控系统，借此来改写其他母盒的指令。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他们的头顶传来。

在场的超级英雄们抬头看向说话地方向。

“男孩们，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抹锋利的剑光在比利的面前闪而过，下一秒，挡在比利面前的类魔被劈成了两半。

比利稍微向后飞了一点，躲过了类魔飞溅出来的血液。

一位黑色长发，身穿薄甲的女战士落在了地上。

“你又是谁？”绿灯侠扬起眉毛，

“天堂岛的战士，宙斯与希波吕忒之女，戴安娜！”

甩掉剑尖上沾染的血渍，戴安娜对他们露出一抹微笑，“你们也可以叫我神奇女侠。”

“天堂岛？宙斯？”绿灯侠小声吐槽道，“天啊，接下来总不会该告诉我，亚特兰蒂斯也是真实存在的吧？”

在场的超级英雄们听力一个比一个好，他们当然听到了绿灯侠的自言自语。

“亚特兰蒂斯？”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戴安娜的表情古怪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他们当然存在，据说前不久新上任的国王身上还留着人类的血脉。”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比利知道戴安娜说的那个人是谁。

海王。

亚瑟·库瑞。

“你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神奇女侠的话音一转，她看着一直没有说话，始终在埋头战斗的比利。

不管是他身上跳跃的雷光也好，挥拳是所展现的力量也罢，这些都给了戴安娜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于是战斗中的超级英雄们又将注意力分了一半给他们。

“我的力量……来源于诸神。”冷不丁被神奇女侠点名的比利一僵，他抿了抿嘴，蜷缩在神奇队长的面具之下的小男孩将自己缩的更小了。

比利克制住内心有些想哭的冲动。

怀念。

怀念。

怀念。

过去的记忆和现在的现实不断交织着。

比利内心深处的男孩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断地啜泣着。

他怎么能忘记？

忘记曾经的战友们到底有多么的耀眼？

怎么能忘记，超级英雄的存在本质是为了给人带来希望的？

忘记曾经的比利·巴特森有多么的崇拜他们？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坦诚些。”没想到比利会耿直地告诉她力量来源的戴安娜顿了一下，看向比利的眼神愈发和善，“或许我们以后可以好好聊聊这些。”

说罢，戴安娜提起手中的剑冲向了不远处的类魔。

这里显然不是一个闲聊的好地方。

“孩子，你的逆转程序要多久？”绿灯侠帮助维克多挡住了来自类魔的攻击。

“我正在试着接入它们的程序，但……”

母盒的程序中有一道新的指令在刚刚被触发了。

维克多的话没有说完，比利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冲了过去。

下一秒。

“BOOOOOOOOOOMMM！”

巨大的音爆声响起了。

在超级英雄们的面前，一个蓝色皮肤的巨人出现了。

——达克赛德。

音爆通道开启时掀起的巨大能量波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小，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

等到刺眼的红光消散，他们眯起眼睛向着达克赛德的方向看去。

一道红色的身影站在了最前面，带着金边的披风顺着风的方向飘动着。

“神奇…队长？”有人低声念出了那个挡在所有人面前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