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回归

神识强大的好处就是记忆力超强。

本身事情也才刚发生,蓝沁澜对于所有事情的回溯并不费时间。

他思索半晌，就一五一十的将海洋聊天群搭载的全过程复述了一遍。

蓝沁澜说完口干舌燥，话说多了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刚才看戏的时候瓜子嗑多了。

“吨吨吨~”

一口气把特制水壶里的水喝完,蓝沁澜长出一口气,扭头看向秦远诚，“秦叔。”

秦远诚伸手敲了敲耳边的通讯器，里面传来各位大佬的回复。

关于蓝沁澜说的一切,都记录下来并且做好备份了,接下来就到了大佬们动脑筋时间了。

秦远诚也明白,蓝沁澜搭载的海洋聊天群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摸透的存在,收到回复后就断了连接。

看了一眼打得不那么激烈,甚至光明正大板着脸用爪子对着彼此面前的空气抓挠,直接神识交流的两只猫，秦远诚不由笑出了声,“噗。”

这两只是装都不装了。

秦远诚一脸无奈笑意的摇摇头，这些存在五感超强,普通的通讯器里的声音对于他们来说就和用话筒讲话没区别。

虽然他佩戴的经过双月岛的大佬们改进，但对于於菟他们来说,依旧和在耳边说话没什么区别。

秦远诚也不指望在这点上能够瞒着於菟他们。

甚至……

秦远诚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的笑,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蓝沁澜，他甚至希望於菟和黑猫先生他们多关注关注蓝沁澜。

在弱小的时候,秦远诚不觉得示弱甚至寻求帮助是丢脸的行为，逞强才是没脑子的做法。

目前情况不明,灵气复苏迫在眉睫又好像遥遥无期，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降临的感觉让秦远诚，甚至华国所有知情人都感到很不舒服。

不怕危险来临,就怕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临。

随着如黑猫先生这样的存在一一现身，他意识到，所在的世界可能庞大的超出他们的想象大，人类纵然拥有了如今的火力，面对一些不能以常理度之的存在，亦如蝼蚁。

秦远诚他们清楚的意识到，未来，危机与机遇并存。

他们想做的就是，不畏艰难险阻，勇敢前行，为身后的家人遮风挡雨。

但，能找到一些“朋友”一起前行，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拒绝。

秦远诚看向“朋友”黑猫先生和於菟，瞧，眼前这不就有两个么。

黑猫先生和於菟当然明白他们刚才的戏有多么假，可看破不说破嘛，戏再假还是得做一做的。

两人交流完一秒都不浪费，有致一同的朝着对方露出嫌弃的表情。

黑猫先生扭头：“呕~”

於菟也扭头看向一边：“嗷~”

秦远诚和蓝沁澜：“噗！”

那边黑猫先生和於菟也终于比划完了。

黑猫先生一边喵喵叫一边朝着蓝沁澜这边跑，於菟也没有变回人形，而是维持着兽形优哉游哉的跟在黑猫先生后面。

猫和老虎的体型差摆在那里，黑猫先生爪爪倒腾好几下，於菟一步就抵上了。

对於菟来说就几步路，他甚至在黑猫先生面前来到蓝沁澜身后，在各位专家亮晶晶的眼神中，一屁股躺下，厚实的前爪轻轻地捞了一下蓝沁澜，蓝沁澜就倒在了温热且厚实的虎肚子上。

蓝沁澜眼睛瞬间就亮了，毫不客气的反手一摸，“软软的！”

於菟的体型可比还没成年的一万和三万大多了，皮毛看上去也更硬，蓝沁澜以为自己一手下去，会被扎，没想到腹部的白色毛发是如此的柔软，加上於菟有些高的体温，简直叫人爱不释手。

“秦叔，摸！”蓝沁澜直接拉着秦远诚的手摸老虎肚子。

於菟脑袋枕在爪子上，尾巴悠闲的拍了拍地面，对此毫不在意。

秦远诚眉毛一挑，不但没有拒绝，甚至很不客气的好好感受了一下成精了的老虎肚子。

嗯，秦远诚带你点头，不得不说，这手感真的很棒，比没成精的老虎手感帮多了，也比一万和三万的手感好。

没有动用任何能力的黑猫先生这时候才到，对于此情此景，只是露出不屑的神情。

果然，人类面对毛绒绒就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黑猫先生一边吐槽一边钻到蓝沁澜怀里，自己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趴下，闭眼，休息一下，刚才打了一架的确有点累。

秦远诚掏出平板，对着身后站着，宛如不存在的助理点点头，助理悄无声息的把专家们都叫过来，并且安排好最合适的位置。

咳咳，开始干正事，准备就绪，秦远诚开门见山。

“gong品。”秦远诚顿了顿，“是贡献还是供养？”

黑猫先生几条尾巴互相缠绕着玩耍，听到秦远诚这话，睁开眼睛，慵懒道：“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也就是说，这个区别只在人类这边。

“嗯。”秦远诚点点头，瞬间明白黑猫先生的意思。

华国的各种传说里，万物成神的方式很多，其中有一种就是靠信仰之力成神。

而供，华国自古以来就有供的习惯，远的不说，每年清明，扫墓就少不了供品，当然，这些是供给先祖的。

而一些陋习，比如给河神贡献新娘以及童男童女，自古以来就没断过。

可以说，供，在华国可追溯的时间可谓是十分久远。

秦远诚虽然自身充电宝功能没有多少长进，现在环境也不允许，但和“灵”相关的历史书籍和资料，最近可是补充了不少。

黑猫先生话音刚落，他的脑海里就浮现了无数关于供品的资料，正史和各种传说都有，甚至还有从划过各地收集的一些偏门资料。

在场的专家们脑海里浮现的相关知识就更多了，他们本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被秦远诚召集而来，现在到了干正事的时候，一个个脑筋转得贼快。

两只猫开打之前，黑猫先生也说了供品两个字，合格的助理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联系人去收集相关资料了。

不怕重复，找到不重复的就是好事。

专家们开始讨论，从窃窃私语到大声争论，助理指挥人给专家们端茶倒水，顺便劝架，好些年纪挺大了，吵架吵晕过去就不好了。

蓝沁澜这边，两人两猫倒是安静下来。

蓝沁澜抱着黑猫先生，靠在於菟柔软的肚皮上，整个鱼惬意的不行。

秦远诚看着蓝沁澜这惬意的模样，笑着摇摇头，视线看向於菟，对于於菟，他手上的资料有限，有且仅有他此刻使用的人形容貌拥有的资料，其他可谓是一无所知。

於菟掀起眼皮回了秦远诚一眼，闷声闷气道：“别看我，我要是知道就不用找外援了。”

秦远诚也知道，於菟要是知道对他吸引力格外大的火腿是供品，就不需要叫外援了。

秦远诚转头看向黑猫先生。

黑猫先生他们的感知力多强，几乎是秦远诚看过去的瞬间，他就感知到然后睁开眼对视。

黑猫先生眨眨眼，漆黑的尾巴不由自主的解开缠绕，晃动了好一会这才张嘴，“我也就知道这么一点。”

秦远诚：“……”

黑猫先生和秦远诚相处时间也不短，明白秦远诚的意思，三条尾巴竖起，“三箱小鱼干！”

秦远诚思索了一下，很严谨的问道，“哪个箱？”

黑猫先生得意的甩甩尾巴，“集装箱！”

秦远诚嘴角一抽，他就知道。

不过……三集装箱的小鱼干，也不贵！

“可以。”

黑猫先生顿时在蓝沁澜怀里坐起身，一边舔着前爪一边开口：“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尝出来的。”

秦远诚眉毛上挑，“尝出来的？”

黑猫先生点点头，也没废话，直接神识传音：“我的天赋神通，尝一口我就能够知道其本源。”

顿了顿，最近沉迷游戏的黑猫先生举例道：“我有点像是检测机，我能够检测他们的具体属性，而且第一次检测的时候我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就像是新手保护一样。

至于尝过之后，他已经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好不好吃，有啥好处和坏处，下次就什么都知道了。

黑猫先生没有厚此薄彼，也给蓝沁澜神识传音了。

秦叔正在闭目深思，蓝沁澜揉了一把黑猫先生的脑袋，眼睛唰的亮了，“这个技能棒！”

黑猫先生骄傲的仰着头，“是吧是吧，我和你说哦，我就靠着这个吃遍天下无敌手！”

也是靠着这个天赋神通把自己吃成大能的。

於菟在蓝沁澜身后露出羡慕的神情，张嘴道：“这点我很羡慕。”

羡慕得好几次做梦都梦到自己也有这个技能。

虽然操控空间技能也很棒啦，但能够吃吃吃不用担心第一次入口的东西有毒，真的不要太棒了好么！

於菟相信，没有任何生灵能够拒绝这个天赋神通。

要不是这只黑猫的确只是一只普通的没有任何特殊血脉的猫，於菟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什么特殊存在了呢。

蓝沁澜很认真的点头：“我也想要！”

拥有了这个技能，蓝沁澜都能想象自己吃遍天下的模样。

黑猫先生得意的甩着尾巴，“是吧是吧~”

於菟张大嘴打了一个呵欠，“吃饱了犯困，我睡一会，有事叫我。”

话音刚落，於菟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老虎巨大的呼噜声让正在吵架的专家们都安静了一瞬，但也就一瞬，然后专家们就继续吵。

最后在晚上十点前，专家们根据火腿的来源还有本身的知识以及秦远诚这边提供的资料，吵出了一个相当不错的结果。

秦远诚接过助理递上来的汇总，一边看一边问了一句蓝沁澜，“鱼睡了？”

“睡了。”助理嘴角含着笑意，“和远远，於菟在水里玩了好一会，黑猫先生在岸上急得喵喵叫。”

黑猫先生不怕水，就是不喜欢水，老虎喜欢水，所以下水的就只有三只。

秦远诚听着助理的话，脑海里几乎同步呈现当时的场景，虽然没亲眼看到，但肯定很热闹。

他们虽然暂时接管了极地公园，但并不能占有，因为海洋聊天群的存在，远远他们也得带走，走程序再快也得明天，今天就先在这边安顿下来。

於菟虽然对于秦远诚他们，目前信任度不够，但他是守关人，来历练的幼崽来了，他就必须守卫在一旁。

两猫一鱼和远远告别，来到分配给蓝沁澜的卧室，三只面面相觑。

蓝沁澜开门进屋，黑猫先生和於菟很自觉的跟了进去。

蓝沁澜转身准备道别，啥也没看到，再扭头，就看到黑猫先生很自觉的洗干净了爪子跳上床，趴在靠里一侧的枕头上，蜷着。

於菟本来准备照做，但他体型太大了，想了想，变成和黑猫身形一样的小老虎，同样洗干净了爪子跳上床，趴在外面的枕头上，对着蓝沁澜伸爪爪，“来~”

蓝沁澜晚安两个字含在嘴里就是没能说出来。

不懂就问，蓝沁澜一边换上睡裙，一边问，“这关，要一直跟着我？”

“嗯，这关主要就是在人间历练，好让幼崽在上一关得到的修为融会贯通，全权掌握，为下一关神识力量的锻炼打好基础。”

於菟点点头，小老虎的他好像也没有脖子，在蓝沁澜的眼里就是脑袋大幅度动了动。

蓝沁澜爬上床，躺在中间，双手放在腹部，看看左边的黑猫先生，又看看右边的於菟，突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时间还早，於菟给蓝沁澜的感觉也很好，就问起了关于关卡的具体内容。

说起来，他的历练，就没有正常过。

第一关直接没了变成最后一关，第一关是一个幻境，相对幻境里的时间，和金灿的接触真的很短。

第三关在人间历练。

蓝沁澜扭头看向於菟，“咪-咪有没有和你说我是怎么变成鱼的？”

於菟也侧躺着，眼睛对着蓝沁澜的方向，“说过。”

蓝沁澜伸手捏了捏於菟的耳朵，软乎乎毛绒绒的，手感好棒，“我本来就是人形，然后变成鱼的，第三关对我来说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於菟思索了一番，在自己的记忆里找了一下，还真找到几个一直都是人形，突然血脉觉醒的混血鲛人。

记忆里的这几个混血鲛人，第三关不但要过，还很难过。

字面意义上的难过。

穷人乍富，小人得志。

突然的身份转变，给人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突然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其他配置，比如见识却没有跟上，所带来的危害更加巨大。

於菟很记得，那几个混血鲛人在第三关困了最久，好些都是到了最后时刻才想通，差一点就殒灭在第三关里了。

於菟挺喜欢蓝沁澜的，没有什么原因，看顺眼的人怎么看都顺眼，他就是看蓝沁澜顺眼。

幼崽既然问了，他就将这些典型反派案例如实告知。

还在加班的秦远诚对于於菟和黑猫先生罕见的留宿行为，早就知晓并且默许。

於菟还没开口，卧室墙上好几处伪装的监控就亮起了耀眼的红灯，明晃晃的告诉蓝沁澜，“崽，我开始录音了哦~”

蓝沁澜看到这些，伸手一拍脑门，嘟囔道：“差点忘了。”扭头看向於菟，“有录音，这些是可以说的吗？”

於菟看都没看那些监控，变成小老虎后格外胖乎乎的脑袋点了点，“没关系。”

他於菟不是不懂看人眼色的老虎精，不说幼崽和那个叫秦远诚的人类多亲密，就说咪-咪告诉他幼崽和人类的纠葛，还有转述的金灿所看到的东西，都足够让他对这些监控视而不见。

而且相比咪-咪，在人类时间生活得如鱼得水的他对于现在的人类，某种意义上来说，了解的更加透彻。

更别说，他曾经还当过一段时间人间的正神。

蓝沁澜看了看开始闪烁微弱红灯的监控，被於菟伸爪子掰了回来，“别看监控，看我，我多好看，毛绒绒软乎乎温热热，还会说话！”

蓝沁澜没忍住，眉眼弯弯：“噗！”

於菟勾着蓝沁澜的手落在自己的耳朵上，用霸道总裁的口气道：“幼崽，不要不识好歹，快摸！然后听我给你讲前辈的翻车案例！”

蓝·不识好歹的幼崽·沁澜一边揉着送到手的老虎耳朵，一边乖巧点头：“好！”

监控那边的秦远诚当然也听到了这话，差点就笑出声了，无奈的摇摇头。

於菟变小后，声音没变，青年音带着一点电音的感觉，“我想想，第一个突然觉醒的混血幼崽，叫安。”

“母亲是鲛人，父亲是人类，因为母亲太花心，是和他父亲分开后才发现怀孕的，生下孩子发现是个人形，就很嫌弃，把还是婴儿的安送到了父亲手上。父亲是个穷书生，长得好看，身体瘦弱，原本以为和安的母亲只是普普通通的书生和妖鬼精怪之间的美好传说。”

“毕竟谁在竹林里小住，半夜有妙龄女子敲门，说是竹林不远处，明心湖旁林员外家的女儿，夜间赶路来不及，怕有危险，借住一宿，都知道外面的肯定不是人。”

“就算是人，也肯定不怀好意，但那个时候流行俏书生和夜半敲门或者夜班遇到的各种来历不明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都是仰慕穷书生！”於菟在穷字上加了重音，“甘愿变成一美女和穷书生在穷山辟岭过着餐风饮露的日子，当然还有一些幼崽不宜的夜晚，女子腻味后，不是飘然离去就是留下许多财宝然后飘然离去。”

蓝沁澜是现代人，别说网络了，电视剧上的一些书生和不是人美女的故事也挺多，聊斋电视剧可火了，怎么翻拍都有观众看。

对于於菟嘴里的幼崽不宜，蓝沁澜心知肚明是什么。

於菟：“安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看多了这些画本子的穷书生，因为长得好看，被安的母亲看上了，两人就这么在竹林里的破茅草房恩爱了大半年。”

於菟是个很合格的讲故事的人，关于安的父亲和母亲在破茅草房里的相处细节，一点都不遗漏，不但於菟听得津津有味，就连监控那边的秦远诚还有其他工作人员也听得津津有味。

於菟是个很会讲故事的老虎精没错了，而且有效的去除了幼崽不宜的部分，整个故事听起来也很精彩。

“安的鲛人母亲离去，安的父亲虽然不舍，但却很明白，自己不能挽留。很简单，就三个字，养不起。”於菟话语里还有对安的疼惜，“安的到来，安的父亲同样养不起。”

“而且。”於菟眯了眯眼，“也不敢养，谁知道这孩子会不会突然变成什么怪模样。”

蓝沁澜见於菟有些生气的模样，赶紧伸手顺毛，“然后安怎么样了？”

於菟前面也说了，安的父亲知道和自己恩爱的女子肯定不是人，现在这样的女子生下来的号称是他的孩子的婴儿，肯定不会欣喜若狂的带回家好好抚养。

於菟：“安被直接丢到了善堂，长到三岁被一对老夫妻收养。”

蓝沁澜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是好事。”

於菟长叹一声，“是啊，对安来说，是好事。”

於菟的神态不对，蓝沁澜还开口，身后的黑猫先生就补充了一句，显然，安的事情黑猫先生也听於菟说过，“但好事不长久，老夫妻年纪太大了，安没有享受到多久的好日子，老夫妻就去世了。”

於菟点头表示黑猫先生说的对，“安还太小了，抵不住一些贪婪的族人，田产房屋被占，他也……”

虽然知道蓝沁澜是现在长大的孩子，说接触的一切和见识都比较完善，但於菟还是美化了一下安的去处，“安被赶出去了。”

安是鲛人和人类的混血，母亲是鲛人，当然长得好看，或者说能够当话本里来历不明女子的都长得好看，能被安母亲看上的书生父亲当然也得长得好看。

不然你看话本里，那个书生长得丑会被来历不明的女子盯上的？

没有被收养前，安吃不饱睡不暖，再好的底子也撑不起美貌，被收养后，吃饱穿暖还有来自养父母的爱，安长高的同时也越发的俊俏，加上遗传了父亲的智商，读书也还行。

有了几分书本气的加持，安又性格温和，当时可是远近闻名。

可也就是这远近闻名，读书迟又未曾考取任何公民的安，才会在养父母去之后被人觊觎，联合贪财的族人霸占了家产，然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贼人夜半来袭，想要直接把人绑走。

安奋起反抗，一着不慎，烛火倒地，点燃了安给养父母准备的祭品，然后把整栋屋子都烧着了。

贼人打晕了安，见火太大扑不灭，干脆将计就计，藏匿好身形，找了个目击证人，带着安一起浑身着火跳入了不远处的大河。

贼人带着安在水里游了一段路程，这才上岸交差，然后和幕后之人合计合计，第一日，族人们就在河的下游找到了安的尸体，脸被烧得面目全非，幸好身上的衣物和佩戴的饰品能够辨认身份。

安就这么“死”了。

而在水里走了一遭的安，就这么突兀的觉醒了，在族人打捞到他尸体那刻。

当然，蓝沁澜听到的版本，安被赶出去，神思不属之下意外落入水中，落到下游的时候意外觉醒，然后被附近感知到的精怪捡到，送到鲛人族换取了大量宝物。

而觉醒后的安也在修整过后去历练了。

“鲛人一族的混血幼崽，大多都是被其他精怪送回去的，因为捡到了有报酬。”於菟说到这里的时候，解释了一下，“在鲛人族，幼崽是最被重视的存在。”

蓝沁澜想起了自己的贝壳空间，还有鲛人一族独一份的幼崽历练关卡。

嗯，可以看出来真的很重视幼崽。

“安天赋在混血中可以说很不错，只是，在我这关的时候，差点就没出去。”於菟好像想起了那条明明是红色却喜欢黑色的混血幼崽，“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安有过在人间生存的经历，我跟着他回到了养父母所在的家乡，然后看着安用着自己弟弟的身份，开始不折手段的折磨起了曾经的仇人。”

蓝沁澜抿了抿嘴，乖巧的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於菟：“这很正常！”

监控后面的秦远诚和其他人类愣了一下，然后沉思了一下，继续听。

於菟：“但后面安失控了，报复完仇人后，安开始抽丝剥茧，寻找曾经的“仇人”，大到这个人类曾经在上学的时候给他下过绊子，小到这个人类和他的养父母因为家禽去蹭饭吵架，都在安的报复范围内。”

蓝沁澜微微失神：“这是失控了？”

於菟的语气明晃晃的指出，安对人类的态度变化，前面还是仇人，后面就是人类。

人类两个字，说出来后，说的人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

秦远诚点头：的确是失控了。

於菟点头：“嗯，失控了，如果说最初只是为了复仇，斩断因果，那么后面，安就彻底的在力量的加持下失控了。”

因为拥有了力量，顺顺利利报完仇的安失控了。

“如果说前期，安还有所这样，用弟弟的身份行事，后面完全就是无所顾忌，一副我拥有了力量，尔等皆是蝼蚁，我就是亮明身份，又能奈我何的王霸模样。”於菟嘴角抽了抽，“然后就被教做人了，不遮掩的后果就是，安的养父母主人以及无差别报复的人类反抗了，找来了道士。”

这也让只是跟着预防万一，其实压根用不着的於菟第一次露面。

於菟：“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和人类道士说好，留一命。”他看着蓝沁澜清澈单纯的眼睛，嘿嘿嘿的笑道：“然后我看着安一边说着毁灭一切的中一言论，一边被人间道士打个半死。”

於菟嘴角一咧：“小崽子该收拾的时候就得收拾。”

监控后的人类嘴角疯狂上扬，对於菟这话很是赞同！

当然，他们的小崽子——蓝沁澜不需要收拾，这孩子可乖巧了！

安被揍了半死，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年才能爬起来去第四关。

当然，是在想通了的情况下。

后来安这个孩子还回来看过於菟，虽然依旧喜欢一身黑，但看起来却没有那么苦大深仇，也没有那么天下唯我独尊了。

不过，安对力量的追求却是从未改变的，人间的经历和后来的力量，给他留下的都是好的。

於菟说故事的时候全程观察着蓝沁澜的神情动作，那是越看越满意，真是~

哎呦呦，这谁家幼崽啊，真是越看越满意，再看更满意！

黑猫先生给於菟神识传音：“怎么样！我选的幼崽是不是很棒！”

於菟传回去：“很棒很棒！你肯定赢！”

黑猫先生：“那是！我和你说巴拉巴拉~”开始给於菟说第一遍蓝沁澜的好。

於菟一心一用，一边听黑猫先生啰嗦，一边回忆第一个混血，“说起第一个，就好玩了。”

“叮咚~您喜欢的主播开播啦~”

这突兀的声音吸引了所有能够听到它的人注意。

蓝沁澜和黑猫先生不明所以，秦远诚以及其他监控人员有些诧异，然后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某个电子设备。

只有於菟，兴高采烈，前爪在肚子上一掏，就把手机掏了出来，对着满眼好奇的蓝沁澜挥了挥爪子，“故事明天再说，我追的主播开播了！”

蓝沁澜微微起身，靠在床头，看着和自己同样姿势，抱着手机靠在床头的於菟，好奇的问道：“什么直播？”

秦远诚他们也好奇，是什么直播。

现今人类直播种类可多了，也不知道於菟这个混迹在人类世界的老虎精喜欢什么样的直播？

——是美女还是美男？

——或者是萌宠直播？

——又或者是一些野外以及野生动物直播？

——资料里说於菟还挺喜欢打游戏，那会不会是游戏直播？

——也有人猜测，会不会最近比较流行的赶海直播，毕竟於菟很喜欢远远不是么？

於菟帮大家解开了疑惑：“是一个直播做猫饭的主播！”

蓝沁澜：“……”

秦远诚：“……”

监控后的其他人：“……”

黑猫先生眼睛一亮：“什么什么，做猫饭，好不好吃！”

於菟就知道黑猫先生肯定感兴趣，傲娇的仰着头，“我和你说，可好吃了！”

黑猫先生眼睛一眯，用一种崇拜但有些许诱导的语气道：“你吃过了！怎么个好吃法！”

於菟得意道：“我吃过了，我把他家猫送我宿舍，然后我变成他家猫的模样去吃的，超级好吃，而且这个人类身上的味道，我们老虎可喜欢了！”

蓝沁澜注意到於菟的用词：“我们？”

“是的，他做的猫饭，很让老虎着迷。”於菟的尾巴不由自主的摇晃起来，“我省了好几次，然后带给其他老虎吃，反馈很不错。”

顿了顿，於菟补充道：“不管是野外还是动物园里的，都很喜欢这个人类，而且都觉得这个人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秦远诚：“……”

这是秦远诚所不知道的。

这个时候，直播正式开始，做好准备的主播调整镜头，主要集中在手上，开始处理今天的食材。

秦远诚那边也通过监控顺利的进入该直播间。

于是原本只有一百来个人。

而且这一百来个都不一定全是人的直播间，瞬间涌入了好几十个新观众。

从直播间的环境里可以看出来，主播家庭条件不错，所用的食材在价格和新鲜程度上都是上等的。

“今天来处理一些鳞虾。”主播端着一盆鳞虾在镜头前展示了一下，然后放回原位，案板周围还放着好些於菟看了就流口水的食材。

於菟一边流口水一边纠结道：“我今天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呢？”

黑猫先生朝天翻了个大白眼：“馋死你得了。”

於菟一点都不介意，“我和你说，他做的猫饭，真的很好吃。”

黑猫先生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吃到的好吃的多了去了，猫饭又不是没吃过，还是加了调料的食物好吃，有滋有味的。

注意到有新观众进来，主播好像愣了一下，轻笑一声，“咦，有新朋友，欢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主播专心致志的捣鼓手上的食材，直播间也格外安静。

直播间外就不那么安静了，起码蓝沁澜的卧室安静不了，於菟的咽口水声真的是格外大。

“咕咚~”

“咕咚~嗷呜，好香！”

“咕咚~看起来好好吃！”

蓝沁澜觉得於菟这个模样好香有点眼熟，想了想，“火腿！”

秦远诚第一时间注意到蓝沁澜，“敲了敲耳边的通讯器，连接了蓝沁澜卧室的监控，“咳咳，小金鱼？”

蓝沁澜仰头，精准的找到秦远诚连接的监控，“秦叔，我在！”

“你想到什么了？”秦远诚问。

蓝沁澜看了看於菟，知道秦叔肯定看到了，“於菟现在和下午的时候馋我火腿的样子，一模一样！”

秦远诚顿时坐直了身子，“确定？”

蓝沁澜看着於菟的样子点头，“恩恩，而且比下午的时候更馋。”

於菟还对着直播间里的食材馋得不行，蓝沁澜和秦远诚之间的交谈他能够听到，也能够思考，但他真的是太馋了，只是抽空问了一句，“咕咚，我现在的模样更疯狂了是不是？”

蓝沁澜很郑重很确定的点头：“是的。”

黑猫先生的尾巴原本在悠闲的晃动，见状顿时不晃了，扭头问蓝沁澜，“下午的火腿还有吗？”

蓝沁澜摇头，“没了，秦叔带走检测了。”

黑猫先生抬头看向监控，对着监控那头的秦远诚张嘴，“开视频，看下通过摄像头，火腿对於菟的吸引力有多大。”

秦远诚思索后同意了黑猫先生这个办法。

“叮叮~”

蓝沁澜的手机响起了视频通话的声音，他赶紧接通，镜头那边赫然就是下午才从他空间里掏出去，对於菟吸引力很大的火腿。

蓝沁澜伸手戳戳於菟的后脑勺，“於菟，看这是什么！！”

於菟依依不舍的转头：“什么？”

映入於菟眼帘的是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火腿，顿时咽口水的声音更大，频率更快了。

然后於菟就在众人的注视下，在直播和火腿之间来回流口水。

两相对比之下，不难发现，还是直播对於菟的吸引力更大。

秦远诚直接问黑猫先生：“把火腿拿到於菟面前，有没有什么问题？”

黑猫先生和秦远诚之间的交情不错，相互之间也算了解，思考了一下於菟失控自己能不能把他打晕。

黑猫先生：打死需要周全的计划，打晕简简单单！

黑猫先生：“可以，送过来，如果可以，那个人类也送过来，我可以保证於菟不会把人吃了。”

秦远诚：“……”

这种事情，小猫咪敢保证，他秦远诚不敢保证。

见秦远诚没有回答，最近见多识广的黑猫先生：“当然，我们也可以敲门□□！”

蓝沁澜小声纠正：“现在房子里没有水表啦。”

他最近学习之余在看一些老电影和电视剧，黑猫先生闲着的时候就陪他一起看，学到了很多。

黑猫先生歪头：“那，开门，送快递的。”

蓝沁澜再次纠正：“现在有快递柜，还可以放保安还有门卫那里。”

黑猫先生瞪大眼，“那还是请喝茶吧。”

这一番对话，监控那头的人类全都笑得不行，不行了不行了，小猫咪知道太多了。

秦远诚也是眉眼含笑，看着监控里已经走到蓝沁澜卧室门口的助理，拿起手机发了个信息过去。

站在蓝沁澜卧室门口的助理看着新消息，差点噗呲一声笑出来，然后小声的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门，一本正经道：“开门，□□。”

屋内的两只猫和一只鱼都愣了一下。

然后三只一起轰然大笑：“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屋内没有水表！”蓝沁澜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回答。

黑猫先生也是爪爪捂着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哈哈哈的笑声中包含了几声猫叫。

找回点控制力的於菟也是满虎脸的笑意，看着乐不可支的黑猫先生和蓝沁澜，突然就明白他们的选择了。

唔，运气不错，遇到的都是很棒很棒的人类呢。

“噗。”助理直接都没忍住，然后又敲了敲门，“火腿到了！”

这可比□□有用多了，已经闻到香味的於菟一跃而下，小跑到门前，然后跳起来打开了门，就挂在门把手山。

助理拎着东西进门，於菟才就着挂在门把手山的姿势把门关上，然后后腿在门上一蹬，就挂在了助理手上的火腿上，一边流口水一边嗷呜嗷呜的啃。

“好香好香~”於菟一边吃还一边辩解：“我被馋了那么久，现在看到食物，真的忍不住，别见怪。”

众人都不会见怪，蓝沁澜甚至还拿起於菟的手机，让於菟一边看直播一边吃，比比看那边的诱惑比较大。

直播到底距离远，在眼前的火腿最实在，於菟下午本就吃“饱”了，在自我控制下，对直播间快要完成的猫饭渴望就没那么重了。

虽然现在是小老虎的体型，但他们的存在就不可以常理度之，助理不愧是助理，很淡定的看着於菟把大于他如今体型三倍的火腿嚼吧嚼吧，啃了个一干一净，骨头都没留下。

“嗝~”於菟吃撑了，躺在枕头上，幸福的打着嗝，“啊，这样的生活真棒~”

黑猫先生九条尾巴陆陆续续的拍在於菟脸上，“棒你个头！当上公务员的时候叫你好好学习，好好学规矩你就不听，现在一问三不知，你还好意思棒棒！”

“啪啪啪啪~”

黑猫先生尾巴的力道，大得助理毫不怀疑，要是拍在他退下，立马骨折。

於菟闭眼任打，“我只是一只小老虎，我为什么要背那么多规规矩矩的，还要读书写字，我不会！”

黑猫先生收回尾巴，就要一爪子挠上去，被蓝沁澜拦腰抱起。

“不气不气，罚他做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错一题抄一百遍！”蓝沁澜小嘴叭叭，“要是还不满意，可以叫我的老师出几十上百套考卷给於菟做。”

“动手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黑猫先生听着蓝沁澜的话，越听眼睛越亮，“这个注意好！”

一旁的助理先生忍不住对於菟投去同情的目光，秦组对小金鱼的特训好像有点成效了，虽然没有看起来就很不好惹，但好像有点天然黑了。

於菟吃饱了后的脑子转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幼崽和黑猫先生在商量什么，一跃而起，小肚子鼓鼓囊囊的，“嗷~不能这样！”

五三他还是知道是什么的，幼崽现在大学，几十上百套考卷，要老虎命啊~

黑猫先生：“呵，晚了！”

谁叫你以前不好好学习的。

“嗷呜嗷呜嗷呜~”

於菟一边从床头滚到床尾，一边嗷呜的抗议，表示自己只是一只小老虎，为什么要学习。

黑猫先生被蓝沁澜搂在怀里，无动于衷，甚至还有点小开心，舔着自己爪爪上的毛发，心情好极了。

於菟：“呜呜呜，我是个榆木脑袋，我不要学习，我都成精了为什么要学习，我不要面子的啊！”

“呵！”黑猫先生冷笑一声，“可我记得当初你是自己考进去，才能当上人间正神的？”

蓝沁澜搂着黑猫先生刚想开口，就听到了黑猫先生的话，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好半晌都没回过神。

人间正神！

就——虽然他自己已经确认是海妖鲛人人类三混血，也已经出现了黑猫先生他们这样的存在，可神鬼之类的一直都没出现，黑猫先生和金灿他们都没有任何提及。

蓝沁澜一直以为自己所在的世界并没有这些。

助理先生也踉跄了一下，扶住桌子菜稳住自己，微微阖眼，掩去眼里的所有情绪。

但心里却波浪汹涌，人间正神啊。

秦远诚等人更是呼吸都重了。

秦远诚看了看手上新鲜出炉的汇总报告，虽然专家们猜测，曾经有神灵存在，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还是依照黑猫先生他们口中的供品存在。

现在——

黑猫先生亲口所说——於菟这个老虎精——曾经是人间正神！

人间正神！

这四个字少一个字都不会叫他这么激动。

“考公务员不算啥，后面的月考季考年考才是问题啊！”

於菟一直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不然为什么考进去容易，然后留下来那么难呢！

“呵。”

对此，黑猫先生只有这一声冷笑，在它看来，这都是於菟自己活该。

於菟闭眼装死，“……”

秦远诚看了看手上的汇总资料，又看了看监控，深吸一口气，“咳咳，小金鱼？”

蓝沁澜仰头：“秦叔，我在！”

秦远诚眼里闪烁着光，那是一种他觉得是希望的光：“加个班。”然后对黑猫先生道：“一百箱小鱼干，集装箱。”

黑猫先生瞬间意动，“除了要我的命，都可以！”

秦远诚：“我想知道人间正神，所有的来龙去脉，你所知道的。”

“没问题！”黑猫先生一锤定音，就怕小鱼干跑了！

秦远诚还没开口，於菟就忍不住了，睁开眼，盯着秦远诚连接的监控，一脸期待的开口，“问我，一百箱小鱼干我也可以！”

黑猫先生当场翻了个白眼，“切！”

於菟毫不在意，在原地绕圈圈，“如果有和火腿一样的味道，我可以签卖身契的主人！”

於菟彻底不要脸，对着监控名露出谄媚的神情。

蓝沁澜受到了惊吓，微微后仰，一脸不可置信。

助理先生依旧阖着眼，但肩膀却不停抖动。

秦远诚语含笑意：“我这边目前资料不足，需要更多的相关资料，才能更好的——量产——火腿。”

知晓於菟在人类这边待得久，秦远诚都不用斟酌用语，“而且我们还可以在火腿的基础上做提纯和压缩，这点你应该不陌生的。”

於菟当然不陌生，人类的手段他比谁都了解，就连现在和人类这边来往不少的黑猫先生都比不上。

事实上，除了某些真的是贪得无厌，没有道德伦理的人，人类绝大多数都是很可爱的。

“如果量产，卖身契就不用了，和黑猫先生一样，签订契约就可以了。”秦远诚道。

秦远诚口中的契约，於菟了解，都不用思考，就蹦到一旁的助理怀里，朝着门的方向急匆匆道：“把我送到秦远诚面前，十万火急！”

助理条件反射的抱住於菟。

秦远诚带着笑意的声音也从监控上响起：“来吧，一起加个班。”

於菟：“冲冲冲！”

助理抱着秦远诚先走了，黑猫先生等蓝沁澜换好衣服慢一步。

於菟真的很急，等蓝沁澜抱着黑猫先生到的时候，於菟好像已经把自己知道的都用神识传音传给秦远诚了。

於菟嫌口述和写字太慢，直接一键导入，多方便。

秦远诚一边记住被神识传音的感觉，一边整理於菟有些凌乱还散的信息。

蓝沁澜抱着黑猫先生熟门熟路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不一会出去找人找设备的助理先生就进来了，带着人开始安装设备和各地的大佬们开启临时加班。

不管睡了还是没睡的各地大佬收到消息的时候，都以为在开玩笑。

秦远诚说加班？

怎么可能。

这家伙不是老觉得他们熬夜就会猝死，巴不得他们朝九晚五作息规律，大晚上加班，这件事怎么听着这么玄幻呢？

比他们明天一觉醒来所有研究都完成了还玄幻。

大佬们虽然嘀嘀咕咕，但动作却不慢，秦远诚都喊加班，肯定有急事，抓紧时间。

等所有准备都坐好，秦远诚也处理好了於菟传过来的信息，脑袋高速运转的后遗症就是有点晕。

秦远诚揉着太阳穴，吩咐助理给蓝沁澜黑猫先生准备点牛奶，然后就拉着於菟和大佬们开启头脑风暴。

对于大佬们来说，於菟给出的信息就像是一个破损的古董，还是破损程度达到百分之八十的古董，需要在於菟模糊的记忆中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古董还原或者补全。

当然，能够还原最好。

大佬，一群大佬，一起开动脑筋合作，效率简直可怕。

蓝沁澜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绝顶聪明，但从没觉得自己不聪明。

可面对众多大佬一起攻略一个难题，蓝沁澜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头脑空空的人类，一开始还能对大佬们的补充露出“原来是这样”的神情，后面就变成了“这个是怎么跳过去的？”“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

想起网络上的一个梗，蓝沁澜搂着黑猫先生小声嘟囔：“有一种我在数学课上低头捡了一个橡皮擦，然后再抬头就从一加一讲了代数，完全听不懂了。

黑猫先生尾巴缠住蓝沁澜的手腕，安慰道：“没事，你还小，长大了也会这么聪明。”

蓝沁澜眯眼笑，搂着黑猫先生蹭啊蹭，“谢谢咪-咪~”

不过他自己心里清楚，长大了也不可能和大佬一样聪明的，尤其是这么多的大佬。

不过，只要不笨就行！

黑猫先生看着正在补全於菟本该记得的知识的人类，眼神闪过一抹“果然”，也就只有这样的人类才能拯救……属于他们的九州大地。

黑猫先生很快就收起眼里的所有情绪，一点都不走心的安慰蓝沁澜，“没事，你能活很久，活到老学到老就行了。”

蓝沁澜顿时哭笑不得，“这个安慰一点用都没有！”

秦远诚早就退出了大佬们的战斗，就像是一个标题一样，时不时的帮大佬提点一下，正在喝茶，听到蓝沁澜这话，笑道：“黑猫先生这话没错，活到老学到老。”

蓝沁澜羞涩的笑着。

黑猫先生得意洋洋的抖动自己的胡须：“幼崽别怕，猫陪着你，你学，我在旁边吃小鱼干！”

蓝沁澜脸一垮，“小猫咪太坏了，小鱼干没收！”

想起蓝沁澜独有的那些海鲜，黑猫先生咽了咽口水，顿时讨饶，“哎呀，猫咪错了，猫猫陪着幼崽学，来来，你给我看看五三难不难！”

蓝沁澜刚才都是装的，听了这话立刻眉开眼笑，掏出手机，给黑猫先生看看什么叫五三。

黑猫先生看着手机上呈现的五三厚度，倒吸一口凉气：“真厚啊，能砸死本猫！”

蓝沁澜拉着黑猫先生的爪子，科普五三的来历。

黑猫先生听得胡子一翘一翘的，秦远诚在旁边看，觉得好玩的同时，脑海里一个自从於菟出现后就出现的想法再次冒出。

本来就想让蓝沁澜回归普通人生活，刚好第三关是人间历练。

年后应该可以实现各大学校开启第一次体检，检测仪有了金灿他们提供的灵石，已经在蓝沁澜不知道的时候做到了目前最佳。

在其他地方的使用和检测效果都还不错。

老大那边的消息，目前拟定在夏天之前搞定全国各大学校体检，然后在今年过年之前完成全民第一次体检。

让蓝沁澜用新的身份去上学是最好的选择，也可以在后续的体检之中合理安排蓝沁澜的身份。

就算后面灵气复苏，蓝沁澜也是灵气复苏后觉醒血脉的存在。

鲛人一族的历练关卡，安排的还是很合理的，最近体检团队对蓝沁澜的评估，建议第四关的历练能推迟多久就多久。

虽然蓝沁澜不会像於菟所说的那个混血鲛人安一样，但一些隐藏的隐患还是存在的。

秦远诚现在是蓝沁澜的监护人，就算抛弃其他身份，他也想蓝沁澜普普通通，安全无虞的度过属于他的大学生涯。

林教授让蓝沁澜进群也是他们授意的。

实在话，在小金积极配合下，留给他们的研究样本很够，而且上学了也不是不能提供研究样本。

甚至上学后，提供的研究样本更有研究意义。

於菟出现之前，变数太多，秦远诚他们商量过后，决定等看看第三关守关人再做最后的决定。

秦远诚想到这里，不由露出笑来，看向於菟和黑猫先生的眼神格外和善。

是他们的幸运，黑猫先生还有於菟，真的对人类好感度格外高。

秦远诚的工作很快就做完了，大佬们也已经掌握了大框架，开始要求於菟配合填补细节和相关内容，都是於菟未曾告诉秦远诚，甚至他自己都不记得的内容。

而蓝沁澜和黑猫先生已经就学习这方面从五三聊到了他的同学和学长们打赌需要做的那些考卷。

蓝沁澜下载卷子的时候一起下载了，此刻正和黑猫先生头靠头的看着蓝沁澜手机上翻不到底的考卷目露。

黑猫先生不由咋舌：“这么多，你们人类真牛啊！”

在没有神识的情况下，学习这么多的知识，不但要记住还要学以致用，小猫咪很佩服。

真的！

“是挺多的，要不要去系统的学习一下？”

秦远诚的声音突然响起，蓝沁澜和黑猫先生一起抬头露出疑惑的眼神。

秦远诚看着两只疑惑的模样，伸手在两只脑袋上揉了两把，笑道：“去学校学，哪里氛围好，会学得更好更多。”

黑猫先生第六感很强，看着秦远诚露出你在搞事的表情。

秦远诚也不知道为什么猫脸上能够摆出这个表情。

蓝沁澜不笨，想到刚加入的班级群，还有老师补习的时候偶尔透露的一点信息，瞬间猜到秦叔接下来要说的话。

“砰砰砰！”

蓝沁澜心脏跳动加快，脸色都有点羞红，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他微微抬头，盯着秦叔的眼睛，“我是不是可以恢复……”

他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的，有点紧张，“是不是要恢复以前上学的生活了。”

秦远诚看着蓝沁澜忐忑，激动又期待的样子，默默叹了一口气。

在小金鱼期待的神情里，重重的点头，然后在蓝沁澜眼眶红了瞬间把小金鱼搂在怀里，就像是当初搂着腿断了以为自己要废了的侄子那样，“是的，小金鱼要去上学了，开不开心？”

蓝沁澜在秦叔的怀里重重点头，哽咽道：“嗯！”

秦远诚搂着蓝沁澜，没有再开口，只是抬头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唉……”

孩子再怎么配合，再怎么懂事，长久处于毫无隐私的监控下，就算周围全都是保护他的人，心里依旧是没有安全感的。

那种所有隐私都被窥探的不安，可比某些不安全还要来的恐怖。

就算秦远诚他们再怎么注意，再怎么控制，蓝沁澜的特殊导致他能够拥有的隐私几乎为零。

孩子不说，就不能认为孩子没有。

可为了孩子本身还有未来着想，秦远诚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在蓝沁澜掩饰完好的晴朗下，他们这群成年人不要脸的假装视而不见，依旧全天候无死角的监控着蓝沁澜的一切。

可以说，蓝沁澜吃喝拉撒，没有放过任何一点。

老大曾经问过他，速度是不是太快了。

秦远诚沉默了一下，回道：“长痛不如短痛。”

老大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我们亏欠他了。”

秦远诚没回答，三天后提交了一份申请。

【关于蓝沁澜归回正常生活申请报告】！